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德行，真该给他来点我的血，让他再欺负人。”
“别贫了，你去拿箱子，吕哥还等着呢。”
“包哥，说真的，我能不能给他来点我的血？”
“你是不是傻逼？那边好几个人等着玩呢，你这会儿要弄他，你还不如直接弄死我。”
汪yá-ng睁不开眼睛。他努力想思考，但大脑仿佛断了线，再难拼凑出任何逻辑。
他好像醒了过来，但又睡了过去。
似乎看到了沈澜，吴姐，还有一些眼熟的、不眼熟的人，在自己身边穿梭。
汪yá-ng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物。
原来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是这种感觉。他坐了起来，身上有些痛，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有好几块淤青。
他好像在梦里抱了沈澜，沈澜也抱着他，沈澜好像还哭了。这实在是搞笑了，沈澜怎么会哭。
房间里就这一张床，旁边的沙发上有毯子和枕头。
他口渴得厉害，瞥见床头柜上有个杯子里还有水，也不管是谁的杯子了，伸手过去拿，胳膊有些软。
沈澜推门进来，汪yá-ng抬眼看他，一不留神呛了水，咳得拿不稳杯子，水洒了一被子。
沈澜飞速奔到他身边，一下就把被子掀了，骤然的气温变化让汪yá-ng打了个寒颤。
汪yá-ng还是咳嗽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澜。听到他问：“你记得我是谁吗？”
这什么问题？自己又没失忆。汪yá-ng忍着咳嗽回答：“你是沈澜啊。”
“对。”沈澜不停点着头，手也搓了起来，“你等一下啊，你别动，我去叫医生。”
没走两步，沈澜又掉头折了回来，表情有些懊恼，探身在汪yá-ng床头抓着什么，嘴里念叨：“又忘了，这就有铃儿。”
汪yá-ng抬头看他，觉得他反应挺奇怪的。沈澜一直盯着他看，见他又打了个寒颤，就从背后的沙发上抓起毛毯，二话不说把汪yá-ng裹在里面。
有个护士走进来给他测了体温和血压，接着又有个医生走进来，问了他几个问题，他还真答不出来，比如今天是几号，这是在哪个医院。不过上午下午还是分得清的，自己的户口所在地也记得。
医生像是不大满意，指着沈澜：“这是你什么人？”
汪yá-ng扭头看沈澜，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沈澜抢答：“我是他表哥。”
不知道唱哪一出。汪yá-ng狐疑地看着沈澜，又听医生问：“我看你们哥俩感情挺好的，那他生r.ì哪天，你应该知道吧？”
汪yá-ng眨着眼说了沈澜的生r.ì。沈澜冲着医生点头：“对，他说对了，这回是真醒了。”
医生护士说了些注意事项才走，期间有个护工模样的人来捡了被子，又换了床被子给他们。
汪yá-ng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身上的病号服，想起身上的伤。他扭头问沈澜：“我为什么在这里？”
沈澜回答：“前天我回家，看你蹲在家门口，胡言乱语的，还一身伤，就给你送医院来了。”
“前天？”汪yá-ng皱眉。“今天是哪天啊，我真不知道。”
沈澜看了眼手表：“周二了。”又抬头看汪yá-ng，眼神有些虚：“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汪yá-ng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发现就像那些剧本里写的一样，他断片了。费了半天劲，只记得和吴姐一起签新合约，然后呢？
“对了，吴姐知道我在医院吗？”汪yá-ng才想起来问。
沈澜点头：“她知道，她就在那边万豪住着呢，你等着，我打电话叫她过来。”
听沈澜打电话的同时，汪yá-ng又低头研究起自己的病号服，是住在协和。
怎么又是沈澜来照顾自己呢？他想起几年前的秋天，心情有些复杂。
第24章 2016年冬
就像做梦一样美好。
汪yá-ng半睁着眼睛，一寸一寸地细细打量沈澜近在咫尺的脸。
他想用手指代替自己的眼睛，去触碰沈澜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下巴。
他能体会到沈澜呼气时自己脸上的凉意。这样依偎在一起，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被子里很暖和，沈澜怀里更暖和。枕头很舒服，沈澜的胳膊更舒服。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和他睡在一起。原来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失去一段记忆对他多少有些困扰。从静莲和吴姐提供的信息来看，那天他去了包应强家。静莲说看着他进了包应强的别墅区，但后面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包应强知道。
沈澜说在家门口捡到他，这让汪yá-ng挺难相信的。他猜沈澜又骗他了，就像当年骗他分手一样。
还在医院的时候，有一天吴姐来的很早，撞见他俩一起睡，倒也没说什么，似乎是对他俩的摇摆不定见怪不怪。
汪yá-ng特意在医院复查了HIV，还是y-inx_ing。看到结果的时候，他想起了焦云，也不知道这个人后来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偷听到沈澜和医生的谈话，汪yá-ng还不知道自己“被钉子户”了。等医生一走，他就审问沈澜：“我什么时候出院？”
沈澜讪讪的，表情有些受伤：“马上马上，这不是还没商量好。”
朝夕相处的，汪yá-ng有些明白他的小心思。他想了想才说：“我家也好久没收拾了，出院了没地方住，你家要是方便，让我住几天。”
这个家还是老样子。汪yá-ng看着鞋柜上的灰，扭头对沈澜说：“阿姨有点偷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