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久如许 作者:非我有【完结】(51)

2019-04-13  作者|标签:非我有

  陆江燃看着他,习惯x_ing地眯了眯眼睛,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不是说搬进来了就怎样怎样,而且……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特别是富贵,它真的挺烦人的,但是——”

  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陆江燃心头一热,嘴角也缓慢地上扬。他知道程汶想说什么,而且他也不反对这个主意:“可以。”

  “你们要做室友啦?那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吃到汶哥做的菜啦?”

  “那是自然。不过……”陆江燃肯定了妹妹的问题,接着伸手拍了拍程汶的膝盖,“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要你的钱。”

  程汶看起来神情没有多大起伏,其实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被陆江燃一拍,才恍然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从几天前就开始幻想的同居生活竟然如此轻易地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咧开了嘴,甚至感觉到自己身后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也像见到了食物的富贵一般,开始疯狂摇晃起来。

  陆灵犀看看他,又看看程汶,瞪大了眼睛:“汶哥,你被包。养了?!”

  走出酒吧的时候,容六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对他们示意。程汶看到陆灵犀走向他停在门口的豪车,立刻搂住陆江燃的肩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挡住他的视线。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夜场老板,非但没有水火不容,反而有那么点儿干柴烈火的意思,容家六少爷这只狐狸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知道他是不是多疑了,陆江燃的肩膀有点僵硬。

  “程汶……那个容嘉树……是不是对灵犀有什么意思?”

  程汶一愣,随即反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很讨厌他。”

  ——不得不说,做哥哥的直觉真的很准,也很残酷。

第四十五章 剧组

  五月时候,程汶进入了《初色》的剧组。

  他和陆江燃同居这段时间以来,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除了日常工作以外,就是煮饭、遛狗、和他的陆老师腻歪在一起,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妙处。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郝哥催着他早早把合同签完了,自己恐怕都没有毅力离开1301的小窝,独自背着行李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而这,几乎是他恋爱以前工作的常态。

  这部电影主要拍摄地在重庆,全国大部分地区此时还处于温度宜人的春季,但重庆这座城市已经提前给人一种热辣辣的感觉了。

  程汶一早就知道,柏同舟邀请了著名女演员姚琼玉来饰演片中的缝纫厂女工阿珠。

  放在七八年前,姚琼玉在国内是属于名副其实的一线大花旦,不论身价还是演技都是影后级别的。只不过年纪不饶人,如今她年过四十,不得不做好准备渐渐退居幕后。此次正是看上了《初色》的本子好、阿珠这个角色有很大的演绎空间,才答应了柏同舟的邀约。

  相比姚琼玉的影坛地位,男主角濮云则是文艺片界的常客。他拥有一张充满故事的脸,配上一副低哑磁x_ing的嗓音,演起秦风这样优雅颓废的男子可说是信手拈来。

  坊间都流传说,这一部《初色》是柏同舟为了推濮云争夺国际演员大奖而特意搭出的台子,连姚琼玉也只是给他做配。

  在大腕云集的剧组里,没有经验的新人程汶自然是一枚“小透明”。出发前,郝哥给他安排了一个助理小张,替他打理打理内务、开开车,除此以外程汶基本全都靠自己。好在他虽然从未经历过摄像机的拷问,但作为一个模特,对镜头有着天然特殊的职业敏感,加上Vincent这个角色于他而言算是本色出演,因此并不显得十分拖剧组后腿。

  柏同舟为了照顾他循序渐进地适应,进组半个月以来,拍的多是过场戏和Vincent的工作戏。

  第一次上主戏便是这日Vincent初到秦家,与秦风、阿珠夫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濮云穿着件浆洗得发硬的白色汗背心坐在画架前,拿着画笔对着一块空白画布看似构思,实则心不在焉地用画笔杆子敲打着桌面。姚琼玉一头略显蓬乱的枯发扎了个低马尾,穿着圆领汗衫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娴熟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看不出是养尊处优的影后。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几个略带烦躁的眼神,画笔和菜刀之间不甚和谐的旋律,就把人带进了繁琐而压抑的家庭氛围。

  程汶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敲门进来,礼貌地和濮云问了好,还没来得及握手,柏同舟就喊了“卡”。他反复看着监视器里二人对戏的场景,总觉得欠一点味道,可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NG几次下来,濮云索x_ing点燃了一支烟来抽,厨房里做背景的姚琼玉也不时走出来看看情况,程汶心里忐忑极了。经过半个多月的磨砺,他自己觉得已经能表演得比较自然,没有了一开始束手束脚的感觉,但真正焦点落到自己身上,内行人还是能看出问题。

  “平了,还是平。这戏有点太顺了。”柏同舟狂躁地抓着头发,“汶子,你太单纯、太没有侵略x_ing了。”

  程汶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以为……一开始的Vincent就是要比较单纯、比较自然的那种……”

  “是要单纯,要自然,但是,一定要有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

  “我明白问题在哪里——”濮云抽了一口烟,索x_ing代替导演讲起了戏,“汶子,你看,我是一个已经四十来岁、阅尽繁华的老男人。我曾经有过年轻、财富、声名和女人,可它们现在弃我而去,剩下一潭死水。只有你——只有你突然的出现,像投入水面的那颗石头一样,哐!”

  濮云空手做了一个礼花绽放的动作,没有再往下说。

  但是程汶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是徐志摩著名的那首诗:“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那是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是在一潭死水的生活中忽然出现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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