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上)【完结】(9)

2019-05-26  作者|标签:青眉如黛 重生 灵异神怪 修真

  

  “快马回报右相,全军进攻勣石,一刻也不许停!” 阿波达干迅速下命,失去他的钳制我软软滑地。

  

  “王爷,密报说安庆绪急行三百里,寅时突袭右相,巳时破右贤王金帐,斩十二右卫,未时全速返回,现在恐怕已过了y-in山!”葛腊哆说出要命的一句。

  

  下滑之势嘎然而止,面前劲风掠过,一人毫不怜惜地捏住我的脖颈,交指而扣。

  

  生死攸关,我急中生智叫了一声,“恭喜左贤王!”

  

  阿波达干瞪眼,沉思,变色,讶然,短短数十秒,表情几变,近在咫尺,我一览无疑。

  

  “我大哥为何此时出兵?白眉可汗死了于我大哥又有何好处?安二哥为何舍近求远突袭右相?既破金帐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全速返回?”颈上的压力步步减轻,阿波达干不是苯人,他早已懂了我的意思,我抬手,一寸寸隔开他的铁掌,他迟疑,粗糙的指腹寸寸划过,肤上毛喇喇地刺痛。我深吸一口气,轻笑道,“白眉既死,右相重创,珍珠以为,王爷应速回金帐,自立可汗!”

  

  事后回想,我这番话实在是太过大胆,要不是一件件一桩桩实在巧之又巧合之又合,阿波达干绝对会立毙我于掌下。我压对了宝,弹指间他已作出决定,阿波达干迈步院中朗声发命,手下胡将振臂齐声响应。

  

  男人的野心真是深不可测,一句“自立可汗”的确远比什么君臣之情同宗之谊重要得多得多,他哪里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新唐书》有载,后突蹶止于白眉可汗,自此,茫茫漠北Cao原将崛起另一个强大的帝国——回纥。

  

  刀剑还鞘,马蹄声远去,小院归于平静,我长吁,若不是颈上的疼痛提醒我,我简直要怀疑刚才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门前堵了一尊铁塔,我摸摸散乱的长发,装傻到底,“左贤王有要事在身,珍珠不敢有劳王爷相送,自个儿回去就好。”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他啧啧称奇,抚掌大笑,此景此境实在是该捧他一个场,只可惜面部肌r_ou_有待软化,只能皮笑r_ou_不笑地符合一下,也不管是行了哪国的礼,我胡乱拱手告辞。

  

  他突然欺身而近,牢牢控住我的腰身,“你不懂胡语是么?本王刚才的意思是,要你亲眼见郭子仪向本王屈膝称臣!”

  

第十一章 昆仑奴(3)

  第十一章 昆仑奴(3)

  

  做你的多啦A梦!我大哥向你屈膝称臣?你等吧,等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千两百年后也没机会!

  

  思想化作行动,我恶向胆边生,横踢、侧踢、下劈、后旋踢,外加重剑、花剑套路一一施诸于他身,真是看的人不知练的人累,以前看郭倾云集训时只知指手画脚吹毛求疵,今天自己动了手才知道练武真不是人干的活。

  

  阿波达干背手而立,难得前倾后仰以配合我的动作,片刻之后他失去耐心,长臂一伸腾地抓住我腕,“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杂而不精,华而不实,花拳秀腿,简直一无是处!”

  

  我真是被伤到了,从小到大都被人当可爱宝宝天仙妹妹的,即便是回到古代安家上下哪个不宠我护我当我是宝,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碰到了这个同x_ing恋就被人又拿刀劈又掐脖子,最后还说我一无是处!

  

  “别哭了,再哭,本王刀下无情!”他如是威胁。

  

  你当我是吓大的啊,这种话安庆绪天天当山歌唱,我哭得愈发大声,你怕声响大我还怕人听不见,最好把幽州城的人都唤了来大家一拍两散。

  

  “丫头。”他刚毅的脸倏然在我眼前放大,腰上的钳制却突然一松,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腰身一弹乘势滑下马背。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嗯?”他重哼,肩颈之处巨痛,我跌入无边黑暗。

  

  梦境惊人相似,我又身陷一片绿雾之中,雾气无形无状,无声无息,四面八方象有无数的触脚牵扯住我每一寸每一分。

  

  “穷我河山万里权倾天下,我要你,我只要你,珍珠。。。”无边呢喃如梵如咒,我哭喊着,旋转着,坠入无间。

  

  “哥哥!”我一声尖叫,黑暗兜头盖脸。

  

  蓬地面前飓风卷来,眼前火光夺目,一人身形如虹卷我入怀,气息如此熟悉,“朝义哥哥。”我呜咽,死死抱住他再不肯放手。

  

  “别怕,有我。”他在我耳边低语,抱拳施礼温文道谢,“珍珠一惯调皮,适才史某一时不慎失了她的踪影,原来被左贤王亲寻护送,史某在此先谢过王爷了。”

  

  我讶然抬头,火光照映中阿波达干脸色铁青,而葛腊哆正站定在我们面前一尺,铁掌抓着一片马车幕帏面有尴尬。

  

  史朝义到底是史朝义,明明身处幽州城外,我又狼狈不堪地被禁于车中,他居然说阿波达干“亲寻护送”,睁着眼说瞎话又能说得那么彬彬有礼如沐春风的也只有他了。

  

  “好说。”阿波达干僵硬吐出一句,四周气氛突然紧绷,凝重,只见胡人抽刀眈眈,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群起啮之。

  

  你的人呢?我无声问他。

  

  “左贤王如此匆匆恐怕是有要事在身吧,史某受人所托,特有密函专呈王爷。”他淡然自若,视凛人气势于不见。

  

  “何人所托?密函何在?”阿波达干驱马向前,笑得y-in鹫。

  

  “此人身份特殊,权高位重,又是王爷长辈,请恕史某不便说出名讳,至于密函么,只有四字,王爷请屈身——自立为汗!”史朝义一字一字说出,阿波达干悚然变色,我如雷轰顶。

  

  “多谢史副使,本王有要事在身,恕先行一步!”阿波达干再不迟疑,拨马远走,尘土飞扬,身后一干胡将唯马首是瞻,转瞬走得远了。

  

  片刻后张保宝与幽州守将赶到,人马逾千。史朝义扶我上车,我探到他掌心,濡s-hi津津。

  

  “我刚才实在是没有把握。”他轻拭掌心,语声暗哑,“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我知你喜欢它,本想只走开片刻,哪知。。。”

  

  掌上微凉,通体盈绿,温润萦萦,九环相连,环环相扣,碧玉九连环,他竟然买下了它!

  

  “副使大人,末将幸不辱命,特来交令!”遥遥旗帜翻飞,一队铁骑扬尘赶来,领先两匹快马电掣般飞奔到车前,两人翻身下马,满面兴奋。

  

  范阳长史严庄,司马张通儒,这两人并未随行,怎么也来了。

  

  “伤者留下,整队出发!”史朝义一声令下,其部铁骑立刻化整为零又化零为整,负伤军士弃马交箭,其余军士重整盔甲补充箭矢,动作有序毫无二致。

  

  “朝义,听说勣石两军开战,可是真的?可需小弟率军同往?”张保宝与幽州太守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觉情况出于意料,忙赶在史朝义上马前询问。

  

  “张兄愿同往?同往左贤王金帐?”史朝义一笑,张保宝立刻变色,“阿波达干?你要攻打突蹶左相?使不得,史兄难道不知葛腊哆神力无匹,十二左卫以一当百,何况幽州与左相以誓相盟,不起干戈。”

  

  史朝义仰天长笑,直笑得豪气干云气势如虹,啪地一声,一包物什掷于地,黑暗中一股血腥之气迅速漫开。

  

  “朝义先斩后奏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在伯夫面前告个罪。所谓誓盟,在下早已破了。十二左卫已去其八,我史朝义龇睚必报,多杀几个,倒是毫不介意。”史朝义飞起一脚,包内之物四散,我这才看清,原来一包尽是血r_ou_模糊的耳朵,由人身上活活斩下的耳朵!

  

  再次醒来已身在温暖厚实的锦被中,窗外车轱声轻微缓慢,裸露的颈上又辣又痒,我一动,教人一把捏住双手。

  

  “别动,上了膏药,你且忍一忍。”微凉的气息吹在我颈上,略略缓解了不适。

  

  “朝义哥哥,你打了胜仗了么?”我噗哧笑出声,他下巴胡茬青青,一身白袍也未及换,哪里还有往日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样。

  

  “这般模样还笑得出,也只有你了。”他摸摸脸庞,自嘲一笑。

  

  “小姐醒了!”车帘掀起一角,白白净净的小脸凑了进来,薛朝英清新可人,如身后这一角晨曦,红彤轻吐东方发白。

  

  “朝英,把粥端来,再打盆水来。”史朝义吩咐了一应物品,不多时朝英准备妥当都送了进来。我本以为翩翩公子要自个打扮,哪料他亲手绞了毛巾替我擦脸擦手,才用了剩下的水洗梳刮胡,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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