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 作者:轻微崽子(四)【完结】(6)

2019-05-10  作者|标签:轻微崽子 甜文 异能 东方玄幻 生子


  “王爷,王爷……你不能如此对我!”芜香嘶声叫起来,拼命想挣脱来拽她的人,然而她挣扎的力度远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大,两个为摄政王看家的护院轻轻松松就把她拖出了院子。
  黄昏时分,残阳胜血,摄政王养鸟养鱼养花的后院中所有物事,都在斜晖照- she -过来时,染上了一层红色。
  “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鹦鹉两个脚爪灵敏地交错了一下,鸟架子随之一晃。
  陆晟坤嘴角含着一丝冷嘲,喂完鸟又去喂鱼,他一身明黄的龙袍上,飞针走线而成的金龙狰狞地张开五爪。


第192章 一九二
  两日后一大早,上齐京兆尹才从三姨太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膀子一手撑着他骨质疏松的老脖子活动,耳朵不太灵光,迷迷糊糊没听清,大着嗓门向师爷问:“你刚说什么?”
  “死了人了啊老爷。”师爷着急忙慌地大声回。
  京兆尹忙拿一手捣住耳朵,深陷在皱垮垮的眼窝里两个小眼睛使足了劲鼓起来,“你老爷还没聋,这么大声做什么!”旋即神情恹恹打了个哈欠,“不就是死了个把人吗?天天都有人要死,老爷我有多大神通,管得着吗?”
  三姨太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手指勾了勾。
  京兆尹笑眯了眼凑过去,他女人伸出一双藕臂,环住他j-i皮般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留下个口水印。
  师爷都没眼看了,连忙找个借口出外去等。
  小半个时辰后,京兆尹曹正邦收拾妥当,神清气爽地来到堂上,照常喝了口浓茶,懒洋洋地问:“摄政王那边知道了吗?”
  师爷欲言又止。
  “那就是不知道了。”要不然他这个行事谨慎胆小如鼠的手下就该面如金纸活不下去了。曹正扬起脸,轻轻拍了把桌,“既然摄政王还不知道,这事就不打紧,查一查,死的是什么人,家眷何在,要是无人来寻,把尸体收拾收拾。”
  “小的已经查过了……”师爷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又活生生吞了回去。
  “有什么说什么,在京兆衙门还有什么不当讲给本老爷听的?”曹正邦这一声稍微有点高,嗓子有点涩,赶紧含一口茶在嘴里润着。
  “死者名叫芜香,个把月前,还在红香院里挂头牌,后来让人赎身买走了。”
  曹正邦腮帮鼓起,舌头在口腔里活动,微睨着眼,下垂的眼角和微向下点了一下的头示意师爷继续说。
  “买走她的,就是摄政王。”
  “扑——”
  使劲闭上了眼,这一口温热茶水兜头而下,师爷反手一抹,无暇顾及地焦急道:“摄政王府出来的人命,大人您说,咱们怎么办?”
  那一瞬间曹正邦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瘫软如同烂泥,他这告老还乡之前还要晚节不保一把?
  定了定神,曹正邦抹了一把脖子,脖子里全是热汗,他手指互相搓了搓,牙齿咯咯作响地颤声道:“压下去,一个青楼女子,她是走投无路才入的红香院?”见到师爷点头,曹正邦心里稳当舒坦下来,稀疏的眉毛松开,“那有什么的,这种事还要报到本老爷跟前来,我说张煜,你跟着本官也三年有余了,办事一向得力,今日怎么就糊涂了?”
  “小的本也是这么想,可一早就有人来报案,说东街李子巷中死了个老头,叫派人去查。”
  曹正邦不耐烦地吼道:“什么人啊?说查就查,衙门口子是为他一个人开的吗?如此刁民,你就不会派个人把他打个半死扔出去吗?”这个张煜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前些日子小三儿说他有个小叔子,能识文断字,也在县城里当过主簿,正好补这个缺。
  张煜摸了一把大汗淋漓的脑门:他妈的你就不能听我一气说完吗?x_ing子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这桩事办不好,你就要掉脑袋了!嘚瑟个屁!
  “小的本也是这么想,可是来报案的人自称是大梁国师的人,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国师如今可是圣上跟前最红的人,小的哪儿敢怠慢啊。但小的也知道利害,安抚了他几句,派了两个最不得力的人去看看。”
  “怎么哪儿都有这些神棍的事。”这世道也是乱七八糟,先来个李柏松,仗着有张小白脸,又会拍皇帝马屁,骑到文武百官头上,早就让人瞧不惯了。前脚李柏松走,后脚又天降了个大梁国师,上齐要完。不,还是不要完,完了他曹正邦的清福也享到头了。才端起来的茶,曹正邦已没心情喝,皱着眉道:“说下去。”
  “那大梁国师画了一幅Cao图,小的本想忽悠过去,谁知来人已经查清是哪儿了,小的又怕两个衙役不会办事,也跟着去了。果然是在李子巷南口码头边找到了一具尸体,死的是个走街串巷卖古玩的老头。”
  “天要下雨,人要横死,那个老头可有什么家眷?”
  “还没有找到,也无人来衙门报案。”
  “这不就结了。”曹正邦大喜。
  “可小的回来的时候,那位国师已在衙门里坐着了,他端着国师架子,谁也不敢拦。几个不长眼的天刚亮时接到人报案,说在河边发现一具女尸,抬进衙门来时,正巧撞上了那位。”
  听到这里,曹正邦脑子一嗡:他老家那几百亩地,后院的九房姨太太,颐养天年的好日子仿佛都越来越远。这一口气没上来,曹正邦只觉脑门发烫,白眼一翻。
  “大人……大人您别晕啊!”
  “病了?”韩衡放下压根没喝一口的茶,面无表情地看这位师爷。米幼说就是这个人接的案子,起初颇为敷衍,这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应该是怕他把事情闹大,闹到御前去。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年轻人声音淬玉一般,明明是悦耳,张煜心里却有些发憷,尤其不敢与他对视,这些年在曹正邦手下,明里暗里也把不少无头公案盖了过去。张煜带着手下回来时,跟韩衡对上了一眼,那一眼就让他许久没有想起过的那些y-in暗突然翻腾了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心惊r_ou_跳,再也不敢跟韩衡对视。
  平日里张煜该烧香烧香,该敬神敬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信神鬼之力的。
  “行,那我便不多叨扰了。”
  听韩衡这么说,张煜松了口气。
  “对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见陛下,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这就告辞。”韩衡起身拍拍道袍,走出去,上了一顶不打眼的小轿,就这么走了。
  回到驿馆自己房间里,韩衡肩背整个都垮了,贡克把一小碟粉白的桂花糕端上来,韩衡随手拈起一块丢进嘴里甜嘴巴,神色总算好看不少。
  “太累了。”
  “哥今儿出去做什么了?”贡克肤色黝黑,眼睛却很大,衬得眼白清澈透亮。
  “出去装逼。”
  贡克:???
  “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贡克摇摇头:“午饭还没吃就惦记晚饭,我的哥,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该不是忙晕了吧。”
  “那你说说看,午饭吃什么?”
  “……”
  得知中午有冰糖肘子、醋鱼、叫花j-i跟火腿芦笋这几道菜,韩衡一脸满意地放过贡克,听见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知道是儿子在叫,赶紧过去抱儿子。
  君晔灏一张嫩白小脸微泛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假哭。
  韩衡把他软趴趴的小身子抱起来,让他的脑袋能靠在自己肩头,手指没忍住戳君晔灏干燥的眼角,数落道:“能不能装得像点?声音也不对,谁真哭有你这么大声?”这不叫哭,叫扯嗓子乱嚎,偏偏君晔灏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天真无辜,脑袋在韩衡颈窝里蹭来蹭去,把他爹的领口都抓开了。
  韩衡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妈都放弃了形象——因为永远防不住小崽子的狼爪。
  一把捉起君晔灏的手,那手特别小,每根r_ou_呼呼的手指都透着说不出的脆弱和柔嫩,韩衡抓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亲。
  君晔灏脑袋晃来晃去咯咯地笑,俨然忘了正在装哭,嘴唇在他爹的脖子上蹭来蹭去,糊了韩衡一脖子的口水。
  午睡之后,韩衡把郎东、米幼和祁元青叫到贡克房间里,打发贡克去哄君晔灏睡觉。
  贡克自己也要睡午觉,两个正好凑一堆睡。
  “今夜,祁兄你走一趟摄政王府,找一件东西。”
  祁元青这几日休养得基本恢复了元气,听说有事要办,顿时来了精神,“找什么?找东西我最拿手。”
  “龙袍。”
  祁元青神色一变。
  “不是开玩笑,就是龙袍,你好好找一下,你熟悉暗门机关之类的部署吗?”
  “不看哥哥从前是做什么的。”祁元青拍拍胸脯,“实不相瞒,连大峪最得宠的那位明珠妃子天天搁在心窝的红宝项链我都偷过。”
  这事韩衡不知道,米幼却着实意外,难以置信地看祁元青,“是你?”
  “对啊,不过后来上交了。”祁元青没精打采地摸了一圈后脑勺。
  “我还担心你不行,看来非你莫属了。”本来韩衡只是看中祁元青功夫不差,而且精通蛊术,会比其他人更有办法确认摄政王府是不是有龙袍。既然祁元青能偷常人不敢想之物,只是要探一探东西在不在某处就更不在话下。
  “如果真有龙袍在摄政王府,要偷出来吗?”祁元青摩拳擦掌道。
  “不用,确认一下就行。慢慢来。没事你就多盯着摄政王府一些,进进出出些什么人,都记下来,如果无法辨别身份,你又觉得可疑的,不妨跟着他们。我要知道摄政王跟哪些人走得近,他的野心到了哪一步。”这是个笨办法,原本韩衡以为拿到陆晟德吃的药就能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他,谁知他从丹药上却一个熟面孔都没看到。也是,主谋未必会接触这些药,何况只要是毒,寻常人都会忌惮三分,哪儿有明知道这东西有毒,还天天摸来摸去。
  祁元青郑重其事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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