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凶猛 by 玉师师【完结】(23)

2019-04-17  作者|标签:


店里生意不错,有三三两两的人新奇地看向他们,秦风暗暗叹气,“陆离,我不怕影响。”
“我怕,”陆离淡淡地说,目光扫向秦风身后。
与他一起进门的那个女人笑盈盈地看向陆离,“秦风,这位是你的朋友?”
“什么朋友?”秦风不悦,“他是我……”
“老师!”陆离突然大声打断他,礼貌地笑道,“我是秦风同学的老师。”
“老师?啊!”女人突然大叫一声,惊喜地看着陆离,“我知道!你是陆教授!生科院第一帅哥教授!”
陆离嘴角抽搐,“我认为生科院最帅的是方芜。”
“方教授人气也不低哦,只是冰山属性虽然很萌,却难免拒人以千里之外,哪有陆教授活泼可爱有人缘?”女人熟络地挽住秦风的胳膊,自我介绍,“陆教授,我叫谢诗,是法学院的在读研究生。”
秦风忙补充,“她是我高中的学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谢诗豪爽地捶他,“干嘛介绍地这么疏远啊,我看上去不像你女朋友吗?还是觉得我当你女朋友掉价?”
秦风后背一僵,冷汗直冒。
陆离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阴阳怪气,“哪儿能啊,二位帅哥美女别提多般配了!我还有事儿,告辞!”转身走出店门。
“嗳,陆离……”秦风一把甩开谢诗,追上去抓住陆离的手,喘着粗气小声恳求,“别生气,你先回家,等我回去解释!”
陆离咬了咬嘴唇,到底没有说出话了,强笑一下,甩开他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秦风!”谢诗追过来,看着陆离的背影,撇撇嘴,“你们陆教授脾气不怎么好嘛。”
“……他生我气了。”秦风郁卒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办?学姐,他生气,生气了,啊啊啊,他生气了怎么办?”
谢诗惊讶,“他生气很可怕?你丫是不是男人啊?还是因为今年有他的课?”
“我是不是男人?我是不是男人他最清楚!”
谢诗懵,“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个屁!丫我老婆!老婆!”秦风松开手,变成了金毛狮王的发型,狠狠踢了一下墙壁,吼,“老婆你懂吗?他吃醋了!”
谢诗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你不吃惊?”秦风瞪着眼睛看向她,“他是男人。”
“我眼睛没瞎。”
秦风继续瞪眼,“我也是男人。”
谢诗囧,“我看出来了。”
秦风不爽,“那你怎么不吃惊?我同性恋啊!”
“有什么好吃惊的?”谢诗白他一眼,“你帅成这样又从来不交女朋友,我们还猜不出来你同性恋?真是的!”
“啊!”秦风抱头大叫一声,“那我还在你面前掩饰什么,我他妈白痴啊!”
“瞧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儿!”谢诗鄙视。
秦风刷地站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解释,不然那死脑筋说不定一短路就不要我了!”
“喂喂,你敢不敢有点儿出息啊,”谢诗戳一下他的额头,“那陆教授起码三十岁了,脑袋再短路也短不过你,咱俩清清白白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脑子给驴踢了我找你个同性恋?”
秦风一听不愿意了,“你歧视我同性恋?我还没歧视你傍大款呢,你敢歧视我同性恋?”
谢诗斜眼,“我还就歧视了,你怎么着?打我啊?”
秦风颓了,“别说,我还真不敢打你,萌萌那事儿还得求你呢。”
“哼!”谢诗吊梢狐狸眼一翻,“知道求我就态度好点儿,咱俩现在是闺蜜了,走,不是说要陪我逛街么,姐给你买花衣裳。”
开出闹市区,陆离一路驱车狂飙,红灯、绿灯、红灯、绿灯……
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走马灯般旋转,满脑子都是秦风的温柔、秦风的轻笑、秦风无微不至的体贴……
上天是公平的,让他在最空虚的时候遇到了秦风,上天又是残忍的,生生让自己比秦风年长了八岁。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年龄、身份、地位,巨大的不平等性注定了感情的脆弱,在自己面前的秦风温柔体贴得令人忘记了他的年龄,自己也理所当然地享受了他的温柔,却忘记自己的小**正值年少,也该有他的不羁、他的清狂。
陆离一手开车,一只手捂住了嘴,有巨大的悲戚涌上心来,脑中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停回荡:如果萧慎是他……如果萧慎是他……
眼前渐渐模糊,突然前方一道银光闪过,一辆银色的保时捷疯狂冲进车流。
陆离猛地瞪大眼睛,眼中泪水断珠般滚落,双手猛打方向盘,狠狠踩住刹
车。
车子戛然而止,刺耳的尖鸣中,那辆疯狂的保时捷重重地擦了上来,“哐——”
激烈得令人胆战心惊的撞击,耳膜被震得发麻,陆离浑身冰冷地僵坐在座位上。
前方是三辆横在路中间的警车。
秦风接到舒南林电话的时候刚刚送完谢诗回家,站在路边买了陆离爱吃的毛栗子,接通电话,“舒教授,您好。”
舒南林劈头切入正题,“秦风,你觉得陆离没新鲜感了,要始乱终弃了是不是?”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
舒南林冷声,“当初要不是你一脸刚毅地跟我说会让陆离幸福,我绝对打死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舒教授您怎么突然这么说?”秦风叫,“陆离怎么了?他在您旁边是不是?您叫他来听电话。”
“陆离要死了,”舒南林淡淡地说,“刚刚路上车祸,浑身骨头都碎了。”
“……”秦风脸上肌肉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舒教授您刚说什么?我听不大清。”
舒南林微笑,云淡风轻地说,“陆离出车祸了,浑身骨头粉碎,医生说抢救过来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你看,你要不要先去联系一下火葬场?”
秦风顿时心里疼得昏天暗地,整个世界都爆裂的感觉,扶着护栏慢慢滑落,半跪在地上,咬着牙,“舒教授您开玩笑呢吧?这事儿可一点都不好笑。”
舒南林点燃一根烟,悠然地抽一口,缓缓吐出,“秦风,我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有数,在这之前,你和陆离之间发生了点儿小摩擦吧?”
秦风捂着心口,“哪个医院?他在哪个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正好出租车司机交接班的时候,秦风急得满头大汗就是打不到车。
横了心跑到路中间,闭着眼撞上迎面开来的出租车。
车尖叫着停了,司机探出头大骂,“你妈B不认得路!想死不会去刷公安局?”
秦风没时间去理会他的脏话连篇,“师傅师傅,带我去市一院,求您带我一路,我打不到车……”
“妈B没看见车上有人?”司机暴躁,“带个屁!”
“求您……我给十倍的钱……”
“你疯子啊!”后座的乘客大叫,“我去大学城,完全相反的路怎么带你?司机,开车!”
“别、别、别开车!”秦风整个人拦到车前,“师傅求您,带我一路,我有急事……”
后座的乘客又叫,“我靠!这年头谁没急事?司机,不要理这个疯子,开车!”
秦风急了,冲上去一拳头打破玻璃,血淋淋的手指抓住乘客的领子,哀求,“您下来成不?把车让给我,我老婆出车祸了,我要马上去医院……”
“哇哇哇!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公安局里有人啊!”乘客吓慌了。
秦风魔障了,薅住乘客的领子就往外拖,“您下来,车子让给我,我求您了……”
“让你让你……你别乱来啊,我马上就下来……”那乘客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浑身哆嗦着开门,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司机抓狂了,“钱钱钱!我操!”
秦风爬上车,抓一把钱塞过去,吼,“老子有的是钱!开车!市第一人民医院!”
看到那把血迹斑斑的钞票,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火烧屁股地飞了出去。
医院最近接了大批流感病人,熙熙攘攘跟菜市场似的,秦风冲进去,扒开人群冲到手术区,一把抓起舒南林,“陆离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舒南林冷不丁被薅住,狼狈地挣扎,“放手!放手!对我这斯文人动手你不内疚?”
秦风红着眼睛,“陆离怎么样了?你说啊!”
舒南林看向他身后,一扬眉,“啊,出来了。”
秦风倏地回头。
只见手术室大门哗地敞开,一辆担架车推了出来,惨白的白布蒙住了头脸,医生护士一片愁云惨淡。
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50 虞大人失踪
陆离走出洗手间,就看到那个帅惨了的男人站在走廊里泪水哗地落了下来,泪流满面地拨开人群,冲上去,扒住担架床不分由说地掀开床单。
然后愣住了。
担架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陌生男人。
尸体家属尖叫起来,揪住这个冒失鬼,拳头噼里啪啦地撂了上去。
秦风捂着头脸,边跑边吼,“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白痴,”陆离笑骂一句,拉开混乱的人们,踢他一脚,“你吃错药了?”
秦风傻了。
这回是真的吃错药了,当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扑上去抱住陆离就开啃。
“你手怎么了?”陆离叫,手忙脚乱地推他,“别、别,别这么饥渴,放开我,放开我你听到没?我靠!”
秦风傻不垃圾地笑,满是血污的手乱摸着陆离浑身上下,“没事?活的?”
“发什么神经?我当然是活的?”陆离没好气,拍开他的咸猪手。
秦风眨眨眼睛,突然嚷起来,“不是说你车祸吗?不是说浑身骨头都碎了吗?不是说生还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吗?”
陆离傻眼,嚷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车祸呢?我活蹦乱跳的你没事咒我好玩啊?”
秦风回头去找舒南林。
走廊里只有来来去去的病人,那个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的中年男人早没了踪影。
狠狠地踢一下墙壁,“舒教授又骗我!!!”
陆离捂嘴笑,“谁叫你愣头青一个,一骗一个准儿啊!”
秦风抓着陆离的肩膀抓狂地晃,“当初他就骗我你有心脏病,现在他又骗我你快死了,天啊,这是个什么破教授啊啊啊……”
“行了,别耍宝了,”陆离抓着秦风的手臂,心疼,“你手怎么成这样了?快跟我去包扎一下。”
急促火燎拉着秦风去包扎了手背,看那修长有力的手指瞬间变成个棒槌,陆离阴沉着脸,拖着人出了医院上了车,淡淡道,“说吧,手怎么了。”
秦风惊慌之后仍然有些惊魂未甫,坐在副驾席上拉着陆离的手指,“没事,不小心蹭了一下。”
“蹭到肉里都有玻璃碴?”
“别问了,”秦风轻声说,捧起陆离的手指凑到嘴边,一下一下地啄着,“那时我听说你出车祸,紧张得都快死了。”
陆离叹气,摸摸他的脸,“真是个孩子。”
秦风不高兴了,“不要再说我是孩子,陆离,我恨死比你年少的那八年了。”
“我也恨,”陆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凑过去,索吻。
秦风含住他的嘴唇,双唇慢慢游移厮磨,陆离伸长了手臂,揽在他的脖颈上,秦风用没有受伤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隔着座位慢慢亲吻着。
是熟悉的方式,先蜻蜓点水般碰触,舌头试探着点到即止,然后渐渐探入陆离的口腔,舌头相互嬉戏着,享受那无与伦比的亲昵。
秦风喜欢含住他的舌头,由轻到重地吮吸,听对方在自己怀里因舒爽与酥麻而发出难耐的轻哼。
这样的亲吻是将陆离当成人间至宝收藏在掌心,然后独自享用了的,是对恋人的尊重与独占,如此矛盾的情感,却是如此的契合着。
一吻终了,秦风啄啄他的额头,轻声坦白,“那个谢诗,是法学院的高材生,与检察院的高官有**关系,陆离,你懂的。”
陆离点点头,这是一个空前开放的时代,美丽的女孩们如同破釜沉舟一般拼命透支着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这在大学中比比皆是。
用丰满的身体与丰盛的情感去换取筹码,这样的行为游离了法律蔑视了道德,你无可厚非。
秦风继续说,“也许她可以帮曹萌。”
陆离捂住脸,“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亏欠萧慎,你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再去找萧伯伯。”
秦风磨牙,“每想到这件事,我都恨不得把曹萌那个贱人剥皮抽筋。”
“省省吧,那是方芜的事,你越俎代庖,他会跟你拼命的。”
这边方芜左手受伤,去医院复诊时,开车的任务就落在了曹萌肩上。
坐在副驾席,方芜忧心忡忡,“你的驾照是走正规途径考出来的吧?”
曹萌吊儿郎当,吹个口哨,“怀疑你老公的技术?”
方芜担心地盯着他的手,“我没怀疑,我很肯定你的技术会让我大吃一惊。”
“切,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公我鬼神不及的车技!”曹萌豪言壮语撂下,然后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哐哐哐地擦着护栏,以宇宙飞船的速度冲出停车场。
方芜脸色刷地白了,开始盘算今年的保险费到底有没有按时交。
“哇嘎嘎,有没有被老公活活炫死啊?”曹萌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一手扶方向盘,一手伸进裤带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刚要点。
方芜咳嗽一声。
曹萌摇尾巴,“亲耐的……”
方芜长眼微眯,“嗯?”
曹萌立马把烟丢出窗外。
“不错,”方芜缴了他的香烟和打火机,微笑,“克制住每一次想抽烟的冲动,烟瘾就可以渐渐戒掉了。”

萌哀求,“老婆你的纤纤玉手受伤了,人家抽根烟表示一下悲愤之情,也不可以咩?”
方芜面无表情,“既然要戒烟,就一丝都不能懈怠。”
曹萌捶着方向盘抽泣,“人家大风风也抽烟,陆教授都不介意的,亲耐的你嫌弃我……”
“陆离和秦风两个大烟枪是早晚得肺癌的货,”方芜看着他,挑眉,“你要是想死就继续抽烟吧,我不介意等你死后再找一个男朋友。”
曹萌大惊,叫,“我勒个去啊!老子X功能好着呢你还有精力再找一个?当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方芜脸刷地红了,吼,“鬼叫什么!你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曹萌羞涩,“人家偶尔也会用上半身思考的啦。”
“切,上半身?”方芜不屑,“你有脑子么?”
“不是用脑子思考啦,”曹萌嗲声,“人家用的是小咪咪……哇呜……”
一声尖叫,曹萌的身体飞出了车窗,消失在天际。
半个小时候,一辆白色的捷豹飙进医院,方芜铁青着脸色下车,打开后备箱,揪出一团狼藉的曹萌,拽着往医院里走。
曹萌被打得很安静,头发支棱着,绚丽的亮橙色厚外套在后备箱里滚得一身尘土,灰头灰脸地跟在方芜身后。
转过一个走廊,迎面走来陆氏夫夫,曹萌扑上去,“大风风,我家亲耐的又打我……”
陆离和方芜脑门同时冒出一个加号。
薅着他的后领把人拉到身边,方芜面无表情,“不好意思,这畜生今天忘记吃药了,不要理他。”
陆离大囧,问方芜,“手指头怎么样?”
方芜看着自己包扎整齐的手指,眼中滑过一丝不甘,“这个指头算是废了,但不影响我做课题。”
曹萌捧起方芜的手指,吹口仙气,“亲耐的不哭不哭,吹吹就不疼了。”
“你去死!”方芜白他一眼,看向陆离,“你们怎么在医院里?”
陆离斜一眼秦风的棒槌,“这个笨蛋拿拳头打玻璃,自己把爪子弄伤了,今天来拆线。”
曹萌唾弃他,“真没用。”
秦风炸毛了,瞪眼,“就你有用?”
曹萌刷地蹿到方芜背后,露出脑袋,“起码我没有拿拳头打玻璃。”
秦风挥棒槌,“你除了没拿拳头打玻璃,还有什么傻事没有干?”想起曹萌惹的麻烦,秦风更加火大,“我警告你,再给陆离惹事我捶死你!”
曹萌捶着方芜的后背跺脚呜咽,“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大风风你好绝情,好可怕,亲耐的快点带人家
回火星,地球上都是坏人……”
方芜咬牙,“你还敢不敢再娘一点?”
曹萌兰花指,“讨厌!”
方芜果断地一巴掌下去,这个世界安静了。
陆离狂汗,清了下喉咙,“那个……庄虞乔迁新居,邀我们晚上去他家聚聚。”
市二院的假药案把卫生局长推到了风头浪尖上,吴长治不得已引咎辞职,趁他焦头烂额之际,庄虞火速盘掉酒吧,与安保在大学城买一套小公寓,让安保复习高考,自己开起了网店。
方芜点点头,“我们会准时到的。”
冬天天黑得特别早,陆离拖家带口进入庄虞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刚走出地下停车场,小豁就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前方,一只蓝灰色的俄罗斯蓝猫正往这边跑来。
两只小东西卿卿我我,陆离与秦风相视而笑,抬头迎上跑过来的安保,笑,“大冬天怎么跑得一头汗?”
安保一把抓住陆离肩膀,声音变了调,“有没有看到阿虞?陆教授,阿虞不见了。”——


51庄虞被欺负
那天的傍晚在冬日破天荒有了漫天暴走的火烧云,然后这些绚烂色彩在晚风中迅速的幻灭,打个喷嚏的时间整个天地都已经笼罩在了暮霭中。
位于大学城偏僻小区的小小公寓里,有哐哐哐的剁排骨的声音。
“安保,我去楼下倒垃圾了。”庄虞拎着垃圾袋站在玄关里穿鞋子。
安保从厨房探出头来,见庄虞半长的头发用一个黑皮筋箍到脑后,身上穿一件肥大旧T恤,外面套着自己的黑色长羽绒服,邋遢而又懒散。
却让他感觉到一丝酥麻从心尖尖开始蜿蜒。
这个如孔雀般犀利张扬的男人,是为自己才变成这般模样,他的慵懒与随意都只展现给自己一个男人,这是将其一生都**在自己掌心的情义,令人心疼。
“傻啦?”庄虞白他一眼。
安保突然丢掉菜刀跑过来,用力把庄虞抱到了怀里。
“喂喂喂,”庄虞叫,“发什么神经病?我还拿着垃圾呢。”
“你别下去,”安保抱着他,“垃圾放在那边我做完饭去倒。”
庄虞没好气,“倒个垃圾都不行?傻小子,我都快被你养成废物了。”
安保捧起他的脸,“别出去,外面冷呢。”
“垃圾箱就在楼下,我一会儿就上来了,”庄虞弯着眼睛笑起来,挣开他,刮下他的鼻子,“别黏黏糊糊的。”
“那……”安保抽抽鼻子,撒娇道,“你亲我一下。”
“傻小子,真拿你没办法!”庄虞无奈,在他嘴角响亮地亲了一口。
安保满足地眉开眼笑,庄虞拍拍他的脑袋,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座97年建设大学城时盖起来的第一批小区,十多年后已经陈旧,楼梯间没有灯光,庄虞用手机照亮脚下的楼梯,依稀可以看见墙上横七竖八乱贴着类似买房卖房开锁灌液化气之类的小广告。
一走出家门,就有冬日的寒风灌入羽绒服中,庄虞裹紧了衣领,抬头看着远处学府路上空被霓虹染成绛红色的天空,心情刹那间好了起来。
歪身坐在了扶手上,然后哗啦啦地从顶端滑下来,自己一个人乐得咯咯直笑。
是将三十四年的生命生生抹去二十年,是将那些不忍回首的往事通通从指缝里漏了过去,是重获了新生。
“你很开心嘛。”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庄虞当时刚从楼梯扶手上滑下,耳边还满是寒风呼啸而过的调皮声音,眨眨眼睛,想要找寻那个说话的人,来不及回头,便被一只潮湿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乙醚!
庄虞
立马屏住呼吸,同时回头,但吸入的气体仍然达到了令人昏迷的浓度,他尚未看到偷袭自己的人,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感觉手里的人软了下来,捂在口鼻上的手帕收了回去,两个男人抬起庄虞,往小区外一辆黑色轿车跑去。
“有没有报警?”陆离问。
安保揪着头发走来走去,气急败坏地大喊,“打了电话,他妈的狗屁警察说失踪要24小时才能立案。”
方芜点头,“的确有这说法。”
“我勒个去啊!”曹萌叫,“24小时?丫丫的黄花菜都凉了!你去问问哪个白痴杀人要24小时!老子管他叫大爷!”
“你闭嘴!”方芜瞪眼。
安保眼看着就要崩溃了,再听曹萌说到杀人,顿时跳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
秦风忙按住他,“安保安保你别急,人肯定会找到的,你先歇会儿,你已经跑了一个晚上了。”
安保带着哭腔吼,“歇个屁!阿虞丢了!现在是阿虞丢了你知不知道?要是陆离丢了,你还敢歇吗?你敢歇吗?”
秦风没了话语,是的,若现在是陆离丢了,他就是跑断两条腿也歇不下来的。
安保拿起外套急冲冲地又要往外跑,被陆离揽住,轻声说,“别急,安保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商量个寻找的办法,不然更浪费时间。”
“商量个屁!”安保红着眼睛,“你们都不去,我去!阿虞被绑架了,他们会打他的!他们会打他的!”
“呸!”方芜刷地一巴掌抽他脸上,厉声,“庄虞一定是被绑架了吗?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收到绑匪的恐吓电话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是被绑架了?庄虞一没钱二没权绑架他有什么好处?”
安保被方芜打懵了,尚未反应过来,曹萌已经一跃而起,抓着方芜的手痛哭,“亲耐的你好狠的心啊,老公就坐在旁边你怎么可以打别人?”
“别吵!”方芜一记眼刀瞪过去,曹萌灰溜溜滚回沙发上蜷好。
安保捂着脸安静下来,慢慢靠着墙蹲在了地上,喃喃,“阿虞这辈子都没过什么好日子,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
“你也别吵!”方芜呵斥,转脸看向陆离,“你觉得怎么样?”
陆离叹气,“庄虞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以前有个吴长治罩着,现在吴长治倒了,那些人想要对他不利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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