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by 咖啡中毒(强强/青梅竹马文)【完结】(26)

2019-05-14  作者|标签:


  “蓝总管可知皇上找卑职所为何事?”
  “奴才不知,还是请裴太医亲自去问皇上。”
  一踏进永安宫,身子还没暖过来就听到一个比外面天气还冷的声音说“裴怀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今天你只是利用朕帮裴洛灵除掉有可能妨碍到她的人对吗?”
  裴怀之也不否认“陛下这么认为,那就是,卑职不狡辩什么,要打要罚随陛下高兴,只是这是卑职一个人的主意,请不要牵连到丽昭媛。”
  如果裴怀之服个软,说个软话,这事也就过去了,就是他这副倔强不低头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大,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你还挺护着她的,我告诉你裴怀之,不要以为你长的想他,仗着朕给你的宽容,就可以胡作非为。”
  毫不畏惧的迎上那双喷火的眼眸“陛下,虽然卑职进宫时间不长,宫里的这些传闻也好,故事也罢,多少都听了些,特别是您和那位丞相间的感情令人唏嘘。卑职为那位丞相感到寒心,如果说丽昭媛给的是一杯毒,那您给的就是一把剑,一把沾着毒的剑,是您那自以为是,好不信任的爱情害死了他。丽昭媛为她所做的事日日忏悔,而您呢?卑职只看到夜夜笙歌。如果他泉下有知,看到此情此景,又会怎么想呢?”
  这番话点燃了慕逸晨心中的怒火,骄傲的君王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爱裴子墨的,五年前的事完全是一场意外,是中了裴洛灵的巫蛊之术,如今,他的爱,被裴怀之说是自以为是,一文不值,这团火在胸腔内越烧越旺,四处碰撞想找到出口,面前的这个人正好就是他发泄怒火的工具,手上一用力就把他扔到床上。
  “咚”的一声,撞的裴怀之眼冒金星,身上的黑影直接压了下来,抓着他的双手压在头顶上方
  “既然,朕在你眼里是如此不堪,朕的爱情在你眼里还不如几滴虚假的眼泪,那朕就让你看看,朕对他的爱,对他的思念是何等深切。”

  第 84 章

  胡乱的撕扯掉裴怀之身上的衣服,□的皮肤离开了棉衣的保护,一接触到寒冷的空气,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慕逸晨的手指在他身上滑过,身体被略带薄茧的手指触碰,唤醒了深层的记忆,酥麻的感觉窜遍全身,手指接触过的皮肤,泛起一片粉红,**也在缓缓的抬起头来.这样的反映让裴怀之慌神了,五年来第一次有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反映,不是不行,问题的关键在于人,不是这个人,哪怕对着再倾国倾城的人也没有任何的**,他第一次怀疑,这次回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虽然嘴里还在不服气,可眼神,身体都透漏着不安的情绪.
  慕逸晨强行分开身下人两条修长的腿,不管不顾的就挤了进来,先不说有没有扩张,就光是五年来不曾容纳过任何人的地方,被突如其来的异物侵入,涨疼的感觉就够他受的了,疼的他眼泪直落,紧咬着唇死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还没等他适应,身上人就开始了律动.身后处火辣辣的疼,下巴还被钳住,耳边就听得"睁开眼睛,看着我."
  裴怀之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睁眼,下巴上的力道加重了,这还不算,身后那处被重重的顶了几下,顶的他想吐.睁开眼,看到的是毫无任何□的眼眸,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慕逸晨看着身下的人,明明已经疼得哭了,还是紧咬着唇,都能看到下唇流出的鲜血,红着眼角,泪水在眼眶中滚动,
  自以为是瞪人的眼神,此刻看来,只觉得风情万种,身下那处又硬了几分."裴怀之,朕不打算再放过你了,就因为你跟他长的一样,朕才容着你,宠着你,你不稀罕,那朕就不用再客气,你就代替他,感受这五年来朕对他的思念."
  前面的话都是冰冷不含任何情感,只有最后一句,裴怀之听出了点悲凉的味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也容不得他多想,随着一下下的抽动,身后更是烧灼着疼,整个人感觉是从中间生生的撕裂成两半,是从尾椎骨到头顶的疼,慕逸晨,你就是个混蛋.
  五年后,那个人依然躺在自己身下,承受着自己的爱,他在哭,在流泪,眼泪顺着眼角落在床上里晕出一片深色水迹.紧咬的唇怎么看都觉得碍眼,那张唇不应该咬着,他可以发出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可以勾起自己深藏的**.俯下身,轻轻舔着出血的唇,又吻了他的嘴角,强行撬开一直咬
  着的唇,纠缠吮吸.身下的律动也越来越快,裴怀之更是疼得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出血是肯定的了,不知道这一晚后还能不能活着了.
  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第二轮的奋战又开始了,这个时候的裴怀之觉得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浑身疼,软绵绵的任人宰割.慕逸晨只觉得怀里的人,就是裴子墨,他只不过离家出走了几年,现在又回来了,再也不会让你走,不会让你离开,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就在裴怀之意识的最后,耳边
  听到有些哀求的声音说"墨墨,别走,别离开我,我好想你."墨墨,他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难道你忘了吗?
  清晨,蓝明在门外转悠了好几圈,几次想敲门,手抬起又放下,昨夜裴怀之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上朝的时间都到了,这到底是叫还是不叫就在他转悠的时候,门开了,慕逸晨光着脚仅穿单衣就走下床,打着哈欠说"一大早的,你转什么圈啊,下次要转就去院子里转,吵死了."
  蓝明忙拉着慕逸晨坐在到床上,给他穿衣服穿鞋"哎呦,陛下啊,奴才是吵,可您不穿鞋就下来,冻着可怎么办啊"眼睛向后面瞄去,裴怀之露出的肩膀上,留着几块青紫的痕迹还有牙印,等给慕逸晨穿戴整齐,才干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陛下,要给传太医吗"
  顺着蓝明的目光看去,慕逸晨当下就沉了脸,一把扯过锦帐遮住里面的人"这也是你能看的吗"
  蓝明一边说是,一边还是问慕逸晨要不要请太医,不用看也知道,床上的人伤的不轻.慕逸晨看了看床上的人,最后只说"柜子里有药,给他擦擦,不用传太医了."
  昨天晚上的事,慕逸晨一开始是清醒的,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只是后来,怪只怪这张脸和裴子墨长的一样,才会把他当成了子墨,不断的索取.真烦,一大早就被长两张一样的脸扰乱了心思.
  蓝明拿出药膏涂抹到青紫的地方,身上的伤用上三次这种药膏基本就可以消掉了,身上那处的伤可怎么办慕逸晨不让他去传太医,可没说不让他到太医院找太医,见到陈太医,只说是自己痔疮犯了,又不想喝汤药,有没有什么别的药,擦得抹得都行.陈太医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种新配出来的栓剂,坚持用七天准见效.
  回到永安宫,慕逸晨还没下朝,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给裴怀之用药.温水擦了红肿撕裂的地方,每擦一下都能听到裴怀之发出的"嘶"的声音.擦干净就把药塞了进去.梦中的裴怀之回到了那一年的龟兹,两人骑着马出城赏景,无意中发现一片花海,茫茫黄沙中有这么一片美丽的地方,两人都很
  吃惊,躺在花丛中,微风吹过,身边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这就够了,欢好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蓝明帮他塞药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小晨".
  声音很小,蓝明还是听到了,震惊,狂喜,都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感受,他是裴子墨,裴子墨没有死,要告诉皇上,一定.刚一转身,手就被抓住,低头一看是裴怀之.他叫了那声"小晨"之后,就醒了,自己说梦话了,第一反应就是看慕逸晨在不在,只看到蓝明,肯定他也听到了,这才抓住他的手."蓝明,不许告诉他,绝对."浑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在拉着蓝明的手上,死死的拉住,说完这句话,就又倒在床上了.
  蓝明看着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甩了甩,真疼啊.要不要告诉慕逸晨看着床上又昏睡过去的人,蓝明迷茫了.五年前裴子墨的死,对于蓝明来说,天塌了,从小裴子墨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特别是在知道这和慕逸晨脱不了干系的时候,也为裴子墨感到不值,可他只是个奴才,没有说话的权力,只能在默默的心疼.现在裴怀之被折腾成这样,如果再让慕逸晨知道,他就是裴子墨,骗了他这么久,还指不定会折腾成什么样.对于慕逸晨,蓝明从来都没有过隐瞒什么,这次,他决定瞒下这件事.
  慕逸晨回来的时候裴怀之正在发烧,昏昏沉沉的烧了四,五天,终于传太医了,不准近身,只让太医隔着帘子号脉,这期间,裴怀之一直都没有醒,喝药都是用灌的,庆幸的是,他没有再说胡话。
  他醒来后,慕逸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跟着我吧。”
  裴怀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久久的看着不说话,看的慕逸晨心里有些发慌,他宁愿看到裴怀之骂他,打他……就是用他那种倔强的眼神瞪着他也好,而不是这样毫无内容的看着他。手指摩挲着有些干裂的嘴唇“我已经给逸楚说过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宫里,想住在那?皇宫里所有的宫殿任你挑,或者,住在永安宫也可以。”
  裴怀之的唇动了动“任我挑?”
  慕逸晨点点头“任你挑。”一根根的吻着他的手指。
  裴怀之也不收回手,只说“紫宸殿”
  “理由”
  “那一片没有人住,清静。”而且,住惯了。
  “好,一会让人打扫出来,烘的暖一些就可以搬过去了。”蓝明在门外请示要不要送些吃的进来,慕逸晨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送进来吧。”
  蓝明送进来的膳食都是裴怀之爱吃的,当年在宫里就喜欢,这么多年了,口味还是没有改变,对蓝明微微一笑“谢谢。”
  自从蓝明知道裴怀之就是裴子墨之后,伺候的也更加用心,一句谢谢,差点让他落泪,又不能让慕逸晨看出来,忙退出去在无人处悄悄抹着泪。
  裴怀之就正式在紫宸殿住下了,紫宸殿对慕逸晨来说意味着什么,宫里几乎无人不知,能让裴怀之住在里面,其中的涵义就不言而喻了。这场闹剧以裴洛灵册封为淑贵妃而落幕,也算是因祸得福,她成了皇宫里最大的赢家,唯一差的就是顺利生下皇嗣重登后位。
  临近过年,后宫中的事物也多了起来,凡是需要皇后经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裴洛灵,她自己也俨然以皇后自居,顺理成章的处理这些事务,处理不了的就先问裴怀之,再下决断。而对于裴怀之再次入住紫宸殿,这次表现的尤为欣喜“哥,以后我们兄妹联手,这后宫中以后就是裴家说了算的。”对此,裴怀之只是笑笑说“好”。

  第 85 章

  过了新年就是春天了,太阳渐渐有了温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树木抽出嫩芽,长出一片新绿,在早春开放的花也毫不吝啬的像人们绽放自己的美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从淑妃那件事,其他的嫔妃也安静下来,有心思动手脚的也不敢再动,裴洛灵也就安全的渡过了整个孕期.
  繁清宫里是一片忙碌,宫人们都无暇欣赏早春的美景,出出进进好不热闹。凄厉的喊声从屋内传出,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对于女人生产这事裴怀之也只有干着急,就不说男女有别,屋内正忍受疼痛折磨人,她是皇上的女人,就凭这一点他也无法靠近。“产嬷嬷来了没有?再去催。”这个时候,男人能做的就这有这些了。
  裴洛灵躺在床上无助的哭喊着,浑身全部骨节就像被打散了一样,从小腹而来的疼痛就要把她活生生的撕开,旁边的小宫女也没经历过这事,只能是不住的安慰着“娘娘,您忍着点,产嬷嬷马上就到。”
  裴洛灵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住的喘着粗气,趁着阵痛的间隙说:“你……快去,让裴太医进来。”产嬷嬷这时对她来说太遥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怕产嬷嬷还没到她就疼死了。
  小宫女犹豫了“娘娘,这恐怕不合规矩。”
  又是一波剧烈的阵痛,裴洛灵这时候已经很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脸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快去,这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未经人事的小宫女被她这样子吓坏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裴太医,快,您先进去看看吧,娘娘疼的厉害。”
  裴怀之推开她就进到屋内,裴洛灵见他进来也送了一口气,觉得疼痛的感觉也减轻的了些。给女人接生对于裴怀之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只是看医书的时候粗略的扫过两眼,现在让他来接生,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努力回忆书上写的那些内容。“洛灵,已经破水了,你要坚持住,皇子出生你就是皇后了。”
  也不知道是裴怀之在她身边,还是刚才那话起了作用,裴洛灵完全配合裴怀之,按照他说的去做,不再费力喊疼,只把力量继续在宫缩之时,一下一下地用力推动着孩子娩出。就在她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觉得身下一空,就听到裴怀之也长出一口气,孩子生了,奇怪的是,并没有像一般婴孩那样放声大哭。
  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裴怀之单手举着婴孩,孩子的脖子上缠着长长的脐带,脸呈青紫色,而裴怀之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裴怀之把小孩托在手上,一手拉动脐带,脐带在孩子的脖子上越缠越紧,孩子只张着嘴哭不出来。“不干什么,只是让你看看。”
  裴洛灵想起身抢过孩子,无奈刚才生产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这会没有人扶就完全坐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刚出生的孩子被裴怀之用脐带勒死,在她面前断气。
  这下,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果然是她的亲哥哥,这世界上哪有以德报怨的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在她身上就好了,何苦要害她的孩子.也怪自己太天真,会真的信了他的话,信了他口说所谓的亲情血缘,死里逃生的人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还对仇人真心相待?
  裴怀之把已经死去的孩子就像丢垃圾一样,扔到裴洛灵的身上,又到旁边用温水洗了手.小小的身躯在慢慢变凉,裴洛灵抱着他,仔细的看着,软软的皱皱的,小的不能再小的手和脚,头上还长着些乌黑的头发,鼻子长的像慕逸晨,长大后一样的英挺,嘴巴长的像自己,唇峰圆润,以后还会叫自己"母后",会叫慕逸晨"父皇",只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紧闭的双眼永远都不会再睁开,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不,是肯定,肯定是她最后一个孩子.裴洛灵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对不起,都是因为娘,都是因为娘做下的错事,害你还没看到你父亲,没看到春天的一抹嫩绿,也没能
  看到娇艳的花朵.好一会,止住了啜泣的声音,问裴怀之"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到现在产嬷嬷都没有来,你让人控制住了产嬷嬷,计算着我会因为疼痛难忍而叫你来接生,然后就有了这一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动手,中间也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动手,特别是淑妃那次,你完全可以下手的,为什么那时候要救我?"
  "为什么?你不会真相信我是为了什么狗屁亲情吧,只为了让你看到希望,而且离希望越来越近,就在你唾手可得的时候,希望就在你眼前破碎.五年前我的痛你没办法理解,所以我就换了一种方式,还有什么比母亲看着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更痛苦的呢?没有.我就让你好好的看着,看着你
  的孩子,因为你的过错才会在刚一出生就死去,他是为你还债,为你赎罪.怎么样?裴洛灵,心疼吗?痛苦吗?这一切都比不上我当年的痛,拜你们所赐受的那些苦."憎恨到咬牙切齿,五年里的回忆全部在脑中浮现,为了治心疼病所受的苦,喉间猛然涌上一股血腥,不能激动,不能激动,裴怀之在
  心里默念,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激动心疼病就会再烦,那噬心刨骨的疼.
  裴洛灵闭上眼,该结束了,一切的恩怨因为她而起,那就以她的死来结束这一切吧!把孩子搂在怀里"动手吧."
  裴怀之一笑"你倒是有这个觉悟,不过,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吗?"递给裴洛灵一杯水"差点忘了告诉你,本来我打算留着你帮我处理掉那些碍眼的女人,只是现在我该注意了,那样我就没有成就感了.喝了它,再让你好好看看这个皇宫,跟你的孩子再多呆一会,我也该去给皇上报喜了."
  慕逸晨只是坐在永安宫等消息,神色如常,并没有初为人父的激动和兴奋,更谈不上紧张,他一直都认为裴洛灵不会很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前面淑妃的事就是例子.从她怀孕到生产,明里暗里裴怀之帮她躲过来各种明枪暗箭,按说应该放心才对,可就是说不上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裴怀之并
  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碰巧长的一样.碰巧长的一样,碰巧叫一个名字,碰巧又被慕逸楚救了,人生哪有这么多的巧合,而这一切的巧合又都让一个人碰上,怎么可能?
  "皇上,裴太医来了."蓝明在外面禀报.
  "让他进来."
  裴怀之一进屋就跪在地上,说话间带着点哭腔"皇上,淑妃娘娘产下一位皇子,可……可由于胎儿在母体腹中被脐带缠了脖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就已经夭折了."
  果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听说今天产嬷嬷都没有去,是你给淑妃接生的对吗?"
  "是"裴怀之没想瞒着,况且这也瞒不住.
  见他承认了,慕逸晨接着说"朕让人去看了,产嬷嬷都莫名的不见了,你知道这事吗?"裴洛灵临产前早就请好了产嬷嬷,而且不止一位,就住在皇宫的西边,今天去一看,人全都不见了,衣服物品还留在住处,第一反应就是被人掳走了.
  "卑职不知,卑职也让人去催了好几遍,产嬷嬷一直没有到,而娘娘又疼痛难忍,这才让卑职接生的."
  对于他所说的,慕逸晨不做声,也不让他起来,合着眼,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桌面,陡然提高声音"所以你就杀害了皇子?"
  慕逸晨能猜到,这也是在裴怀之的意料之中,思索了一下也不否认"没错,不过,卑职是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那位丞相,裴相给卑职托梦,说了他的爱,他的怨,他的恨,说道今日淑妃娘娘会临盆,他恨,他恨当年对他下的毒手,所以就拜托卑职帮他这个忙,卑职就答应了."这个借口很纯属胡说, 摆明了态度是爱信不信.
  慕逸晨当然不会信,一个入宫才没多久的太医,跟后宫的嫔妃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也不可能动杀皇子的心,唯一的解释就是裴怀之就是裴子墨.他是回来报仇的.眼睛紧盯这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即使闭着眼都能描画出来的脸"你到底是谁?"
  "皇上认为卑职是谁,卑职就是谁."到底是谁?呵,是你的债主,记住这个就够了.
  慕逸晨像是累极了,挥挥手就让裴怀之下去,这事他不想追究了,就像裴怀之说的,就当是裴子墨回来报仇了吧,反正这个孩子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死了也好,他可不想未来大焰朝的皇子有个狠毒的娘.
  当天夜里的繁清宫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宫人们没一个人敢靠近寝殿.刚生产完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多少力气,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床上艰难的打着滚,疼啊,是真的疼.明知道裴怀之给的那杯水有问题,还是喝了,想做个了断,这五年来夜夜噩梦不断,爹娘的职责,裴子墨满脸是血的来索命,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如今也算还了他五年前的那条命,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死的那么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疼.
  从心□发出的疼痛,就想一把铁锤狠狠的砸在心上,令人窒息的疼痛感让她痛不欲生.裴怀之就是要让她尝尝这种疼,当年心疼病疼起来,他差点就自我了断了.裴洛灵没有他的毅力,坚持不下去了,挣扎着爬到桌旁,抓起桌上的剪刀直直的刺进心口,带着温度的鲜血顿时飞溅出一片殷虹,□,再刺入,再拔出再刺入,如此反复,最终那把见到没有再□.死了,就这样死了,最后也只以贵妃礼下葬,连跟皇上合葬的资格都没有,所有的争斗已成过眼云烟.五年前,她毒死他哥哥,五年后,他哥哥毒死她,最终以她的死画上了句号.

  第 86 章

  裴洛灵的死,皇家给出的说法是生产过程中引起的血崩,不治而亡.皇家就是这样,所有的非正常死亡也会给安上一个正常死亡的名头,莫说裴洛灵没有家人,就算有家人又能怎么样?找皇上讨说法?死了便死了,葬了就是了,好歹最后还是按照贵妃礼下葬,有多少人最后只换来一张破草席,换来史书上一个殁字,又有多少人在死后什么都没留下.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着,慕逸晨下朝后总是回到紫宸殿坐坐,开始是为了多和裴怀之相处,后来就成为了习惯,这里是安静的,没有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没有其他嫔妃那的争风吃醋,如果没有裴怀之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就更完美了,当然前提是慕逸晨不先找碴挑衅,这也算两人间独特的相处方式了.
  可以说裴怀之是从小就住在这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包括屋内的摆设,这次再住进来,看到五年前的样子,只觉得碍眼,会让他想起往昔的记忆,当下就让人把这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换掉.他要做什么,慕逸晨全都准了,所有的家具摆设任他挑,眼看着紫宸殿里就全部焕然一新了.
  裴怀之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软榻上,这张软榻算起来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那时候还是在龟兹,在集市闲逛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很有西域特色的一个软榻,虽说木头也不是什么号木头,但就是看上了,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当下就买回了府,回了京就让人把这张软榻从龟兹运到了京城,看见它就会想起当年的慕逸晨,对他的好,对他的爱,也会想起后来的慕逸晨,如今是说永别的时候了,就对身后的小宦官一指"把这个给我扔出去."
  慕逸晨正好看到几个人抬着软榻往外走的一幕,几个人也据实禀报"回皇上,裴太医只说让扔出去,没说是什么理由."
  "抬到永安宫去吧."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什么时候皇上成捡破烂的了,别的宫不要的东西他收着,而且,这软榻看起来有年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了算了,还留着做什么.
  蓝明上前每个人给了一脚"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抬过去,都等着挨板子呢."
  这才赶忙抬起来,小跑着就往永安宫方向去了.
  其他的都可以扔,这个软榻他想留下,留下曾经年少的记忆和刻骨的爱情,虽然这爱情最后让自己亲手毁了,即便如此他也想留下,漫漫人生路,他不想在未来独自走过,也怕自己会忘了他,怕记不起那张脸,那个声音,那个人,就当留个念想吧.
  一进紫宸殿就看到裴怀之,并不是说什么心里念着,就会第一眼看到他,而是他今天的穿着,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墨色的发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扎着,低低的垂在胸前,一身水粉色的长衫,上绣大朵的牡丹,没有束腰,腰间的带子也是松垮垮的系着,风一吹就随着风抖动,露出里面白色的单衣.
  坐在藤制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看不清名字,想来也是有趣的,不然看书的人也不会这么专心,旁边同样藤制的小桌,上面放着几样茶点还有水果.这样的场景几年前也曾出现过,不同的是那人是素雅的,而面前人是艳丽的,忽略掉这点,慕逸晨就有种时光穿梭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很多年以前的时候,自己会怎么做示意蓝明悄悄的搬来躺椅,放在一边,不惊动沉迷在书中的人,只陪着他坐在旁边,享受着难得安静的午后.
  蓝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自己一个人守在一旁,守着这幅安然恬静的画面.这两人从出生就在一起,到现在也三十年了,相伴相守相扶持走过了人生的一半时光,中间也有出现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他愿意相信这是慕逸晨的无心之失,相信裴怀之会放下心结,原谅他的,毕竟是相伴了这么久的人,亲情爱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下的,眼前这幅画面正是说明了这两人是相配的,天生就该在一起的,少了谁都不合适,多了谁也不合适,只有他们俩相守到死.
  晒着温暖的太阳,闻着花香,小风徐徐,两人都躺在躺椅上睡了一下午.慕逸晨先醒来,旁边那人还在睡,身上盖着薄毯,一直阅读的书还拿在手里.走过去,拿起来翻阅,是一本游记,记录了作者走过的山山水水,浏览遍大焰朝的无边美景,不觉竟看的痴了,想想自己登基也这么多年了,真正出
  宫游玩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就算去,也去的是皇家猎场,避暑庄园之类的,并没有亲自去看过大焰朝的景色,想来裴怀之也是,要不怎么会对这本书看的那么入迷,不自觉的眼神间流露出对作者所描写景色的向往.
  那人还在睡,不知这梦中可曾梦到这美景如画,手指轻轻的在细腻的不输给女人的脸上游走,动作轻柔,还是打扰到了熟睡人的美梦,伸手在空中挥动,想赶走这扰人清梦的"虫子",只是虫子玩心又起,从额头开始留下了细细密密的吻,一路吻过鼻尖到嘴唇,想深入又怕吵醒了他,这人啊跟裴子墨一样,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最后在紧闭的唇上留下一个炙热的吻作为结束.
  他渴望爱,渴望被爱,自从裴子墨死后他就不知道什么是爱,裴洛灵爱他,很爱,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她的爱夹杂着对裴子墨的嫉妒,每次看到这张极其相似的脸,总会想起是自己亲手终结了那份爱情,他活该不是吗初见裴怀之,胸腔内鼓动的心脏震得耳膜嗡嗡做响,慢慢接触下来发现他不是,
  一样的相貌,不一样的性格.从心底相对他好,其实也怀着一颗赎罪的心,赎他对裴子墨犯下的罪,爱我吧,不管你是不是他,爱我吧!让我重新感受到被爱的滋味.
  慕逸晨一走,裴怀之就睁开了眼睛,其实当时慕逸晨醒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想看看慕逸晨到底想干嘛.当手指在脸上划过,他想推开那双手,他害怕和慕逸晨的每一次触碰,那双手会唤起他不愿意想起的从前.
  慕逸晨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来紫宸殿,这队裴怀之来说也落得清静,白天就到太医院当差,自从他住进了紫宸殿不光太医,就连嫔妃们面上也对他尊敬有加,背过身去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日他刚到太医院,脚都还没站定,就听有太医在议论"我刚从娴妃那回来,快累死了,折腾了一晚上."
  旁边就有人问"怎么了?听说皇上也在那呆了一夜,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娴妃怀孕了,不巧的是,早上诊出有了身孕,夜里就见红了,娴妃哭哭啼啼一晚上,我听的都烦,难为皇上还和颜悦色的对她."
  "那孩子保住了吗?"
  "保住了,要是没保住我这会还能在这跟你们说话,哎呦,可累死我了,我是心力憔悴啊,以后我可不去娴妃那了,这女人太能哭."
  再下来说的是什么裴怀之也就没心思听了,我说怎么这几天不来闹了,原来是有了要照顾的人啊.转身去司药局给自己煎药,最近睡的不踏实,总是做梦,一夜下来别说休息,竟比当差还累.旁边的小随官正在煎药,那个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随口就问"这是什么药?给谁的?"
  小随官老老实实的回答"回裴太医的话,是给娴妃的保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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