絷情 by 徐徐【完结】(4)

2019-01-24  作者|标签:徐徐


  苏骊闷哼,被顶得结结实实懵了半晌。醒神时背虽躺实了,腰却跟断了一样,内里的五脏六腑更是快要移位,膝窝还落在别人手里被拉得两股大张——蒙着眼也觉出那人热`辣辣的视线全聚在他雌伏之地,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禁不起这般“目光如炬”。
  苏骊弱弱地挣了挣,突觉下面正在缓慢渗出什么,霎时间连脚趾头缝都红了!
  恰在此时,那柄钝器开始撤出,他倏地咬唇。
  慢,慢得简直磨死个人!半硬的轮廓格外清晰地一分分熨过内壁,牵得窒合挽留的甬道一呼一吸地蠕动,苏骊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比被插入时还要难捱,眼睛酸得快锁不住泪。
  撤出大半时忽然停下了,胀疼的穴`口被轻轻一触,一股热息迎面呼到苏骊唇间,短暂一贴便滑至耳根,那人边啄边暗哑调`情:“你落红了……”
  苏骊耳朵轰的滚烫,正欲反唇相讥,不防刀刃突地拔鞘——
  他下腹猛地一抽,混着血丝的大量白浊骤然溢涌,**声顿时高旋低回,被候在唇边的凤晫一口接一口的啜着吃了。嘴唇渐渐向下,逗猫似的舐吻苏骊下颌,令他痒得闪躲,又转向喉结、锁骨……一路落英缤纷,**入骨。
  另一头,温存绵软的手不停在钝痛处揉弄勾留,若说是清理未免太纡尊降贵,若说是抚慰又不免失之浮浪撩情。无论哪一种,都不像是苏骊所知的帝王会做的事。
  不过他只求一醉,像不像又有什么所谓?
  于是被提着腰臀翻身后,苏骊还主动朝后蹭,没想到肋下竟被掐了。
  “别动!”嗓音明明是火热磁哑的。
  苏骊才感到疑惑,便有一点热意凑近窄穴,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咕啾填入的软热就像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带电针尖,一把扎入尾椎烧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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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像溺水的人一样一阵阵挣扎,凤晫手握之处无不紧绷搐动,似乎酝酿着爆发般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逃了去,又分明还攥在自己手里,慢慢地,脱了力。
  凤晫舌尖轻揉慢搅越钻越深,竭力模仿先前自己被施为的那样,泛滥的啧啧声煽情`欲炽。
  苏骊一头迤逦青丝都汗得潮了,汗珠纷纷自脊背滑落,汇入腰臀间引人遐思的凹口,不经意滚跌臀缝,抵达之前带给凤晫狂情颠簸的谷底,最后到他的舌尖。
  竟叫人目眩神迷。
  待血污尽去,凤晫依稀闻了哽咽,连忙停下舔舐,将那浑身发抖的人紧贴着后心揽至胸前。小心翼翼就像是抱进一头敛翅的大雕,分毫不敢伤了它的羽毛。
  拢在苏骊身前的手立即被五指交错的扣牢。
  凤晫情不自禁,唇舌又在他肩颈细细吮吻,用几近吐息般的力道抚平他的抽息。吻至左肩胛下,一处略感凹凸不平的皮肤令凤晫痴痴流连,那脊背竟逐渐抗拒的绷紧,嘴唇不由一僵。
  他情愿为他死……甚至情愿为苏睿死……怎么就犟得不肯来问他一问!
  凤晫突然大恨,对着那处全然不复狰狞的浅疤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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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那道密旨,凤晫不会知道父皇平生挚爱正是苏氏嫡出的皇后。更不会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只有生母位份低下、无甚外戚的大皇兄是父皇血脉。而风头日健的淑妃之子,他的二皇兄,根本就是孽种!
  欺君罔上的淑妃和包藏祸心的钟氏一党迟早要连根拔起,崇德帝却早预料到他等不到那一天。
  前朝德宣二十一年冬,帝沉疴,药石罔效,薨于凤鸣殿。
  二皇子党孤注一掷,把持禁军闭锁八门,欲矫诏篡位。
  太子由八百东宫侍卫及一千“喑间”人马杀开一条血路,强闯三千禁军把守的东华门。
  彼时,苏骊已是“喑间”三使之一的喑使。他鼓瑟开道,放倒大半身无内修的将兵后,空身骑马紧随凤晫直入凤鸣殿东侧门。
  贼人歹毒,竟在殿内必经之路布下七七四十九颗霹雳雷火弹。苏骊发现不对时与凤晫只差半个马身,想也没想就跳扑上去狠夹他马腹。
  轰隆隆滚火浓烟……
  凤晫差点被扑倒,而胯下坐骑已箭一样朝前射出,抛下背后惊天巨响。一刹那,即便是他也感到十足惊心动魄,和身后紧紧贴住自己的心跳声撞成了一串。
  他想问:苏骊,其他人怎样了?
  声音却被狂悸堵在嗓眼里,又庆幸,至少苏骊无事,正勒得他肌骨发痛。
  此险殒了随行者百人,暗卫亦死伤过半,只有十数骑反应最快的侥幸逃过。后续侍卫追上时,俱被眼前惨状惊呆,而凤晫一行已到得殿台前。
  凤晫毫发无伤,欲叫苏骊撒手下马时,忽然耳根一痒捕到一句话,他一凛,身后的人已摔了下去。
  伤势露出来时,众人皆倒吸一口气,凤晫瞳孔猛缩,胸口如被一阵狂风啸过,面色不改心下却冷透了。
  苏骊肩背上被炸出一排窟窿,最大的一处恰在左肩胛附近对应心肺处,血肉模糊深浅难辨,血口焦黑——正是一颗最毒辣的剧毒霹雳弹造的创。
  想起那句微弱却清晰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凤晫寒着脸迅速摸出保心解毒的丸药,亲手塞了他两颗。苏骊瞳仁都有些散了,还有丝笑。凤晫指尖暗抖,点着他喉结确定他吞了,嘶声撂下一句“不准死!”便转身大步进了殿。
  之后的一切毫无悬念。按先帝密旨,淑妃白绫赐死,二皇子及其直系党羽以谋逆罪诛九族处极刑,从犯去职流徙。文武百官一时大换血,京畿人人自危。
  三日后,储君凤晫即位。那时,苏骊仍在生死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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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一天,朕希望是和局。”
  “臣无能,只识输赢,不会和。”
  “放肆!你就这么想死?”
  “……皇上既已成全,何必还为臣筹谋转圜?”
  “因为你值得。你说朕成全你,又何尝不是你成全朕。”
  “举手无悔,皇上请三思。”
  “若朕一定要悔子呢?”
  “……那如今,皇上想悔的是哪颗子呢?”
  “……苏睿,你越来越大胆了。”
  “呵,比不上躺进鸾音殿里的人。……他如何了?”
  “他会无事。”
  “唉……皇上心局已悔了子,何必还挂心一个过河卒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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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苏骊终于脱险。因重伤难愈,特被恩许留在东宫偏殿中静养。
  近年关时,新君大赦天下,恩封新臣。
  其中,有个令朝臣倍感陌生的名字——苏骊,因护驾有功直接受封从三品云麾将军,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诰赠这位将军的先人时【*注】,居然凭空出现一位叫苏辗迟氏的诰命夫人,外族人,名分竟还是苏氏嫡系平妻。众人这才恍然,苏骊居然是礼部苏侍郎亲弟!
  苏骊在床上听闻此事,险没笑吐了血。
  若是那位几年前过世的苏家主母地下有知,岂不是要气得去跟阎王爷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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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年,新帝改元“永昭”。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朝会后,伤势初愈的苏骊到御前谢恩。御书房里,一干文武近臣皆好奇注目。
  只见一个身量极高、鹤势螳型的年轻人器宇轩昂地走入室内,除了略瘦削苍白,不露半分病容。一身武将的紫服金绶衬得他眉眼极为浓丽张扬,开口朗朗,叫人一见难忘。
  恭立在侧的苏睿恍如不觉旁人的私语比较,一个劲盯着苏骊看,直到后者扫来如电的一瞥,才垂下了眼。
  当夜,仍是御书房,凤晫把那白天惊艳四座的紫袍青年和衣压在御案上猛进狠出,非要听见他求饶才和风细雨下来。只做完一次,苏骊便连腰都直不起,任凤晫抱去榻上扒开半边衣袍验伤。
  也不知用了什么药,苏骊背部表皮差不多好全了,皮下却积着大片瘀血,尤以毒伤难清,关键几处仍肿起老高。凤晫正查看,却发现苏骊暗暗朝袖里吐什么,面色一变,扯过来见内袖赤污,才晓得他伤根本没好!
  苏骊讪讪地穿回衣,难得有些心虚。凤晫偏又打骂他不得,遂没好气的丢了个包袱给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苏骊打开,看清是一块免死金牌、一方灵位、一小坛骨灰,不由愣了。
  他记得他母亲死时,因是没名分的舞伎之流,连苏氏墓地都进不得,遑论有灵位受祭祀香火?那时草草就在郊外山坡葬了,他几乎哭瞎了眼睛,等能出“喑间”后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埋骨之地。
  一时不禁泪盈于睫,苏骊想谢恩又觉言浅,便不声不响跪地行了大礼。
  凤晫深深望着他,随即宣了一道令苏骊为之茫然的口谕。
  ——朕命你……两月后赴各地行走,监察九部,到江湖上把“喑间”闯出个名号。等你功成归来之日,就是新一任“喑间”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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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既已有悔,必要悔得称心如意。苏骊,朕等着你。


  注:诰赠,其实是明朝才有的,即对受封五品以上文武官员的父祖、妻室赠以诰命。本文主背景参考唐宋,这一条权作架空了,请多包涵。

待续。。。


  玖 心蛊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永昭三年始,朝堂上一片新人新气象。提及御前红人,礼部尚书苏睿首屈一指。
  然各旧系党阀势力似被一只隐于幕后的手悄然瓦解,日渐式微。
  于此同时,“喑间”正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却来历神秘。
  几年中,苏骊忙得各地奔波。帝王更是励精图治,自有了皇子连后宫也少踏足。倒是每回苏骊风尘仆仆返京,总要隔三差五被拎上龙床折腾个半宿,搅得他身心忽冷忽热。
  热,情之所钟,如何不喜需索?
  冷,正主已侍君侧,世传佳话,自己又算个什么?
  千里尚寄相思,咫尺竟发寂寥。
  心里好比秋雨落花叶,脉脉又瑟瑟,不觉凋了一地残红。
  每次离开,苏骊便自问:是否潮时应至?
  永昭四年秋,苏睿的大限却倏忽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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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鼎香袅袅……
  苏骊昏沉沉醒转,脑袋里稠似粥糜,五感蒙昧,却不断嗅着一股嫌恶的气味,绵里藏针地走经串穴,说不出的又戳又刺。
  他无意识地一忍再忍,终于受不了地溢出几个音,咽部顿感腥咸作恶,攒紧眉还欲强忍,贴在后心处的暖热乍然发劲。
  苏骊心脉陡震,呃地呛了一口腥,气还没顺,源源不绝的内劲已泄洪一般狂奔入体,胸口顿时翻江倒海,才一挣就被人制住捏开下颚。
  有人急催道:“别动内力!张嘴!”
  苏骊顾不上分辨是谁,就有一团麻烫自胸间急涌到喉口,难受得他顺着手劲张口一喷,朝后瘫了。嘴里净是腥恶,他喘了数口大气才缓过来,可一掀眼皮人就愣了。
  这是哪儿?
  雪光穿过雕窗琉璃照得满室敞亮,却透不进一丝寒意。一鼎馨香舒缓宜人。苏骊身在一池软烟罗围起的汤泉,水面下竟没半点知觉。
  数尺外的池岸上有滩血沫,上头一点黑红正蜷缩扭动。
  苏骊定睛一看,鸡皮疙瘩登时窜起一脖子,醉意都散了。
  蓦地,两片热唇覆上那些颗粒大力亲吮,激得苏骊打了好几个冷战,已晓得是谁。然而,他几时失去意识,又如何来的此地,居然毫无所觉。
  苏骊抿唇,要是他过去也这样不设防,早就化成灰了。
  再看那条血泊里翻滚的蛊虫,脑海里便奔过诸多臆测。
  一念之差,非梦则魇。
  这时,恰好一碗水贴到嘴边,他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水很清甜,正要咽,被背上不轻的一掌拍得全喷了池沿。
  脖颈上吸髓似的湿唇终于起开半寸,气息烘热地蒸着他耳根。
  “傻了?漱漱。”声音磁得醉人。
  苏骊闪了闪耳朵,惹出身后闷闷的笑,碗又凑过来。他连漱了三回,才明白不是水甜,而是舌根太苦。等他终于喝着最后一口水,“嘙”,空碗落了池,掰转他脸盖过来的嘴唇硬是汲走了半口,还哺给他一颗苦药。
  药丸在舌尖打了个转,苏骊到底和顺地咽了,过嗓时微微的疼。
  未几,怦怦怦悸跳的胸口逐渐弛缓下来,春暖花开似的泛起了融融暖意。
  苏骊心一动,抬眸便撞上那双等候已久的凤目,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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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睿病笃,凤眸垂黯,似是而非谁得知?
  旁观的苏骊不得而知,心里却冷然作了决断。
  “臣有一法…有七分成算。”
  恁叫寒秋催杀了海棠,乱红尽落……【*注】
  就像苏骊呕不止的血。
  ——主上毒侵心肺经年未愈!天冷时动辄发作,运四成功力便要咯血!八成,根本是拿命去换!!
  凤晫还来不及因苏睿转危为安而慰怀,来不及由那曲情真意切的《泽陂》中平复心潮,就被穆忱悲恸下的直陈噩耗噗地灭了心头热气。
  难怪苏骊一入冬便借故不回!
  难怪他全身治得疤都不见一个!
  竟是彻头彻尾的欺君!
  太医束手无策,只剩穆向秋脸色煞白强撑着心法拼命吊住苏骊一口气。
  谁都看得出来,苏骊是到了强弩之末。
  凤晫仅睇了一眼便阖目,面寒心冻,掌中攥得渗血。突然,凤眸复睁,乍惊乍喜又见惶惑,连语气都失了镇定。
  “常安,拿玉盒来!”
  转机竟系在他出宫时带着的那只冰镇玉盒上。
  盒里是指甲盖大的一枚蛊,乃年初南疆所贡,名“絷心”,能解百毒,养心脉。
  三年内从宿主体内引出,有百利而无一害;过三年,蛊虫便钻心不出;至多七年,食尽心瓣破体而出。
  苏睿因生来心脉不全,若种此蛊便不可取,取则立死,最多偷生七载。不到万不得已,凤晫不敢用。
  而它救不救得了苏骊,只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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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饼叠叠化灰,蛊虫已然僵死。
  凤晫轻描淡写地说着“絷心”,臂弯却越收越紧。
  苏骊胸腔里好似灌进大片活水,激流鼓荡。可是惯于抽丝剥茧的理智太快归位,眼眸还痴茫着,心就冻醒了。
  突地腰后一刺被起出数枚金针,苏骊下`身节节酸麻差点软进水里,被凤晫顺势搂了。
  后者停住话头,唇亲昵地贴上他肩胛密密缀缀地啮,依稀有言未尽,又如无声敦促。
  两个心跳分明一声应和着一声,苏骊却恍生一股不可言说的涩痛。
  帝心之深,还不够你悟?
  莫非他是另一只神不知鬼不觉侵入你心室的蛊,非得剖了才取得出?
  片刻默默,苏骊背后就热`辣了一片,凤晫颇为不满的打鼻腔一哼。
  “哑了?刚才不是伶牙俐齿吗?”嗓子还带着情`欲沙哑,“存心堵朕的么!”
  苏骊心底一叹,谢罪之辞刚滑到舌尖,就被塞到鼻子底下的物件戳得倒吸回去——是“墨宸”。
  “这你怎么说!?”
  一听声调像动了真怒,苏骊闭口静默,不作狡辩。
  凤晫怒极反笑,“胆子见长啊!”收手啪啪击掌,半池温水悉悉索索,须臾退尽,热泉又汩汩注入。
  苏骊本来兀自不语,垂眸却惊愕的发现自己下头竟半立着!热汤才淹过,一只手就像尾随了他视线刺溜滑至,拈住那物掂了掂。
  苏骊一激灵,来不及挣脱就被紧着一通揉搓,下腹拱火,顿时泌了热汗。
  有些不对劲……但他马上没了思考的余裕。
  那只手掌心暖韧、指腹却生薄茧,力道略重地再三摩弄最敏感处,滋味简直妙得人升仙!何况只要一想那是谁的手,苏骊整个人就快沸了,不自禁地挺腰往魔掌送。没几下,他鼻音发糯,乳尖、阳`物皆已谄媚翘首。
  凤晫腰身再恰到好处地朝前一挪,蹭出一片湿腻声。
  “你用的好药,滋味如何?”他单臂揽着人,热杵反复抵磨门户,偏戏而不入,“跟朕玩火……”尾音也哑了。
  苏骊心猿意马,下`身燠热似燃了火种,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不多时,玉茎便在爱`抚下颤颤顶破水面,含露吐蜜。
  凤晫以拇指牢牢摁住它马眼,一面拿着他精关继续撩拨,一面用一物去撬他的嘴。
  苏骊嘴皮一凉,整整慢了三拍才领悟到那是什么,连忙松开齿关,放那拇指粗的凉玉攻城掠地,吐息乱得溃不成军。
  前面受制,后面空虚,情`欲愈加叫嚣,秘穴不能自己地曲意奉承,漾得沐汤如卷春潮,苏骊半合的睫颤如蝶翅。
  今日那九五之尊待他宠纵无边,怎不催人情生欲动?
  凤晫起初还能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一番难描难摹的渴态,可不久,凤瞳便深得黢黑,停下动作,蛊惑般向苏骊的耳朵呵气。
  “像方才那样,再喊朕一次……”语中煨着暗火,他挖出墨玉啜住苏骊唇角,仿佛要吮出那一唤。
  “咚”,玉入了水。
  苏骊冷不防清明几分,润湿的眼睫眨了眨,眼神微微闪烁。
  凤晫温存厮磨地等着,等得快凉了,才等来气促音弱的一句——
  “臣……醉了,臣无状。”
  凤晫大怒,合臂夹了他腰臀,极尽跋扈地将身下勃发往那喘合处一突,得水滑之助,大喇喇登堂入室。
  出其不意的一下顶得苏骊气窒,而未感疼痛的后庭已自作主张地欢喜逢迎,把巨物直往里嘬。
  也好。苏骊心道,遂了情`欲。
  谁知凤晫居然端腰掣肘了,冷哼。
  “下面的嘴倒服软,上面的怎么就硬得招人恨!”
  苏骊眼皮一跳,只当没听见,腰臀再坠一分。
  气得凤晫立马拔身,手一拨、腿再一掀,一气呵成地把他调了个个儿,贴面箍着怒视。
  “你这里揣的是块石头吗!?就会跟朕死磕!”他狠戳了苏骊胸膛好几下,“才回来就甩信物!你无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罢!是不是还想来一次金蝉脱壳!?咳、你以为朕两年前就奈何不了苏家?要不是放你一马,单…一个暗部也、截得住…咳!”
  惊见他咳出半口血,苏骊才变了色,去夺腕脉却被恼怒甩脱。
  “朕还没算你那笔前账,你倒耍狠耍上瘾了?闷声不响撂挑子!净学苏睿那一套!嫌他一个还不够朕堵心么!?咳咳……”
  苏骊一时错愕。
  苏睿不是人都去了么?怎么……?莫非……!
  先撇开疑窦,他心急提气再抓,终于发觉——他的内力竟回了五六成!
  等捉住君王脉门探清虚实,苏骊的手就抖了。
  “不用诊了!朕死不了。”
  苏骊反而攥得更紧。一颗心起起落落,又是焦灼,又是闷痛。
  想不到解蛊内耗如此之剧!想不出他如何补益了自己。想不通……何至于他要亲力亲为?
  苏骊曾耳闻南疆的蛊千奇百怪,解法也因育蛊人而异,要么易如反掌、要么难于登天,匪夷所思。
  一饮一啄,若要解蛊无伤宿主,那得费多少周折?损他人几何?
  当下再回想常安软硬兼施的一席话,顿觉另有深意。
  心内冰霜顷刻化了一江秋水,满胸口流淌。苏骊双眼微澜,呼吸略促,讷讷不能成言。
  怕自己刻薄寡恩再触怒龙颜,嘲自己气短情长又痴心妄想。
  待他终于开口,不防被凤晫抬手捂了,凤眼隐约拖着一丝倦,语调也软了。
  “掂量好再讲,朕心口还疼,吃不消你。”
  他一松手,苏骊索性不废话,拥上去就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吻,唯独手心护住他胸口半点不敢着力。
  凤晫简直予取予求,回应间唇舌缠搅形同交`媾。直把那点子血腥味都搅和得没了,甜了,粘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合啄吻……
  超脱未必洒脱,冷情亦未必无情。
  只是苏骊,你想好下场了没?
  “……臣有负皇恩,僭越擅专,请圣上恕…唔。”
  苏骊借着间歇呢哝,立即被封口,半晌,凤晫才斥道。
  “免穆忱无罪,少跟朕兜圈子!这句‘有负皇恩’算什么意思?”
  是负恩,抑或已无心的负了情?
  被问惑了,也问住了。苏骊不禁垂眼,又被托起下颌。
  “看着朕!朕问你,这,是不是为朕!”
  虽是问,却有种不容反驳的专横。虽专横,可抚着他鬓角的手指又诉尽柔情。
  凤眸殷殷,唯见专注。
  苏骊暗自心宽,伸手覆了鬓边的指,轻轻虚抚,恰如一个无声胜有声的回答。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多得忘言。
  望了那双盈得几乎满溢的眼睛许久,凤晫淡淡一哂,印去一吻。
  苏骊忙不迭闭眼,眼皮外一暖,内里也跟着泛热。
  “……老让人不省心。”凤晫低语,突然没了笑意,“要是沒有‘絷心’,你当年曲终……已叫朕满盘落索。”
  这一句怃然昭彰,苏骊倏地睁眼,可不及看清,凤晫已侧转起身,哗哗分着水走开。
  苏骊半痴半魅地贪看他伟岸背影,脑筋像被糊了,无力反刍话中真意。
  凤晫几步坐上铺了绒毡的池岸,目色沉沉地回望,突地对着他架开一腿。
  苏骊瞬间屏息,几乎不能直视他赤`裸裸放`浪挑衅的姿态,身处的一池水霎时化作火,烧得下`体豁辣辣的烫。
  凤眼观他情态,神采忽作鹰扬。
  “你说你要‘我’,那你敢不敢要‘朕’?”
  问得苏骊心尖乱跳,一个字钻破心壤冲口而出——
  “要!”声音涩得都不像他了。
  凤晫一轩眉,勾起个十足令苏骊倾倒的笑,诺然伸手。
  “允了!”

  注:秋海棠象征苦恋,古人称之为“断肠花”。


 壹拾 意蕊

  一声诺,直教人甘愿万劫不复!
  苏骊眼底刹那灼灼,潜臂捞住一物便立起,只是一迈步就踉了一下,秘处似有膏液正往外漏。他站住,见凤目露骨揶揄,厚着脸皮洒洒潇潇一粲,三步并作两步,扣上那只手“哗啦”一声利落出水。
  水面上一圈圈涟漪,倒映着两个急速接近的人影。
  擦着凤晫腿根落膝,苏骊一猫腰亲住噙笑的嘴角。嘴唇炙热地辗转,仿佛野兽得偶求欢的嗅闻。
  凤晫抄住他湿漉漉的腰使劲搓`揉,比从前还要紧实的肌肉韧性十足地在指掌中弹颤,迷人得叫他丢不开手,将人越收越拢。
  冷不丁两柄刀戟近逾方寸地交锋。苏骊的直溜溜戳上凤晫身前,后者的硬梆梆抵了他胯下,一样烫得火热。闹不清是谁一推,两人腿脚勾缠着一同歪倒,摔在绒毡上。
  呼吸错落间,苏骊空着的手被捏着往那人身后导——岂还有比这更煽情的示意?
  落指时,凤晫一哆嗦,腰臀都绷紧了。不意右乳晕上一凉,如被一根冰针扎通,他狠狠抽了口气,喉结滚了数滚才扼住**。
  下一瞬,凉玉又被热唇替代。那无用肉结被软烫舌尖扑棱棱地一卷戳,刺激得凤晫差点把人掀飞出去。苏骊闷着笑,乖觉地改了轻吮。
  虽不难忍,却是慢火撩人,吊得凤晫骂也不是催也不是,憋了股邪火狠掐他腰背。
  胸前吮舐的力道先轻后重,渐渐忽轻忽重,后来索性没轻没重!
  痒意从一点漫开一片,逐渐渗透皮下,又痒又刺又疼又爽……末了,苏骊嘬一下凤晫胸膛便颤两跳,没被碰的左乳珠也站了起,经经脉脉似齐齐痉挛,快意直上直下,一股酥麻了头皮,一股奔流得几乎要失态。
  终于,凤晫难耐地粗喘。
  “你这嗯、隔靴…搔痒……要、磨蹭到…‘明年’么……”
  难道我昏睡的时辰有那么久?——苏骊噗的失笑,端的煞风景!
  他松口,愉悦地打量肿得像粒红豆的肉珠,多舔了两下才答。
  “总要尝个鲜……再挑,打哪儿下嘴……”话音未落,蓦地拿玉一摁。
  只闻哑到极处的一声吟,龙根吐出许多黏液,淫猥地挤着他腰腹抹开了一滩,还有腰后那只手,捏着肉就想把他的臀往上托。
  苏骊立即朝他一压,凤眼竟写满不足地瞪他,眼底汪得出水,瞧得他怦然耳热。
  跟着凤晫微微吁了口气,干巴巴道:“……你来。”
  苏骊豹子似地扑上去噬了他的唇,生猛恶狠得叫人透不过气。转眼凤晫也被激起了狂性,同他连亲带咬扭在一处,直憋得彼此都要炸了才略略拆开。
  苏骊放下“墨宸”,抚了抚跟自己一样微肿的唇,忽道:“舔我……”指尖轻抠嘴角。
  凤眸直勾勾盯他片刻,猛地打掉他的手,挺身反按了他,脑袋一径往下埋。
  等苏骊意会,只来得及捂住半截闷哼,躯体瞬间绷作一张弓——
  勃`起甫入口,凤晫就破天荒生了一丝骑虎难下的尴尬。
  那玩意儿似硬实软,一被含住就鲜活强欲地反客为主,搏动着涨得更粗更硬,撑得凤晫口缘胀痛,舌头牙齿都不知怎么摆,呼吸中全是一股雄性气味,冲得他满脸红潮。
  感到搁在自己头顶的手隐隐推拒,凤晫反而硬着头皮继续。慢慢地,苏骊一面竭力克制、一面激动情热的反应也煽起了他莫名的亢奋,愈发勉力吞吮,直进深喉。
  那边厢口技极生涩,却已足够使苏骊**。指尖不断梳着那人湿发,渐渐按捺不住地押着他摆腰轻送,喘吟模糊。
  初入佳境,不料对方猛地发呛,磕得苏骊一震。
  凤晫急忙吐出,咳了好一阵才哑声问:“咬痛了?”
  回他的却是一拐三绕酥绵绵的一个“嗯~~”——让人吃不准到底是痛还是不痛。单瞅苏骊一双眼倒红了,只是神色浪得让凤晫照着他臀就扇了记脆的。
  苏骊飞快握住那只手,侧着身就往自己后庭送。
  凤晫一怔,眉心拱起,脸接着一板,薄唇紧抿,眼神跟锥子似的扎人。
  苏骊笑贴上去,舌头钻进他嘴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刮舔了一遍,咬了几句耳朵。凤晫斜他一眼。
  “朕‘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凤眸险险半眯,“何必寻借口,你是不信!”
  苏骊淡了笑意,缓缓摇头,被凤晫捧住。
  “……朕当年存了舍你保他的念头,故意让你觉察,你恨不恨朕?”
  苏骊一凛,被他的单刀直入正戳中痛处,而彼此又离得太近,近得人无所遁形!他来不及收拾好表情,凤晫已哼地一斥:“放肆。”脸色倒慢慢霁了。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注1】”低低吟了几句,凤眸涩暗,“……所以你救他时就鼓了这么首曲子?”嗓门忽然高了点,“你只道求不得,可你当真跟朕求过吗!?”
  苏骊懵了。
  “你既然奏得出那支曲,为什么不亲口对朕掏一回心!?”凤晫一字一字吐在他唇上,既咄咄逼人,又有点无可奈何,不禁咬他一口,“朕只说一次!刚才朕允你的,作数。你还有何求?只要你开口,朕必不叫你憾恨!君无戏言。”
  咫尺相贴的嘴唇从半途就开始颤,颤得凤晫最后一句都柔了,和一个轻吻一起飘落……颤的又何止是唇?
  话都叫他说尽,诺也被他许尽。就算来日难料,又怎么阻得了人醉情今朝?
  一吻罢,苏骊潮润着双眸就往对方阳`物上跨,被凤晫用膝盖顶了。
  “苏骊!”
  苏骊就势靠坐在他膝头,指着他心口一个细如牛毛的针眼,轻道:“我求的,你已经给了。”又撇唇一哂,“心血为引,我早该想到……”
  南疆的蛊多为留情,欲解蛊,必要**心血作引。原来,“絷心”也是一只痴情蛊。
  见对方敛眸不答,神色耿耿,苏骊莞尔道:“会很痛。”
  没头没脑地叫凤晫一噎,“……无妨。”
  “但我舍不得……”趁凤眸一热,苏骊蓦地滑下,堪堪相接,湿嗒嗒的蠢动,“这里…更想要,你倒让我渴着么?”最后只有口形动,声息俱匿。
  凤晫喉结微颤,哑声嗤:“……先前灌了两回还不满?这是采补成精了?”
  了字音杳,彼此已万分默契地楔住。
  吞口死咬住硬得铁钎似的肉刃贪婪吮`吸,甬道里膏腻油足,直把人往欲壑里拖!
  凤晫险些刹不住,腮帮子咬绷了一斜锋。苏骊环住他青筋暴起的脖颈,低谑。
  “两回就采空了?…!”
  榫头立马一记狠钉,损人的嘴也被气咻咻堵了住。
  苏骊牢牢攀着他肩颈热切回吻,秘穴真成精了一般咽蠕鲸吸,极尽挑`逗之能。
  凤晫却强捺下节奏,进缓三息、退缓三息,在这浓情炽欲的当口,恁来了个不解风情。
  撩得苏骊渴痒难当,分唇见他憋出一面孔欲生吞活剥的狰狞,才受宠若惊的领会到那缕柔情,又噗的笑喷,双双破功,嗯哼着一气榫到了底。
  刹那鸷猛情急。一个燥动、一个激吞,杀伐般钝贯紧索、往來拼击,恨不能切肤剔骨、糅为一体,摩擦、贴合的皮肉全都着了火熔烧似的烫。
  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追赶着成了一个。恍如对方那颗心跳进了自己腔里,而自己的心也蹦去了对面。
  渐渐地,阳锋一改如狼似虎的猛攻,暗合了鼓动一槌复一槌地深打,纵横强悍,每一下都撞得两个胸膛一同甘美震颤。
  肏中最要命的地方时,苏骊骤然失声,咽喉窒息般翻仰。
  凤晫张嘴衔住那处脆弱的抽搐,嘶哑迭催:“叫朕、苏骊!…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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