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风 作者:帅风【完结】(10)

2019-01-23  作者|标签:帅风 怅然若失

  记者看风犹火不愿回答,便转而从靳流葻这里找突破口。刘妦和靳志和正在关心靳流葻的情况。面对记者的题问,靳流葻的父母先是对风犹火表示非常感激,说改天一定登门感谢。靳流葻生硬地说着套话感谢。她知道记者想听什么,无非是赞颂风犹火舍己救人的精神,赞扬友情的可贵。但是觉得,虽然内心真的感谢,说给记者听却好假,好做作。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她对风犹火的感谢和感情,她不喜欢拿出来到处给人看。

  “风犹火似乎不想接受记者采访,请问靳流葻同学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发生了什么事吗?”记者问。

  靳流葻叹了口气,看着记者平静地说:“没有发生什么。我想她不想接受采访,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行动,永远是最有力的语言。难道她的行动告诉大家的还不够多吗?”

  记者不再追问,离开了,也许是真的没什么问的,也许是对靳流葻的答案满意了。这也是靳流葻说给记者听唯一不让她自己觉得不舒服的话。

  “诶,靳流葻,你当面感谢过风犹火姐姐没?”刘妦问靳流葻。

  风犹火……姐姐?靳流葻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适。

  “要懂得感恩,流葻,从小就教育你,只记着人家的好不行,要说出来,要有表示。”刘妦教育着靳流葻。

  “妈,我谢过了。”靳流葻毫无感情地说。她母亲当然不知道,靳流葻和风犹火之间有怎样的情谊,其实靳流葻也不清楚。只是,这种被人当成不知感恩,还有那种她和风犹火中间被根本不懂的人插一脚的感觉,让她有些心烦,甚至有些恼怒。一直很听话的靳流葻难得有了那么点逆反心理。

  “你这什么态度?别人救你你不该谢谢?别人要走了,你再去谢一次,说我们全家会登门道谢的。走,一起去。”刘妦拉着靳流葻的手向外走,靳志和也一起。靳流葻心里有点想冷笑。

  风犹火避开记者和来来往往的人,径直向远处停靠的一辆车走去,没看到她的家人出来接她。

  黑色路虎,有些刺眼。靳流葻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风犹火这个人,是因为这种差距,让她感觉到距离。

  “风犹火!”靳流葻喊道。

  风犹火转身。

  “谢谢你!”靳流葻说。

  风犹火觉得有些不自然,看看靳流葻身边站的两人,大概明白了。

  “我急着回去,以后再联系,再见。”风犹火招了招手,便钻进车里,车很快开走。靳流葻的父母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

  车里

  “妈,你最近身体不好,学校又在备课,不必来接我的。”风犹火坐在后座上,对身边的母亲说。

  “看见别的孩子有人接,你难道不想我来?我知道你不会让你父亲来的,他要是知道这事,你麻烦就大了。”柳淑汶靠在座椅上,很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气力。

  “妈,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爸他……”

  “不是孩子?就不是我女儿了?你这倔脾气改改吧,真不想我来?这事我不告诉你爸,但压不压得住不好说。你先有心理准备。”

  风犹火不再说话,将身子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要是风尚焱知道风犹火为了救人差点送命,绝对会大发雷霆的。

作者有话要说:  风犹火的邪恶属性有点泄露了。

  阿天是个好孩子,万能打酱油的。

  

  ☆、夜的钢琴曲

  

  果不其然,风尚焱知道这事后,把风犹火大骂了一顿。风犹火是他培养出来的,怎么可以为了救别人而有危险呢?风犹火只是耳朵听着,心里冷笑着,没说一句话。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当然,在外人面前,风尚焱还是表示为他的女儿的行为自豪。

  靳流葻回家休息了几天,在这几天里,创作了那幅画,但是没有拿给任何人看。父母都很关心照顾她。母亲的关心更多是唠叨,而父亲的关心则更多是默默的行为,给靳流葻做了很多好吃的。靳志和虽然是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话却不多。在外工作认真负责,在家里能做一手好菜,又十分爱妻女,好男人的典范。靳流葻经常说,要是能遇到像他爸这样男人,她就嫁了。

  刘妦看靳流葻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唠叨要去上门感谢风犹火一家。

  这天,靳流葻肚子饿,打开家里放零食的柜子,里面有各种零食,家里人饿了可以吃。随便打开一袋,拿出零食往嘴里送。

  “诶!靳流葻!你在干什么?这是我出差带回来的特产,准备拿去送给单位同事的。你就开封了?!我怎么送?”刘妦皱着眉头说。

  靳流葻顿时觉得没味了,吞下嘴里剩下的一口,说:“抱歉,我不知道。”

  靳志和过来摸着靳流葻的头说:“别听你妈的,想吃就吃,这点东西还买不起吗?”

  “你呀,有时间惯你女儿,不如跟我出去买礼物。靳流葻,你负责联系风犹火,客气点。我们回来时你最好一切安排好了。”刘妦说完便和靳志和出门了。

  靳流葻又何尝不想再见风犹火呢?只是,一想起他们一家人提着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礼物堆着笑脸站在风犹火家门口的样子,就觉得难受。她知道风犹火家肯定不会稀罕他们的礼物,但是送礼道谢是应该的。重点不在这里,她觉得这样做会破坏一些东西,破坏自己在风犹火心里的一些东西。那种,淡淡的,又纯净的情感。对于还未进入社会人,值得珍惜的东西。

  叹了口气,靳流葻拿起电话。

  “喂,请问是风犹火吗?”

  “喂,流葻?”风犹火的声音那么低沉迷人,怎么也听不厌。只是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呃……,没错,是我。”靳流葻这次相信了,风犹火确实是叫她“流葻”了,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有种隐隐的欣喜和害怕从靳流葻心底升起,但是不敢多想。

  “…………有什么事吗?”风犹火其实想说,叫我犹火就好,但是,大概靳流葻会觉得突兀吧。毕竟自己的性格,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亲近不得的。

  “我父母想要登门拜访感谢你,可不可以安排一个时间?”

  “你已经谢过我了,不必这么麻烦。”风犹火的声音很平淡。

  “可是,我母亲一定要来,已经买了礼物了……”靳流葻的声音有些失落,毕竟,敏感于别人的拒绝。而且不成的话,又会被母亲说。

  “好吧,不过,你一个人来好吗?就说是我要求的。另外,时间由我定。你这几天有空吧?”风犹火听出了靳流葻的语气。她不是真的想拒绝,只是,不想被父亲撞上,父亲已经够生气的了,如果靳流葻全家来的话,父亲不会给没什么家世的靳流葻一家好脸色的,即使应付,也会尴尬。所以,尽量避开父亲,是她考虑的。

  “好的,谢谢你。”靳流葻又有了精神。她也想一个人去看风犹火,虽然有点担心面对她父母的紧张。

  刘妦和靳志和回来后听到靳流葻口里风犹火的答复后感到有些奇怪,但也只有尊重。刘妦拉着靳流葻教她该怎么说话,怎么礼貌,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靳流葻不住地点头,她心里高兴呢,也不在意刘妦的狂轰滥炸了。

  风犹火约在一天的下午。

  靳流葻无奈地提着大包小包刘妦塞给她的感谢礼,坐出租来到了风犹火家的别墅。

  给风犹火打了个电话,风犹火让家里唯一的仆人陈姨去带靳流葻进来。陈姨已经在在风犹火家待了快十年了,柳淑汶和风犹火不喜欢家里人多,后来柳淑汶身体不好,才请了陈姨来帮忙。陈姨是老实勤劳的人,很和蔼。

  靳流葻进入风犹火家的别墅,不得不感叹确实是有钱人家。但装饰并不显得十分张扬,新中式风格,紫檀色实木地板和家具,博古架,瓷器,紫砂壶,绿色盆栽,地灯,窗棂……客厅的角落,摆着一架精美的钢琴。

  不过也只是轻轻感慨,一瞬而过的感觉。靳流葻从来不会羡慕这些,她觉得这些东西与自己无关。所以,依旧平静淡然。能让她不淡然的,只有面前这个人吧。

  穿着一身深蓝夏天套装的风犹火,伸出手欢迎她。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帅气迷人,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的气息。呵呵,靳流葻放松一笑,承认吧,真的太迷人了。

  本来想伸手回礼,可是双手都提着礼物,有点尴尬。陈姨忙接过礼物放下。

  “抱歉,我父母一定要我拿来的。我知道这些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算是一点心意。”靳流葻说。

  “嗯,我知道。请替我和我的家人谢谢他们。”风犹火的声音很温和。

  靳流葻神色尴尬,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人之常情,我见得多了。别担心,这不影响我对你的看法。来,坐吧。”风犹火说。

  “谢谢你。”靳流葻心里很感动,风犹火总是会去理解她。”

  陈姨端上一些点心和水果,便离开了。

  “对了,叔叔阿姨呢?”靳流葻问。

  风犹火笑了一下,“我故意避开我父亲的。他为这事有点生气,你别多想。我母亲本来学校有事,不过刚刚回来了,去后面花园了,她在花园时不喜欢人打扰,等她回来再打招呼吧。”

  靳流葻点点头,她明白为什么风犹火要这么安排她来了。

  “想听我谈钢琴吗?”风犹火微微侧头,午后的阳光照着她的侧脸,平时的冰冷已荡然无存。女性柔和迷人的气息萦绕着她的全身。

  “嗯。”靳流葻点点头,露出一个期待的微笑,眼睛还闪烁着可爱的亮光。

  “十分荣幸。”风犹火起身行了一个很绅士的礼,差点逗笑靳流葻。

  风犹火来到钢琴前,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之间从容地跳舞,流畅的琴声如清澈的流水淌过。

  是《夜的钢琴曲》,靳流葻呆住了。她很少听钢琴曲,这种她认为很高雅的东西。还是接触过一些,而《夜的钢琴曲》是她一听就迷上的钢琴曲。她下到Mp3里不停地放,听得迷恋。虽然并不懂音乐,音乐依旧可以引起人灵魂的共鸣。

  靳流葻感动了,被风犹火的优美琴声感动,也为风犹火一来便演奏她最喜欢的钢琴曲而感动。难道人真的可以心有灵犀,不言而知其意?或者她们的灵魂上有共通的地方?靳流葻有一颗容易被美感动的心,风犹火也有,只是靳流葻更容易去发现和理解美。

  演奏完毕,风犹火回头,看见靳流葻沉醉的神情,满意地笑了。

  “知道吗?我当初学钢琴时,并不喜欢钢琴。那只是被认为是一种素养,强加于我的。然而,它还是给我带来了快乐。除了我自身理解和体会钢琴曲美以外,最让我快乐的是,我母亲,和你,在听到我所弹奏的钢琴曲时露出的欣赏的神色。”

  语毕,抬头,柳淑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沙发旁,手里捧着一大捧刚摘的白玫瑰。靳流葻完全没有发觉。

  “妈,这是靳流葻。”

  柳淑汶点头,先将白玫瑰放进桌上的花瓶里。

  靳流葻赶紧起身,礼貌地点头道:“阿姨好,我是靳流葻,特地来感谢你们的。”

  柳淑汶笑了笑,“不必拘束,来,坐下。”说完坐在沙发上。

  靳流葻点头坐下,才看清柳淑汶的容貌。

  柳淑汶是个很有女性阴柔美的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古代文人气息,温文尔雅。她身穿一件白色纱裙,和白玫瑰相映,神情和蔼让人感到亲近,让靳流葻想起风犹火温柔时的样子。她的温柔一定是遗传母亲。

  还没有开始说话,陈姨便急匆匆地进来说:“不好意思。夫人,小姐,先生刚才来了电话。叫两位马上准备一下,他开车来接两位晚上和顾磊一家人一起用餐。”

  顾磊是风尚焱年轻时结交的朋友,关系好如兄弟,在生意上也没少互相帮忙。两家人经常来往。顾磊有个儿子叫顾瑛石,比风犹火大两岁,精明能干。但风犹火并不是很喜欢他,他沾染商人的气息太早,而且也被渐渐侵蚀,让人感觉不出什么真情。风犹火则是顽石一个,虽待人有礼节,敢爱敢恨的性格依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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