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完结】(10)

2019-05-16  作者|标签:易君闲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钟离暮笺顿觉好笑,这个独孤敖,果真没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而周围也渐渐多了那些专门来看热闹的人,世人皆知王爷今日会携新婚“妻子”回门,而这右相大人却不出面迎接,甚至表现得和平常无异,这不是公然不给王爷的面子吗?

  周围的人一会儿指指钟离暮笺的马车,一会儿又指指独孤敖的丞相府大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显然,大家都在等着看王爷怎么化解这岳父大人给他的闭门羹。

  独孤孑然坐在车上,看着对面的钟离暮笺,竟没能看出丝毫的情绪,依旧那么地淡定从容。

  而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隔七年,他从未想过自己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时,竟落得这般境地。

  他看着钟离暮笺,低声祈求道:“王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钟离暮笺抬眼正视着他,“衍之,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完,他先一步跳下了马车,站在地上朝独孤孑然伸手,像哄一个不愿意吃饭的孩子一样,“别怕,下来。”

  独孤孑然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心突然就安定了。不论如何,至少他从一无所有到了现在,他有钟离暮笺,尽管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但是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已经把钟离暮笺当成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钟离暮笺的手掌上。

  “啊……”突如其来的腾空让他慌不择路地紧紧搂住钟离暮笺的脖子,他就这么被钟离暮笺从马车上给抱了下来了。

  周围立马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声音,确切地说,那些人也被惊吓到了。他们本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王爷娶了一个男人,却对世间的舆论不闻不问,如今这一举动,却是坐实了王爷有断袖之癖这一事实。

  独孤孑然一张脸比他身上的衣服颜色还要红,他的头倚着钟离暮笺那健硕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料传入耳中,引得他自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放我下来。”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地落在了钟离暮笺的耳朵里。

  此时的钟离暮笺,就像是一个许久未吃到糖果的孩子,如今一到手,哪会那么轻易妥协?

  “不放。”

  他真的太想衍之了,离开的这两天,似乎已经到了他难以承受的地步,早上看到他的那一刻,这七年以来日积夜累起来的思念,像山洪一样前所未有地尽数爆发出来,现在好不容易拥人在怀,哪能说放就放?

  独孤敖坐于堂前,走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杏眼斜看着他,“你倒是有这闲情雅致,人都到门口了,人家好歹也是王爷,你也不出去迎接一下?”这话说得三分诚恳,七分嘲弄,精如独孤敖,又怎会听不出自己夫人语气之中的戏虐?

  独孤敖斜眼瞟了独孤柳氏一眼,将白底青花的开口茶杯放在桌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过不了多久,他整个钟离的江山都是我的,区区一个王爷,呵,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柳氏笑得就更加欢愉了,她走到独孤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拄着桌子,整个上身朝独孤敖这边倾,“老爷,您当真不出去迎接一下吗?”

  这一问,又让独孤敖心中犯起了难。虽说钟离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可如今钟离暮笺是君,而他只是臣,儒家的三纲五常之中,素有君为臣纲之规,如果他不去相迎,似乎也犯了这一大忌啊。

  再三忖度后,他似征求意见似的看向独孤柳氏,“那……我们出去迎接一下?”

  独孤柳氏怎么说也是一个通过勾心斗角,摸爬滚打多年,才坐上宰相夫人这个位置的,她比一般女人要深明大义得多。

  而她与独孤敖,已有了多年的默契,很多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给对方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

  独孤敖从凳子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随我一起去迎接王爷吧。”

  独孤柳氏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当即起身整了梳得一丝不苟的流云发髻,对门口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去别院,把小姐和少爷请来。”

  独孤敖闻言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算是默许,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门口的钟离暮笺依旧保持着抱着独孤孑然的姿势,看到独孤敖率着一干人等浩浩汤汤地走来,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

  看来这独孤敖,还算清醒,至少现在还能分的清谁是君,谁是臣。

  独孤敖走上前来,暼了一眼钟离暮笺怀里的独孤孑然,正欲抱拳与钟离暮笺寒暄,却在开口前被钟离暮笺打断。

  “连自己的孩子回门的日子都不记得,看来独孤右相在为人父方面,也有所欠缺嘛……”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敖是一个典型的儒生形象,就像在第一章 说的,尽管他野心再大,但那种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和传统观念,一直左右着他的判断,他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想要称霸天下,一方面又想不被世人责骂。

  再说多一点,我似乎就剧透了!

第10章 回门(中)

  这话无疑是在当众打独孤敖的脸,也像是在当众控诉独孤敖这几年对独孤孑然的冷落不闻。

  在场的人大都心知肚明,这几年来独孤敖对这个曾经名震一时的才子怎么样,他们不说,不代表世人都是哑巴聋子。

  独孤敖的那一副官场惯用的假笑瞬间僵在了嘴角,牙却咬得“咯吱”作响,好你个钟离暮笺,我出来迎你也算给你面子,你却不识好歹,得了便宜卖乖,走着瞧!

  将僵硬的嘴角又朝两边咧了咧,扯出一个更加牵强附会的笑容,抱拳道:“王爷息怒,实在是近几日国事繁忙,一时给忙忘了,老臣一定赎罪。”

  他这么一说,反倒将矛头指向了钟离暮笺,明嘲暗讽地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却不将江山社稷放在心上,反而责怪起他这个一心为了黎民百姓,兢兢业业的右相。

  钟离暮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倒是小婿的不是了。”

  独孤敖却很是大度地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这样互相谦让可就太见外了,王爷王妃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到府中稍作歇息,你我也好叙叙旧啊。”

  钟离暮笺暗叹:好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做作场面。

  随即爽朗一笑,牵着独孤孑然冰凉的小手就进了右相府的大门。

  走至前厅,独孤敖一只脚正要跨过大门,钟离暮笺却停下了脚步,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独孤敖的一只脚就这么堪堪地抬在空中,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了回去。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钟离暮笺,只见后者素来冰冷无情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反而比他面目表情时瘆人得多。

  独孤敖心里直发怵,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听钟离暮笺幽幽地道:“今日随衍之回门,暮笺自备了一份薄礼想要送给岳母大人,聊表聊表这么多年对衍之的恩情。”

  说着,从人群的最后面走来一个人,一身短打劲装,身材高挑,面无表情。虽然入府时间不长,此人独孤孑然却识得,这就是那天在桐园里将那个胖胖的家丁打得浑身是血的顾青。

  只见他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木盒,里面红色的锦缎上,赫然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冰玉琉璃月光石。

  这冰玉琉璃月光石,据说是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中y-in阳家传女不传男的宝物,此石引月光而生,至y-in至寒,在男儿手中是个丧物,而在女儿家手中,却是一个补血益气的宝物。

  对于钟离暮笺这一份心意,独孤柳氏喜欢得不得了,连看独孤孑然的眼神,都正色了不少。

  她欣喜地走到顾青面前,客套道:“王爷有心了。”说着,便欲伸手去拿盒中的月光石。

  钟离暮笺却在她手触及盒子的边缘时,“啪”地一下将木盒盖上,险些夹到了她那宝贝手指。

  独孤柳氏摩挲着险些断裂的指节,心有余悸地看向钟离暮笺,“王爷这是何意?”

  钟离暮笺鹰眼半眯,危险地低头看向独孤柳氏,“二夫人似乎没听懂本王方才的意思,本王说要见的,是本王的岳母,衍之的生母,与二夫人何干?”

  “你……”钟离暮笺一口一声“二夫人”,气得独孤柳氏脸颊通红,自她上位以来,很久没有人敢叫她二夫人了。谁见了她不都是恭恭敬敬,巴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钟离暮笺倒好,一来就让她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

  独孤柳氏又气又恼,满腔忿忿又不好发作,只能一甩袖子,朝内堂走去。

  一直现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独孤宓然和独孤沁然当即追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剜了独孤孑然一眼。

  钟离暮笺只当不知,将视线落在独孤敖的身上,“不知这岳母大人住于何处。可否带本王前去?”

  经过刚才那一出,独孤敖也被弄得悻悻的,他随意指了身边的一个人,“带王爷去。”说完,沿着独孤柳氏离开的方向走了。

  “王爷王妃请随奴才来。”

  独孤孑然却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钟离暮笺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只觉触感一片冰凉。

  他担忧地转过身看向独孤孑然,问道:“怎么了?”

  独孤孑然的目光呆愣愣的,没有一点光芒。虽然他很想见母亲,可是时隔七年之久,他反而却胆怯了。

  “我怕母亲她不愿意见我。”到底是因为他,他的母亲才丢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一时间风光不再,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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