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命去死 by 寒夜飘零(兄弟,养成)【完结】(2)

2019-04-18  作者|标签:

本暴发户的儿子夏建辉重生后有三个愿望:
1、摆平金子爸爸,让他弃渣从良。
2、守护妮子姐姐,让她幸福。
3、把那个不讨喜的狼崽子养成温顺的兔子。

为了实现愿望,他一直淡定又苦逼的努力着,然而……


  1、金子银子的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咳,开篇唠叨两句:

  1、绝对的第三人称文,别被开头日记部分的第一人称吓到。

  2、软妹纸求包养!~嗯其实是想跳出来混个脸熟,不用搭理我,大家看文愉快。╭(╯3╰)╮

  1990年11月30日,星期五,晴。

  重生第一百零八天。

  今天,是我重生以来最无力的一天。

  重生以后我一直在努力着,满腹希望我可以阻止我的家庭再次走向杯具。无奈现在的我只有五岁,既没办法阻止浪荡的金子爸爸第一次出轨,也没能拦住知道真相的银子妈妈发飙。

  今天早上,对门家的翠珍婶子又到我家来嚼舌头,一不小心就抖落出了金子爸爸在外边的“风流韵事”。

  银子妈妈当时表现的义愤填膺,非要去找造谣的人理论不可。可等翠珍婶子灰溜溜的走了,银子妈妈就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厂子里,当众甩了金子爸爸一个耳光,并由着小舅用铁扳手砸了厂子里拉货拖拉机的挡风玻璃。

  金子爸爸被银子妈妈拎着耳朵扭回了家,关上门在东屋里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后甚至上演了全武行。

  夏丽妮小萝莉想过去阻止,被我拦住了,以我前世三十五年的经验来猜测,八九不离十是银子妈妈动粗收拾了金子爸爸。

  我努力回想前世三十五年的混乱生活,虽然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却记住了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的每一次争吵,尤其是童年时他们之间的争吵,我更是记忆犹新。似乎每次的模式都差不多,争执,吵闹,然后全武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俩吵了一辈子,金子爸爸从没动过银子妈妈一根手指头,或许不打女人是金子爸爸为数不多的优点之……

  “小辉,你说金子爸爸为什么要找狐狸精?”七岁的妮子姐姐趴在炕上闷闷的问。

  五岁的夏建辉从容的收好从妮子姐姐那哄来的日记本,爬上炕,趴在七岁的夏丽妮旁边,满脸认真的保证:“姐,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会一直在一起的。”

  “唉!你还小,不懂!”七岁的妮子轻蔑的瞥了夏建辉一眼,爬起来,托着腮趴在窗台上,忧愁的望向窗外的月光,“一定是因为银子妈妈对金子爸爸太凶了,银子妈妈平时应该温柔点儿的。”

  惨遭鄙视,夏建辉额头布满黑线,心里又莫名有种奇怪的直觉:或许造成妮子姐姐婚姻不幸福的种子就是这个时候种下的。

  “姐……”夏建辉无奈的唤了一声,很多话他不好直说,就算说了才七岁的妮子姐姐也不见得能听的明白,毕竟夏丽妮只是一个还没怎么开窍的80后的傻丫头,而不是成了精似的、幼儿园就懂得怎么恋爱的00后的鬼萝莉。

  “金子爸爸回来了!”院门外传来熟悉的摩托车的声音,夏丽妮回头对夏建辉甜甜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夏建辉心里一突,赶紧扑过去抱住夏丽妮撒娇道:“姐,我瞌睡了。”

  夏丽妮挣扎着想要下炕:“我们得去看看金子爸爸,要不然他又要跟银子妈妈吵起来了。”

  “不去,我瞌睡了。”夏建辉用尽力气拖住夏丽妮,他不想让她去亲眼目睹金子爸爸与银子妈妈的升级版对决。

  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就决不允许夏丽妮的心里再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从他重生后睁开眼看见妮子姐姐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他必须让最疼他的妮子姐姐获得幸福。

  突然,从东屋传来银子妈妈恼羞成怒的一声怒喝:“离婚?夏来金,你个不要脸的,打着幌子说去跟那狐狸精了结了,结果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回来就要跟老娘离婚?那小狐媚子又给你灌迷魂汤了是吧?啊?”

  “你小点声,别让孩子们听见……”

  夏丽妮先是一呆,随后红着眼圈连推带扭的挣扎:“死小辉快放开,没听金子爸爸要和银子妈妈离婚了么?”

  夏建辉抿着嘴,死命搂着夏丽妮的腰不让她下炕。

  夏丽妮急的不行,开始拖着夏建辉往炕沿上挪,毕竟比夏建辉大了两岁,虽然腰上拖着一个胖乎乎的伪正太,还是很快就扭到了炕沿上。

  夏建辉没法,抢先滚下炕,顾不得磕的乌紫的膝盖,把夏丽妮又推回炕上:“姐,你别去,我去看看。”

  夏建辉赤着脚站在东屋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压着嗓子争吵:

  “我呸!不要脸的事儿都做尽了,这会儿倒是想起要脸来了!你都要跟老娘离婚给他们娶后妈了,还有脸提孩子?恶不恶心?”

  “银子,她怀孕了……”

  “老娘已经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了!就在对面屋里睡着呢!”

  “可她一个大姑娘家,怀的还是我的儿子……”

  本以为早就对父母吵架变得麻木的夏建辉终于听不下去了,他以前只知道金子爸爸渣、滥情,从来没想到他对**还这么圣母。

  猛地推开房门,夏建辉盯着突然哑火的爸爸妈妈抿抿嘴,歪头问:“爸,你们又吵架呀?是因为我要有弟弟了么?”

  夏来金老脸一红,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夏建辉仍然目光炯炯的盯着夏来金,故作期待的等着夏来金的答案。

  银子妈妈愤恨的踹了夏来金一脚,随后催促夏建辉:“小辉,赶紧回去睡觉,大冬天的鞋都不穿就往外跑,找着生病呢啊?”

  夏建辉点点头,扭头往回走,并顺手关门,在门关好之前,夏建辉突然问:“爸,什么是离婚?”

  夏来金看着夏建辉可爱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愧疚:“小孩子别瞎问,赶紧滚回去睡觉。”

  “哦。”夏建辉这才满意的关好了房门。

  回到西屋,夏丽妮小萝莉果然还没睡,蔫蔫的缩在墙角里发呆。夏建辉从堂屋炉子上的水壶里小心翼翼的往脸盆里倒了点热水,又兑了点凉的,端进西屋,招呼夏丽妮:“姐,过来洗脸睡觉呀。”

  夏丽妮瘪瘪嘴,眼眶里的眼泪顺着肉嘟嘟的腮帮往下流:“金子爸爸还跟银子妈妈离婚么?”

  夏建辉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金子爸爸说没那回事。”

  夏丽妮张张嘴,看那样不知是不是想说:离婚也是金子爸爸说的。不过或许她觉得夏建辉真的还太小,不懂离婚是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趴到炕沿上洗了脸。

  夏建辉这才把冻得通红的两只小脚泡进了热水里,等两只脚都缓过来了,踩着小板凳爬上炕钻进了被窝里。

  以往,夏丽妮总是钻进被窝就能入睡,可是今天一直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候才传出她均匀的呼吸声。

  夏建辉小心的帮夏丽妮掖掖被子,在心里无声的许诺:“姐,上辈子你守护我,这辈子换我守护你。”

  “咯吱!”房门开启的声音,听脚步声是金子爸爸的。夏建辉装着熟睡的样子往下缩了缩,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脸。

  夏来金轻手轻脚的帮夏建辉把被子往下拽拽,掖在他脖子下,摸摸他的额头,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的走了。

  夏建辉眯缝着眼,从眼缝儿里看着夏来金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对于这个父亲,夏建辉分不清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前世,小时候他崇拜金子爸爸,崇拜他在两个结拜兄弟的帮衬下,凭着魄力和手腕白手起家,创下偌大一份基业;再大一点,他恨他,恨他到处沾花惹草荒唐至极,毁了妮子姐姐幸福,还将基业败了个精光;再后来,他埋怨他,埋怨他只能同苦难不能共富贵,埋怨他到后来被金钱迷失了本性,对一抓一大把的小情儿比对真心待他的结拜兄弟还好。

  小孩子睡眠多,想着想着夏建辉就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间,他恍惚又回到了前世,金子爸爸突然脑血栓进了医院,银子妈妈、妮子姐姐和他得到通知后匆匆赶去医院,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病房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女人……

  突然画面一转,夏建辉又看见了病危的金子爸爸,加护病房内狼崽子仇夏面目扭曲的质问金子爸爸:为什么当年说好了娶我妈,后来又不娶了,还狠心逼着我妈去打胎?

  仇夏又问金子爸爸:看着我突然出现你怕么?我毁了你的基业,毁了你女儿的幸福,毁了你儿子的前程,把他拉进堕落的深渊,你恨我么?

  然而,夏建辉清楚地看到金子爸爸眼里乍现的喜悦与愧疚,却没有愤恨,甚至是盯着仇夏的脸含笑而终……

  加护病房外,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弟弟妹妹们吵吵嚷嚷,他们没往病房内看上一眼,一门心思争夺着幻想中的家产,直吵得夏建辉头疼难耐,忍不住暴喝了一声:“闭嘴!”

  声音发出来,夏建辉就醒了,天刚蒙蒙亮,他窝在被窝里直勾勾的盯着顶棚纸开始回想似梦似幻的场景里看到的一切。

  “原来仇夏竟然是金子爸爸的私生子……”

  “原来金子爸爸最后不是被气死的……”

  “原来前世那些事是那个狼崽子为了报复而提前策划好的……”

  “原来金子爸爸一辈子养了那么多小情儿,就现在这个狐狸精和她肚子里的狼崽子是因为感情恨着他,而不是因为财产记着他的。”

  “原来……”

  “原来……”

  “原来我已经站在了分叉点上,我该怎么办?”夏建辉稍显烦躁的看着自己的小胖手,“我还能怎么办?”

  不知不觉,最后一句便问出了声,夏丽妮迷迷糊糊睁开眼,戳戳夏建辉的脸蛋:“弟,你说啥?”

  夏建辉缩缩脖子,笑眯眯的看着夏丽妮:“我在想怎么才能把狼崽子养成兔子……”

  夏丽妮扑哧一笑:“你傻呀,狼怎么可能养成兔子,顶多养成狗。”

  2、夏老爷子的干预

  堂屋里传来银子妈妈掏灰生炉子的动静,夏建辉哆哆嗦嗦的拽过夏丽妮和他的棉衣棉裤塞到褥子下就赶紧缩回了被窝等着炕变暖,昨天折腾的忘了把棉衣棉裤压在枕头下边儿了。

  夏建辉闭目养神,顺便想心思。

  夏丽妮竖着耳朵听着堂屋的动静,发现没有争吵声后轻轻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屋外就飘来一股玉米碴子粥的香味儿,夏建辉嗖然睁开闪亮的杏核眼,拽出棉衣棉裤开始往身上套:“姐,快起床,银子妈妈已经做好饭了!”

  夏丽妮看着夏建辉的目光里有一丝羡慕,闷闷的应了一声,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等夏建辉洗完脸坐在小炕桌边上的时候,夏丽妮才刚开始洗脸。

  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在冷战,家里气愤不是一般的压抑。夏建辉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在窗台上摩挲了好一阵的小胖手,甜笑着扑到装睡的夏来金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冰凉的小手塞到了夏来金脖子里:“爸,该起了!”

  “嘶!”夏来金抽了口气,伸出有力的胳膊抱住圆滚滚的夏建辉狠狠的亲了一口,“混蛋儿子,想冰死你老子啊!”

  夏建辉得寸进尺,搂着夏来金的脖子:“捂捂手。”

  夏来金咧着肿了半边的腮帮子笑了笑,把夏建辉搂进被窝里,直到夏建辉的手心被捂出了汗才松开他,起床穿衣服。

  夏丽妮见了,眼神亮了亮,乖巧的爬上炕,盛了四碗粥凉着。

  银子妈妈端着炒好的鸡蛋咸菜进屋,绷着脸把碟子往桌子上一顿,数落夏建辉:“胡闹什么,赶紧吃饭。”

  夏建辉赶紧在炕桌边上坐好,故意对着眼神又暗下去的夏丽妮吐吐舌头,帮她舀了一勺鸡蛋放在粥碗里,心里却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金子爸爸洗完脸胡乱擦了一把,斜睨着盛好的稀饭冷哼一声,就顶着他那乌青的眼圈,带着肿的老高的左腮帮子,傲娇的空着肚子骑摩托车走了。

  夏丽妮小萝莉的情绪更加低落,撅着嘴勉强喝了小半碗粥,也背起书包闷闷不乐的去了学校。

  只有夏建辉仍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喝完一碗不够又拽过金子爸爸那晚喝了,最后又喝了夏丽妮小萝莉剩下的半碗才放下了勺子。

  金子妈妈看着三个空碗和少了小半盘的鸡蛋咸菜,目光有些……纠结:这儿子真二。

  “二就二吧!一会您就该觉得我不光二还傻了。”夏建辉在心里默默回应银子妈妈,若无其事的用手帕抹抹嘴,笑眯眯的跟银子妈妈说了一声就鼓着肚子打着嗝顶着金子妈妈异样的目光溜达着去了爷爷家。

  夏建辉坐在奶奶家热乎乎的炕头儿上,趴在窗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院门,心里有点儿没底。

  去晨练的夏爷爷终于推开了院门,夏建辉猛地往后一仰,在炕上打了个滚儿,骨碌到墙边儿面对着墙蜷着身子缩好,深呼一口气开始酝酿感情,在夏爷爷推开里屋门的瞬间准时皱紧眉头开始挠着墙唉声叹气。

  夏老爷子骨子里十分传统,重男轻女,偏爱长孙,最疼二叔夏来银家的哥哥,好在夏建辉到底占了个长房长孙的名头,夏老爷子对他还是有所偏爱的。所以夏建辉稍微下了点饵,夏老爷子便上了勾,趴在炕上,摸着夏建辉的脑袋瓜问:“呵,你这小毛孩子也知道害愁了?怎么了?”

  夏建辉压下对银子妈妈的愧疚,就坡下驴,仰起头,泪汪汪的盯着夏老爷子,扁扁嘴,闷闷的说:“爷,我爸说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我爸想要,我妈不让。”

  有时候话在精不在多,夏建辉居心叵测的一句话说完,也听过村里一些风言风语的夏老爷子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紧跟着就发了火。

  这时候村里还没有电话,夏老爷子硬是驱着四叔夏来宝骑着大二八自行车,赶了五十多里路去厂子里招夏来金回来,又驱着夏奶奶去叫回了到邻村赶集的银子妈妈。

  银子妈妈进屋不悦的剜了一眼夏建辉,朝着坐在炕沿上的夏老爷子喊了声“爸”就不再吭声。

  夏老爷子在鞋底子上磕磕烟袋锅子,张张嘴,叹了口气,说了声“坐”,就抽起了旱烟。

  这一声坐,这老少三人就一声不吭的坐了一上午。

  夏来金用摩托车带着夏来宝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夏奶奶在堂屋蒸馒头、炒白菜豆腐。

  夏建辉忍着满屋子辣嗓子的老旱烟味,趴在窗台上盯着院子里的黑枣树想心思,夏老爷子坐在炕沿上仍在抽着他的烟袋锅子,彪悍的银子妈妈板着脸坐在柜子边的凳子上一语不发。

  夏来金不着痕迹的踢走夏来宝:“爸,你急乎乎招呼我回来,啥事儿啊?”

  夏老爷子猛嘬了一口烟袋:“听说你又要当爹了?”

  夏来金脸上的笑一僵,瞪了一眼银子妈妈:“你听那老娘们胡咧咧呢,没有的事儿。”

  夏老爷子一烟袋锅子忽地抽到夏来金肩膀头子上:“我让你不着调!挺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你就给老子作!”

  夏来金不敢挡,不敢躲,生挨了夏老爷子几烟袋锅子:“爸,你消消气,我没真想跟银子离婚……”

  夏老爷子听了被气得直哆嗦,一脚踹在夏来金大腿上:“还想离婚?才赚几个臭钱就搁不下你了?啊?夏来金,只要你老子我活着一天,抛弃糟糠之妻这种事你就想也别想!咱们老夏家跟着你丢不起那人!”

  在夏老爷子的烟袋锅子的淫威下,夏来金挨着抽、老老实实的又交代了遍前因后果。无非就是和在外边认识的年轻妹子一见钟情,又没管好自己的裤腰带,一不小心就跟你人家滚进了一个被窝,最后事儿闹出来了,年轻妹子就狗血的怀了孕。

  上辈子这事儿没人告诉夏老爷子,所以闹到最后就是年轻妹子去做流产,银子妈妈和金子爸爸的生活继续,然后二十多年以后,突然冒出那个自称是年轻妹子和金子爸爸私生子的狼崽子仇夏,对夏家进行了一系列堪称疯狂的报复……

  金子爸爸,妮子姐姐和他,可谓是无一幸免。

  夏建辉重活这一回,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正常点的家,如果能像冀二叔家那样就更好了。

  然而,这有多难夏建辉心里明镜似的。

  一个金子爸爸就够他头疼的了,如果再添个防不胜防的狼崽子来找麻烦,他真不能保证自己的小细胳膊能拧赢命运的大腿,所以他选择了委屈银子妈妈。

  最后,夏老爷子在确认外边那妹子怀的是个儿子后,果然如夏建辉所愿那般拍了板:“孩子是夏家的种,不能放在外边儿,等孩子生下来后必须抱回夏家……”说着,夏老爷子又狠狠的踹了夏来金一脚,“但是,以后你不准再跟那女人有来往,要是再让老子知道你在外边对不起小辉他妈,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银子妈妈闻言立马变了脸色:“爸,现在国家政策严,生小辉那会儿就罚了款,哪还能养别人家的孩子?”

  夏老爷子撩起已经下垂的眼皮子瞥了银子妈妈一眼:“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么?那是金子的种!啥也别说了,罚款我出。”

  “爸,这不行,我们有……”夏来金的话没说完,就被银子妈妈打断了,“爸,村儿里人都看着呢,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谁信那孩子是我刘招银生的啊?到时候拿什么说辞去交罚款?”

  “啪!啪!啪!”夏老爷子用烟袋锅子使劲敲了三下炕沿儿,“那就算抱养!不管用啥法子,这孩子不能搁外边儿,他得姓夏,所有费用归我,孩子归你们养,就这么定了。”

  银子妈妈还要再争,被金子爸爸横了一眼。夏建辉觑准机会扑到夏来金怀里,眼巴巴的看向银子妈妈:“妈,我饿了。”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银子妈妈找到宣泄口,把气都撒到了夏建辉身上。夏建辉蔫不拉几的把脸埋进夏来金的脖颈,蹭啊蹭,一声不吭。

  夏来金扭脸贴贴夏建辉的额头:“少说两句,混蛋儿子头怎么这么热?”

  银子妈妈也伸手贴贴夏建辉的脸蛋儿:“发烧了。”

  夏来金:“你这败家老娘们咋看孩子的,连发烧都不知道?”

  银子妈妈:“放你……屁,还不是你这当爸的不着调给害的啊!肯定是昨天晚上光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冻着了。”

  夏来金:“就你?你也算是个当妈的,哼!”

  夏老爷子:“都给我滚蛋,孩子病了不赶紧带着他去诊所,吵吵个屁!”

  3、小狼崽子进家门

  夏建辉病了,病的突然,病的莫名其妙,病的意外粘人,睡觉必须有爸爸或者妈妈陪着才不哭不闹。

  本来只是着了凉,发了烧,连诊所的大夫都说吃点药打几针就好了。谁曾想拖拖拉拉,接连打了三天针也没见好,连忙带急的,夏来金和银子妈妈就忘了吵架那茬事。

  诊所大夫怕再拖下去把孩子的病耽搁了,建议夏来金两口子带着他去县医院做详细检查。做完检查,医生说肺已经有点发炎了,住院吧。

  于是,夏建辉在县医院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星期,夏来金和银子妈妈每天轮流在医院守着缠人夏建辉,每天累的跟死狗似的,更加顾不上吵架了。

  等到夏建辉病好出院的时候,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之间的战争竟然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和平演变了。

  不管他俩心里还憋着什么,最起码暂时不吵了,夏建辉知足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让拿吵架当饭吃的两口子立马变得和和美美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1991年5月1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夏丽妮小萝莉也不嫌热,穿着白衬衫跟一群小萝莉在院子里跳猴皮筋儿。

  夏建辉郁闷的趴在窗台上,隔着窗户眼巴巴的望着,隔几分钟就叹口气。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屋子三姑六婆们凑到一起的效果可想而知。夏建辉只觉得他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像有……“嗯,就跟有一百只蚊子同时飞进耳朵眼儿里似的,烦死老子了!”

  夏建辉现在极其后悔,昨天他真不该领着那一群二愣子去池塘边捞蝌蚪玩儿,谁能想到一不留神儿就会掉水里俩哦!

  这一疏忽大意的结果就是:被彪悍的银子妈妈拿着笤帚疙瘩揍了一顿屁股,然后又因为被揍屁股的时候他没哭没闹,银子妈妈认为夏建辉这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于是又加罚了三天不许出门。所以,大五一的,他只能郁闷的跟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挤在同一个炕上,听她们看《戏说乾隆》。

  电视机虽然没有早几年那么稀罕了,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尤其是在别人家还都是14寸熊猫牌黑白电视的时候,金子爸爸就弄回来了一台17寸凤凰牌的。

  过年那会儿,金子爸爸用摩托车把小凤凰驮回来的时候,就在村里小小的轰动了一下。因为银子妈妈觉得这电视机给她长了脸,所以尽管花了七百多块,她也没怎么心疼,只是在知道金子爸爸同时也给冀二叔和程三叔家各添了一台的时候炸了毛,并且跟祥林搜似的一直念叨到现在。

  对门家的翠珍婶子真是八婆中的精英,夏建辉想,如果网游里有翠珍婶子这么个精英boss,怕是得整个公会的人组团去刷才行,她的音攻太彪悍了,一下午就光听她一人说话了,把电视剧里的郑少秋品评过了还不够本,又开始唠叨“小凤凰”:“还是金子大哥有本事能挣钱,这才出去干了两年就把这么大的电视驮回来了,书记家那个都没你家这个大,银子嫂子真有福气。”

  银子妈妈露出一抹得色:“听你说的凶的,金子在外边儿累死累活的蹦跶了两年,也就挣了这么台破电视机。”

  “嫂子你真是,跟我还哭穷,咱又不朝你借,怕啥啊?”

  “谁跟你们说虚的呢啊,金子是挣了点钱,可也搁不住他败啊,一下子买了三台电视机……”

  银子妈妈又开始讲述电视机的故事,夏建辉烦闷的把圆鼓鼓的脸挤在窗户玻璃上,无语望天:银子妈妈这小家子气也得治。上辈子冀二叔、程三叔后来之所以甩了跟了二十年的金子爸爸俩人带着小舅私奔单干,可是有“银子妈妈”不小的功劳的。

  “唉——”夏建辉捏捏自己的小肉胳膊,突然无限忧郁:蝴蝶翅膀不够壮实啊!说句难听的,上辈子他们这一家子最不缺的就是渣啊!他到底能改变多少啊……

  夏建辉正忧郁着,突然金子爸爸骑着摩托车直接冲进了院子,夏建辉如同见了救命稻草,推开窗户对着夏来金猛摇小爪子:“金子老爸,你回来了!”

  夏来金跨坐在摩托车上,帅气的对着夏建辉一指紧接着虚空做了个拍夏建辉屁股的手势:“臭小子在里边老实呆着,敢掉出来就撅好屁股等着挨揍吧!”

  “哈哈——”跟夏丽妮小萝莉一起跳猴皮筋儿的臭丫头们轰然大笑。夏建辉郁闷的揉揉眉心,又把脸贴回了玻璃上,怨念的盯着在摩托车上磨磨蹭蹭的夏来金。

  “爸!你怀里是啥呀?”夏来金尽量背对着窗户,躲过了夏建辉的视线却被夏丽妮看了个正着。

  夏丽妮小萝莉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夏来金怀里的长条形包裹开始幻想:不知道里边会不会藏着一个多啦A梦啊……

  夏来金摸摸夏丽妮小萝莉的头,没有回答,倒是索性大大方方的抱着怀里的包裹往屋里走来。

  “我擦!”夏建辉伪正太瞄清楚了夏来金怀里的包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声粗口,回头看看满抗的三姑六婆七大姨,他突然很想撞墙:“特么的,宿命大神你玩儿老子啊!”

  夏建辉紧抿着嘴,心里默默祈祷:“老天开眼,佛祖保佑金子老爹抱着那狼崽子先去西屋躲躲吧!阿门!”

  宿命大神淡定的看着夏建辉微笑。夏来金抱着包裹直接进了东屋,而且一进门就紧不溜的掀开了包裹一角,露出了一张粉嫩嫩的脸。

  奶娃娃在夏来金怀里,乌溜溜的眼珠茫然的转来转去。

  夏来金一边儿跟满抗的小媳妇儿们打着招呼,一边儿小心翼翼的把奶娃娃放在了炕上,送到了夏建辉身边儿。

  夏建辉绷着脸伸出手指,戳,奶娃娃没反应,再戳,奶娃娃“咯咯”笑了两声。

  夏建辉撇撇嘴,丝毫没有成就感,他更想听这个狼崽子哭。

  “吓!金子大哥这是从哪儿抱回来的娃娃啊?”翠珍婶子最爱嚼舌头,谁家有点啥事儿她都要打听打听,然后再散播散播,金子爸爸抱着孩子进屋的时候银子妈妈立马就拉下了脸,翠珍婶子看在眼里就凑上前去仔细打量起那孩子的长相来,看着看着就冒了句,“还别说,这娃模样长得真像金子大哥。”

  “嘿!不像我能行么?这以后就是我儿子了。”金子爸爸是真的很开心,开心的有点忘了形。

  银子妈妈脸色变得铁青,这私生子抱进家门的事要是传开了,她刘招银就不用在这小王村呆了。

  夏建辉颇感无力,往前拱了拱,挤开翠珍婶子,使劲儿戳着奶娃娃的脸蛋儿,故意问:“爸!这就是我爷让你收养的弟弟呀?”

  金子爸爸也知道自己刚才一得意忘了形,干笑两声:“嘿!是啊。”

  银子妈妈拉着脸剜了一眼金子爸爸:“你就会胡咧咧!照你刚才那么说别人还得以为这娃是你的呢!”

  “抱养了就是我的了。”夏来金眯着眼盯着夏建辉戳奶娃娃,嘴角尽是笑意。

  翠珍婶子眼珠转了转:“哎?五叔咋儿还想起让你们收养儿子了啊?这有儿有女的……”

  “爷爷说我表叔家出事儿了,撇下的孩子不能没人管,二叔家条件不及我家,让我爸收养了。”

  “啧,辉子倒是啥都知道。”

  “他爷说的时候,这臭小子就在旁边儿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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