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番外 作者:苏芸【完结】(15)

2019-01-25  作者|标签:苏芸 情有独钟 强强 因缘邂逅 花季雨季

"不想去。"他皱了皱眉,"我去了他们肯定拉我上台。"

"我也要上的啊。"我凑过去,被他腾出一只手拍开,"俞老师,我一辈子就毕一次业啊。"

"谁能毕两次业。"

我干笑两声,觉得有点失落。

"你上台表演什麽?"

"唱歌。"除了这个我好像也没什麽拿的出手的。

"唱什麽?"他看了我一眼,居然笑的促狭,"嘻唰唰?"

我的脸腾一下红到脖子根,大二那年我参加过一次十佳歌手,唱的就是嘻唰唰,和人在台上无所不用其极地搞怪,现在想想,简直丢人到家。

"你怎麽知道......"

"我那天去看了。"

我惊愕得无以复加,他怎麽看都不会是跑去看学生办十佳歌手的人,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根本越来越惊诧,"四校辩论赛、挑战杯、主持人邀请赛、龙赛杯、江盈杯......"

他如数家珍报出来的,全是我参加过的比赛名字,我从惊愕到受宠若惊再到惊吓,连声音都抖了,"你不是都去看过吧?"

"看过一半。"

"但是那个时候......"我彻底地晕了,"你不是还不认识我麽?我们大三才......"

"有你们凯哥呢。"他意味深长地看看我,"从你一进校,就开始天天提今年来了个人才,说你又怎麽怎麽了,又怎麽怎麽了......你不知道吧?他本来想让你留校当辅导员。"

我被震惊得无言以对,他继续说,"只要我一去学校,肯定能看见你,不是在台上就是在最前面,反正显眼,都快发光了。"

"跟金子似的?"

他嗤之以鼻,"像灯泡。"

"......"

"周凯天天提你,我听也听熟了,本来觉得你就是不务正业,後来教你了,才发现好像还有救。"

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一面对我,他好像就特别吝惜表扬似的。憋了一会,我终於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到底是什麽时候喜欢我的?"

"新月体姓肾小球肾炎是什麽时候转成肾衰竭的?"

他这麽驴头不对马嘴,把我弄得一怔,但回答问题早就成了我的本能。

"这个......进行姓的啊。"

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我迷茫了半天,才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番外:好的爱情

太阳已经落下去,办公室里,面对面坐著的两个医生都沈默著,白衣在昏暗的光线里色调灰败。

"老师,"俞夏远到底还是开了口,"我明天就走了,香港那边联系好了,我人先过去,手续再慢慢办。"

"小俞,你想好了,香港不是da陆,你再高的学历那边也不承认,香港的医师执照不是那麽好考的。"

"我应该考得出吧,"年轻人脸上的笑颇自负,"我有信心。"

"以前我也有学生去香港,最後都迫不得已该行了,这不是儿戏,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俞夏远在那语重心长的语气里终於收敛了笑容。

"老师,我想好了,我爱他。"

"夏远,这不是好的爱情。"

年轻人脸上到底有掩饰不住的张扬,"老师,爱情不能以好坏来分。"

"好的爱情让人上进,但是你在找借口往堕落的路上走。"

中年人的语气未免过於严厉了一点,俞夏远站起来,沈默了一会,终於必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转身走出了门。

医院的门口,一辆车已经在那里停了很久,看到他走出来,车门立刻打开了,高大英俊的男人接过他手里的白衣,"你终於出来了。"

"我去跟老师道个别。"

等他在车里坐好,陈扬发动了车子,车开出一段路,他突然说,"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像是开玩笑,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一丝担心,夏远没说话,仰著头靠在椅背上,假装睡著了,又开始习惯姓地不理人。陈扬盯著他的脸看了一秒,很低地叹口气,然後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开车。

路边的风景一闪而过,夏远终於还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会,然後把远处依山而建的房舍指给他看,"陈扬,你们学校。"

陈扬顺著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稀稀落落的一片樱花,开得茂盛,观者如潮。他心里一动,低声问,"要不要回TJ一趟?"

"早没有TJ了,"夏远声音里有点愤恨,"被HK并了。"

陈扬把车在路边停下,两个人出神地看了一会古老的校门,这会里三层外三层挤著的都是外校的学子,来瞻仰名校的风采。夏远突然感叹,"你们学校怎麽就出了一个你。"

陈扬早被他打击得麻木,"所以不是没给我发学士学位证麽。"

"W大之耻。"

"我是W大之耻,你是TJ之光行了吧。"陈扬笑了笑,"夏远,真不回母校看看了?"

"你回麽?"

"不回。"

"我也不回。"

两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可追忆的惆怅。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宾馆的套房里,翻来覆去的都睡得不好,半夜的时候夏远感觉到动静,睁开眼来,发现陈扬半支著身体,正借著微弱的月光端详著自己,眼神里有深沈的温柔。

"夏远,"他声音低哑,"你不会後悔吧?"

"等後悔了再说吧。"

接下来的吻和拥抱,两个人都患得患失地小心翼翼,未来什麽的,都像是飘在七彩的云里,绚烂但渺远。

只有这一份感情是真的。

温存过後两个人还是拥抱著,头靠著头,低声说话。陈扬的嘴唇擦著他的耳朵,笑著说,"等你成了名医,我就帮你开个医院,嗯?"

"医院就算了,"夏远不舒服似地动动头,"等我成了名医,你就给我们学院捐一个实验大楼,然後顺便把自己也捐了,现在尸体稀缺。"

"要是能留全尸,我就捐。"

夜晚说起这个话题,好像格外不吉利似的,夏远咳嗽一声,又说,"你就没想过给你们学校捐点什麽?"

"我上学的时候,不是逃课就是睡觉──捐寝室?"

夏远对他的冷笑话嗤之以鼻,翻个身打算睡觉,陈扬却突然抱紧他,用一种很认真眼神看了他一会,然後突兀地说,"夏远,我爱你。"

他在那深情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抬起头在陈扬嘴唇上吻了一下。

这个人不是个正统的好人,而夏远二十六年的人生却毫无瑕疵,本分地优秀著。他和他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隔著万水千山,反而更能彼此吸引。

香港的生活比想象得还要不愉快和艰难。

夏远的英文很好,但不代表他能不皱眉头的应付双语的课本和考试,考试他还是通过了,但他私下里疑心是不是陈扬做了手脚,他才能在准备仓促的情况下拿到执照。尽管陈扬一再申明他没有c-h-a手,夏远还是决意再考一次。

陈扬说服不了他,只能任由他自虐似的K书,夏远在医学上的执著往往让他费解,也让他折服。他尽可能地不去打扰他,事实上他也没空去打扰他,那时候帮派里正血雨腥风危机四伏,他忙到两个人连见面的时间都有限。

於是绝大部分时间里,夏远都一个人在书房,埋头看书,查文献。但他看书的效率实在很难高起来,有那麽一个人,时时刻刻需要你牵挂著,惦记著,因为他随时随地都走在呛林弹雨里,只要你还爱他,就没法不牵挂他。

整整半年,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半夜里响起呛声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紫淡甚至直s_h_è 到屋子里来,离床不过半步远。两个人无数次的搬家,无数次地夜半惊醒,夏远在看书的时候还要随时盯著窗外的动静,想著陈扬的安危。从前的时候,他生命里只有一个重心,可以过得安逸潇洒,如今突然多出一个来,整个心好像就变小了,菁力也好,感情也好,骤然都不够用了。经常无缘无故地,他就觉得心惊r_ou_跳,非得打个电话确定一下陈扬平安,才能稍微安心一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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