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咽 作者:楚遥【完结】(23)

2019-05-25  作者|标签:楚遥 宫廷侯爵

  符清榕笑道:“我这是少这个车马费吗?”他笑道,“大爷,倒不是我不肯带你们,只是冷不丁地这般突然,我实在是怕其中有因。”

  慕益之听出他的意思来:“大爷只管放心,我们身上也有银子,只是实在不识路,求大爷给个方便。”

  符清榕笑道:“既然这样,你们往西边走七八里路,便是临淮城了,进去有多少车马雇不得的。”

  旁边那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再去边上等一会子,兴许一时半刻有别的车也未可知了。”慕益之只好道谢:“叨扰。”

  符清榕奇道:“我们既然说了路,你们怎么不去的?”

  慕益之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临淮城里生出些事来,没法子这才出出此策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只是七哥同人家吵了一架,两边都气不过,人家家里也算有些财势,这才被赶出城来。”

  那被唤作七哥的人道:“分明那孙子耍赖,等我回家去,我非得出口气!”他皱起眉头,不多时又笑起来,“各位各位,我听着各位是京城口音,倍感亲切,这才敢上来,只求各位帮个忙罢!”

  符清榕听了这一席话,心下细细想一想,如今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银子也搁到钱庄里头,手头这些也算不得什么,自己在外也未结下什么恩怨,这才犹豫道:“既然如此,咱们同行也是可以,只是……”

  那七哥听了已是千恩万谢,满面笑意,直是不住作谢。慕益之问道:“不知大爷有何为难?”

  符清榕道:“如今我们人也多,我和我兄弟坐在车里,也只剩下一匹坐骑……二位……”

  那七哥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和小慕儿同骑一匹便是啦!”

  众人这才卸下防备,随x_ing聊起来。只听七哥道:“我们俩也是京城人呐,这些年到南方来住下,只是老呆在一个地方可闷死了,这才四处玩玩走走,谁知道就遇上这事儿。”他话多得很,“我在家排行老七,大家叫我顾七就是了。”

  慕益之见惯不怪,也不多说话,只在他边上默不作声。清榕本就是热心肠的人,如今渐渐放下防范,又和顾七那个话篓子一拍即合,两个人说起话来。

  行止听见顾七的名字心里一动,渐渐生出些疑窦来,那人怎会如此大胆呢?他心里不确定,便试探道:“顾公子也是往密州去?”

  “哎呦你怎么晓得啦!”顾七方说了一句便被慕益之止住话头,慕益之道:“方才不经意听见大爷们往那里去,我们家在密州边儿上,劳烦大爷了。”

  行止听了这话愈发确定下来,防备的心却是卸下了,只是,这人怎敢跑到这边儿来,若是旁人晓得了,可不就是滔天大罪的么?他心里一跳一跳的,或许,此人又有别的图谋?

  他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行止忙深吸一口气,打算静观其变。至少现下,清榕这边倒是没甚么危险的了。

第35章 第十四章 疑窦丛生 (2)

第十四章 疑窦丛生 (2)

  天色尚好,晴空满是明媚的意思,暖暖晒在众人身上,很是一番和暖的意思。他们愈是南行,愈发觉得天气暖和起来,和北地的气候当真是大不相同的。

  行止与清榕坐在车马里随意说着话,两个人虽是境遇不同,然而为人皆是一片赤忱,因此走了这样久一直是颇为投机。

  虽是暮秋的风,其中寒凉意味却不甚,只已有一点甜凉的气味,将车子的帘绡吹的软软荡荡,送进来一丝丝清甜的味道。清榕闻着这气味笑道:“不知是什么花果这样香甜的味道。”

  行止也觉得清甜扑鼻,笑道:“京城的花果和南边是大不同,到了南边这里,当真是愈发长了见识。”

  甜风将帘子拂地轻轻软软,行止透过车窗子瞧去,正瞧见边儿上顾七慕益之共骑一匹马,两人说说笑笑的,很是暧昧。行止忙侧开眼,偏生又没忍住地瞧过去,只见顾七是满面堆笑,观之温润可亲;慕益之面色却是淡淡,然而仍是时刻注意着周围情形,忽然眼睛便对上行止的,行止吃了一惊,也不好躲闪,忙朝着慕益之笑一笑。

  清榕撩开帘子,大声笑道:“顾七兄弟,骑马可累了没有?不如进来挤上一挤?”

  顾七笑嘻嘻地勒一勒马,两人渐渐走到马车边儿上去,嬉皮笑脸地道:“天气这样好,躲在车子里做什么,又有美人作伴……”话至最后,只听得顾七猛地“哎哟”了一声,嘶嘶吸着凉气,“不妨事不妨事,我最欢喜骑马的啦!”前头因着慕益之掐他一把,他那话只是咕咕哝哝的,车里两个也未曾听得清楚。

  慕益之恼他口无遮拦,轻轻翻一个白眼,便偏过头去,也不喜欢多说什么。顾七也不在意,哂笑道:“错了错了,你可别一边又生气去。”说着又朝着行止清榕挤眉弄眼道,“兄弟,等有时候,咱就大吃上一顿,这一路上可把我难为坏了。”

  行止只坐在一旁,暗暗瞧着顾七。打从遇上两人,这已经是又走了许久,他瞧着顾七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心中沟壑城府颇重的人,因着更是起了层层疑虑。他斟酌片刻,道:“咱们还有多久到密州的?”

  清榕还未来得及说道,只听顾七开口笑道:“这马上过准安的地界儿啦,前头就到家啦!”

  行止叹一声气,实是觉得自己这里是多心的了。像这样一个胸无城府、天真烂漫的人,到底能有什么y-in谋诡计的呢?他忙朝着顾七笑一笑道:“密州那边……”话还未完,忽然听见前头吵杂起来,他和清榕不放心,忙朝前头看去,却是一伙强人围住了前头,正想劫财越货。

  顾七也瞧出这意思来,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气骂道:“在爷的地界儿上也来撒泼!”他勒一勒绳便想过去,却见慕益之止住他,稳声道:“等着。”

  顾七扭他不过,只好作罢,然而面上还是愤愤:“这起强人胆子也忒的大了!”

  行止瞧着这情形,心中也是为着清榕担忧不已。他这数月已遇上了一生从未经历的数事,只是遇上强盗却还是头一回,他还是心中不免有些坠坠。

  清榕安慰他道:“别怕,咱们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行止点一点头。两人走出马车去,却听清榕道:“各位好汉,在下家在密州,可否通融则个,放在下过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边家卫使个眼色,“这些银子还请各位好汉拿去喝酒,不成敬意。”

  清榕面色和气,岂知对方却是不饶人,硬是要扣下车马钱财,两方剑拔弩张,登时便要动起刀子来。行止见状,紧紧攥住了衣衫的一角,用力地屏住了呼吸,眼光中露出些紧张之意。他幼时虽是和修齐一处学些骑s_h_è 拳脚功夫,然而终只能是强身健体,到了此处境地,再没有旁的用处了。

  只见那一伙强人登时便是动起手来,仗着手里有家伙,很是肆无忌惮。虽说清榕出来身边只有两个家卫,其余人也拿起家伙来,也不顾忌旁的,一并上去,一时便是尘土飞溅,好不热闹。

  顾七登时踹了马下去,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断木便冲上去。慕益之瞧的脑袋都大了,这位小祖宗虽然做什么都不成的,然而总是一腔热血,这会子趁他不备,猛地挣开他的桎梏,立刻冲到前头去了。

  慕益之原是想作壁上观,如此一来却也无法,只得提步上去,紧紧护在顾七身边,两拳捶倒一个,只瞧着便知身手必是不凡

  清榕只没料想到两边登时动起手来,他本意是和气作罢,不料想这伙人打家劫舍惯了,早成了一派脾x_ing,不得必不肯罢手只好上去掰扯起来,此时仍不忘着叮嘱行止道:“你千万别过来,行止你只先往北边跑,到时候咱们汇合去!”

  行止哪里能够听他的,自然也跳将下去,也凭着素日的底子将那强人掼倒一二。当此之际,他猛地瞧见清榕身子后头一个强人朝着他举起家伙来,他急道:“榕哥儿,快躲开后头!”一边说着一边纵身往那里过去,只是如何来得及,眼见得清榕后背要挨上一下子,“呼”的一声一杆子木头飞过,猛地打落下那人手里的刀刃。

  清榕惊地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微微打着颤,用力喘了两下子。却见一位青衫男子从侧方飞身跳出来,徒手便卸下贼人的武器,猛地将人掼倒,上手便捶几下,直是把人打得眼冒金星,再动弹不得。那人抢上去便是一番拳脚,又将人提起掷倒,不过多时,这一位便把人打得四窜,撒腿落逃。

  清榕发髻微松,鬓发散乱,此时也顾不上梳整,忙上去作揖谢道:“多谢英雄相救!”

  方说完,只听那青衣男子清冷道:“不必。”

  行止头先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此时却是猛地想起来,不由“嗳呦”一声出来。

  清榕还未注意这人模样,此时听了声音,一下子笑道:“怪道何处不相逢!原来是临安兄!”

  穆临安不意此处竟遇到相识的人,定睛一看却是他。当日之事历历在目,只是他不喜清榕做派,因着也未记下清榕的名字,只拱手道:“在下告辞。”

  “断断不可!”清榕一下子握住穆临安的袖子,“临安兄,你救了清榕的x_ing命,清榕必将报答临安兄的大恩,若是临安兄这番又去了,可教清榕哪里去寻呢!”

  穆临安面色不变,道:“清榕兄当真不必多谢,我素来如此,便是换一个人我也要相助的。”

  清榕多半猜出穆临安忘了他的名字,也不放在心上了,仍是笑道:“换一个人救了我,我符清榕也必报其大恩,更何况清榕与临安兄还是旧相识,烦请临安兄给个面子,光临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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