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录[前世今生] 作者:Akihi【完结】(43)

2019-05-14  作者|标签:Akihi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后来。

  徽王狗急跳墙,冲进白马寺想杀掉公孙樾,却被自己的人砍掉了头,公孙止被困宫中,直接被李将军打了个瓮中捉鳖。公孙樾冷静地在白马寺发号施令,御医赶来了,慕采棠被挪到屋子里,李璟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发呆。

  慧寂和尚说:“你在害怕。”

  李璟不吭声,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慧寂和尚说:“爱生忧怖。”

  慧寂和尚摇摇头,说:“不,你怕他因你而死。”

  李璟的肩膀抖了一下。

  慧寂和尚说:“你肯为他而死,为什么他不能为你而死呢。”

  李璟哑着声说:“和尚,闭嘴。”

  慧寂和尚听了又准备开口。

  李璟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慧寂和尚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哑了声,起身离开了。

  程小天师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站在寺院门口,像只混入了j-i舍的鸭子,对着进出的士兵打招呼,没人买他的账,又喊住门口的小沙弥,小沙弥皱着眉头看他,他说,你进去找陛下,说我能救人。

  然后他被一路押着,送到了慕采棠面前。

  程小天师要求众人都退出去,李璟要动手揍他,公孙樾拦了下来,看着那群在院内自觉排成饭桶的御医,无计可施之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程小天师就推开门出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公孙樾一下子了然于胸。一句“多谢”却卡在喉咙里,死活讲不出来。

  程小天师道,在下无能为力,告辞。

  李璟像是被抽去了魂,直接瘫软在地。公孙樾说:“派人去慕府……”然后觉得自己的腿也软了,扶着柱子眼前一黑,“不算了,我亲自去。”他蹲在地上,有些绝望地想,他要怎么和慕辛交代。

  倒是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李璟和公孙樾推门进去,李妈正在做早饭,屋内的杨忠听见皇上来了,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下跪,公孙樾问,慕公子呢?

  李小六抱着石凳睡得正香,李妈在烟雾缭绕的火房里。杨忠左看又看,似乎只有自己能答话,“昨夜救了我,慕家两位公子似乎在院内商量了什么,再之后,卑职也不知道。”

  李璟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李妈。

  李妈裹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跑出来,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他们都还没起来呢。

  这话一说,很显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公孙樾带着李璟直接闯进慕辛的卧房,里面空无一人。李妈跟在后面,“咦”了一声,“他怎的今儿起这么早,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然后又说,“叫小少爷吗?”

  公孙樾的随从拉开她,过了一会,院内传来一阵一阵的啜泣声。

  公孙樾和李璟在慕府等了三日,最后是太后亲自过来,命人把他们押走。但其实第二天公孙樾就明白了,这人是真真正正地走了,不像尔思,剩下一具r_ou_身,让他们痛的切肤彻骨,慕辛离开的十分干脆,却又给人留了不切实际的念想。

  白马寺叛乱后一年,朝中经历了一次大清洗,公孙樾在白马寺得大雨相助的事情,从徽王军中传开,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不管信是不信,天命所归却是给他坐实了。战时畏手畏脚的国舅公被寻了个理由削了兵权,姜老将军受了点伤,但没有大碍,李家救驾来的及时,论功行了赏。公孙止谋逆,康平帝念及兄弟之情,只是将他贬为庶人发配了出去,高统领就像公孙樾所说的那样,在李家军回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自尽了。

  公孙樾下令重修了白马寺,后院的桃树在大火中被烧成焦木,众人本想把它挪走,却被慧寂拦了下来,慧寂因为救驾有功,成了钦点的国僧,但他依旧穿着那破破烂烂的袍子,头上挨得伤留下了疤,始终好不了。旧楼前的影壁被拆了,与前院一下子没了隔断,翻修之后,经文也被移走,那栋小房子就成了慧寂专门的禅房,公孙樾每日来一次,参佛念经。院内被他主持着添了许多新的东西,钱都是从私库里拿的,做的也没有多么精细。慧寂说感念皇恩,公孙樾听后摆了摆手,“大师救朕一命,这院内俱是朕的恩人。”

  有当出头鸟的官员上言,说陛下应以政务和身体为重,佛只是个念想,沉溺不得。公孙樾回他说的极好,但是好归好,他却依旧我行我素。康平帝经此一役好像也只是多了这么个喜好,而慧寂国僧也没有什么误国的打算,大臣们合计合计,这习惯讲道理不花钱不伤身,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反对了。

  李璟先是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又想辞官,被拒了。最后留在军营帮李将军练兵,想来是见过战场的少将军,不信佛不信道,与他的结义大哥完全相反。

  再后一年,公孙樾迎娶慕寄晴,她在慕采棠死后重新搬回慕府,住了些时日又与皇帝成婚,搬进宫。李妈和李小六得了圣旨,守着慕家的宅子。

  后又一年,慕寄晴生下皇子,彼时朝堂已经不像最初那样风云诡谲,李家少将军又将其收为义妹,公孙樾顺水推舟封了贵妃。

  待得小皇子逐渐长大,愈发得圣心。后宫人不多,公孙樾也始终少子。立储的事情他本想再缓一缓,结果有天在慕寄晴的寝宫内发现了慕采棠和慕辛的香火牌位。一时思及旧事,不顾太后的竭力反对,将她升为皇后,又定下了太子。朝堂之上李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也是他顺着康平帝的意愿递的折子,纵然有反对的声音,但也给压了下去。毕竟慕寄晴身上挑不出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也因为她与李家的关系而变得不再是问题。

  公孙樾登基后二十多年来,似乎真的应了白马寺当年那场顺应天命的大雨,风波靖平海清河晏。康平帝信佛,喜花Cao,平日里吃穿用度一律从简,上行下效,不管是不是真的在从简,官员明面上也都不好意思奢侈。逢年过节相互送的,也都是些盆栽。传言有人买了万金一株的兰花上贡,却也没见着龙颜大悦,反而只得了一句“名过其实”。

  李妈死后葬礼办的极为风光,李小六纵然再不懂事,也抱着门柱“呜呜”地哭了几天。慕寄晴跟着公孙樾一起回了一趟慕府,院内的Cao木几乎全部枯萎了。慕寄晴见他神色恹恹,宽慰道,这些花Cao本就水土不服,也只他们养得活。公孙樾不作答,只在院内那棵还绿着的桂花树下坐了一宿。第二日调来杨家兄弟,让他们继续驻守慕府,顺便照顾李小六。

  李璟问过,你到底想做什么。

  康平帝回,不过是留个念想。

  留一个念想,或许有朝一日将自己耗成枯井,就能听到回音。春去秋来,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又败,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去年的燕子飞回了,依旧带不来故人的消息。有些事成了禁忌,另一些却赶着怀念,公孙樾知道他这一辈子,欠下的债桩桩都还不了。但无疾而终亦是一种结局,就像他在梦中孤身走过的一道又一道宫门,除了醒来,否则永无止境。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啧啧”那位名叫张放的说书先生一停下,茶馆里就有人起哄,“去年讲的皇后是桂花仙子,为了今圣私下凡间。现在一转头,今圣又被你说成了个断袖,为着慕家子才娶娘娘,下回你又要编排什么。”

  张放摇着扇子,高深莫测地坐在台上,对那人不置一词。

  “什么?!”又有人叫了起来,“他还编排过娘娘是仙子?我上个月过来听书,他讲其实慕公子就是娘娘,娘娘女扮男装陪今圣读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听他讲过圣上是高僧转世,娘娘是高僧前世敲得木鱼。”

  “在下曾听这位先生讲过陛下和李将军协手同心,现在想来……嗯,有些不是滋味。”

  ……

  宸敲了敲桌子,低声道:“什么玩意!”

  本座岿然不动地喝着酒,“这回讲的八分真。”

  毕竟慕家那个小丫头不是恨我,而是怕我,她见过我与青龙讲话,估计前十几年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觉得家里有个妖怪,故而宁愿寄人篱下也不肯回家。

  何小宝抽着鼻子,要往本座身边爬,被本座一个眼神止住了,他带着哭声的问,你为什么不跟着司木过去,你过去了他不就不用死了吗。

  宸说:“汝哭什么,他不能在司木身上动用法术,不然与昴星君还有什么好赌的,昴星君打得过阿魇吗。”

  兔子点点头,拿手背抹着眼泪。

  本座靠在椅背上,看着台上那个张放。众人的嘘声他一概听不见,一副欠揍的笑容像是长在脸皮上。他一笑,那可怜巴巴的一丁点r_ou_都往颧骨堆去,下巴显得更尖了,配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整个人愈发显得尖嘴猴腮起来。

  他见本座在看他,矜持地一点头,而后又摇起扇子,看着台下吵闹的众人笑而不语。

  何小宝说:“我总觉得有人要上去打他。”

  本座深以为然,也就是碰上公孙樾这个好脾□□帝,不然按他编排皇家的程度和频率,死上千儿八百回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宸说:“前一世想害司木的,是那小皇帝的娘对吧。”

  想到这个就来气,那女人脑子里面就装了个香灰坛子,整日里请些不入流的道士,满嘴的胡言乱语,却被她奉为圭臬。算出慕采棠命中有天劫,天劫个屁,就算真有也早应在司木身上了。她却整日担心会牵连到公孙樾那个废物,公孙樾他老子就是个老废物,思什么故人,念谁的好!那日要不是昴星君扮成道士,想办法让他下了送慕采棠回家的口谕,本座是真的打算推平了什么永乐宫。圣旨到了,公孙樾当时居然还想拦着,真不知他哪来的脸皮。他也不是李璟那个二百五,他清楚着呢,却还是让他堂哥背了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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