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别水去 作者:猖袭【完结】(25)

2019-05-12  作者|标签:猖袭 强强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金属的声音交错响起,炎亭一张一合,闪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亮红光辉。谷怀民那把精铁制山水扇与炎亭相接,一串串火花张牙舞爪地冒了出来。
  谈更用破风镖远程支援,一道道寒光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s_h_è 向谷怀民的身影。
  忽然,本来坐在一边的江南陆路提督欺身而上,一刀砍向谈更。谈更惊险地闪开,心道:好,一伙的。
  破风镖并不能进程攻击,于是谈更轻翻手腕,将破风镖闪电般地缠在腰间,身子一歪滚到地上,手拂过一个士兵的剑鞘,拎起一把短剑来,当空一挥,架住了气势汹汹的刀锋。
  提督y-iny-in笑道:“怎么,一个罪犯里应外合,要翻天吗?”
  谈更干脆利落地翻了个身,拔地跃起,手中剑刃直指提督天灵盖,道:“要翻天的是你们。”
  场内的谷府亲兵、麻衣人与官兵战作一团,官兵渐渐落了下风。古回目、曲入画立刻扑进战圈里。
  曲入画还不忘回首大吼道:“今外,拿起剑,杀了这些反贼!”
  古今外一咬牙,先是尖着嗓子大喊一声:“我不是谷怀民的儿子!”然后不顾一切地撞上一个麻衣兵,上蹿下跳地战在一团。
  谈更瞟了一眼梅下澈那边,却惊愕地发现:梅下澈被击得节节败退,显然不是谷怀民的对手!
  这么一分神,提督的刀锋便落到颈边,血柱立刻飞溅到半空去。
  谷怀民悠然地笑道:“娃娃,功夫不错,只是跟本王斗,还差了些火候。”
  梅下澈默不作声地以攻为守,心知这老贼看似游刃有余,其实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谷怀民忽然扇子一转,指向了堂前的监察御史,身形一躬,扑了过去。
  梅下澈立刻黏上前去,炎亭的边缘锯齿疾风似的转过谷怀民的脖子。谷怀民却弯了下腰,找到了被炎亭遮住的盲区,扇子携夹着凌厉的风,往梅下澈心口钻去。
  梅下澈仓皇一收,鱼死网破地将炎亭往谷怀民手臂压去。是以,扇子往下偏了一寸,c-h-a/进了梅下澈的肋骨。谷怀民的手臂也灿烂地皮开r_ou_绽,再往下一毫厘,就能削断骨头。
  两边都受了伤,叠加上之前谈更那一击,谷怀民受的伤相比更重一些,但梅下澈何曾交战得那么窝囊过?
  白衣人舌绽春雷,炎亭如浪潮一般在风中鼓动,携夹着呼啸的气流,形成了一股看不见摸得着就会被绞成r_ou_泥的真气,雷霆般朝谷怀民面门袭去!
  谷怀民见势不妙,扇子“刷拉”一声,竟然打开成了一个整圆形,作太极八卦y-in阳交融之态,对上了炎亭的尖锋。
  “呼啦”一声,在场的人被这猛烈碰撞产生的气波卷了个四仰八叉,嚎叫着翻到几丈之外。
  两人同时往后一退,谷怀民面色青白,牙冠咬得“咯咯”直响,梅下澈闷哼一声,竟咳出一口血来,洒在衣领上,布料的雪白忠实地反映了鲜血的艳红,说不清的触目惊心。
  谈更惊叫:“梅下澈!”
  梅下澈身形微晃。这次内力的交拼,他竟然落了下风!
  谷怀民缓过气来,一挥衣袖,身形一翻落到屋檐上,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溜烟逃跑了算数!
  谈更想要阻止,却被提督缠住,空不出手来。
  难道就放任那残害人命的禽/兽跑个没影?
  谷怀民得意一笑,足尖一点往墙外跃去。就当他身影飘在半空时——
  一颗铁丸无声无息地追了过去,正好击中了谷怀民的大腿/根子,炸裂开来,顿时血花飞溅。谷怀民哀叫一声,从半空滚落下来。
  一个高大魁梧的士兵跑到屋檐下,接住了就要摔到地上的谷怀民,将他的手反扣起来。
  那士兵朝用炎亭支着站立的梅下澈挥挥手,向他憨厚一笑:“小澈,你的功夫还要多加修炼啊!”
  手腕一转,另一颗铁丸飞向了和谈更交战的提督,将那头炸成了豆腐脑。
  谈更转头看向这个士兵,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梅下澈冲士兵行了个礼:“多谢前辈。”
  谈更的眼神落在了士兵的脖子上,有一块蜘蛛形的暗红胎记,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芝城梅下澈旗下银庄的庄主,隐退多年的暗器之王鬼面蛛!
  谈更问道:“刚刚出列表明亲兵身份的是您?”
  鬼面蛛撕去易容的面皮,点头道:“正是!你们这些小辈真是机灵得很,能想到这么个法子来指认凶手。”
  场中的麻衣人、士兵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堕马关关主作证,谷怀民犯灭门杀人之罪;几日之后,江南月州谷府屯藏的兵器甲胄被查出,证据确凿,犯谋逆之罪,谷怀民被打入天牢,只等选个吉时行车裂之刑了。
  古家三口子见仇已报成,y-in霾顷刻烟消云散,激动抱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百年大梦一场,一切尽在因果报应的轮回之中。
  只是这报应,来得艰辛了。
  梅下澈不愧是堕马关关主,不多时恢复了回来,立刻又行动自如了。鬼面蛛走上前,站在一地残尸中随口寒暄调笑几句。
  谈更望着眼前如同灾难后重生的场景,心里却微微发起凉来。
  他一声不吭地走到监察御史面前,双膝一屈,跪了下来。梅下澈的眼睛立刻转到这边,眉间皱起,满脸的忧心。
  谈更抬起眼前注视着监察御史,平静道:“请大人定罪。”
  梅下澈开口道:“他在谷王爷被追杀时保护了一路,谷王爷才幸免于难。”
  谈更给了梅下澈一个坚决的背影作感激。
  监察御史点点头,朗声道:“犯人残害富商谈万寿,京城百姓十四人x_ing命,但念及保护谷王爷、协助捕得谷顺——谷怀民有功,遂本官判定——”
  梅下澈死死盯着监察御史,似乎要烧个洞出来。
  “犯人监/禁三年,以示惩戒。”
  谈更叹了一口气,盈盈而拜,额头点在了指尖上:“罪人领罪。”
  日头偏西,照s_h_è 着一地的猩红,闪着玫瑰色的光晕。堂前四人,三立一跪,好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祭祀,要将人的鲜血,酹给圣洁的神灵。
  尘埃落定,百年蹉跎含恨,沉冤昭雪。
  谈更低低道了一句:“苍天有眼,保我母亲泉下安乐,转世投胎,投个好人家,”
  “别再受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面蛛伯伯在第一卷 最后一章出现过......
  离完结还有一章。求支持、收藏、评论、看完本!


第27章 (终)佳节又上元
  自我朝开国以来,历代帝王都将元宵视作仅次于春节的重大节日。今年的元宵亦不例外。
  白日里百官忙乎了大半天,购置彩灯、灯笼、元宵;平头商贩请了先生来书写灯谜,一张张在暗房里晾着,朴素的白纸黑字一旦被五彩灯火打着,便平添一股小天童一般的神秘喜气。
  夜幕降临,皇殿里撤下看着不近人情的青铜烛台,换上精贵的五色烟灯,点着了有袅袅雾气散开,隐隐透着五彩斑斓的暗光,将那些从小困在琼楼玉宇里的小皇子小公主逗得欢笑不已。
  民间虽没这么富贵,却比皇宫热闹许多。沿街挂着一排排薄布灯笼、宣纸灯谜,每一个档位都有百姓围簇着,纷繁喧嚣,不时爆出一阵阵喝彩。远远观望如火龙盘案、赤蛇憩石,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弥漫着浓郁的人情味。
  古回目与古今外并肩而行,曲入画早就被黏在一个灯谜档位不肯走了,两人回头望去,还能看到这泼妇扯着嗓门报谜底,趾高气昂地享受着围观人群的喝彩。
  古回目摇头笑道:“你娘还是当年的样子,净风风火火瞎闹事。小时候这叫讨人喜,长大了就是泼辣刁蛮不懂收敛,非良家妇女之习也。”
  古今外哼了一声:“那你当年还瞎了眼娶她?”
  古回目一巴掌招呼在古今外后脑勺上:“你小子,过节呢,嘴巴洗干净点!”
  古今外龇牙咧嘴地摸摸头,叫道:“爹啊,你对我师兄也这么君子动手不动口吗?”
  古回目:“对你我算好了,对谈更那小子,我直接上棍子伺候。”
  古今外跳出一丈外:“你看这不就被你一棍子打下地牢里了吗!”
  古回目:“放屁!那小子自己干的好事,关我这良心师父什么事?”
  古今外又屁颠屁颠地凑上来:“不知这天寒地冻皆大欢喜的日子里,师兄一个人——”
  古回目移开眼睛,转到天边放起的一朵红色烟花上:“没事,有人陪他呢。”
  又转过头来,抓着古今外的后领,往曲入画得意洋洋的身影那边拖去:“别记挂那小子了,我们一家子好不容易凑齐了不用当y-in沟里的老鼠,一起光明正大来街上溜达,画娘一个人出风头算什么?揪过来走百病去!”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有人彻夜欢歌,舫上醉步慢移,靥胜明画;有人独坐空房,指尖掸落灰,眉挑一宿愁。
  京城地牢,铁栅栏外的守卫狱卒手里的长/枪都歪成了丝瓜,一个两个却望着远处的时明时灭的虚空走什么神儿,直到有个人的枪头砸到了盔帽上,发出“铮”的一声闷响,一干心猿意马的狱卒才猛地惊醒过来。
  牢头清了清嗓子,怒吼道:“都发什么子午卯愣呢,打起精神来,立正!”
  “哗啦”一声,全部站得笔挺笔挺的。远处夜空的烟花发出明快的欢呼,天边若依若现的亮光打在y-in暗的牢房里,照得狱卒们满脸的风霜似乎在慢慢消融。
  风霜化尽剩下的,却是无边的落寞。
  忽然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响起,狱卒们顿时将长/枪一架,封住了门口。
  牢头眼见门前显露出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形,立刻问道:“什么人?”
  男子清越的声音响起在昏暗中:“里面的人的亲戚,元宵节,来探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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