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情曼陀罗(出书版)BY 起雾【完结】(6)

2019-01-24  作者|标签:

秦轩憋了几日的气,便有了寻衅生事的心,齐王板起脸一催,他明眸一转,也就跟着父兄出了门。

韩王庄碧蝉虽然年迈,却极爱美色,因着娶了南齐长公主之女的关系,不敢把私生子庄华宏名正言顺的领进门,草草的认了个义子,依旧是放养在外头。

庄华宏三天两头往冀州跑,连带的拉近了庄秦两家的交情,秦轩又生得明艳秀丽,故而各家子侄中,韩王最疼的就是他。

那一身鲜亮的紫衣,在人群中极为惹眼,使得寿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明媚夺人的世侄。

「轩儿,数月不见,怎地脸色差了许多?今日伯父寿辰,你倒板着一张脸,是谁惹了你,说出来,伯父替你出气。」

韩王满脸堆欢,亲自执起紫衣人的手,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左侧。

坐在他右侧的韩王妃见那私生子庄华宏未曾坐到丈夫的另一侧,心头满意之下,倒是对秦轩和善的笑了笑。

韩王妃本是南齐长公主流落在外的女儿,昔日身分未明之时,不过是韩王的小妾,受了不明就里的庄华宏不少轻慢,从来就对这个韩王的私生子看不入眼。

秦轩相当清楚这一点,如今韩王主动发问,又有韩王妃的支持,此时不整那姓庄的淫贼,更待何时?

他轻咳了两声,连客套都懒,直接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指着正对他露出垂涎之色的人,控诉:「庄伯伯替小侄作主,华宏兄不分青红皂白,找人殴打小侄。」

同在席上的秦家父子连同徐赜闻言,不约而同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皆在心头默默的鄙视他这等恶人先告状的行径。

然而鄙视归鄙视,秦家父子素来护短,自是不会去拆穿他;徐赜对那一鞭心有愧疚,又怀着找寻兄长的目的潜入六藩内部,当然也不会傻傻的去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他这一番先声夺人,的确是成功的压住了场子,被诬陷的庄华宏只能气急败坏的反驳:「胡说,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一鞭。」

秦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证据呢?」

说完,他不禁在心中暗暗的佩服未雨绸缪的二哥,早早的让人用上好的伤药治好了姓庄的,那混蛋又皮厚肉粗,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可他不同,因着体质的关系,受了伤,他向来就比常人愈合得要慢。

秦轩打定了主意要庄华宏好看,便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伸手到背后,微微的撕开了一点内衫。

轻薄的紫色纱衣下,结了痂的伤口黑沉沉的,衬着雪白的背部,在祝寿的喜烛照耀下,分外的刺目。

韩王一见,果然心疼。

他既爱色,生平最看不得的,便是美人受苦,见状,立刻冷眼瞪向儿子,「宏儿,你怎地如此放肆?」

「还不是让王爷打小给宠出来的。」一侧的韩王妃冷笑着煽风点火。

庄华宏从小便是个滑头,见这情景,已知秦轩今日不肯善了,立刻知机的跪下,「孩儿知错。」

韩王只有这一个儿子,亦不忍苛责,见他当众下跪,已有些不舍,只是秦轩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又让他心疼,只得喝道:「还不向轩儿赔礼。」

那头的齐王父子此时已看不下去,正要开口打圆场,不想庄华宏却先了他们一步,乖乖的奉茶赔礼,「秦轩贤弟,愚兄向你赔罪。」

徐赜在角落,见秦轩当真心安理得的接了茶喝下,不禁嘴角抽搐。

他实在看不过去,找了个借口,和同席的人告了声罪,先行离开了寿宴。

「总算给了庄华宏这厮一点颜色看。」秦轩心头实在太过得意,未免大意失荆州,这一杯赔礼茶刚喝下,才发现端的。

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庄华宏这厮不会有这么诚恳的神情,此人一诚恳,必定有诈。

只是这个体认实在来得太晚,秦轩只来得及和庄世伯道完祝词,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茅房。

惊天动地的呕吐过后,紫衣人青白着俊容,一路扶着回廊上的栏杆,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居处。

唤来侍女用盐水漱了漱口后,他无力的靠在床头,心头微微的有些庆幸。

若不是自小体弱需要药补,早早的让各种药膳弄坏了肠胃,一有异常就会上吐下泻,这厮三番两次的下药,哪有可能让他幸免于难到现在。

正想着,就见窗沿底下,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路过,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躲在角落里窥探药效的庄华宏。

秦轩心头气愤,二话不说,就抽出了腰间的惊雷鞭,一脚踹开房门,也顾不上是不是在人屋檐下,一鞭子就朝着那无耻之徒抽了过去。

庄华宏被他追着打不是一次两次,早练就了听音辨位的本事,一见紫衣人中气十足的还能打人,就知道此番再度功败垂成。

他在惊雷鞭下刚吃过苦头,知道其中的厉害,几乎秦轩一有动作,就本能的作出了抱头鼠窜的反应。

一路跑一路惊讶的自言自语:「这分明是东岛宫廷秘制的春药,怎地一点效果也没?」心中不禁暗暗的佩服这位世交脆弱肠胃的抗药性。

只这回他实在跑得太快了些,忽略了秦轩追出来之时,略有些不稳的呼吸。

花重金搜罗来的东岛秘制春药,其实并非浪得虚名。

秦轩靠在廊柱上,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先前几乎连碧绿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本就消耗了过多的体力,现下残留在胃中的药性作祟起来,他更是全然没了行动的气力。

房门离靠着的廊柱并不远,秦轩扶着栏杆,却是举步维艰。

权衡片刻,正要唤人,却有一双手,从背后支撑住了他。

秦轩一抬眼,瞥见了那个扶着他的人,心头不由的叫了一声苦。

不知前世是否和这徐赜有仇,此人一出现,他就打心底生出了会倒霉的预感,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他不禁没好气道:「你怎会在这儿?」

该不会和庄华宏那厮串通好了一起整他的吧!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徐赜摇了摇头,「我不擅酒,故而出来透透气,方才见庄公子一身的狼狈,过来查看状况……」

徐赜耳力甚好,庄华宏先前的喃喃自语悉数落入耳中,心头自是惊疑不定,如今见了秦轩这状况,前后一串联,便知道了个大概。

他揽着紫衣人的腰,走了几步,惊觉秦轩全身发软,根本迈不出脚步,只得将他打横抱起,「我先送你回房。」

此时药性已慢慢涌了上来,秦轩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炙热的气息轻轻的拂过了男人的耳际,迷迷糊糊的点头,「好。」

这一声「好」说得软软糯糯,伴着急促的呼吸,绯红的脸颊,使得眼前的紫衣人全然没有了昔日暴烈凶悍的气势。

被怀中人有气无力的倚靠着,徐赜莫名的心中一动,缓缓的低下头,仿佛被迷惑了一般,低头吻住了眼前因药性挥发而显得格外粉艳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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