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宫 作者:温八拐【完结】(39)

2019-05-27  作者|标签:温八拐 宫廷侯爵

  听得他口中语气不善,皇帝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白修隐也不恼,只是温顺一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七弟怕是还要感谢我呢。”

  白修临听得他话里有话一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是个家贼而已,逐出去便是。”皇帝不由得皱眉,“这样大喜的日子,在门口闹着,成何体统。”

  皇帝刚要吩咐人抬他离去,不想那侍女却噗通一声便跪在了皇帝面前,磕头如捣蒜,直喊饶命。

  仿佛是巧合一般,刚刚在她怀中被护得死死的包裹由于这一跪便轻而易举地滚了出来,缕金线绣暗花的包裹微微松散着,微微露出明黄色的一角。

  一旁的管家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一般,忙将包裹捡起护在身后,一边不停地给跪下的侍女使着眼色,一边向皇帝求饶,“婷儿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偷了东西,还请皇上饶命,奴才一定好好治她的罪。”

  这般明显的举动倒是让皇帝心生疑窦起来。

  白修临看着两人的举动一头雾水,倒是不知这两人在干什么。只是宾客众多,如此闹着脸上也不好看,便也顺着说道,“父皇便不要计较这些奴才了。”

  见皇帝脸上怀疑神色明显,便有前来祝贺的大臣说道,“既然是新来的,如何能碰到用金线绣的暗花包裹。”

  皇帝神色黯了黯,便向管家说道,“将包裹拿来我看看。”

  侍女依旧跪在地上讨饶,一边哭喊着,“奴婢不是贼!皇上饶命啊!包裹是殿下叫奴婢扔出去的烧掉的!奴婢不是贼!”

  被突然提及的白修临心中不安感更甚,惊道,“我何时叫你扔过什么东西?”

  管家便顺势急急说道,“婷儿失心疯说胡话了。快将婷儿拉走,免得污了皇上的耳朵!”一边将身后的包裹护得更紧。

  这样遮遮掩掩的姿态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皇帝声音一沉,“将包裹拿来!”

  管家依旧将包裹护在身后,反而将求救的眼神望向白修临。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传递,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都显露无遗。

  白修临不知道他这时候望向自己干什么,却觉得心下不妙,仿佛有什么y-in谋织成的网将他层层困住。便只能干笑两声说道,“父皇叫你拿,你便给父皇就是。”

  皇帝却一拍轿撵的扶手,“难不成还敢抗旨不成!”

  说罢几个侍卫上前,抢夺管家手中的包裹。

  管家却是不给,一边与侍卫拉扯着包裹,一边叫喊着七殿下。

  这几声叫喊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修临身上。

  白修临如芒在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额间却有涔涔冷汗。

  只听得呲啦一声,拉扯之间包裹被撕开一个大口,明黄色的衣物应声落在地上。

  再场众人皆是哗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明黄衣物上,分明绣着金龙腾飞的图案!是龙袍啊!

  众人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白修临被那明黄色晃着眼睛,脑子一懵,反应过来自己遭了算计。

  “父皇明鉴!儿臣不敢犯这样的死罪!”

  皇帝的脸上写满了怒气,“人证物证巨在,你还敢说你没有?”

  “请父皇明鉴啊!”白修临到底没经历过风浪,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便转向头狠狠看着那侍女,“必是你这贱婢存心诬陷于我!”

  侍女却一口咬定东西是白修临让她送出去处理掉的,“管家只让奴婢将包裹带出府烧掉,奴婢哪里知道包裹里是龙袍啊!否则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又转头看向管家,拉着他的衣角,“管家!管家也是知道的!”

  刚刚还与侍卫死死抵抗的管家,仿佛是因为事情败露而面如土色,一时间竟吓得怔住了。

  被侍婢这样一拉才回过神来,噗通一声便跪下,“皇上饶命啊!都是七殿下的吩咐!做奴才的不敢不从啊!”

  “好啊!好啊!”皇帝气极,额角有青筋暴起,“朕不过伤了两个月,你们便急欲取而代之了!”

  白修临将头都磕破了,“儿臣不敢!必是有人从中诬陷啊!”

  “没有?”皇帝连连冷笑,“你不敢?你比这更大的死罪的犯下了你还说你不敢?”

  白修临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声音喑哑地说道,“请父皇明示。”

  “我受的伤,你心中有数!”皇帝满脸怒容,“你向来行事骄纵,喜好奢侈,朕已对你宽容至极。因为朕念着,你是被郑家和贵妃宠坏了。虽然纨绔了些,本x_ing却是不坏。所以即使朕受伤,也只是疑你被人利用。”

  皇帝深吸一口气,却抑制不住胸中的怒气,猛地一拍扶手,“却不想你做出这等僭越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来!”

  一番话将白修临的眼泪都吓了出来,一时间六神无主,嘴里胡乱地喊道,“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饶命!”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如同破烂的风箱喑哑难听,“七皇子白修临,骄纵纨绔,屡教不改,以下犯上,僭越谋逆,着废为庶民,囚于赫王府,至死不得出。”

第52章 娶亲

  如同一场萧瑟的秋风拂去最后一片落叶,郑家最后的机会也在白修临被废后也终于烟消云散。

  皇帝因着白修临的事大受打击,病情愈演愈烈,在宫中一病不起。众妃前来侍疾,皇后便提起太子已年过二十该娶妻生子,也好有喜事冲冲。

  而问及白修泽中意哪家的女子时,白修泽只是低头沉默,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白修隐那张乖巧的脸。

  皇后见他沉默,以为是不敢直说,便提到,“娶妻娶贤,若是有一个能让修泽安心的女儿家,家世门楣都不算太重要。修泽你只管说便是。”

  白修泽只是抿唇,“儿臣不曾有中意的女子,还请父皇母后做主吧。”

  见他这样说,皇后仿佛是松了口气般,一边细心地为皇帝掖掖被角,一边温柔对皇帝说道,“臣妾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女子。精通琴棋书画,也略懂诗词礼乐,是个极妙的人儿。”

  皇帝微微坐直了些,“是哪家的女儿?”

  “蔡国公家的嫡女,沈溶月。”皇后端起手边的参汤,耐心地为皇帝送服。

  皇帝抿下参汤,淡淡地说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是个好名字。”

  说罢像是想起什么,“蔡国公?仿佛是你的远方表哥?”

  “是呢。”皇后脸上笑容不减,“说起来,修泽还得叫溶月一声表妹呢,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皇帝点点头,“那边择个吉日去办吧。修泽你可满意?”

  白修临仿佛在神游一般,半天未被叫过神来。

  “修泽!修泽!”

  白修泽脸上懵懂,好像没有听到帝后二人说的话一般,“啊?啊。”

  皇后朝他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向你父皇谢恩!”

  随后皇后又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这孩子,都快成亲了还冒冒失失的。”

  日子择在九月十三,太子娶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宫,白修隐却再没有出现在东宫。

  白修泽总觉得浑浑噩噩,东宫门口总是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反而想他更多了一般。可他总是要娶妻的不是吗。

  只是寻常散步,却不知怎么走到了长杨宫门口,宫墙内有熟悉的牙牙学语的孩提声音,他才突然想起,白修隐已经不住这儿了。

  即使住这儿又何妨,自己来找他做什么。

  转头欲走,却迎头撞上一个人。

  白修隐挑眉问他,“太子殿下到长杨宫来做什么?”

  “我、我……”白修泽看着眼前这人,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乖巧的质子已成长为一个可以统领诸军的殿下了,眉梢眼角一如从前,却让他略感压力。

  许是比他高些的缘故吧。

  他别过头去,解释道,“我来看看盼安。”

  白修隐仿佛也不欲与他过多言语,只哦了一声便从他身边擦过,径直往长杨宫里走。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白修隐!我要成亲了!你不来祝贺吗!”他的语气如同赌气一般,带着少年一般的孩子气。

  你若是阻拦,我也许会像从前一样拒绝。

  白修隐的脚步顿住,只留下一个脊背的轮廓,淡淡说道,“东宫里祝贺的人太多,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我没有阻止你的权利。

  没有任何的波折与阻拦,吉日来得迅速而顺利,整个宫中都充斥着红色和喜庆,锣鼓声和礼乐声将婚礼衬托得热热闹闹。

  白修泽麻木地和眼前的人拜着天地,眼神却不自主地飘想白修临的方向。

  那人正在和身边的宋行安举杯畅饮,脸上开心的笑容仿佛娶亲的人是他自己一般。划过喉头的交杯酒热辣了喉咙,白修泽如同吞了根刺,扎着喉咙也戳着心。

  筵席在新人被送入洞房后逐渐散去,白修隐一把把住宋行安的肩膀,“宋将军!夜色正好,陪我喝两杯如何?”

  他眼神朦胧,显然是醉了。宋行安扶住他,“四殿下醉了,我送你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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