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敌军之将 作者:宫槐知玉/宫槐@玉(上)【完结】(8)

2019-05-08  作者|标签:宫槐知玉 宫槐@玉 甜文 爽文 种田文

  算算年纪,允儿大概是在他离开去参军的第二年就出生了。也差不多是允儿出生的时候,鸿叔的儿子因为出了意外死在了山里。

  具体的情况李牧不清楚,不过听村里的人说,那会儿鸿叔的儿子自己跑到山里头玩,被野兽袭击,所以死在了山里。鸿叔刚给他儿子办了丧礼过了没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下了一趟山抱回了一个孩子,就说是他孙子。

  好在这允儿和鸿叔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村里头的人虽然八卦疑惑,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事。

  关于鸿叔,李牧知道的也不少。

  他刚刚穿越过来把这已经病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李牧取而代之时,鸿叔也才先他两年到这村里。他来路不明,村里头的人问了也不说,只说是逃难来的。

  鸿叔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他与别人一样穿着粗布麻衣过着同样清苦的日子,虽然他刻意掩饰,但是不凡的谈吐、开阔的眼界、行为举止之间的一些细节都让他不像是个普通人,反倒像是个故意隐瞒身份藏起来的人物。

  疯疯癫癫的傻儿子,莫名出现的孙子,这两人的情况也不像是先天的,更像是后天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的。

  鸿叔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份。李牧曾经和他聊起时提过两句,见鸿叔没有说的意思,他后来也就不再问。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有些事情知道不知道没差。

  就这么会儿功夫,村子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看样子像是吵完了。

  李牧起身把允儿放在凳子上,他挽了袖子,准备出门去看看鸿叔帮他要回来的那两块地怎么样了。

  原身李牧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人,父母虽然早逝,但是家里还是有两块地的。

  李牧刚穿过来那会儿收整过一次,没来得及种就出了征兵那事。如今已经又是五、六年时间了,估计这地又得重新收整一番。

  “允儿就坐在这里等爷爷好不好?”李牧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他拿了一些昨夜剩下的花生出来放在允儿面前的桌上。

  允儿眼睛不好,但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桌上白白的东西,伸手摸了一下之后r_ou_乎乎的小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是花生。”

  “嗯,是花生。”李牧说着就想要往门外走。

  这会儿天色早就已经大亮,太阳都已爬到山顶。山里头的路不好走,来回一趟要是不快点再耽搁些时间,等他回来估计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允儿听了李牧的话,连忙把桌上的花生都抓在自己的两只手里,然后跳下了凳子就往李牧身边跑。

  花生有些多,他手小,两只手都抓不住,所以费了老大力气才扯着衣服兜在小肚子上。他跑到李牧的脚边跟着,李牧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如同个小尾巴一般。

  “怎么了?”正准备出门的李牧停下脚步。

  对允儿,李牧是温柔的。面对这样一个长相白净x_ing格乖巧又惹人心疼的小娃娃,他没有理由不温柔。

  “叔叔。”允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往李牧身上蹭了蹭,然后讨好似地叫了一声,显然是不愿意留下。

  李牧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仲修远,心中有几分了然。

  小孩不同于大人,大多数小孩更加纯粹也更加敏锐,他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允儿就不愿意亲近他,因为像他们这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杀气。

  若有心隐瞒,普通人大概不易察觉到,但小孩子却难以瞒住。

  “没关系的,他不是坏人。”李牧把人抱着走到了床边。

  山里头的路不好走,他要快去快回,不然带着允儿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间,李牧看向坐在床上的仲修远,见仲修远那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正望向自己,李牧直接举着允儿让他靠近仲修远,“叫婶婶。”

  从李牧进屋开始,就一直望着李牧眼都未曾眨过一次的仲修远闻言呼吸一滞。

  屋里有瞬间的安静。

  仲修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娃娃,还有娃娃身后的李牧,有片刻心脏都忘了跳动。

  李牧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动静,他又把那允儿提溜了回去,看着企图往自己怀里躲的小娃娃,他认真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叫婶、婶。”

  允儿拽着兜着花生的衣兜,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仲修远,没敢出声。

  仲修远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侧过头去看向床幔,低沉磁x_ing且略带几分沙哑的冷清声音在屋内响起,“我是男人。”

  这一点他相信李牧不会弄错。

  可随着李牧看过来的视线,仲修远的一颗心却不由的悬起。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种异样的既期待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你是我娶回来的。”李牧道。

  李牧把允儿抱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教了一遍后,这才把两只脚都缩起来的允儿递到了仲修远的面前。

  大概是因为有李牧在,所以允儿也并不是那么怕仲修远,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床上朦朦胧胧看不清的仲修远后,n_ai声n_ai气地叫了声婶婶。

  “好。”李牧很是满意,他把允儿放在了床上仲修远的手边,“你就和婶婶在这里等爷爷回来,叔叔去一趟外面。”

  仲修远并不是那种会不择手段的人,他是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的人,而且如今这情况仲修远也必须隐瞒身份养好伤,所以李牧暂且还是相信他的。

  仲修远坐在床上看着李牧出了门,又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院子,拿了什么东西,离开了篱笆院走远。

  直到确定他走远,仲修远这才狼狈不堪地抬起右手挡在眼前,他无声的向上仰头,企图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此刻的狼狈与绯红。

  他十二岁离家参军,后读尽天下兵书,虽不敢说文采多好,可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从未输过。

  可此刻,他却有一种想要钻个洞或者柜子什么的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他该如何办才好?

  因为即使那人嘴上说着那等不合理且燥人的话,只因他摆着那样一张认真的脸,他就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8章 脱掉。

  仲修远咬住下唇,企图用疼痛来拉回理智,可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即使咬得嘴唇发疼,脑海中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那人一脸认真的表情。

  就在此时,他放在床上的手,掌心中突然有了动静。

  仲修远因为狼狈而氤氲着几分水汽的眸子转动,他望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掌心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花生。

  视线朝上,那小娃娃从自己兜着花生的衣兜中选了个大的,正小仓鼠般的用嘴巴剥着壳。

  山里头零嘴不多,几颗花生米就让他宝贝得不行。

  把花生剥了壳,他抬头看了一眼仲修远,又分了一颗花生米给仲修远,给放在他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掌心里。

  “婶婶,吃。”

  听着那n_ai声n_ai气的叫唤,仲修远呼吸又是一滞,下一刻,他整张脸红得宛若迎着晚霞。

  出了门的李牧看了一眼天气,他脚下生风,快速向着山里头走去。

  习惯了战场上常年的奔波走动,这山里头那陡峭不好走的小路,倒是简单了。

  李牧家的那两块地在另外一座山头,看着倒是挺近,但从村里到那边去,路上下了山还得再爬一趟山。

  山里有句土话叫做‘看到屋走到哭’,指的大概就是这情况了。

  山里头山路多,量是李牧走到地里的时候,身上也不禁多了一层汗。

  明晃晃的太阳顶着晒,明明才四月,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太阳。

  到了地方,李牧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分惊讶,原本预料当中的两块荒土居然没杂Cao丛生,而是被分成了好几个小格,分别种着不少东西。

  起先的惊讶之后,李牧倒是很快就想明白过来。

  他那屋里不值钱的家具都有人抢着要,这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两块新地怎么可能没人抢?

  虽然山里头的地贫瘠,就是精心照料,地里头的庄稼一年下来也顶不上山下面一块沃土一个季度的产量,但既然有现成的地摆在眼前,又怎么会有人不要?

  李牧的父母死得早,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两块地荒了四、五年时间没人打理,土里头别说杂Cao小树苗都长了一波了。

  后来他个锄头把式都拿不好的人跟着鸿叔学下地,顶着烈阳磨了一手茧,费了个把月的时间才把两块地收整出来。

  现在看来,他自己没种成反倒是便宜了别人。

  不过既然地没荒着,他也就省了不少。

  四处看了一圈后,李牧转身往回走。

  下山的途中,李牧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趁着这腾出来的一点时间在山里头走了一遭,采了一些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Cao药。

  山里头的人没那么金贵,小伤小病都是自己上山里头弄点药吃了就得了,李牧也跟着其他的人浅学了些,懂得不多,止血去热这些基础的药倒是知道。

  从林子当中钻出来时,李牧手中已经握着两把药Cao。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Cao屑,往回走去。

  回去的时候,村里头的吵闹已经平息下来,鸿叔正在他家院子里抱着允儿逗弄。

  见李牧回来,他走上前来,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近一两银子的一大把铜板塞到了李牧的手里,“钱我给你要回来了,自己好好收着。”

  这钱本来有人想拿回去的,但是他没让。

  也亏得那些人好意思开那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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