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番外 作者:MODERCANTA【完结】(4)

2019-05-22  作者|标签:MODERCANTA 穿越 冤家路窄

  暴力拆除。

  真是酷毙了。

  不愧是男主角,非常嚣张,非常霸气。

  虽然如此,但楚英攻上玉然山,是在小说很后面的部分了。楚英是在邺都风养台崭露头角,继而一步一步大杀四方,至于玉然山,离得着实有点远。

  而楚英作为楚家身份低下的无名小辈,早年自然是没有资格上玉然山修行的。这楚英在小说里,从小到大一副吊儿郎当,放肆不羁的x_ing子,还有点那种贱兮兮的腔调,对什么酒馆老板娘做低伏小是常有的事。少年时期就混迹市井,四处游荡,满嘴村话,很算是一个有名的无业青年。

  这位无业青年后来的发家史楚湫暂时不去想,他只知道,有江湖处必有人,照这样推算下来,唯一能避开楚英的方法,就是上玉然山。

  虽然他知道,玉然山上的都是邺都三门这一代的本家子弟,换言之,也就是下一代的掌权者,和他们牵扯上实在后患无穷。然而既然都是要在浑水里求生存,楚湫宁愿选个清净点的浑水。

  脑子嘎哒嘎哒转了半天,楚湫大概得出了这么个思路: 楚英危险——远离——玉然山暂时安全——留在玉然山。

  他长出了一口气,瘫在椅子里,勉强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楚湫今年算上虚岁满打满算不过十六岁,他凭借着孤儿院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可怜的一点早熟,来盘算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此刻,他格外想喝汽水。

  楚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作为不受宠的,脾气又这么顽劣的小儿子,楚茯居然也会被他父亲楚成临带上玉然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楚成临称得上聪颖的儿子那么多,哪里轮得到他。

  此刻楚茯变成了他,长相也不像原来那样,这就说明书里有些东西大概是变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呢。

  不过既然来了,还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反正不能再被赶回去。

  楚湫想起来当日烧伤,他昏睡了三日。清醒后侍女好像告知他,在被抬回来的第一天,楚成临就派人来带过话和东西。

  但那时楚湫正是又惊又怒的时候,再加上自暴自弃心灰意冷了许久,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来,算算日子,要近一个月了。

  楚成临的东西被他晾了一个月,他也被楚成临晾了一个月。

  一个月,没有任何人来过,他对外界世界一无所知,楚湫慢慢回过味来,有点心惊。

  他赶忙打开房门,喊来侍女:“楚成……不,我,我父亲,他给我带了什么话?”

  侍女闻言有点惊讶:“小公子……您可是回转过来了?”

  “是,回转了回转了。”楚湫此刻有些着急,原地还轻轻跳了两下。“我脑子现在很好……你快说……我父亲带了什么?”

  侍女端着托盘,打量着楚湫的神色,慢慢行了一礼:“公子稍等,奴这就去取来。”

  “阁主说,公子醒来,需闭门自省。”侍女端上一个漆盘。“但公子醒来后就患了疯病,阁主便没有再派人来。”

  楚湫低头看着那漆盘。

  里面静静摆着一根柳条。

  03

  柳条的绿色已经褪下去,黄透了。被空气蒸发了水分,变得又干又硬。

  “……什么意思?”楚湫有些困惑,去问那侍女。

  侍女继续恭恭敬敬跪着,只把头更往下压了一点:“奴不敢随意揣测。”从窗框里的阳光照在她脖颈上,生生的白。

  楚湫瞧了她一会,有些丧气地说:“那你下去吧。”

  这个院子像个密不透风的空间,这里的人也都防得滴水不漏。楚湫感到一阵深深的压抑与窒息。

  他那一晚没有睡,端详着托盘里的柳条,苦思冥想。

  邺都三门,世家大族,最重礼,一个个都高高端着姿态,眼神像是在云端里睥睨尘世的蝼蚁。楚湫是个心思挺直的人,实在看不透这帮人精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下去,只剩一盏烛火在黑暗里飘摇,接着烛火燃尽,晨光熹微着透过窗框朦胧照进来。

  楚湫抱着头有些痛苦的蹲下来,腿一软,干脆仰倒着躺在地上。

  天花板上挂着的宫灯的穗子,有些旧了,风吹进来,一荡,一荡……

  楚湫突然睁大了眼。

  他一个打挺坐起来,想起之前赵老头听《杨家将》,佘老太君的龙头杖打起杨二郎……

  长辈杖脊惩罚犯错的小辈,自古有之,这楚成临送柳条来,难不成是自己身上有什么过错么?

  他又问了一遍侍女:“自从我遭了火……外面怎么说?”

  侍女默了良久,道:“公子得了惊疯病,可能都忘了。玉然山的藏书所烧毁,公子又是唯一从那里出来的人……”

  楚湫脱口道:“难道以为是我烧的吗?”

  侍女望着他这副模样,神色有些冷冷的:“这就要看公子自己如何以为了。”

  楚家的家奴入府,教的第一条就是礼,对着主子就是要恭敬伺候,作好奴才的本分。然而楚湫这副模样,侍女心里也不免觉得好笑。

  这楚小公子得病以来,比以往还要一惊一乍,癫狂模样半点不减,更兼古怪痴傻,什么都不明白。

  楚湫却全感受不到这些,兀自在那儿想着,零碎地拼凑出一些线索。

  他是从图书馆逃出去的,但是出了门,却进了书里,身后着火的则变成了玉然山的藏书所,看来,楚成临是认为自己玩火烧了这藏书所了。按照楚茯的泼天胆子,是有可能做出这种混账事的。

  楚湫不禁冷汗满身。

  楚茯向来顽劣,而如今在三门子弟入玉然山的时候把藏书所烧了……

  这个罪楚湫根本担不起,但此时也只能咬牙担下去。因为除此一条路,没有别的可以走。

  楚湫年纪尚轻,也没有傻到去哭着喊冤枉的地步。

  第二天的凌晨。楚湫穿着一身素衣,打开了院子的门。

  门口守着一排卫士。

  楚湫端着盛着柳条的托盘,对他们说:“我要见阁主。”

  “听说你得了惊疯病,如今看来是好了?”楚成临喝了一口茶,看也没看跪在下面的楚湫,不轻不重地问了句。

  楚湫咽了口唾沫,高高举着托盘,遮住一点脸。他慢慢回:“……好了。”

  “好?”楚成临哼了一声,把茶杯直接砸在楚湫面前:“你倒是好了!无能竖子,如今是要捅破天去了!你可知楚家在邺都玉然已是丢尽脸面?”

  “我知……”楚湫咬着牙承受楚成临的责骂。“所以今天特地来请父亲责罚!”

  楚湫把托盘举得更高些,袖子里露出些布满斑驳血痕的皮肤,那是楚湫自己事先自己打的。

  楚成临看见,神色略微缓和一些:“……你倒是心诚。”于是伸手招来个候在一旁的人影:“好好管教管教他。”

  楚湫抬头,发现那是个阉奴,一步三扭地走到他跟前,拿起柳条,顶着满是褶皱的脸正冲他半笑不笑地招呼:“小公子,请吧。”

  柳条是已经打断了,满是血液地被扔在地上。

  楚湫倒在地上,感觉有些耳鸣,到处是嗡嗡嗡的声响。昏沉之间,他勉强望见站在远处的楚成临,还是高壮的身板,微黑脸色,略有些发福,一张嘴在那里一开一合:

  “本身这次……老太太说子辈要带全,不然也不会有你的份……你既受了火烧,又得惊疯,也算吃了苦头……大长老心慈……懂得么?”

  楚成临说了些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楚湫,觉得有些厌烦,挥挥手:“抬下去,抬下去。”

  楚湫忍着身上的痛,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是过了这关。

  三门子弟入山的典礼耽搁了七天。

  因为后山的藏书所走水了。

  在这件事上,更牵扯出一桩有趣的谈资,值得嚼上一嚼。

  事情是这样的。

  上月楚家老太爷正殡天,据说头七这夜,老太爷的一缕魂识托梦给楚家老太太,说是他百年以后,要护着好好本家子弟。于是楚阁主才被母亲托着把这个不知道什么j-i脚旮瘩的便宜儿子也捎上了玉然山,结果便宜儿子果真是浑身贱骨头,半夜跑出去把藏书所给烧了,自己还差点烧死。据说是子阁主首先发现的,叫了楚家家主和玉然山大长老一起商议。大长老心地仁慈,说是那处藏书所本身地处偏僻,也无典要秘籍,这件事就听凭楚家自己处理了。

  谁成想,这人居然还得了惊疯病,过了一月才回转过来。醒过来被楚阁主打得半死不活。

  楚成临其实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把这包袱扔给玉然山,自己和其他两门家主一同回邺都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简直可以说是楚家的一桩大丑闻。

  事情原本避而不谈也便罢了,可惜三门子弟里有个云家小公子,唤作云康,云康其人,身体颇肥硕,不学无术,且爱挖秘闻。不但爱挖,而且爱讲。

  在他的演绎下,这件事愈说愈不堪。

  三门的子弟毕竟年轻,耐不住x_ing子,常聚在一起聊起,边聊边忍不住跺脚咬牙着笑,笑里带着很深的鄙夷。

  楚湫尚兀自庆幸留在了玉然山,而不知,他的存在,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个很大的笑话。

  楚湫一身烧伤,又遭痛打,于是养病又养了好些天。这几天里,他知道了入山典礼早已过去,三门家主也都回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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