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徐成松睁开眼睛,“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就知道发脾气。”
管家没有说话。
徐成松垂下眼眸,沉默许久后,他的眼里闪过难以辨清的神色,“叫他这阵子老实呆着,别出去外面丢人现眼。”
“是。”管家道。
第61章
“老爷, 少…少爷的仇……”管家迟疑着开了口。
徐艮清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 眼下他因贾赦而死,仇人却风风光光, 这让他如何也无法忍。
“我迟早会讨回这笔血账的。”徐成松y-in狠地说道。
他的眼里杀意毕露。
管家不做声了, 他知道徐成松说的一句话最终都会实现。
“查清楚了吗?”
状元楼里, 雅间内,贾赦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都查清楚了。”陈荣贵低声地说道:“这件事果真如你所料, 是徐家在背后推动,那几个秀才都招了,是蔡良的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在学生当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而且,有人也认出了那天在公堂外,有个家仆行迹诡异, 也证实了此人正是徐家的家仆。”
“这样看来, 他们是要给徐艮清报仇了。”贾赦沉吟着说道。
“徐家人不讲道理, 不过徐成松是个棘手的,我爹说了徐成松这个人油盐不进,自打他当官以来, 为人小心谨慎,做事滴水不漏,除了上次徐艮清的事外,他从未被御史们弹劾过一回, 要对付他不容易。”陈荣贵脸皱的跟包子似的, 连对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都没了胃口了。
“那倒未必。”贾赦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眼神幽深地看着窗外,“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据。徐大人这番好礼相送,我不回报一番,倒像是我不知礼数似的。”
陈荣贵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拿徐大人的东西回敬他罢了。”贾赦嘴角轻轻勾起,他顿了下,笑着斜看向陈荣贵,“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今晚还想睡呢,快告诉我你要怎么办?”陈荣贵心急地催促道。
贾赦冲陈荣贵招了招手,附在他耳旁低声把盘算说了出来。
陈荣贵越听眼睛越亮,心里越欢喜。
他激动地拍了下桌子,“这主意好!”
靠这主意,就算不能扳倒徐成松,也能叫他吃个闷亏!
十数r.ì的时间眨眼而逝。
这十数r.ì内,贾赦的那件事也渐渐地被众人抛在脑后。
京城的百姓很健忘,不消几r.ì就会把前些r.ì子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忘记。
然而,看似平静的京城底下实则却暗流涌动。
衍圣公经此一事后,名声大振,却稀奇地闭门不见客,即便是达官贵人们派心腹家仆递了帖子上门求见,他也从不接见。
七皇子一派的人百般接触,却都被拒在门下。
得知此事后,七皇子暗恼不已,怪这老头不知好歹,却也拿他没办法。
徐成松依旧是每r.ì点卯上朝,依旧是那个让人抓不到把柄的老狐狸。
这让那些有心想看他笑话的人心里惋惜不已。
但是,虚假的平静终究会被打破。
这r.ì,卯兔时分,天还未亮,冬r.ì的早晨r.ì头总是很晚才起,天灰蒙蒙的,瑟杀的寒风使劲吹着,直把人的脸吹得刀割似的疼。
徐成松一如既往地自轿子上下来,走到午门门前。
这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不知怎地,徐成松却觉得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他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下四周。
其他的官员们却都纷纷把视线移开。
不对劲。
徐成松心里想道。
他这时才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往r.ì他来的时候,总会有官员上前来殷勤地打招呼,但是今r.ì所有人却都好像没看到他似的。
却又都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
徐成松顿了顿。
他朝蔡恒安看去。
蔡恒安腿肚子一软,他硬着头皮轻手轻脚地走到徐成松旁边。
“怎么回事?”徐成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问道。
“徐尚书难道没看到今天的报纸吗?”蔡恒安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徐成松拧着眉头,不悦地问道。
“跟邸报差不多,上头写着近r.ì来京城里头发生的奇闻怪事,一张报纸还有三十文呢。”蔡恒安自袖子中取出一张折叠成折子大小的报纸来,这是他今r.ì来上早朝时,在路上听到有人叫卖报纸,一时好奇就买了一份,谁知道这东西却是叫人目瞪口呆。
他一来,就看见其他人也都是人手一份或者两人共看一份。
这些人边看还边窃窃私语。
徐成松展开报纸,他倒要看看到底这报纸上写了什么事。
等他看到贾赦以“满口胡言”的笔名写的一篇故事后,脸立即就y-in沉了下来,气势可怖,压得蔡恒安两脚都软了。
在这篇故事中。
贾赦以化名写了前十数r.ì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且将那幕后黑手的勾当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甚至还将那幕后黑手为何下手,下手的目的是什么,怎样利用读书人也讲得明明白白。
故而,只要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有些许了解的,都能看得出这故事中被诬清白的人是贾赦,而那幕后黑手就是徐成松。
“撕拉——”
徐成松越看火气越大,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将那报纸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