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传说——九日旮旯【完结】(17)

2019-05-10  作者|标签:九日旮旯

……

擦!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侧头怒视他:老子可是向来……只卖身不卖艺。

第十一章:五子棋也是有自尊心的

火,燃尽一切罪恶。

我以为李副省长的事儿就算到此结束了——除了某混蛋那晚食言,吃干抹净却最终也没告诉我答案。

可是陈风雨近来东奔西跑忙得不着家的架势,却又让我感觉事情似乎还在发展之中。

从干休所回来的第二天,陈风雨就带队又突袭到海南去了。

海南?

尽管知道他是去办案,但这个目的地仍然让我羡慕嫉妒恨。

陈风雨临走前,我趁他洗澡的功夫偷偷打开了那封盖着“机密”戳的牛皮纸大信封,却只在里面找到一张警用高清照片:那张椰子糖糖纸铺开展平。

我举着照片思考了半天,觉得唯一能和他此次出差联系起来的,就是糖纸上那行位于海南的生产厂家地址了。

陈风雨鬼魅般的从我背后伸手,把照片抢走又放回了信封。随即搂上我腰威胁我:“你会被灭口的。”

懒得理他。我只是不由得为李副省长哀婉:人死已矣,你们又何苦掘人家祖坟?……当然我也清楚,掘不掘祖坟这事儿,还得组织说了算。陈风雨最多算是个跑腿的。

最后陈风雨又把他家的钥匙塞回了我手里,我却还是抱着警长回了秦森那儿,并就警长的事情把他狠狠剜了一顿……最终,又不得不在他诱受的哀婉目光中叹气起身去厨房给他下面条汤。

之后,回家跟老爹过了一个平静的新年。节后第三天,又排了我的医值班。

我这是神马体质?大半夜,我看着眼前这间高干病房里吵吵嚷嚷的一片,额头隐隐作痛:怎么一到我值班就总有这种糟事?

医患关系向来是个棘手的问题。比如说眼前这位总政的老首长,他的私人陪护,还有他的儿媳妇。

我简单扫了一眼病例:糖尿病并发高血压,多次脑血栓病史,典型的老年贵族病。每年冬天固定来我们医院住一阵,输点儿液,养一养。

我常驻急诊科,这种固定住高干房的病号,必然是每年打个电话就直接送进病房了。我也只有值夜班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到,所以虽然这位老首长几乎每年都来,但我只是有隐约的印象。

跟李副省长一样,眼下这位老首长也是糖尿病引发的神经循环末梢病变,简单来说就是手脚冰凉,知觉迟钝。主治大夫建议每天热水泡泡脚,从物理上缓解一下。

可是今天傍晚那会儿,护工把洗脚水备得太烫了,老爷子脚部知觉又比正常人差很多,脚趾就烫了一个泡,还破了。

既然是高干,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主治大夫不惜晚下班,亲自来看过。治疗过后,还详尽的对老爷子解释了一下补救的措施,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比如糖尿病足溃烂截肢什么的。

原本以为这事儿暂告一段落了。毕竟生老病死这种事儿,再出色的大夫也不能全权掌控。然而,就在今晚,老爷子的儿媳妇听说公公住院,特地从出差的途中赶了回来。天黑了才到达,一听说截肢,当场就去护士站把医值班(鄙人)、行政总值班都拍了出来。

“我要亲自和你们的主治大夫谈一谈。”眼前这位算得上是成熟知性美女性的典范,话语虽然不急不慢,却字字透着力道,“我对于糖尿病人的医务护理程序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希望能亲自听他解释一下,对于我父亲这个病例他所给出的医嘱。”

今晚和我搭班的行政总值班是个工作没多久的助理小姑娘。气势和眼前这位大姐的相比简直弱爆了,这会儿已经是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攥着值班专用手机的手哆嗦着,我估计她内心此时在十二万分的纠结,要不要给院长打电话求援。

“我是X省高法的首席公诉律师。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的主治大夫真如我们的护工所言,下过如此不负责任的医嘱,而我父亲因此导致截肢的话,我有99%的把握能将他起诉至吊销医师执照。”大姐的声音依然平和,内容却让人肝儿颤。

果然,官宦世家每个人物都不是好惹的,无论从背景上还是自身实力上。我再次头痛的扶额。

“小杰啊,来来,你先别急。”半躺在床上的老首长倒是出乎意料的温和,“人家大夫也尽力了。就是给我分析了一下最坏的情况,没说肯定就得截肢。”

有突破口!

我眼珠一转,赶紧扫了一眼病历上主治大夫的名字……

肖飞扬?!

你还真他妈的点儿背。我一边为这个贱人损友暗暗祈祷着,一边凑到了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您看,我们肖大夫对您其实是真的很内疚的。今天他特地研究您的病历到晚上8点多才下班……”其实是知道我今晚值班,就约我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家,“他家又挺远的……”地铁20分钟足够了,“估计这会儿刚到家躺下。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早点儿休息。明天他一上班,我今天下夜班前肯定通知到他,让他明天一上班第一个来您这儿问候……”

老爷子一副理解的表情看着我点头——老人家就是好糊弄,老首长也不例外。仗着哄我家老爹的那点儿功夫,眼前这位还难不倒我。

但是身边这位难缠的大姐就不一样了。

“夏大夫。”大姐又沉稳的开口了——该死,她眼神怎么这么好?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写有姓名的医务牌。“据我所知,糖尿病人的伤口恶化有可能是很快的。如果今晚一夜之间情况恶化,明天你们的主治大夫决口不承认自己的医嘱,这恐怕就是个问题了。”大姐说。

你一个高法的,想整死个大夫,还用得着他的口供吗?我不禁鄙夷,表面上却还得面如春风:“还请您相信我们的职业道德。”我意识到,跟这位姐姐,实在是能少说一个字就不能多说一个字,说不定哪句话就得被她记去做呈堂证供了!我还得从老爷子下手!于是我转头故作惊讶的看着床头柜上的黑白子棋盒:“唉,老爷子,您还有如此雅兴?”

老爷子眼神陡的亮了一下:“怎么着,你也喜欢这个?”

我得意的笑:果然,从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入手,乃事半功倍的捷径!想我跟小吴在干休所厮杀了一周的五子棋,现在的我怎么也算得上是业余选手中的专家!

……

……

……

于是老爷子饱含“他乡遇故知”的豪迈情怀,拉着我下了整整一宿的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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