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军训 by 龙威【完结】(7)

2019-05-31  作者|标签:

  林威只知道,我爱他,我那么那么的爱他。

  已然足够。

  空空两手来,

  挥手归去,

  阅过山与水,

  水里有谁,未必需要一起进退。

  刻骨铭心来,

  放心归去,

  未算无一物,

  深爱过谁,一天可抵上一岁。

  军车驶出了军营的大门,一辆接一辆,走上了回城市、回学校的路。


  第十三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徐志摩

  那个暑假剩下的时光,如同其他大一新生一样,林威干得最多的事情不外乎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与高中同学的各种聚会玩闹、嬉笑怒骂、醉生梦死,死里逃生。

  只不过觥筹交错、酒肉穿肠、恍恍惚惚的时候,林威的潜意识中,就会浮现出蜀地西北那个小镇,那阳刚正气的军营,以及那一份橄榄绿的牵挂,这让他觉得,每天的阳光,都格外明亮;遍地的绿植,都分外鲜活;满街的人群,都如此亲切。

  所以说,心怀爱情憧憬和梦幻的少年,都是单纯和可爱的,或者换句话说,都是白痴缺心眼的。

  那一年手机尚未普及,互联网才刚出襁褓,就连BP机,也只是在一些经商的大款身上乍放初声。

  于是林威和五班长赵海明的相思,只能寄托在那方寸的信纸之中。

  某一个夏夜,月朗星稀,林威坐在久违的书桌前,摊开信纸,垫着高考时节用过的物理练习册,写下如下词句:

  五班长,赵海明,明子:

  哈哈,不知道该怎么叫你才恰当,如果你是我媳妇,是不是叫老婆或者宝贝更好?或者更亲昵的叫法是宝宝?

  那日军营一别,已是五日有余,这段日子不提也罢,每天都被高中同学拉出去喝酒吃饭,过的那叫一个腐朽堕落啊,我都觉得愧对大学学费,但是偏生又怡然其乐,无法自拔,好生矛盾。换了你又该教训我了吧,哎,你那爱唠叨的毛病跟小媳妇一点没差,你说以后你要是跟我过日子了能不能稍微改点呢?哈哈,老公我可不想当妻管严啊。

  说了很多废话,只想告诉你有点想你了,不知道你在军营里过得如何?王虎那边后来没怎么你吧?速回信告知。期待。

  林威

  199X年8月X日。

  折好信,封住信封,贴上邮票,投进邮筒,照旧夜夜笙歌,只是每天早上开始早起,习惯对门前的信箱展开例行检查。

  5天后,林威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白色的信封上贴着一张军营士兵端枪站岗的邮票,小子一看那呆样,跟赵海明简直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心里一边笑骂,一边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躲进自己的房间读了起来。

  林威你好:

  首先,我要对你对我下流无耻的称呼表示强烈的抗议,你这个同志的毛病深沉无可救药,我原以为我在军训期间对你进行了洗心革面式的教育工作,可是看样子你的本质就是如此,在此我表示深深的失望(林威这边已经笑掉了大牙,这家伙写信还跟做思想政治工作一样,呆啊!)。

  我在这边还好,军训任务完成后就清闲了很多,除了平时的科目训练就是政治学习,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一班长王虎他们也很好,对我也很好,你不必担心。

  你自己知道喝酒不学习不是好事,就应该纠正这些不良习惯,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们这些当兵的可羡慕你们大学生呢,要珍惜啊。

  吹号了,要熄灯了,我先睡觉了,你保重。

  赵海明

  199X年8月XX日

  这边厢读完,对五班长的严谨木讷表示毫无语言,同时那个军训时的小班长形象似乎又活生生的站到了自己的眼前,不觉嘴角也翘了起来。

  事不宜迟,不能让中国邮政的员工因为没有业务而面临失业威胁不是,小伙子当天晚上提笔写就第二封信。

  亲爱的五班长同志:

  我说,咱们能不能别隔着层纱窗说话,你看你那信严肃认真的,跟小学生完成家庭作业一般神圣。我又不是你的班主任,不会对你的拙劣文采评分并写出批评指正意见的,请你老人家满怀开心的给我写封信行吗?

  不过说回来,听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了心。军训占去暑假一个月,这吃吃喝喝又过去半个多月,假期居然就要结束了,没多久又要开学了,真是希望时间能过慢点。对了,说实话,整个军训过程还是非常开心的,特别是顺带解决了终身大事,哈哈。

  你们还在训练吧,要多吃点饭长壮点,特别是某些地方的小肉肉,下次见面我要检查哦,或者你有时间来C城玩吧,吃喝玩乐住我全包了。

  盼复!

  林威

  199X年8月XX日。

  五班长似乎是被某些YY强烈的词句刺激到了,这次回信比上次快了一天。

  林威同志!

  你果然三句话不离本性!我对你的某些低级趣味表示强烈的鄙视!

  关于见面的事情,我身在军营,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只好等待机会了。快开学了,你要收回玩心,好好准备功课。

  最近有军事训练的任务,比较忙,以后通信可能比较慢,见谅。

  赵海明

  199X年8月XX日

  林威捧着信纸,躺倒在床上,无奈的笑了。

  一个强烈期盼,一个欲拒还休。军队与学校,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差别竟然这么大。或许,在两人的眼里,互相都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又或许,这相思的哀愁,难道只有某人自己才有?

  九月三日是开学的日子。

  即使是在这个四季并不分明的城市,天空也开始变得高蓝,甚至偶尔能看见零星的大雁飞过。

  只是它们不是排着整齐的人字形,而是三三两两,寂静的划过长空。

  大学二年级,生活和学习似乎依旧那么三点一线的过,昨天和今天,今天和明天,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但每天,却真实上演着种种不同。

  余同不再去412继续无尽的等待,他加入了学生会,并成为话剧社的骨干,开始参加学校和市里的各种公益性演出。

  大头跟几个意气相投的同学跟学校申请设立了创业者协会,开始在课余时间招兵买马,内合外联,为成为未来的商界巨贾进行前期规划。

  最具爆炸性的是强根,他老家在山东农村,民俗民风强烈保守,暑假回来后居然散给了大家大把的喜糖,说是应乡下的风俗,已经跟从小玩到大的某个青梅竹马订了婚,等大学一读完就准备办事了。

  大家就起哄,就笑骂,就说强根不讲义气,说他抛弃了兄弟只顾自己幸福。强根就傻傻的笑,说这是也父母之命我也没办法,于是继续被大家攻击说都快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了,还那么封建迷信云云。亏得强根脾气极好,只是笑,然后顶不住几个哥们的集团攻势出钱请大家搓了一顿。

  那晚觥筹交错,面红耳赤之时,林威看着强根笑逐颜开的脸,想人生真是千姿百态,我要是跟同学公布了与五班长的关系,会是什么样的待遇呢?

  是祝福?是谴责?是冷漠?抑或是被贴上**流氓的标签?

  无所谓了,至少,现在有人与我共进退。

  林威倒满一杯酒,走到强根面前,说,兄弟,干了,祝福你。

  祝福你,也是祝福自己,但愿天知道。


  第十四章(最终章)

  走过拐角处,一定要回头,看那渐远的身影,却花一生的时间记住。

  ——林威

  随后的日子过得行云流水,赵海明那边果然有如信件里所说,估计是忙军事训练了,来信少了很多,林威这边厢即使想念,也不得不回到现实的局限和学习的忙碌中。

  这不知不觉的,就快到国庆节了。

  那一年国务院还没有修订发布《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国庆假期只有三天。虽然很短,但林威实在熬不住这成天相思的寂寞,提前一天逃了课,买了张去那军营驻地小镇的长途汽车票,背个旅行包就踏上了行程。

  十月的阳光是金黄色的,透过车窗照在青年的身上,林威手投着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想象五班长见到自己的场景,他会兴奋、雀跃、抑或抱着自己原地转上一圈?不管怎么样,见了面就好,林威这么想着,脸上泛起明亮的微笑。

  颠簸了五个多小时,长途汽车才风尘仆仆的停在这个遥远的军营边上,将林威一个人留在路边后,掉过头,扬起一股灰尘,“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林威看着军营的大门,一切皆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树叶的颜色变得浅黄,然后纷纷在秋风中掉落。

  走到哨亭,林威说自己是赵海明的哥哥,趁国庆节来探亲。哨兵疑惑的端详着他,估计心里盘算这家伙一脸白痴相,实在不像当哥哥的样。林威没理他,摆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配合自己的谎言。哨兵打了一个内部电话,确认了赵海明认识这么一个“哥哥”,登记了林威的身份信息后放了行。

  再次站在军训时的大操场边,林威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直到某个穿训练服的笨蛋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到自己面前,那种突如其来的兴奋感油然而生。

  看得出来赵海明亦是如此,他比暑假白净了一些,可能是训练任务繁重,脸更瘦了,上面写满了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个惊喜啊,怎么样?想我了没?林威没心没肺的笑。

  真是,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一点准备都没有,走吧,跟我去招待所。五班长一边责备,一边接过林威手里的包。

  提前通知怎么能叫惊喜啊,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林威心里骂着,由他拿过其实并没装什么东西的包,跟着赵海明的步伐往前走去。

  连部旁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是给官兵们来部队探亲的亲戚朋友准备的临时下榻地,也就是所谓的招待所。林威早已不是军训时的学员,营房里的“床”自然是再也不用躺了,这会儿终于升了级,可以享受一下军营里带腿的铺位。

  赵海明拎着暖水壶出去打了一壶开水,把脸盘架上的口杯涮了涮,倒掉水后重新装满,用凉水镇了镇,递给林威,看他“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下,然后取下毛巾,放进注满热水的水盆里淘了两把,拧干后递给他。

  林威坏笑着,这就算完了啊?

  五班长愣了愣,你嫌毛巾没洗干净啊?我再洗洗,说话就要把毛巾放回水盆里去。

  不是,我是说,你就不帮我擦擦脸?

  五班长脸红了一下,去,连部就在旁边,让人看见了不好。

  有啥不好的,媳妇给老公擦脸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林威抓起五班长的手往脸上放。

  五班长笑着甩开手,把毛巾一把扔到林威脸上,滚,不要脸。

  林威反扑过去,赵海明躲开,两人笑着在房间里你躲追我赶闹了开去。

  赵海明请了假,陪林威在食堂吃了晚饭,两人一起在夕阳下沿着操场散步。

  操场上有士兵在踢足球,稀稀拉拉的传来几声喝彩和加油的声音,难得一派安静悠闲的气氛。

  两人停下来,远远的驻足观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这段时间的家长里短。

  “对了,威子,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赵海明突然停下,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盯着林威的眼睛说了话。

  “什么事?”林威觉察五班长有些心不在焉,心头暗沉,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那个,你觉得我们之间这样对吗?”

  “有什么不对?”

  “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赵海明转开眼光,看着远处奔跑的士兵的身影。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咱们可以一步一步走下去,边走边想办法啊。”林威抱着赵海明的肩,试图给他一个温暖的支持。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也一直想跟你说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我是士兵,你是大学生,我们能走到一起吗?就算能在一起,我们的家人怎么看?部队怎么看?社会怎么看?”赵海明咬着嘴唇,一口气迸出了那么多话语。

  林威一时语塞,这些问题,刚上大二的他,总觉得没到思考的时候,觉得两人之间只要有爱就好,却忘记现实终究是现实,不会因为你不去想就自动消失。

  “那你的意思是?”林威心里越发低沉,放下搭在五班长肩头的手,看着他的脸问道。

  赵海明深吸一口气,回过头,面对着林威站好,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这样了。”

  林威身体颤抖了一下,马上稳住,看着五班长的目光变得凌厉:“那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

  “就当荒唐了一回……”赵海明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耷拉了下去。

  “好啊,我算明白了,原来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认真。赵海明,不,五班长,算你狠!你赢了!”林威看着面前的人,拽紧了拳头,有种咬牙切齿的愤怒,但随即泛起的却是深深的无奈,他清楚五班长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事实,都是两人无法与之对抗的现实,但那种结结实实的屈辱和绝望,却真切的刻在心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五班长抬起头,眼里有彷徨和犹豫,或许还有些不忍。有那么一瞬间,林威真希望他能说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开玩笑的,都是**间的打闹和折腾,闹完了,也就和好了。但赵海明分明没有这个表示,他只是看着他,眼中的踌躇慢慢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毅,那种军人特有的训练有素的冷冰冰的刚毅。

  “我们还是不要再这样了。”他重复了一遍。

  操场上起了一片喧哗,随即响起了男人们的喊声,原来一颗球踢偏了,径直向林威他们这边飞来,战士们叫着让他们帮忙把球踢回去。

  林威没说话,走到还在慢慢滚动的球的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

  “碰”!

  那一声之后,两个青年,一个从操场跑开,一个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夕阳把影子越拖越长。

  十年后的北京,国庆的秋天。

  海淀区当代商城七楼的咖啡厅里,坐着一男一女。

  那是我们的林威和李嘉。男人已为人夫,女人亦为人妇。

  “原来你当年军训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啊。”李嘉呡一口杯里的红茶,啧啧有声,“怪不得当年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纳闷除了那天下雨你来找过我,就没见你往女生营房这边跑啊,到底就跟谁恋上了呢。”李嘉笑着,她大学毕业就知道了林威的小秘密,心里已然释怀,两人由假**变成真闺蜜,也算一桩幸事。多年的职场生活,让她言辞间透着精明干练,却又不失当初的清纯,岁月的痕迹,有时真的很浅。

  “嗯?你怎么知道我就跑过一次女生营房?”林威抓话里的小辫子。

  “哈哈,这个保密。来,喝茶,喝茶。”李嘉没想到这家伙年岁虽高,精灵依旧,赶紧给他斟茶倒水。

  “哇,你那时候还在男生这边埋有眼线啊,了不得了不得!”林威脑袋稍微一转,亦是恍然大悟。“谁啊,这个叛徒,赶紧从实招来,我灭了他!”

  李嘉窃窃一笑,这都过去十年的事情了,我就不说,说了你也不能怎么的。哈哈。

  林威指着李嘉,当初真是小看你啦。

  李嘉鼻孔里哼哼两声,谁让你当初身边有佳人,偏招鲁莽汉。对了,话说回来,你当时真就对我没有一点意思?

  现在想想,我还真有点后悔呢。

  为啥后悔?李嘉立时兴致勃勃。

  你胸比五班长大,屁股也比他大,肯定好生养。你说赵海明又不能给我生个娃,我当初脑袋让门给碾了啊,非得找他。林威边说边坏坏的笑。

  去死,你就没个正经德性。李嘉恨这人说话下流没谱,使劲踢了他一脚,两人对视,随即哈哈的笑了。

  对了,那年国庆节,你跑回学校以后就再也没跟五班长联系过了?

  林威看着杯里的红茶,嗯,没有。

  那还真是遗憾啊,他肯定也有他的无奈,毕竟他是军人,环境不大一样。李嘉看着林威,使劲找词。

  哈哈,别费尽心机找话安慰人了,多假模假式啊。我早放下了,真的没事。林威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一口喝光手里的红茶,拖着李嘉的胳膊,走,刚才你不是看中旁边卖场的羊毛衫了么?你老公不爱陪你逛街,我给你当蓝颜知己,帮你参考去。

  熙熙攘攘的商场,两个笑意盎然的不再年轻的年轻人,时光一去经年,幸好你我终于没有相忘于江湖。

  不过,对不起,我还是撒谎了。

  那年国庆,我从五班长的军营跑出来,徒步走到小镇,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买了五瓶啤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第二天,我坐头班大巴回到了学校。

  四天以后,我收到了赵海明的来信,只是这一次,不想打开再读了。

  我把那封信,原封不动的夹在高中的物理练习册里,放在了书架的最上方。

  那些事,既然你说它们荒唐,就让它们荒唐的过去吧。

  我知道,这些年,你有你的生活,你退伍了,你在你们镇上开了一个小饭店;你结婚了,新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有了孩子,是个女儿;你胖了,也黑了,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在烟熏火燎中大声武气的吵架要账。

  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强根不是已经描绘过一幅活生生的画卷给我们看了么?千百年来一直这样,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

  它不在乎你是否跟对方有真的感情;它不在乎你是否因为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天天跟媳妇吵架;它不在乎你是否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煎熬中变得肥满粗壮与庸俗;它不在乎你过得幸福不幸福,只在乎你在别人眼里过得幸福不幸福。

  所以五班长,我们还是不要再这样了。

  回到二环外的寓所,林威打开家门。

  “回来了,跟同学聚得开心么?”

  “挺好,心旷神怡。”

  “那就好,晚上出去吃?”

  “好啊,麻辣香锅怎么样?”

  “挺好,我去拿钱包,你把外套披上,今晚有风别着凉。谁开车?”

  “我开吧,你开车那迷糊劲,当心带沟里去。”

  “我有那么差劲么?五年平安驾驶无违章记录呢。快穿衣服出门,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等等。”

  “咋啦?”

  “来,亲一个。”

  “嗯”

  林威伸脖,与面前的男人深深的接了一个吻。

  男人已为人夫,已为面前这个硬挺俊朗的男人之夫。

  十年。

  “一个军人跑步到了我的面前,这兵不算高也不算低的身材,眼睛不大,长得白白净净,挺年轻阳光的脸却冷若冰霜。他告诉我们自己叫赵海明,是我们的军训班长,班级的编号是二营三连四排五班,这个数字好玩,我正跟身边的舍友交头接耳,就见五班长退后一步,叫了一声,稍息。我噗嗤一乐,又没立正,完全休息着呢,干嘛要稍息,五班长听了脸一红,脑袋就耷拉下去了,改口叫立正,看见他这个害羞的样子,我心里嘀咕,这也是兵呢,有点窝囊呢。”

  仅以此留做青春的纪念。

  ——林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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