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这,云子宿抬头看了眼沈秋晚:“胡查南之前那么热情追求井英,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不满意?”
“这里只有酒吧里面的截图,”他道,“他们离开酒吧后会不会有了矛盾?”
沈秋晚想了想,又把那些照片仔细看了一遍:“这倒不一定。胡查南一看就是花心的类型,不可能满足只要一个。当初他对井英应该也就是想玩玩,只是这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钓到手之后就没了兴趣,井英也从心头好变成了绊脚石。”
他指了指照片:“你看,这些图里没有突然变化的一张,胡查南是慢慢冷淡下来的。”
真正表现出两人关系突变的是后面一天的几张图。
“这个。”沈秋晚指了指屏幕上的井英,“你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刚刚胡查南说井英在酒吧里烧香的那次。”
那天的场面很混乱,胡查南似乎是当场训斥了井英,还有人在拉架劝他,然后井英就独自离开了。
从监控和司楠查到的其他资料来看,自从那次离开之后,井英就没有再出现在酒吧过。偶尔有人提到井英,胡查南也都是非常反感的模样。
“我怀疑井英的香有问题,”沈秋晚说,“今天上午在东湖的时候,那些人也烧过香。”
他已经让司楠重点去查那个香了,不过酒吧光线昏暗,监控像素不够,看不清楚香的具体模样,查起来还需要时间。
他们在这边迅速翻阅着资料,隔壁的交谈也尚未停止。
胡查南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戾气:“井英是不是对我动过手脚?”
韩弈还是那种言简意赅,避重就轻的回答:“什么手脚?”
“从他那次犯病发疯开始,但凡我在酒吧约人,那人之后就不会再出现。”
韩弈问:“他们失踪了?”
“不是,”胡查南说,“他们都会病,有好几个还躺了好几天……”
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卡住了。
沈秋晚低声对云子宿道:“我怀疑他身上的怨气是井英留下的。因为x_ing爱传播,怨气就直接传染给了和胡查南接触的那些人。”
他们说着,那边又传来了胡查南的声音,他警醒道:“不对,你不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
胡查南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对吧?你和井英没关系?”
韩弈没有回答。
胡查南又问:“既然不是他叫你来的,你怎么知道他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韩弈这才道:“你给我送酒之后,有人递了纸条给我。上面写着让我和你重复这句话。”
停了片刻,隔壁才传来胡查南拔高了的声音:“井英还在这?”
“他竟然还有胆子过来?还想管老子的事……”
胡查南又开始骂骂咧咧,他声音里的情绪一度有些失控,好半晌都没能平复下来。
最后,他却是突兀地笑了一声。
“既然那个贱货还在,那就更得对得起他费的心了。”
胡查南放缓了声音,转而对韩弈道:“韩小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韩弈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棱角可以直接刺破人:“不。”
“你是看我对井英太粗暴吗?”胡查南又伪装出了那种故作潇洒的声音,“放心,我对你肯定不会这样的。”
沈秋晚心头一紧,刚刚聊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成这种模样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套话的关键人物,他真是提心吊胆地担心那边不知什么时候会响起惨叫。
“韩小哥,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沦陷了。”
胡查南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古怪,明明刚刚还咬牙切齿地想把另一个人抽筋剥皮,现在却立刻转变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你不知道,离开你一秒我都会觉得难以呼吸,我没办法失去你。”
他说着和粗犷外表完全不符合的痴迷言语:“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学。不要拒绝我好吗?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死在这里……”
沈秋晚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劲,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刚刚还在低头看平板的云子宿已经站了起来,直接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他两步走到隔壁包厢门口,抬脚就想踹门,追上来的沈秋晚拽都拽不及。
但是在云子宿踹中房门之前,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云子宿一惊,连忙想要收回动作,只是他刚刚攻势太猛,此时收力不及,倒是弄得自己没能站稳。
沈秋晚正想伸手,开门的人已经稳稳当当地把云子宿抱住了。
云子宿就这么迎面扑进了人怀里,他一惊,连忙仰起头:“没伤到你吧?”
“没事吧?”
清朗温软的少年音和低沉的男声正好同时响起。
默默收回手的沈秋晚看了一眼门里趴在地上生死不命的胡查南,暗中叹了一口气。
他心想,照这两位的武力值,他们大概也只有在对方眼里,才会显得特别需要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查男:我不该在门里
沈秋晚:我应该去隔壁
第57章
趁着侍者没注意, 三人一起进了这个包厢。
包厢内部是酒吧里唯一没有监控的区域。韩弈和云子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沈秋晚走过去查看胡查南的状况, 他抬头看了韩弈一眼,韩弈言简意赅:“他冲过来,被我打晕了。”
沈秋晚点点头, 他一边把趴着胡查南翻过来一边问:“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纸条?”
没想到韩弈竟然说:“没有纸条。”
沈秋晚诧异地抬头看他。
韩弈道:“我知道的一切,都是缠在他身边的魂灵告诉我的。”
沈秋晚好奇:“你能看见魂灵?”
修士虽然也能在不借用外物的情况下看清亡魂,但那得道筑基期开了灵识之后。韩弈现在才炼气二层, 他这是什么天赋, 天生y-in阳眼吗?
云子宿看出了沈秋晚的念头,干脆道:“阿弈是变异雷灵根。从小就对这种东西很敏感。”
比起灰灵, 雷灵根显然是一个更稳妥的借口。
雷灵根原本就是邪祟克星,沈秋晚也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查看了一下胡查南的心口和指根, 发现对方并没有被上身过的痕迹。
“胡查南身边的魂灵是井英本人吗?”他问韩弈,“还是他留下的怨气?”
“我看不见怨气, ”韩弈道,“只能看到亡魂。刚才胡查南提到井英的名字,他的反应很激动, 应该就是井英。”
“所以, 井英已经死了?”沈秋晚皱眉,司楠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这条。他用通讯器把消息传出去,然后又从身侧口袋里拿出了一柄铜铃。
那铜铃呈金黄色,表面圆滑,富有光泽, 上端还有呈“山”字形的铃柄,看得出是个不错的法器。沈秋晚轻晃铃柄,随着悦耳清脆的铃声响起,躺在地上的胡查南身体轻颤了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他身上剥离出来一样。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胡查南也只动了这两下,之后就再没有了反应。而紧盯着他的沈秋晚也始终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显形。
沈秋晚停下动作,满心疑惑地低语道:“为什么……”
他看向韩弈:“井英的魂灵是完整的吗?”
“我不清楚,”韩弈道,“但他对你的铃声没有反应。”
沈秋晚皱眉:“难道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上过胡查南的身?”
清律铃只对加害过人类的亡魂有效,如果魂灵只有执念没有行动,就不会受到清律铃的约束。
他问韩弈:“你刚刚说不是纸条,是井英自己说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井英不是在和我说话,”韩弈道,“他的话都是对胡查南说的。”
韩弈听见的那些话颠三倒四,而且大多都是重复的。井英就这么呆呆地留在胡查南身边,有时候是撕心裂肺的质问,有时候又是卑微讨好的乞求。韩弈之前和胡查南交谈时的那些信息,都是从井英自己嘴里听来的。
“所以他就只是因为执念太深所以才留下的吗?”沈秋晚还是有些想不通,“那胡查南的那些生病的床伴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能解答这个问题,不过韩弈补充了另外一件事。
“误以为井英在酒吧之后,胡查南和我说了一些话。”韩弈道,“他说的那些,和井英嘴里喊的一模一样。”
沈秋晚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胡查南刚刚深情款款对韩弈表白的那段。
“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井英也说了同样的话?”
“胡查南就是照着井英的话说的,”韩弈道,“井英正好处在歇斯底里的状态,他说一句,胡查南就跟着喊一句,连表情和神态都一样。”
沈秋晚想象了一下这个诡异的场景,顿时有些后颈泛凉。
“井英现在在做什么?”没法让对方显形,沈秋晚只好去问韩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