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 by 一本无下【完结】(2)

2019-05-31  作者|标签:

现实中素未谋面的物理老师与通用老师在文中由一个屁股引发的JQ

未知属性攻X别扭受的苦逼寻爱之旅

完全出自某人实在太喜欢此物理老师以及这个通用老师实在太帅于是巴不得摩擦火花让世界充满爱的扭曲心理

性格甚毁情节甚渣无兴趣左走右拐慢走不送有兴趣权当娱乐图一囧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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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卢激要早知道市礼仪队就是这样一个破玩意儿,他是怎么也不会奋不顾身地纵横驰骋八千里,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去争取那为数不多的名额的。
  虽然听那会儿老师报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是满满的优越感,八百年都是被负面点名的卢激意气风发地挺了挺胸膛,沐浴着众人对他崇拜的目光。
  不过现在一想到那很有可能是怜悯,卢激那是噬脐莫及,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来有人给了卢激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卢激?真是人如其名啊,鲁莽激动还真给占全了!”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他正挺立在大桥上举着花束抖啊抖,傻了吧唧地高呼:“热烈祝贺,热烈祝贺。”祝贺个什么呢?卢激翻了翻白眼,继续喊:“祝贺安城第一座跨江大桥胜利落成!”
  也不知喊了多久,反正卢激觉得自己已经是够歇斯底里了,不过群众实在太过热情,人潮拥挤的大桥上跟煮沸的鼎似的以至于小礼仪队员们的声音到了人们的耳朵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卢激站得腿酸,环顾四周的小礼仪队员们个个得小腿发抖仍然兢兢业业,暗地里嗤笑了声木头,然后自顾自蹲了下来。旁边的小队员连忙说:“别蹲下来,老师会看到的。”还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
  “笨蛋,你帮我挡着,老师怎么会看到?”卢激说完就很自觉的顺着那小队员的身子板寻了个好角度蹲了下去,他知道管他们的老师一时半会儿是看不着的。
  小队员瘪瘪嘴,不再搭理卢激。卢激百无聊赖,一对眼珠子左顾右盼的恁是没瞧见什么格外新鲜的事,怎样都是一群人,红光满面的好像这桥是他们家的。
  那时候的小卢激还不大明白什么叫□,包括爱国,爱家,爱人,仗着没心没肺,一个人在信步人间。蹲酸了,于是撑着大腿起来继续站。
  老师时不时会来巡视,看到一群小孩抖着花束萎靡不振不禁暗叹这一代不如一代,不过当他看到神采奕奕的卢激的时候总算微笑着点点头算作欣慰。只是等老师的背影一脱离卢激的视线,卢激就又不安分了,跟猴子似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偶尔还逗弄一□边的小队员。但是人太多,动作幅度也大不了哪去。
  看天上的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卢激寂寞得都快长草。
  人还是多,反而比起早上更多。卢激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挤扁了。这还不够,总有人有意无意地蹭他屁股这让他感觉很别扭。起初还不怎么在意到,不过到后来动作一大,卢激就察觉了,忍无可忍毋需再忍,卢激又向来是行动派的,于是愤然扭头大吼:“你干嘛老摸我屁股!”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当场就把身边一圈的人给吼得一愣一愣。一说完,卢激又后悔了,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这回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卢激长得嫩,眼睛就跟皮肤一样水灵灵的,一怒之下没经大脑就说直白了好歹也有点资本,况且是个小孩,童言无忌。周围的些人权当听了段岔曲儿,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前段时间安城不大太平,不时会有女大学生给拐到山沟沟里生孩子,小孩子被猥亵之类的事发生,经过整治情况好了些,不过坏事就像蟑螂,没个根除的可能,卢激听着卢妈妈和别人扯家常的时候提起,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亲身经历就一下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
  心里其实也有点怕,不过一看到背后靠自己最近的被吼愣了的男孩的时候,卢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被摸了屁股不说要不是这厮自己怎么会丢脸丢到姥姥家!可也介于之前刚丢脸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愤懑地瞪着那男孩不说话。
  小男孩看起来长得乖巧温顺,却压根不是这么个人,被狠狠踩了一脚倒让他反应过来了,顿时顶起一副拽得跟二八五似的脸鼻孔朝天冲着卢激横道:“我就摸你了怎的,咬我啊!”
  小孩子通常吃软不吃硬,这态度恶劣的把卢激气的一瞬间智商情商轰然倒塌,他捋了袖子不由分说就给了那男孩一拳,恰好打到了右眼,得亏身边还有小队员眼疾手快拦着了他,不然卢激还要打事情还得闹大。
  男孩惨叫了声,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正要还击,突然手一顿,转而两手都捂住了眼睛,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特别凄凄惨惨戚戚。周围的人一下子又被吸引了来,对着卢激指指点点。
  还被小队员拉着的卢激听着心烦,不耐烦地张牙舞爪着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哼!别哭了!吵死了不就是一拳吗又不是姑娘……哼,叫你以后还这么横……”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卢激!”卢激闻言循声看去,方才还嚣张跋扈霎时偃旗息鼓了,管理老师正以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汹涌气势朝他走来,卢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礼仪队员。
  结果可想而知,卢激被赶出了大桥,连午饭都没落到。还要被通知班主任和家长,想到当时边哭还不断得意洋洋地斜视他的男孩,卢激就气不打一处来。
  丢了花束,朝在上面跺了好几脚。花瓣被踩烂了汁液染得他那双白色的鞋子以及不久前刚能通行的桥面上都是。身后的人还是兴致高昂,不过快乐是他们的,与他无关!
  卢激不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大概就指这情况。他做梦都没想过那个瘟神会跟自己读同一个学校还比自己高了一年级。不经意瞥到那男孩的时候卢激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星期一返校,甫一踏入教室,打小穿一条裤子的程雷就迎上来一脸同情地拍了拍卢激的肩膀,郑重地说:“兄弟保重!”卢激听罢,暗自盘算了下,立即就气定神闲地把书包搁置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二话不说站教室外面去了。
  事实证明卢激情绪不失控还是挺聪明的。
  班主任打老远就看见卢激举着戒尺在教室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站得跟旗杆似的,脖子间的红领巾还随风飘扬,一问之下才知这是来负荆请罪的。念在卢激态度诚恳知错就改,向来好面子的班主任竟也找不到谴责的话来,只能讪讪地放卢激回座位了。
  回到座位上,程雷在桌后悄悄跟卢激竖了个大拇指:“卢激有你的啊。”
  “通常自首的都能从轻发落。”
  “诶,警匪书看多了吧你。”
  “这被你发现了。”卢激吐了吐舌头。程雷不接茬了,丢下卢激认真听起了课。卢激听不进去,无聊地撑着下巴看起了窗外看了好几年的风景。
  矮冬青刚被修剪过,期间夹种着稀稀疏疏的柳树,围着只有两幢小楼和一块不到八十平方米的小操场组成的学校。这时正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卢激兴致索然地扫视着,突然眼睛扎在了一人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内心的怒火噌得又被点了上来。
  “卢激你干嘛!”回过神时女老师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程雷惊讶地扯了扯卢激的衣角:小声说:“你突然站起来吓死我了你!”
  班主任本来就对跨江桥的事闹得她的面子下不了台而耿耿于怀,这么一来卢激当机立断就被请出了教室。程雷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卢激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站门口去了。
  不用说卢激这么一站立刻被眼尖的人瞧见了。
  之前不认识所以即使在一个小学校里也感觉陌生,如今一认识,不得不感慨世界真小。
  瘟神看见卢激,倒也没特别过激,他右眼可能真被打坏了现在绑着个绷带。一张脸本来就不大给这绷带一挡就和带着头发的木乃伊似的特别滑稽。
  “在这都能见到你哦。”瘟神貌似挺惊讶,走路有点平衡不住,几次都想要摔倒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站到了卢激身边。
  “要是可以我才不要看到你。”卢激移了移脚步,尽量离得瘟神远了些。一时间两个小孩都好像没话说似的缄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瘟神才问:“因为那事儿被老师赶出来了?”卢激哼了声,没好气道:“差不多。”
  不想做过多的交谈,虽然瘟神语气没之前那么冲了可卢激看到他心里还是堵得慌,他还没忘记瘟神陷害他的时候一边哭得那个惨烈一边又笑得那个得瑟,要不是强行压抑着指不准已经把他摁倒在地让他进化成一个木乃伊完全体。
  偏偏瘟神喜欢适时地火上浇油,摸了摸自己打着绷带的眼睛好死不死说了句:“活该。”
  “你说什么?!”卢激拔高了声音,摩拳擦掌:“信不信我打你!”
  “打啊,你会打人我就不会?”瘟神那只在绷带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本来和和气气的突然靠近卢激揪住了他的红领巾,说:“我觉得你丫就是欠的,你压根就不冤你知道吧,你也不看看你那拳头打得多狠,我都差些给你打瞎,我爸嚷嚷着要你赔医药费,要不是我拦着你怎么也少不了好几顿骂的还得出大血!”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摸你屁股的人又不是我!我一过去那**就走了结果还要被你吼,你说我还真是缺了根筋了揽了这种好事!”
  接下来的话就像个炸弹轰地在卢激脑袋上炸开,他想说:“明明当时你自己都承认了。”可转念一想又咽回去了。
  有人在叫瘟神,瘟神用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冲卢激丢了个大大的卫生球才又跟个醉汉走路似的地回去了队伍。
  不说别的,那之后卢激就被一波又一波的罪恶感笼罩。整天蔫巴巴的心里想的都是瘟神说的话和郁闷的表情。
  程雷拿着猪油圆饼在卢激鼻子前转悠,卢激无精打采地抬了抬眼,又趴回到桌子上去了。程雷震惊地问:“小鸡儿你竟然摆脱食物的**了,这这这,发生什么了!火星撞地球了吗?”卢激挥了挥手打住了程雷聒噪的嚷嚷:“我只是做错了件事儿,在深刻地反省。”
  “什么事儿?跟哥哥我叨叨。”程雷啃下一口炸得金灿灿的圆饼,嘴边登时油了一圈,闪闪发亮。
  “就我说的在桥上摸我屁股的那个,他今天跟我说了摸我屁股的不是他,他还帮我赶走了**,可我差点把他打瞎了。”
  “啧,”程雷咬的嘎吱嘎吱脆响,含糊不清地说:“这么戏剧性啊。不过你也别老提屁股屁股的,又不是女孩子给人家蹭蹭少不了几层肉。我告你,你妈当初生你就不该给你取这名字,害得你现在这么鲁莽还过激!”
  “程雷你再说!”卢激瞪眼。程雷吃得欢,又重复了几次。结果两人就扭成一块儿了。
  “再说就不给你吃!”卢激说。
  “哼哼这是我花钱买的轮不到你说给不给!”程雷抗议。
  不大会儿,卢激和程雷就滚得脏兮兮的,打完了程雷就说卢激欠扁,偏要一顿好打才肯丢掉阴死人的黑脸。卢激脸上绽开了笑容,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小孩子特有的蓬勃生气。应该要和他道歉吧,写一份道歉信好了,他想。
  “阿雷,帮我写一封道歉信吧!”
  “你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干嘛要我帮你写。”程雷睨了眼一扫阴霾的卢激。卢激被问住了,半天才撇过头,羞赧道:
  “我字写得长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麻烦。”程雷撅了撅嘴,算是答应:“对了,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要知道名字干嘛?”
  “你不知道他名字你找谁道歉去!”程雷瞪大了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卢激。


☆、Chapter2

  “然后呢?你有把信送到他手里吗?”画面转回到了淡蓝色的房间,明亮的灯光扑打在对面女人的脸上,她的五官很端正,穿着米色的泥大衣,让人有一种可以在她这里寻得半天休憩的暖意。
  卢激想了想,记忆有些久远,朦胧的轮廓却是在这一触之后逐渐清晰起来,他微笑,一双明丽的眼也是带着笑意,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其他的色彩:“有,反正学校那么小,总能找到他,就那次我还问了他的名字还和他成了朋友。他挺诧异,我当时似乎还卖弄了下武侠片里学来的台词,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不打不相识之类的。”
  “他已经五年级了,正在为升学考做准备,我发现我家和他家同路,所以也就顺理成章打一道儿走了,为了缓和一下我的愧疚。他的兴趣挺广,和我一样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也算是臭味相投,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他人真的挺好。他升学了,我又读了一年,可能初中放学迟,也可能方向不一样,我也没见到他,直到我也升学了,没考上程雷去的重点中学,却进了和他一样的地方,去报科技组的时候看到他我吓了一跳。变高了变瘦了变帅了,只是戴上了眼镜,好像跟我那一拳有关。反正就是跟以前那副挫样大相径庭吧。”顿顿,卢激又喃喃自语道:“其实……他小时候也不挫,真一点都不。”
  “当时我想,有熟人真好。至少可以给罩着。他也的确是个好学长,很贴心,我学习不是特烂吗,他就空出时间来给我补课,态度可以用不厌其烦来形容,虽然说话还是有点破。”
  卢激摇摇头,笑得很无奈,嘴角至下颚若隐若现的青蓝证明着他已不再年少,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杳姐,今天就说这儿吧,我先回去了,学校那边还有些事。”
  林鹤杳微笑着点点头,也站起来迎送:“随时欢迎再来。”
  听到楼下电子门砰的一声响,林鹤杳走到窗边,透过窗眺望外边的世界。世界其实很大,也很宽容。
  卢激拢了拢大衣衣领,一直在空调间里都没发现,外面原来已经下起了雨夹雪,回头一看,那个标着褐阳心理咨询的招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冰。没有伞,卢激戴了手套的手紧紧地插着口袋,大步走了。半结晶的雨水滴落到卢激的头上,有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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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雨夹雪又不是真的雪,还特地出来淋雨?”一把伞盖过头顶,卢激抬头,少年驾着无框眼镜,撑着伞,比他高出一个头,他推了推眼镜,竟有一瞬间让人失神。
  这天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中午开始就一直下雨。下午科技小组活动完,卢激才发现开始下起了雨夹雪。南方下雪的次数几乎用手指头都可以掰算得过来,卢激一看到就乐了,撒丫子就往外边跑,结果雪一到手就变成了水,一点滞留的时间都没有就滑走了。
  “瘟神,如果我们这边能像北方一样下了大雪就好了,积到腿这,就可以堆雪舰做大炮,滚雪球。”
  “是魏胜!不是瘟神!”魏胜拿书拍了卢激的脑袋。自从有一天卢激突然告诉他这个词与他本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之后就开始喊他瘟神了,挡也挡不住。
  纠正完,魏胜才说:“要想看真雪还是去北方吧,南方要有那一天准是你在做梦!”卢激听完,还很认真地思索了这个问题,须臾,郑重地说:
  “北方的话北京不错,恩,决定了我大学要去北京!”
  “可怜的孩子你又开始做梦了……”魏胜无不同情道。
  “我是认真的!”卢激跳脚。
  走了一段路就要分道扬镳,卢激挥了挥手说瘟神我真的是认真的瘟神再见然后立刻转身跑了,留下魏胜撑着伞伤脑筋。这瘟神瘟神的还叫上瘾了。一会儿就不再纠结这事,魏胜转身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卢激突然想考北京,不过他的数理化英压根儿从上学起就没听过几节。只能半夜挑灯夜战,结果第二天上课上着上着就经受不起瞌睡虫的**趴桌上睡着了,典型的开夜车,得不偿失。
  在连续奋斗一个星期之后卢激终于要宣告破产。魏胜知道了后什么也不说,小组活动完后卢激要离开,他叫卢激留下来:“有个老师指点总比你黑灯瞎火地摸索来得强,你不是要考去北京吗,考北大吧,我看好你啊,”说完就拿出书和本子,拉了卢激开始一点一点循循善诱起来。
  一句话又激起了卢激的信心,卢激信心有了,上课效率也高了很多。
  卢激发现魏胜天生就是个做老师的料子,一些原理随意地讲讲都能让人茅塞顿开。
  就这样学了好几个星期,月考成绩下来不只是卢激,老师同学都大跌了眼镜。活动室里卢激兴奋地告诉魏胜老师报到他成绩时全班震惊的场面。魏胜骄傲地虚拍胸脯:“也不想想我是谁。”
  卢激歪歪脑袋,看着魏胜的侧脸,魏胜侧脸的线条柔和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干脆凌厉。镜片后面他的睫毛又是很长很密,他的眼睛形状很美,像春天里的桃花瓣……
  “喂,听懂了没。”魏胜敲敲桌子,卢激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悻悻地说:“还没懂。”
  魏胜耐心地又讲了一通。卢激感慨:“瘟神都能把老师当得这么好。”
  魏胜痛心疾首道:“我怎么还教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出来,得,你先写会儿练习,我给你整理整理笔记。像我这么好的老师要珍惜啊真是!”
  卢激点点头,埋头拿着笔,可是题目一点都看不进去。魏胜侧脸的线条还在脑袋里头飘,跟阴魂似的挥之不去。
  卢激偷偷抬眼,魏胜正全神贯注地拿着红笔圈圈点点。卢激发现,魏胜本来就隽秀的五官交由时间不经意的渲染,竟然已经变得那么……让人难以转移眼球!连忙摇头甩掉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想,卢激有点害怕了,心跳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偏偏魏胜这时候对上了他的目光,很温柔,像一潭温泉,叫人不禁联想到冬天来了春天不远。
  卢激看呆了。直到魏胜把笔记本推到了卢激面前,笑骂道:“我这么苦心孤诣的整理笔记你倒是给我发起呆来了啊你!你对不对得起我啊,我整理好一部分了啊,你先慢慢看。”
  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悸动与恐惧,卢激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力道过大砰的一声就带到了椅子,倒是把魏胜给吓了一跳。都忘了他跟魏胜本来是同路,慌慌张张地丢下了一句:“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匆匆理了理书包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教室,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魏胜追出去的时候别说人影,就是个屁也没有了。
  卢激似乎不大喜欢来活动室了,似乎也不大喜欢与魏胜靠近了。好像就此失踪了般离开了魏胜的视线。但事实上他们依然还在同一个学校里。有时候世界很大,但当一个人想逃避的时候也会缩得很小,最后缩成一个桎梏,成为人们不得不背负的枷锁。
  魏胜去过卢激的教室,卢激那时正在教室里和一群大男生打得欢快。有人提醒他学长来找他,他才慢慢吞吞地腾出教室。
  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笔记本再借我几天吧,我还没看完呢。”
  “卢激。”魏胜的表情很严肃。
  “怎么了?”卢激眨眨眼,有些不解。
  “为什么不来小组了?那天之后你都不来了是不是我有说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学长别这么说。”卢激看似为难地左瞻右顾了下,才特别艰难地吐出:“只是有些腻了……”魏胜愣了愣,大抵没想过卢激会说出这样的话,连称呼都变了,明明几天前还是叫他瘟神,还兴致盎然地替小组的新发明出谋划策。
  “那为什么连之后的补习都逃了?我等了很久你不来好歹也得吱一声装聋作哑又是要闹哪样?。”不用特别提高声音,卢激愧疚了,等了很久,那是个什么概念?一个人从下午等到晚上天大黑?是挺符合他的作风,与其说执着还不如说有一种病态的偏执。
  但卢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半天才断断续续地编织出劣质的谎言:
  “对不起……最近有些忙,直接回家了,恩,不顺路。”铃声适时地打响,要卢激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上课铃声。他装作镇定地推了魏胜一下,强笑道:“学长上课了,我先回去了,还有……以后我大概不会去补课了!”
  不等魏胜说话,卢激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还冲魏胜挥挥手,好像一切都还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魏胜一走,卢激就彻底萎了,下巴抵着课桌,放空了一节课。
  程雷从学校回来就看到卢激在他家门口来回地遛。一看到程雷,卢激就像狼一样如饥似渴地扑了上去。程雷后退一步,卢激扑了个空,就势匍匐在地了,程雷蹲□,摸摸卢激的脑袋,和摸小狗似的:“怎么了,这么想哥哥我也不必行此大礼啊。”
  “阿雷我觉得我快疯掉了!”
  程雷怔了怔:“疯了?是人来疯吧。”
  


☆、Chapter3

  包了两个猪油圆饼,程雷善解人意地分了一块给卢激,卢激摇头不要,程雷等的就是这个回复,也不客气地把两个都纳入了囊中,边吃还边哼唧道:“这阿婆煎的饼是全安城最好吃的,不吃是你的损失。”说着还斜眼探了探卢激,见卢激紧皱眉头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正色道:“小鸡儿你说你好像喜欢上你的学长了是吧?”
  卢激丧气地垂着脑袋:“我看到他就他妈忍不住心跳加速,经不住!”
  “不是吧感□彩这么鲜明?都快赶上台湾剧了啊。”程雷诧异地说,半晌,又问道:“据你说那学长是男的吧?长什么样?像女人还是像男人?”
  “你不废话吗我像是喜好娘娘腔那类型的吗。”卢激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程雷,继续说:“就以前我叫你写过信的那个。”
  程雷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靠!魏胜?你喜欢他?他有女朋友的!每天放学都在我们学校门口扣点等呢!俩感情好得羡煞死我们了都。”咽下了最后一口饼,不禁暗叹这造化弄人,安慰似的搭住了卢激的背:“小鸡儿你是同性恋哥哥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不过魏胜他是正常的还是有妇之夫,怎么看这条路都很艰辛,你也不是特别能吃苦的人,哥看不下去,哥在这劝你一句,放弃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么不是。”
  卢激是一点都不知道原来魏胜和他分道后都是去接他的女朋友,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可他又有什么立场。一个卑微的暗恋者,连自己都唾弃着这样的身份。
  卢激突然大喊,失控来得太快:“是啊他是正常的我不正常,可我也不想啊,我也抗拒过,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这是我的错吗?啊?你告诉我啊!”
  喜欢,然后?
  没然后了,卢激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活到这种地步,拽着程雷的肩膀使劲晃,以为这样晃就能丢掉自己的包袱。
  程雷噤了声,他知道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卢激心里最碰不得的地方,他静静地任卢激晃,看着卢激那双漂亮的眼睛染了一层薄雾,但他会假装没看到。
  魏胜给了卢激一双手套,他妈妈织的,南方的冬天不能说不冷,风是砭骨的,要不小心浸入肌肤,余寒很难散去。
  一些人会长冻疮,卢激也是,只是有一次给魏胜看到了,于是魏胜说他妈会织手套,问卢激要不要,他说要,虽然说完就忘了。现在拿在手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把它还回到了魏胜手中,看着魏胜的笑意僵滞,卢激却笑了,他觉得自己笑得肝胆俱裂。干嘛要对他这么好呢,他会当真的。到时候把他带坏了,那该怎么办。
  之后魏胜就再没找过卢激了,像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再次自寻其辱。
  “妈,我想转学。”卢激靠着墙。卢妈妈奇怪地瞥了眼卢激:“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着,卢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伴着房门合上的声音,他的脑海里依然是魏胜的样子,思念像汹涌的浪,愈演愈烈。
  他和他一起搞发明,和他一起补习,一起回家,偶尔一起打球,他发现以前一起过的小细节自己原来还那么清楚地记得。魏胜沉思的时候是最迷人的,说起话来是最朝气蓬勃的。喜欢,原来已经在他的生命中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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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舞社建立的事情终于敲定,卢激被学校里的一群学生请去做教师顾问。收拾了一叠文件,卢激又想起了一些事,好像最近总喜欢回忆,可能人老了都喜欢如此。
  他想起自己初二的生活既是荒唐颓丧可也弥足珍贵。翘课和小青年混一起学抽烟,玩马子,打架。他虽然冲动,不过关键时候还是会耍点小聪明,所以也没被老师记上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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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年里有一个跳街舞的叫阿言,比卢激大好几岁,卢激好奇和他学了两手,上手挺快,被夸奖的时候卢激还是沾沾自喜的。
  有次卢激不经意地问他为什么会混这个圈子,阿言深深吸了口手里一块二一盒的中南海,又把烟吐了卢激一脸,看到卢激被呛得脸都扭曲了,才叼着香烟哈哈大笑说:“纯情的时候被一女人当猴耍了,所以自甘堕落了,就这么简单”说着啐了一口,烟头也顺势掉到了地上。阿言瞥了眼卢激,觉得挺好笑,自己都还没伤心,他倒把眉头簇得紧,心情大好,勾着卢激的背豪迈地说:“不提这些陈年老事,走,哥哥带你去兜兜风长长见识,女人他妈的算什么哈哈。”
  偶尔碰见魏胜,他们会很普通地打个招呼。他以为时间能够磨灭很多想法,包括那一时的油然而生的激情。
  “喂,小鸡儿你知道没,魏胜和他的小女朋友分手了,这些天都没看到他在学校门口等了。”程雷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悠然自得。
  “初三了,要专注学业,分手也很正常吧。”卢激佯装认真地踏着不熟练的舞步,跳完,问:“怎么样,昨天刚讨教来的。”
  程雷上上下下扫描一样把卢激看了个遍,才不紧不慢地分析:“一点节奏感都没有,提到你的心上人躁动了啊?心不在焉的。”
  “哇这都给你看出来了。”卢激竖了个中指:“真棒!”
  “有你这么损哥们儿的么!”程雷不高兴地嚷嚷着。突然,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卢激的耳朵,说:“那你知道那女的现在跟了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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