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番外 作者:醉白虾【完结】(37)

2019-05-17  作者|标签:醉白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年下 破镜重圆

他不作声,下了狠劲,去扯弄自己腿上的铐子。术前化疗让他消瘦不少,本来还算匀称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

一扯之下,硬质的表面扣紧他的踝骨,没有肌肉缓冲,冰冷的钢铁与骨骼相击,钻心的疼。

这样下去不行。他缓了缓,放开流血的足踝,扶着粗糙的墙壁,慢慢站起,想去找一点工具。

链子大概只有五米长,不够他摸到房间另一头。但林佑甚至没能撑完这短短五米,他越走越慢,而后腿一软,跪倒在地。

黑暗,墙壁,密闭的空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厚实的墙面似乎正在向他的方向压迫聚拢,越来越近,叫他无处可逃。

“不……”林佑徒劳抱紧后脑,蜷缩在墙根,意识趋于模糊,喉咙中发出咯咯声响,仿佛将要溺水。

明明已经不再是十多岁的少年,可深入骨髓的恐惧令他全身发冷。混乱间,他的意识与肉体割离,飘飘荡荡飞到半空,冷酷地俯视底下那个蜷缩颤抖的可怜虫。

底下的人已经瘦脱了形,皮肉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副骷髅架子。凑近点,还能看清他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林佑很想笑——那个人是带了多厚的滤镜,才能对这样的自己起兴。不,他也不是精虫上脑的人,大费周章绑自己来此,大概更多是为了报复。

不过,自己是要死的人,他未必能报复得尽兴。林佑很恶趣味地想,倘若做到一半自己自说自话地断了气,岂不是能让对方ED一辈子?

小小的影子越蜷越紧,口里模模糊糊不知说些什么,林佑集中精神,才听到他无意识地唤了一个名字:“余笑澜……”

短短的三个字似惊涛骇浪。对了,小澜还在等他。还有小澜在等他。

他说想和他过一辈子,变成白胡子老爷爷,再来秀恩爱闪瞎人民群众的狗眼。

一辈子恐怕是不能够了,林佑心中发苦,但起码,他得出去,他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对方,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么个腌臜地方。

正想着,黑暗里忽然有了光。眯眼看去,是门被打开了,不甚明亮的夕阳斜s_h_è 进来,却能灼伤他的眼。

白发的男人背光站着,和角落里的他对视,微微一笑:“看起来,你已经反思过了?”

林佑苟延残喘,闻言唾了一声:“去你妈的。”

文徵没有生气,他甚至不反驳,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重新笼罩室内的黑暗,在先前日光的衬托下,更显恐怖。林佑连牙关都开始颤抖,再次蜷缩起来,把指关节啃得血肉模糊,勉强堵住呻|吟。

文徵知道自己怕什么,他一直知道。他甚至曾买通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脚步声,文徵居高临下,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开口:“想认错了吗?”

林佑没说话,单是重重喘息,往他的反方向缩去。

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对方,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林佑扛起,重重摔回不远处的架子床,欺身压上。

病号服一扯就开,扣子滴溜溜,在木地板上滚远。肉体上的疼痛无比鲜明,也让林佑神志一清。是的,尊严顶个什么用呢?那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他只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我……我认错。”林佑挣扎着去推拒身上的人。

对方倒是停下了动作,但是极具威胁x_ing地按住他的胸膛,慢条斯理道:“嗯,该怎么说?”

林佑沉默地扭过头,不吭声。文徵也没逼他,单是随手挑开最后一颗扣子,手指摩挲其下y-in凉的皮肤。

微凉的空气令林佑打了个寒颤,蛇一样的手指更叫人恶心。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会停下。在文徵整个人压上来之前,他很屈辱地闭上眼,轻声道:“我知错了,文老师。”

声音几乎带出了细弱的哭腔,但文徵很满意,他跪直身体,从床上翻身下地,走到门边打开了灯。

惨白的日光灯大亮,林佑的衣服还敞着,目光非常木然。文徵转头,就看到这具支离的病骨。他被隆起的肋骨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先前险些被这么个玩意儿撩起了兴头。

“呵,如果你不愿意穿衣服,就不必穿。”他恶质地笑笑,作势要去拽他的前襟。

果然,林佑向后一缩,用颤抖的手指拢住衣物,勉强遮住堪称可怕的身体。

文徵这才放心地打量起他,身子是没法看了,可面孔的底子还在,即使瘦脱了形,也只是凭添几分弱柳之姿。他拇指摩挲对方充血殷红的唇,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来一发。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单腿跪上床垫,拽着林佑的头发把人按到身前。

“小佑,你自己选。”他状若亲昵地摩挲对方的后脑:“用上面,或者用下面。如果你敢咬……”

文徵动作一顿,捏紧对方的下巴,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大概不想戴着口塞被灌些别的吧?”

林佑的眼睛非常黑,s-hi漉漉盯着对方的时候,简直要叫人沉沦下去。如今这双眼睛没有泛s-hi,没有亮光,也没有恨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而后一眨,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

松开手,文徵靠在床沿,等待他自己跪好。林佑的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屈辱,很熟稔地垂头,只是顺从。

文徵紧紧盯住他一点柔白的后颈,如此过了十分钟,他微微僵硬起来,一把推开林佑。

林佑歪过脑袋看他,目光无辜而柔软。文徵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抬脚踢翻床头柜——他居然硬不起来!许久没有固定的x_ing伴侣,有欲望也只是匆匆解决,他竟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

文徵抹一把脸,肌肉紧绷,暴怒地盯紧林佑,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犯贱的嘲笑,也没有讥讽,单是无声地看他。

林佑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戾气,已经被驯服,在沉默里更显出憔悴来,文徵恨得牙痒痒,高高扬起的巴掌在空中握紧,却无力垂下——他打不下手。

没有反抗的猎物,实在太过无趣。他y-iny-in地看了林佑几秒,转身走出地下室,关门时犹豫一瞬,给对方留了一盏灯。

林佑似乎浑不在意,背对门口躺下。等人走远,他身子抖了抖,把脸埋进泛s-hi的被褥里,浑身战栗,笑得打跌。

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文叫兽一生纵横,欺男霸女,临了却“不行”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笑着笑着,他翻了个身,心思活泛起来,开始琢磨怎么才能骗过正处于“精神脆弱期”的ED文叫兽,溜出这间见鬼的屋子。

首先,他肚子饿了。离开医院是午夜,现在已是第二天傍晚。自从患病,他就特别容易犯饿,甚至大半夜支使余笑澜去给自己弄宵夜,如今饿了将近二十个钟头……

林佑掀开被子,左右环视。文徵有录影的癖好,外加需要监视他,果不其然,侧对大床的衣柜上方,他发现了第一个摄像头。

林佑仰头,很直白地开口:“有吃的吗?我很饿。”

想了想,他又厚脸皮补充道:“最好是面,我吃别的不消化。你大概也不想看我拉肚子吧,文教授?”

机子上红光一闪一灭,看不出屏幕后面的人扭曲的表情。林佑轻松笑笑,溜达回床上躺下了。

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文徵端了碗清汤寡水的面进来。林佑只瞥了一眼,就看出是他自己煮的,连碱水都没滤掉,勉强放了根火腿肠。

两人没有交谈,林佑接过面,狼吞虎咽地吃完,抹抹嘴,自然道:“下次打个蛋吧?火腿肠都是香精。”

文徵似乎很不习惯,僵硬地接过塑料碗,点点头:“太晚了,我明天去买。”

林佑目送他离开,心里一沉。文徵不是个会在吃食上委屈自己的人,两人相处数年间,即使偶尔厨子不在,他也总有办法叫来外卖,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可如今,他不仅亲自下厨,而且天才刚擦黑,买个蛋都得等到第二天……林佑眉头紧皱——只有一个可能x_ing,他们在偏远郊区。

山里的度假别墅,或者村中别院,文徵不缺房产,年年取材都去不同的地方。

这就糟了啊。他无意识地揪起被单上的褶皱,如果是这样,即使出了房子,他也求救无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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