盗将行 作者:秣陵phyllis【完结】(24)

2019-04-06  作者|标签:秣陵phyllis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豪门世家

“本太子何曾说过这些话?”

孟衍扬睫看他,只见眼前之人还是翩翩风流一少年,戾气凶煞全无,一派温和谦逊之态,眼底丝丝缕缕,尽是笑意。与昨日发狂之人,判若鸿沟。

“你怎么来了?”孟衍疑惑道,心里发怵。

“先生竟是忘了么?你可是答应过要教祭练剑的啊,如今剑术未成,修行漫漫,祭都不曾抱怨,先生莫非是要躲懒了?”周祭笑说。

一群人都是惊成了呆鹅。

“……你肯改悔就好。”孟衍没有怀疑他的真诚,在他看来,纵是是杀人无数的狂魔,只要愿意回头,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都是好的。

只是不久之后,他会发现自己的这个判断有多么的愚蠢之至,周祭他,根本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对待。

“多谢先生宽宏。”周祭两手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他始终垂着睫毛,看上去当真是歉疚不能自已的模样。

顶着这副相貌,他如今只有十五岁,孟衍本来就大了他几岁,加上自己又是老成得紧,更加把周祭看作是晚辈来怜爱。见他迷途知返,自己更是高兴,忙道:“不怕,不怕,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什么都是来得及的。”

周祭满面感激的看着他,吸了口凉风,憋屈得直皱鼻子,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调皮可爱的邻家小少年,人畜无害,哪里见得出前几日的半分嚣张跋扈?

孟衍抬起如玉的手,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温和地道:“今日不要练剑了,宣太医令来看看吧,好好修养一日,好不好?”

“太医令?”周祭向上翻白眼,无奈道:“他们就会开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我最不耐烦喝那些东西了,先生,不去找太医令,你替我看看好不好?先生最神通广大了,这种诊脉看病的小事肯定也会对不对?”

“糊涂,”孟衍笑开,温声责备他,“我哪里去看病?都这么大了,还怕吃药么?”

“那先生喂我喝。”

“好。”

“先生,我夜里一个人睡太冷,你陪我睡好不好?”语气带着乞求,周祭弱弱地开口。

虽然改变来得太不真实,让孟衍还未反应过来,但是,目前这样不是最好的吗?他将不安的思绪抛开,一个轻轻的爆栗落在周祭额际,“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周祭觉得很踏实,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孟衍只有对着自己真心爱护器重的晚辈,才会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的。只是,周祭不得不承认,孟衍实在是个睁眼瞎,识人不明,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往狼坑虎x_u_e里面推。

到了晚间,周祭果然到了永乐宫来,和孟衍抵足而眠。

鉴于前几次周祭的行为,孟衍不得不提防着他,紧紧绷着张脸,虽然在外人看来,他那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等同于没表情。他泰然躺倒,一副大敌当前、视死如归的悲壮,连翻身都不敢。

周祭心知肚明,分外觉得好笑,只是此夜他安分得出奇,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和孟衍说话,“先生,你这么久不回岱山,难道不怕族里面乱成一锅浆糊?”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问题,没有调情的嫌疑,孟衍鉴定完毕,决定回答一下,“孟氏有长卿照管,他处事比我还周到,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长卿?”

“他是我的师兄。”孟衍道。

“先生究竟有几个同门啊?”

“……为何这么问?”孟衍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目光黯了黯,哑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即使是在黑暗中,周祭也能敏感察觉到孟衍的情绪变化,他赶忙收住了口,嘿嘿地笑了笑。

安静不多时,他道:“先生,我难受。”

孟衍赶紧地一个挺身起来,关切地道:“哪里难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周祭胡乱地说道。

黑灯瞎火的,根本不知道周祭在指哪里,他准备起身掌灯,周祭又道:“先生,你抱抱我好不好?”

十足十的撒娇语气,孟衍几乎可以想见,他此时是如何将好看的脸皱在一起,说出这句话,果然是个惹人疼的孩子呢。

他还没反应过来,周祭已经从被窝里钻了过来,不安分地往他身上蹭,拿腿压住他精瘦的腰,疑惑的道:“先生,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怎么比我这个染了风寒的人还烫?”

孟衍也不知道,摇了摇头。

周祭没有再问。

与孟衍想象的不太一样,此时的周祭偏头看着他,眸子比这黑夜还要暗上几许,恐怖得瘆人,全无半分孩子气。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单的结果是,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算了,以后再修改吧。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祭儿,你又在胡闹了。”

书房里连续传来了孟衍无奈的声音,这一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看着将练字的周祭,“看来你今天不毁了我的书房,是不会甘心了?”

原来周祭正在练字,只是他写得实在是不好,歪七扭八,毫无风骨,旁人尽知,周祭才能样样胜过旁人千百倍,就只是这字迹,实在是一言难尽。他写着写着,心中烦躁,将墨水弄得到处都是,横洒在书桌上。

孟衍前几日做的画已经是不能让人直视。

孟衍抬袖将他沾了墨水的脸擦拭干净,万分无奈地叹了叹气,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练字,嘴里道:“中锋行笔,是这样的,不是你那样的。还有,你这一横写得毫无粗细变化,先是要提笔越拉越细,然后在越拉越粗,就像我这样,你看懂了么?”

周祭看着他垂落在他手边的墨发,轻摇慢晃的,令他的心不自觉的柔软了起来,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温暖,很温和,那样的不切实际,让他触手难忘。

“先生以前也这样教过你的弟子练字么?”周祭私心里,非要分出个高低。

孟衍仍旧带着他练字,“你看好了,你这样用笔肚直接拉过来,算是什么书法?”

“先生,回答我。”周祭皱眉。

孟衍觉得这是个很孩子气的问题,抿了抿唇,眼角不经意上扬,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周祭已经冷了心,不再心怀妄想,从他身边溜走,快步到了门边。

“你去哪儿?”

“累死了!我不写了!横竖以后都有秉笔太监代笔,又不要我烦神!”他嚷嚷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孟衍揉了揉额角,在心里道,除了你,谁还能让我这么劳心劳力?第一次教人写字,或许是刚才姿势不对吧,怎么脸上烧起来一样疼?

周祭跑了出去,眼角涩涩的,仰头看着蟹壳青的天空,飘着几缕烟,他感到莫名的苍凉,心中的温暖被收起,束之高阁,眼角一斜,面色无波,再次成为了那个深不可测的太子殿下。

*

“你要干什么?”宫廷不起眼的拐角处,刘夫人瑟瑟发抖,怒目看向周祭。

“装什么装?你不是很喜欢被男人上吗,装什么忠贞烈妇?”周祭想起前世里,就是他与王后合谋,陷害自己侮辱庶母,不禁眼里一片森然,他动不了那个贱妇,难道还治不了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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