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番外 作者:维维兔(上)【完结】(33)

2019-05-07  作者|标签:维维兔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宫斗

  魏七抬头扯着嘴笑,接过油纸包藏在怀里,仍不开口回应。

  邻班太监用拂尘杆子自点心房门外墙边轻敲三下。

  不能再耽搁了。

  魏七二人道别。

  “小七,照顾好自个儿,咱们说好的今后出了宫要租一间大院子三个一块儿住好养老呢。” 吴家财长话短说,只挑好话宽慰。

  魏七这回笑的真切些了,嘴唇几回张合,声音低低:“家财哥,我记着的,你也自个儿保重。”

  两人最后互望一眼,魏七狠下心转身离去,吴家财目送其走远。

  回到缓福殿内复差,良驹见他面上明显有点子生气,不似原先那般无精打采,心知是自他处得了慰藉,接了提盒,叫他回去歇着。

  因着百廉一事,储秀宫上下受罚,扣除三月例银,一切吃穿用度减半,主殿德妃治下不严禁闭一月,百善丈责二十,降为领班太监,是以众人这几日都不大好过。

  魏七回了自个儿的他坦里自怀中取出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揭开。

  酸橘山楂糕早已碎地不成样子零零散散瞧不出原先精巧的形态。天气很冷,糕点经了吴家财的怀再转到魏七,捧于冰冷的手心一时竟还温暖些。

  魏七取了一小块放入嘴中慢慢地尝,酸涩软糯的滋味自舌尖蔓延,刺激地唾液霎时便分泌出来。

  连日来终于尝出了滋味儿,可以哭了。

  他安心地流泪,紧紧捂住怀里的纸包裹,似怀拥稀世珍宝。

  好东西要慢慢儿吃,因为不知晓下一回再吃上是什么时候。

  良贵姬嗜甜,不喜酸,恐坏了自个儿的牙,然又怕甜的用多了要发胖。

  再者缓福殿中少有人登门,毕竟主位那尊大佛摆在正中,没人会不长眼色先来巴结一个贵姬,也就是公主来时要备上一二罢了,是以缓福殿中很少用点心。

  甜的都少见更不用提酸的。

  吴家财疼爱魏七,知晓他必定很久未尝到酸味儿,特特向师傅学了这道点心来安慰他。

  魏七哪能不明白其心意,一年多的时光匆匆逝去,紫禁城中处处藏着算计,若不是三人相互扶持依靠,他早已心生去意。

  或许那时不那么傻,耽误了去寿康宫的时机,现下日子要好过许多罢,又或一切都早已冥冥注定,无论身在何处只要仍被困在此间,便难得自在。

  晚间,魏七自塌上起身,取出自个儿三日前花了好些银子走了几趟关系才买到的香,去院中点上。

  吱丫一声,木门轻开,屋外寒风呼啸凛冽,魏七却感觉不到冷。

  他行止院中东南角向着主殿那头望去。自袖中掏出火石燃了香。

  是我害了你,今夜点香,你便不是游魂,望早日投胎,来世做个齐全的心善之人。

  他心中默念两句古经,将香c-h-a在院角不起眼处,正对储秀宫主殿。

  回屋后仍一夜噩梦,然魏七未曾惊醒。

  第二日清早他早早起身将墙角的一小截细棍掩于土中。

  魏七靠着每日的一点酸与对未来不切实际的希望撑了下来。

  寿康宫东暖阁内。

  敞口莲花炉里燃着瑞脑,十二扇雕仙鹤祝寿图紫檀朱红屏风另一头,着淡蓝宫装的妙龄宫女正跪在罗汉床的脚蹬子上替太后捶着腿。

  青黑大理石地砖上铺着暗红绣富贵牡丹的毡绒毯,万仁祥立在老祖宗下首回话。

  “你说那狗奴才欺辱的人是魏七?”太后闭着眼,淡声问道。“魏七?”

  “哦,魏七。”她琢磨一阵才记起魏七是何人。

  “回老祖宗的话,正是。百廉乃是魏七的师傅,奴才曾仔细盘问过贴身伺候百廉的奴才,那人道早在一年前百廉便已对魏七藏了龌龊心思,前些日子几回欲动手脚。”

  万仁祥倒是记得清楚,百廉一事尘埃落定,他得知此事与魏七有关,便报于老祖宗知晓。

  “嗯。” 太后沉吟。

  一年前她本欲调陈家那小子自自个儿边上看着,谁知他不争气竟病倒在床,错过时机。

  等人养好了总不能再特意要了过来,恐引众人怀疑,便只好将其调去良贵姬那儿。

  良贵姬生x_ing纯善,宫里的人也老实本分,分位低不甚得宠,便不起眼,兼之又替圣上诞下一女好歹也不会叫人欺负,魏七跟着良贵姬可保衣食无忧x_ing命无虞。

  太后自认为她于这事上也是费了心力,时日久了便忘却宫中还有这么个故人所托之子,未曾料到自个儿算漏德妃手下还有如此不堪之人。

  “据储秀宫里主殿那安c-h-a的奴才回报,魏七曾因此事向良贵姬主子哀求,只不过贵姬主子未曾答应。”

  良贵姬晋位在即,不答应实属情有可原。此事若非清元无意间撞见,料想魏七也只会暗自忍耐。

  百廉一事除公主外无人瞧见,然他的名声在储秀宫中早已坏透,是以太后只以为一切皆为凑巧,毕竟公主怎会说谎?

  且魏七不过一九岁稚童,遇上这等事向主子求救才是寻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事乃魏七一人筹谋,蒙住所有人,亲手将百廉置于死地。

  还是得寻个由头将人调到自个儿身边来。太后心中暗想,此事不知情也就罢,既是知晓了便万万没有视而不见之理。

第33章 猫捉耗子

  安喜轻咳一声不敢多言。

  皇帝抬眼冷冷地瞥他, 抖开膝上的人起身由宫女打理梳洗。

  驮妃太监匆匆裹了魏七扛走。

  颠簸中的魏七暗想:帝王的心真硬,莫不是铁做的?前一刻还在自个儿背上摸着,后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本以为这回圣上能心软。

  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游说圣上不把自个儿送去内廷监?

  魏七好容易鼓足的勇气一瞬消散,他很是沮丧自厌。

  方才一直抖个不停,心惊胆战,原本装睡借此引圣上亲近他便已很是害怕。

  若叫圣上察觉, 往大了说此举可是戏弄帝王,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好在他未曾发觉,似乎还容忍了自个儿的犯上, 然这回未能令其心软,魏七不敢再试,已很是卑贱低微了,若叫双亲知晓。。。

  罢了, 不就是内廷监么,受着便是。

  这几回魏七的顺从使他得了不少好处, 首要的便是他少吃了许多苦头。

  从前与上对着来,每每后头都惨不忍睹,现下只需好好歇上一夜再仔细抹上玉脂膏第二日便能好个七八成。

  安喜倒是没说错,圣上虽无情了些但也不是残暴之君。

  四日后养心殿内。

  安喜奉上绿头牌, 皇帝批着折子头也不抬,淡声叫撤。

  前者心中了然,应声嗻作势欲退。

  “停下。” 果不其然。

  皇帝道:“抬魏七来。”

  抬魏七,抬魏七, 又是魏七。

  安喜心中腹议,这样专宠下去要是个女子便该怀有龙种罗。

  上回也是如此,叫撤就是宣魏七,叫走便是毫无兴致,除却初一十五宿在皇后主子那儿外,这月只翻了七八回翻牌子。

  “嗻。”

  魏七今夜又得饿着受苦,这般下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戌时,养心殿西暖阁内。

  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内百合香袅袅升起,不远处明黄色床幔轻轻晃动,细微的呻-吟与暧-昧的撞击声隐隐传出,时断时续听不分明。

  虽已记不得这是第几回躺在此处了,魏七却仍是有些怕。

  只因身上人于床事上从不温柔,一向都是粗鲁直接得很。是以事毕魏七腰间都会留下斑驳的青紫指印,似在彰显手指主人的强悍,好几日才能消下。

  消下去后便很快就有新的覆在原处。

  他被压在皇帝身下,随其动作细声低吟,额间冒汗,侧着脸露出一点子绯红的嘴唇,似岸上喘息的鱼。

  皇帝无意间瞥到,突忆及其白日里的清秀面容,便有些想瞧瞧这奴才此刻的模样。

  他只手扣住魏七的腰将人翻过来,才将将翻至一半,魏七忙双手捂住下身,抬眼惊慌地望向他。

  眼睛倒是瞪得挺圆,s-hi漉漉地叫人很容易就心软。

  “圣。。。圣。。。上?” 他受惊不小,舌头打结。

  “嗯?”皇帝望着他,不动声色,眼神沉沉。

  魏七闪躲:“为。为。。何?”

  自个儿不是做得好好地么?

  皇帝不理,将人翻转过来,这才发觉他在害怕什么。

  两人面朝面,魏七偏过头不敢回望,紧抿着唇,鼻翼布汗,随呼吸微微开合,长发皆s-hi,沿侧面脸颊一路遮盖至白皙修长的脖颈。

  前者眼神灼灼,细细欣赏身下美景,沿其细白修长的双臂一路望向手掌遮盖住的那处。

  呵。他勾唇轻笑,原是在担忧这个,怕朕不喜么?

  皇帝颇有些被人特意讨好的愉悦。

  然魏七不是怕其不喜,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叫人瞧见。

  险些忘了这奴才是个太监,说来朕倒是从未瞧过太监那处是何模样。

  “松开。”

  他心中生出点子恶意,偏要戏弄魏七。

  后者猛地撇过头直直地望向他,眼神中露出哀求,双手遮地更紧。

  皇帝非但不曾心软反而更觉得有趣,真是惹人得紧,哪个男人会不想逗弄一番。

  “松开。”

  他面上沉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叫人胆寒,“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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