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 作者:七个柚子【完结】(32)

2019-05-13  作者|标签:七个柚子

  杨思懿没有说话,他从未听过许一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听的十分认真,做了一把称职的聆听者。。

  “所以,我17年的生命里唯一想要的无非就是许朝能够好好的生活。我思索了很久,这是为什么?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许朝是唯一的出先在我生命里的人,然后渐渐的成为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杨思懿走了两步,把栏杆上那个细瘦的少年,揽进了怀里,心痛的无以复加。明明他还未成年,却要背负这么多,那些喜欢,安静又纯粹,如果他是弟弟会不会有人疼他多一些。

  “许一,如果你是我弟弟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疲惫又无奈,触到脸上的是杨思懿的衬衫,带着正午yá-ng光晒过的味道,让他不忍心推开。他好似一块到处漂浮的蒲公英,疲惫不堪,终于看到了一块C_ào地,然后落了下来,他就只是休息一会,安心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开口,胸腔里带着震动:“那高考毕业以后,你要做什么?”

  许一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我啊,要做一件我想了十几年的事。”尝试着把许朝剥离开出自己的生命,尝试着做一个为了自己而生活的人,试着去拥有自己的灵魂。

  杨思懿问:“那是什么呢。”

  他难得的语气里带着些少年人的纯粹:” 你猜猜看昂……”

  许是白r.ì里在Cào场上吹了风,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张嫂喂他吃了一些感冒药。走出卧室的时候,她还在感慨:“这可怎么好啊,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脸上全是担心。

  晚点的时候,许朝坐在许一我是门外的地毯上,一下接着一下缓慢的敲门,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里面没有人应,许朝皱眉,好像不太高兴,敲门的频率快了一点。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魏茹芸,他蹲下来,看着许朝的脸:“许一今天生病了,你要回自己房间去睡,感冒传染了这么办?”

  他被魏茹芸攥着手不舒服,用力的挣扎开,也不看她,一直敲着许一房间的门。

  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疲惫无力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说:“今天乖,要自己睡。”

  他并不懂许一话里的意思,只是学他,也笑眯眯的。

  许一牵着许朝的手,走向了对面的卧室。关门,转身,许朝意识到许一要走,挣扎着要跟出去,魏茹芸只得拉住他,然后把抱住他的肩膀,轻声的哄着。他不依,挣扎着伸手试图挽留住要走掉的许一,回应他的只是一手空气。

  “许朝,你要乖一点,许一只是生病了,你跟着他睡,他的病会很难好的。”

  许一吃了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系紧了睡袍的带子,赤着脚上了床盖严实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真的很累很累,累到眼睛都无力再抬一下,许一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就算地震来了,他也不要醒过来。

  一片宁静,这个世界很暖和安全。

  还有几r.ì高考就高考的紧张氛围充斥在学校里,就连平r.ì里吊儿郎当的杨思懿也开始神神叨叨的求神拜佛,每r.ì祈祷自己能够考好一点,哈少挨家里人的骂。他问许一,高考完了,要报哪里的学校呢?

  他的感冒还未痊愈,走在放学的路上,他临时想着去夜宵摊儿上给许朝买一碗牛r_ou_面带回去。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瓮声瓮气的说:“云城。”然后快速的买了面,回家去。

  别墅的院子里听了一辆车,许一记得,那是江家的车。

  他从来没有走路这么快过,他跑上了楼梯,许朝的门还开着,他看见江离哭着,然后走到许朝的面前,用力的把许朝撞倒在了地上,把呼吸埋进了白色的绒毯中,下巴几乎要揉进了许朝的脖子里。

  江离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就这样传来:“许朝,你终于好起来了,我好害怕。”

  被压在地毯上的许朝还有些手足无措,半晌许一看见他对着天花板笑了笑,僵直的手臂在空中停滞了一会,然后放在了江离的腰上。他的手指上还挂着那块碧绿的玉,d_àng漾着温润的光。

  他开口:“我回来了,谢谢你。”然后他把手上的玉挂在了江离的脖子上,声音喑哑:“他们说这玉是你的,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门外,许一手上的面终于脱落了下来,滚烫的汤水溅到了他的腿上,他竟毫无反应。他只想逃离开。转身浑浑噩噩的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只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想没什么大不了了,就算没有江离,他和许朝也是没有半分可能,许朝是他弟。许朝和江离受尽了那么多苦难,最后还能抱在一块,许朝应该会很幸福,他应该很喜欢江离吧,连病重的时候都不愿意放弃的玉,竟是要送给江离的。他的眼泪停的打在叠好的衣服上,一滴又一滴,他对自己说,许一这没什么打不了的,许朝开心就好了,反正你也是要走的,你应该祝福他们。然后他尽量止住颤动的手,用力把行李上的拉链拉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气呵成。

  许朝走出了卧室带上了门,把早就准备好的信j_iao到了魏茹芸手上,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许家的别墅。魏茹芸有大概是有些不忍,竟然抱了抱他,说了声:“对不起。”

  那少年伶仃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别墅的夜幕里,佝偻着背,好似浸满了用手都能拧出水的悲伤。

  楼上的许朝问江离:“拿着行李的那人我认识么?“

  江离震惊,佯装镇定:“你怎么会认识,你不认识。”

  他用手捂着阵痛的胸口,痛的他几乎抬不起腰:“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那大概是因为你的病还未痊愈吧。”江离的声音空旷而悠远。

  夏天就这样过去了,许家的别墅从此没人再提起过许一的名字,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许家的别墅里生活过一样。许朝偶然会望着卧室对面的门发呆,他问了几次张嫂,那房间是干什么的。张嫂欲言又止,最后说:“只是杂物间罢了。”他打开那房间,看见里面确实是堆了一些不要的家具,杂物什么的,许朝遂不疑有他,不再问了。

  高考过一个月以后,江昌带着江离来到许家,说不再阻碍孩子们的j_iao往,并决定把两个人送去美国读书。江离忐忑的看着许朝,许朝没有异议,许世凯边说好,于是出国读书就这么定了下来。京城的上空飞过某一架飞机,这个夏天终于画上了句号。

第三十章

  五月初,许一在法国的法国的第七个月。他正在做一份研究报告。带领他的医生名字叫mark,来自美国的金发男人,许一每次否觉得这个名字其实也挺土的,偶尔嘲笑这个医生的名字,也成了大家休息之余的乐趣。

  许一跟在Mark身边,研究世界顶尖疾病,他们这一组一共有8个人,五个美国人,2个欧洲人,外加一个许一。东方人本就显小,许一清瘦,看着就是组里年纪最小的,他的脾气又很好,出了什么事,也总是好脾气的笑笑。

  大家都会沈一十分好,除了因为沈一好相处,还有一部分原因,说来有些好笑,因为沈一吃错了东西患了肠胃炎,便没有去研究院的食堂,自己烧了些菜带午饭,吃了药肠胃还是不舒服。

  Mark刚好从外面回来没吃饭,他是个打大大咧咧的人,看见沈一的饭自没吃,自己便晃晃悠悠的端着盘子说:“沈一,你不吃给我,好吗?”沈一点了点头。Mark自从吃到了第一口中餐,便被食物征服了。他支支吾吾的说:“好吃的,让人想哭。”

  沈一狐疑,不就是普通的超土豆丝和小排骨吗?怎么那么夸张。Mark有时候甚至想要到沈一的家里去蹭饭,开玩笑,沈一怎么可能同意。Mark不死心,拖着整个工作室的人,去他家聚餐,沈一没磨的没办法了,给大家做了几个菜,同时十分满意,吵着Mark问什么时候聚餐,沈一则是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可饶了我吧。”同事们也笑。

  沈一住在巴黎的十二区,在塞纳河的右畔,每次早上7点起床,然后7点30分出门,沿着塞纳河走到30分钟,8点能到研究所。沈一住的弄堂街角,有一个小咖啡馆,干净而温馨,他总是在周末的时候带着房东的小儿子去看简版的《哈利波特》

  房东的小儿子名字叫caps,脸上带着小雀斑个子小小的很可爱。通常一个沈一一杯拿铁,caps一小块蛋糕,两个人就能过一下午。

  caps牵着沈一的手,穿过弄堂,带他去教堂,听唱诗班的孩子唱歌,他们一起去河边捡石子,黑的,白的,圆的,有棱角的,很多很多。caps抬着头,蓝色的眼睛,大大的看着沈一:“我有妈妈,班上的同学也有妈妈,哥哥,你的家人呢?”

  沈一吧caps抱紧了怀里说了一个词“许朝”。

  caps玩着手上的石子问:“许朝,是家人的意思嘛?”

  沈一缓过了神,笑了笑,摸了一下caps的头:“许朝啊,是“谢谢“的意思。“

  caps用小手认真的牵着他,学着沈一的口气,读:“许朝。”发音稚气而拗口,caps抬起头的眨了眨蓝色的漂亮的眼睛,认真的问:“一,我读的好吗?”许一弯腰低下了身子,抱起了caps笑笑说:”很好。“

  月中旬,沈一撞见了一个人。五月初的巴黎还天气有些冷,7点钟的巴黎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沈一吃好了早饭,套上了保暖的外衣,锁上了们去上班。他还在思考实验报告上的几个他有些疑惑的点。

  穿过了弄堂,在拐角的地方,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量很高,怀里还带着巴黎清晨的寒气。沈一脑子还没转过来,赶紧从那人的怀里出来,然后说了:”对不起。“考虑到可能是当地人,他还说了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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