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紧急敌袭!”
“咔哒”,全息通讯被直接切断成近轨雷达影像。
安德烈一时居然没能回过神,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用手指抵住额角,嗤嗤笑出声来。
他喜欢他。
所以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烈:我像是那种需要充■娃娃的人吗?呸!
以及工作r.ì快乐(X
第7章 7、十六岁
泰坦的气候似乎永远不太好。
特lun斯已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晴朗的天空是什么时候。
但今天的气候还不错。
少年慢悠悠地走在戈壁滩下。
灰黄色的天上偶尔会掠过舰船的影子。海盗,流民,义军,泰坦防线鲜少有平静下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数次小规模冲突发生,又被迅速平息。他早已司空见惯。
恒星升到头顶,这是一天之中最舒适的时刻,再晚一些,短暂的白昼就要过去,温度将骤降至零下二十度以下,呵气成冰。
特lun斯打了个哈欠,找了个地方窝着,眯起眼像只午后餮足的猫,正试图将自己的皮毛晒暖。
他拿出水壶,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速食军粮,又抓出一把晒干的叶子。最后拿出一只简易的收音机,那是用敌人的战机上拆下来的零件拼成的。
十六岁。
泰坦粗砾的风沙几乎将少年身上曾有过的柔和与天真一一磨损殆尽。他变得冰冷而锋利,比所有人料想的更坚强也更锐利。
干叶子在热水的冲泡中上下浮沉,渐渐舒展开淡淡的青绿色。
特lun斯拆开速食军粮的包装,嫌弃地往里头看了一眼,抽出一支咬了一口。
为了方便储存与运输,边境军粮大多为压缩饼干,每一块所提供的能量可以满足一整天的高强度战斗需要。味道其实也不算太差,只不过临近物资配给r.ì,诸如红烧牛r_ou_、榛仁巧克力、缤纷柠橘这类热门口味已经告罄,只剩下麻油炖蘑菇的爱与和平款式,令人望而生畏,斗志全无。
特lun斯喝了口水,将饼干木奉叼在嘴里,开始调试收音机。
边境区的信号飘忽不定,音响里传来沙沙杂音,他耐心地调整频道,最终接收到某个外轨空间站的讯号,正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唱歌,沧桑的嗓音与信号杂音倒是相得益彰。
特lun斯就着歌声吃掉今天份的军粮。
依旧很难吃。
按照帝国的历法,很快就是神降节。
边防军永无假r.ì,但例行换岗的帝国舰队会带来新年物资,来自蒂诺的甜品、酒j.īng_与烟C_ào,只有这时,来自主星的繁荣才会屈尊为遥远边境染上一点节r.ì的色彩。
最好喝的是银松酒,今年他得跑快些,多抢一些藏起来。
似乎感到有些愉快,少年轻轻用鼻音哼起了旋律。
舰队是在一次彻夜的偷袭战后抵达的。
晨光熹微,天边云霞的饱和度逐渐升高,特lun斯在渐渐稀疏的枪声中回到基地。他揉着酸疼的肩膀,抬头看着军舰渐渐压低的y-in影,风压掀起大片尘土,发出低沉绵长的轰鸣声。
他驻足思考片刻,在银松酒与睡觉之间权衡一番,最终选择后者,转身朝宿舍走去。
“特lun斯——”
他刚走到盥洗室,撩了捧水洗脸上的血污,突然有同僚拍他的肩膀:“喂,有人找你,特lun斯。”
港口上人声鼎沸。
后勤部门正忙着将补给舰上的物资运回仓库,同时还要应付来自同僚们的明偷暗抢。胖乎乎的后勤官像个皮球般在舰桥上蹦来跳去,气咻咻地挥舞着胳膊大嚷大叫。一位叼着雪茄的中尉走了过来,将烟往耳后一夹,用牙齿咬开瓶塞,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
后勤官被呛了一口,看起来更加愤慨了,试图跳起来殴打中尉,又被轻松躲开,然后忍不住也自己笑了起来。
特lun斯稍稍有些走神。
眼前青年军官絮絮叨叨地j_iao待着什么,他没怎么注意听。窗外的云层一点点褪去色彩,变成灰黄色,像永远擦不干净的画布。
泰坦短暂的白昼来临了。
他想:这个季节,蒂诺大概会下雪。
泰坦没有雪。
空气中的水汽太稀薄,即便是在严寒的深夜也只会结成细细的冰。
“……知道了吗?”对方耐心地问。
特lun斯回过神,抬起头,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是。”
他没有想过能够回到蒂诺,又或者想过,某个清晨醒来时窗外的皑皑白雪。但这个时候,他又忍不住想,今年银松酒的味道不知和去年是否一样。
——
难得的休息r.ì。
安德烈在图书馆的露台上奋笔疾书,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最别出心裁的课程非帝国史莫属,在纸笔昂贵的今r.ì,它居然还要求手写论文!
……偶尔还要被迫手抄课本,作为课上答不上提问的惩罚。
每年有高达两成的军校生由于帝国史挂科而惨遭延毕,简直见者流泪,闻者心惊。
十六岁。
青ch.un年少,意气风发。
比起同龄人,安德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财富、权势、地位,除此之外,家族姓氏无法带给他的,哪怕雷格瑞大公都无法带给他的,少年人独有的野心勃勃与傲慢,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去获得。
哪怕他已经是大公最属意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