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重飞]以情作注 作者:往事皆矣【完结】(17)

2019-06-08  作者|标签:往事皆矣 强强 边缘恋歌

  那下场也可想而知,身持清正的飞蓬不若重楼具备对此独有的震慑,却实为邪灵克星!

  未及近身,那物已被迫显出真身。狼狈跌地不提,更被飞蓬以道风刃重创。

  眼看着是要因着此伤而萎靡将亡,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它忽也连声向已露魔族气息的重楼哀求援手。

  竟是灵智初启。

  若是那以此为生,只求一日可得如此机缘的下等乃至中等魔族,该是欣喜若狂。

  但重楼又岂是那爱借取外物来战的?又他本就未求,现下一看也只诧异地挑了下眉,便全然漠视了去。

  倒是非为所求对象的飞蓬意外之下有了举动。他信步至桌前,伸出手来。指尖抚及所到,便血迹自散,裸露原貌。

  待得那阵受驱而来的清风拂过,这张曾满是污浊的桌案便更索x_ing是复以了如初整洁。惟已变之物无从改之,一如那画——

  其中那俩本该遥是对峙的魔物与类魔族是全然消失了无影!

  也唯有断壁角上尚残血余迹,点明曾有凶兽停驻;一处红土血色尤为暗沉,勾出有何匍匐此过。

  重楼落笔间煞气太重,又取景常为最为契合此煞的魔界。两厢互利,画生灵x_ing亦多凶煞,有无灵智便如一般。

  总是,不宜留於世间。

  飞蓬对这画作稍以注目,便於沉吟中执笔起,挑色轻落间为个中晕染一线生机。

  搁笔之时,云开雾散。

  “若非凭画而生,我也无需篡改了意境。”

  飞蓬虚点着画,语气不无惋惜:“这不就可惜了么。”

  如此说着的他绝不知晓。

  哪怕出声素来不疾不徐时多,随情绪起伏变化时少,故而时常被根本无从分辨其中差别的认定为冷淡。

  这自然的误认,却也有谁能一眼看穿。

  至少重楼此刻便立即分辨出了飞蓬那与话相反的还算不错、或者以罕见松快来说可能也不为过的心情。

  重楼不甚在意向那画作瞥去眼,是分毫不顾惜道:“你这话说也太迟,且又有何可惜,魔界也便如此罢。倒是你若好奇,不妨亲去一看。”

  说起这个,他立是被提起了兴趣,顺着话头便又续道:“魔界素来强者为尊,你若去也无需顾忌什么。左右我亦在,谅他们也不敢多嘴!”

  “在那神界循规蹈矩着这么多年,你早该去四处看看。一味枯守神魔之井而不知岁月,这岂非太过浪费!”

  怎么好端端,竟又急转直下。

  飞蓬头疼的敲了下桌案,寻思着开口:“这话哪似你这般说的。我无论去往何处,於那处不是桩麻烦?莫说你那魔界了,我便往人界一走,就谁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倒哪像你说的这般轻松了?”

  “又我若一走,那职责该如何?总该交托出去才是放心,可不又绕回原路去了。”

  打心底里,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的神将细数起这些甚至有点停不下来。可话又说回来,这种种思索,说来也其实不过一句“放不下”。

  他放不下的太多,又如何能不裹足不前。

  也故而借口是真,忧思也真。

  但重楼看来却不免觉得莫名,纵然已是知晓一二,他也不明飞蓬执念何在。可想嘲笑婆妈,又有些笑不出来。

  末了也只撇头去看远处,嗤道:“说来说去,无非是你不愿!”

  “哼,也罢!本座还不至于要勉强於谁!”

  连这自称都出来了...

  飞蓬偷眼瞥去,不见对方反应。便於心下轻叹了声,沉吟起来。

  他倒知重楼是为何闹的情绪,但继续话题却不过枉然。也知不时其情绪便会回落再不放心上,心x_ing无疑。

  可这却,又该如何算作呢?

  直至指尖无意蹭过纸张,飞蓬视线随之落下的那刻,答案方是显露。

  “重楼,你可有曾为谁作过画的经历?”飞蓬轻执起笔,在指间转了圈,侧头去看重楼。不待其答,又自语笃定,“我想应是没有的,我也没有过啊。”

  说完这话的飞蓬自顾低头又看那画作。

  他曾於此落过笔,篡改了意境,令邪物无所托而化飞灰。

  但这已是过往云烟。

  此刻他敛眸去看,也仅是因为那是张宣纸。

  便这霎时,已然在意到不再满足以余光观察事态的重楼视线回转,却忽闻和风过树,撩动树荫飒飒。

  知而不曾在意的声响蓦然间竟能清晰至斯,唯余隐匿胸膛中的跳动声能以相比。余彩尽褪。

  独见那神悠然弯唇,余晖浅镀睫上,轻扬的眉眼隐有不知世事般的疏朗意气及兴味盎然。

  捻起纸张,张口便道——

  “我为你画幅怎么样?”

  

  ☆、11

  一滴饱满的墨汁脱落了笔尖,坠在画上晕染开抹刺眼的痕迹时,便也唤回了重楼远走至那日的神思。

  但他眸光微动,又如何能不待这神思未离的片刻,报以缄默。

  这失神,自然非为头次,也未及收尾时。

  再次、於飞蓬吐露那话后,思索着,难以顾及四下。这近乎为近日来,重楼最常陷入的状况。

  飞蓬倒不是未有生疑过问,可此后的所谓好转,也不过从表面转到了相对的隐晦处。便比如,猛然增多的受害报废画作,哀鸣如泣。

  但这又有何办法?

  重楼冷凝揣摩,於漫不经心间如此对自己言说。飞蓬於他,势均力敌,独一无二。因此,所有蜂拥而来的一切自然皆为应当。

  正如,他既是欲从他身上,夺来那最是珍贵之物。又何曾指望过全身而退,抑或径情直遂?又况且...

  在他获悉之时,便知,此情无回;于是便同深渊,一去不返又何妨?

  在他明悟之时,便知,此情如蔓;是为日久生根,何以释怀何以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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