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沐禹，不太清楚自己要什么
梵钊，太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最后同到一块儿去了
从正太到大叔，各式各样的困难，彼此携手，努力成为对方的老头。
1、第 1 章 ...
高沐禹对着班级的名单找了好几遍，愣是没看见自己的名字。臧草草踮起脚挂住高沐禹：“我五班，你几班？”
高沐禹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啊，我还没看见我名字呢？该不会这学校把我刷下了吧？”他有点儿心凉，好容易靠进了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不能这么悲催吧！
臧草草眼睛一转：“只剩下一二三班了——”
“那都是重点班好不好？我中考就比你高五分！有这么狗屎吗——”
臧草草拉着高沐禹往重点班走，门口聚了一大堆人，都是十拿九稳的。名单出来了，臧草草遛了一圈儿：“高沐禹，你真走狗屎运了！看——”女孩儿指着名单上的名字：“二班！”
高沐禹抓着头发，刚高兴了一秒就蔫了，里面坐着的大部分都是这中学直升上来的，换句话说，就他一外人，亏得慌：“我倒愿意跟你换——”
“别啊！姐不找自卑！”臧草草伸手拍了拍高沐禹的脑袋：“你给我们学校长大脸了！偷着乐吧！”
高沐禹的学校，也是臧草草的，就是一普通初中，好事儿没太有坏事儿沾点边儿那种，高沐禹和臧草草考上这高中简直是破纪录了，大字报表扬不够，全校发传单，校长还假模假式的给他们俩颁了奖，土不拉几的颁奖照片就放大了贴在校门前的宣传栏上。臧草草发誓再不回初中丢人现眼，而高沐禹压根儿就没有“荣归故里”的想法。
“行了，我得回五班联络革命感情去了，你也得瑟得瑟！”臧草草吹了吹自个儿的刘海儿，明显比高沐禹得瑟。臧草草是个自来熟的女孩儿，跟谁都混得上交情，长得漂亮，还聪明，哥们儿义气，跟谁都是朋友吧，也跟谁都说不上，只有高沐禹，只有跟他才掏心掏肺，发小儿呗！
高沐禹呢，三棒子打不出个屁，闷惯了，课余活动就是画画打篮球玩网游，几个哥们儿都是打篮球认识的，平时的交际少得可怜，臧草草看不过去了就拎着他逛街玩，别人遛狗她遛人。还好，高沐禹没什么脾气，遛就遛呗，不成想遛出一堆的祸事儿。初三的某天被同学看见了，说他们约会，隔天，他哥们就亏他“行啊，校花让你把了”，再几天，就正式“被恋爱”了，在老师那儿还挂了名，早恋！隔三差五的来个思想汇报，臧草草整得烦了就拉着高沐禹一块儿坐实“早恋”的名头，一来劲儿还非要弄个“恋爱使人进步”的典型！一典型吧，就考这儿来了，再一典型吧，就进了重点班，无处伸冤啊！高沐禹硬着头皮走进二班，人家都是同学扎堆儿的热闹，就他单着，挑了最后一排靠窗坐下了，挨了十几分钟，班主任进来了，介绍了自己，再让同学们都来个自我介绍，这样一弄，这小集体划分得更明显了，有人起哄的都是熟人儿，安安静静的才是外来户，高沐禹数了一下，连着他，一共五个外来的，两男三女，刚整明白呢就轮到他了。高沐禹站了起来，干巴巴的喊了个“我”就被猝不及防的起哄声打断了。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对不起，我迟到了。”他的歉意单薄得冰冷，高沐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老师，我还要自我介绍吗？”班主任点头示意他继续，糟糕的开始，糟糕的结尾，好歹有始有终。没人听他的话，眼神和口角都奔着那个男生去了，风光无限。男生随意的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高沐禹只觉得自己倒霉，他属于那种扎人堆儿看不见的类型，其实这也没什么，关键是他旁边这位，太他妈要人命了，高就高吧，还帅！帅就帅吧，还酷！酷就酷吧，还他妈把一水儿褒义词都拢过去了，和着他从不扎眼儿到不入流了，原先还想着正经八百儿的搞个早恋来着，照这形势看来，没戏！
“我叫梵钊。”男生的断字措句都有自己的风格，声音也意外的好听，就这一句便把一教室的女生都糊弄晕了。有些人天生招桃花，眼吧前儿这位，整个一桃花儿成精。
高沐禹撑着下巴往向窗外，第一次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自卑可不是这么找的！一阵闹腾后，散了会，位子却没大调，班主任为了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来了个自由选位，可这位儿早就选好了没地儿挪，高沐禹只得耷拉着脑袋认命了。
“怎么样？你们班还成吧？”臧草草飞一般的跑过来，那叫一个兴奋：“我们班的人都不错，五湖四海来团聚啊——”
“我们班基本都是这学校初中部升上来的。”高沐禹抿了抿唇，没什么兴趣。
“你惨了！小众分子！不过也没事儿，姐姐我会时不时的来二班慰藉你寂寞的小心灵，啊！对了！梵钊是你们班的吧？”臧草草一眼睛里装的都是小粉红。
“嗯——”
“太好了！离他又进了一步——”
“你该不会是为他才拼死拼活考这学校的吧？”高沐禹受不了臧草草的花痴样儿。
“对啊——”
“擦！”高沐禹欲哭无泪了，搞半天自个儿遇到了个大忽悠！说什么“让瞧不起他们的人看看” ！看毛线啊！以后他天天看梵钊！“臧草草！你要早打这算盘也别拉着我啊！我才不想进这破重点——”
“既来之则安之。”臧草草笑弯了狐狸眼：“我不是看你自闭不放心吗，这发小儿情谊！感天动地啊！要我跟梵钊谈恋爱了也带上你这拖油瓶——”
“做梦吧你！”高沐禹甩开了臧草草，大步流星的走了。
星期一正式开学，高沐禹也没搭理臧草草，本来就一半自闭小孩儿给整全自闭了。高沐禹觉得自己读书费得那些劲儿忒傻了，一转头就看到梵钊，更来气。一上午也没怎么听课，就画画了，他没学过画，只是喜欢，喜欢了就画上了，也没告诉过他妈，害怕把爱好整专业了，变味儿。所以，知道他会画画的人就只有臧草草，草草觉得他画得好，三不五时的非要赖着脸当模特，今儿又来赖了，可大部分心思都放他隔壁桌的梵钊身上去了，炮灰的太憋屈，高沐禹干脆撂笔了。
一星期以后，这校草校花的位置落定了，大家又有了新话题。梵钊这根草金光灿灿的立着，一直是这中学里的“王子面”，只是没想到臧草草成了花。高沐禹看臧草草看久了，审美疲劳，也就不觉得美了，但别人不这么认为啊，班上的男生跟打了鸡血似地围着他打听臧草草，他憋了半天才说了句：“发小儿。”一呼啦的延伸下去，没完没了，高沐禹彻底烦了。当臧草草再来找他的时候，丫干脆蹲男厕所去了。
几次以后，草草也火了：“高沐禹！你躲什么躲！”女孩儿把他拉到实验楼的天台，谈判架势。
“我没躲，我烦。”高沐禹背着书包，松了制服的领带。
“你烦什么？老子才烦——”
“你烦也不是因为我，你喜欢梵钊就奔着他去，每次都来找我干嘛？我们班的男生天天问我，我不喜欢这样。”
“高沐禹！你他妈帮我打个掩护就这么难吗！”臧草草暴走了，她喜欢梵钊是没错，但可不喜欢让别人说出来，勤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呢。
“难，我没打过掩护。”高沐禹甚至没见过臧草草喜欢过什么人，上初中那会儿，她偶尔提起梵钊，说什么长得帅成绩好，在什么什么比赛里拿了奖，又在什么什么比赛里拿了一等奖，他认为她是发花痴，谁知道她认真发花痴来着。
臧草草一书包扔过来，打在了高沐禹肋骨上，他疼得弯下了腰，脚边四散的，都是女孩儿的课本和他的画，她总是带着他的画，成了习惯。高沐禹干脆蹲了下来，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收拾起草草留下的东西，他惹着她了，尽管他觉得这场风波来得莫名其妙。
“你画的？”一张画递到了高沐禹的面前，男孩儿抬起了头，梵钊。梵钊嘴角的笑，揣测不出，一丝冷。
高沐禹接过了画，讷讷：“嗯——”他踌躇了片刻：“那个，你都听到了？”
“什么？”梵钊挑眉。
高沐禹觉得他这副样子太他妈欠扁了，干脆低下了头，翻来覆去的绞着书包扣：“就是我说臧草草喜欢你的事。”
“听见了。”梵钊靠在栏杆旁，风拂过头发，少年。
高沐禹抱着自己脑袋，无措：“那个，你能不能当没听到啊？”
“不能。”梵钊淡然。
高沐禹提着书包站了起来，觉得自己傻帽儿透顶，闷着头往楼梯口走。
“喂——”梵钊的声音，好听：“你画得很好。”
我知道我画得很好！你个傻缺！高沐禹想这么说来着，没提得起骨气，怎么说都是自己把事儿办挫了，认栽。走到操场边，绷不住一回头，看到天台上的梵钊，一小影儿，就那一小影儿都把高沐禹吓得够呛，总感觉丫阴笑阴笑的，越想越毛，撒腿儿的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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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草草！草草！我错了——”高沐禹拍着臧草草的卧室门，有气无力的道歉。女孩儿总吃这套，也不管男孩儿是不是心爱的人。臧家父母习惯了，连戏都懒得看，一直觉得这对儿青梅竹马有无限可能。“草草！我帮你打掩护啊！你原谅我吧！梵——”
“梵什么梵！闭嘴！”草草打开了房门，一大嘴巴就呼上来了。幸亏高沐禹闪得及时，不那么英俊的面容才得以保全。“给我进来！”女孩儿瞪了男孩儿一眼，转身进了卧室：“关门！”
“不太好吧，这孤男寡女的——”
“就你这小豆芽样儿？姐姐我看不上！关门！”臧草草这萝莉变御姐，御姐跨女王的，轻飘。
高沐禹叹了口气关上了门，刚扭一小脸儿就直接和飞来的书“亲”上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暴力？”
“你是不是想搞得我爸妈也知道他家女儿我春心荡漾了？还梵！梵个屁啊！”臧草草机关枪似地突突。
“我着急了。”高沐禹把臧草草的书包放到书桌上，老老实实的罚站。他不太讲话，很多时候，不愿讲话，现在尤其。
臧草草的独角戏没演几分钟呢就腻了：“行了！原谅你吧——”
“草草——”高沐禹自我斗争了很久，还是道德自律了：“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讲——”
“有屁就放！”草草翻着高沐禹送他的画，还好，一张都不少。
“就是梵钊——”高沐禹提了口气：“梵钊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就是你喜欢他的事。”高沐禹咽了口口水：“我们吵架的时候，他在天台，我不知道他在的，否则——”
“高沐禹！”臧草草非常想把画砸他一脸，没舍得，找了本儿英汉词典开干呢，沐禹早溜号了。
“沐禹不留这儿吃饭啊？”臧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梅菜扣肉——”
“不了！我妈家里等我呢！”比起口福，肯定是命来得宝贵，高沐禹狂奔，内心惦记着梅菜扣肉。
一溜烟儿的跑回了隔壁的家，高沐禹还没喘匀气儿呢，曲欣然就回来了，调侃道：“做贼了吧？”高沐禹白了曲欣然一眼，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不过也只能腹诽，臧草草恐怖吧，曲欣然比十个臧草草都绰绰有余。“我累了，儿子，咱们出去吃吧——”曲欣然换了副面孔，讨好。高沐禹不喜欢出去吃，即便曲欣然做饭根本不怎么样，他也愿意吃的，总觉得在家吃饭才算吃饭。最初，曲欣然根本不会做饭，高家的饭都是由高玉生做，后来吧，高玉生外遇了，给别的女人做饭了，曲欣然才把这贤良淑德的本事捡了起来，即便不怎么趁手，也算尽责。想想离婚那会儿，沐禹十岁吧，曲欣然忙着跟高玉生打官司争财产，沐禹只得去臧家蹭饭，老实说，他挺希望官司打长一点儿的，因为臧家的饭好吃，至于离婚这事儿，他压根儿没怎么上心，曲欣然思想工作做得好，虽然跟高玉生撕破了脸，末了，也还是维护了父子关系。等到高沐禹十三岁臧草草告诉他是因为他爸外遇才离婚的，他才琢磨出了些意思，他爸不地道，以后就不怎么愿意见高玉生了，曲欣然觉得亏欠了儿子，大多也就由着高沐禹。虽然这男孩儿的性格忒闷了，好歹乖巧。“行吧？我真累了——”曲欣然立马就西施捧心博同情了。
高沐禹抿了抿唇，丧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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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冷战继续，换了立场，高沐禹依旧沉默，他学不会臧草草那份洒狗血的坦诚，即便真的内疚。因为这份内疚，他开始在意梵钊，女孩儿喜欢的人。梵钊啊，坐在他的左边，两人隔了一过道，总觉得隔了一片海。那个男生不怎么听课，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看别科的书，时间总是错的，可没人认为那是不好的，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完美。他几乎完美，即便老师提出的是语文题目，他抱着英语课本依旧回答得滴水不漏，越是这样，高沐禹就越想找出他的破绽。
“草——”高沐禹望着擦身而过的臧草草，硬吞下了后面的字，女孩儿不理他，高傲。过路的男生一把搂住了沐禹，玩笑：“哥们儿，被甩了？”沐禹只得笑，这个笑落进了站在走廊那头的梵钊眼里，几分奚落。高沐禹扁了扁嘴，转身走了。
想哄好草草，可怎么哄呢？他们几乎没有认真吵过架，高沐禹束手无策，想了半天，也只得从梵钊下手，他决定偷拍梵钊，手机拿起放下了好几次，都没按下确定键。这算不算触犯隐私啊？他掂量了半天。可班上大部分女生都偷拍梵钊，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吧。高沐禹鼓励了自己，再次拿书遮挡着摸出了手机，讲台上老师正含血愤天的吼着牛顿第一定律，“咔嚓”声被淹没，完美侧脸，定格。他长出了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呢，就差点儿被噎死了，梵钊眯着眼睛看他，嘴角浮着诡异的笑，高沐禹僵硬的把脖子转到窗外，直到下课都不敢偏回来。
“刚才你拍我了？”梵钊吊儿郎当的，问话，冷。
高沐禹想装作没听到，可梵钊干脆把凳子拖在他跟前，坐定了。“就，就拍了一张——”他捏着手机的手，出汗。
“你喜欢我？”梵钊撑着下巴，随性。
高沐禹惊的直掉下巴：“什，什么？”
“你喜欢我？”
“我是男的嘢——”
“男的也可以喜欢男的。”
“我不是同性恋！”
“那你为什么拍我？”
“那个——”高沐禹低下了头：“我替臧草草拍的。”
“哦，她喜欢我。”梵钊想了一下，天台，不由得笑了起来。
废话！高沐禹推开了梵钊：“你离我远点儿行不行？”
梵钊不退反进：“我抓住你了——”
“大不了我删了就是了——”
“**。”
“什么？”
“**。”
“跟你讲了！我是替臧草草拍得——”
“反正是你拍的。”梵高拉回了凳子，懒散：“你把照片删了也没用，即便没有证据，我也有办法把你说成**。”
高沐禹简直震惊，红果果的威胁，有生以来第一次，却无法辩驳。
“放学去天台。”梵高轻轻的一句，上课铃响了。
这一天，高沐禹都浑浑噩噩的，拖着书包去天台，一步比一步沉重。梵钊回过头，看着他，微笑：“这里。”
“你要干嘛？”高沐禹根本不敢上前，捂着屁.股。学校被腐女攻占了，关于同性恋这回事儿，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菊花儿珍贵啊！
“你干嘛？”梵钊的笑意渐深：“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
“手机给我。”
“哦。”高沐禹不情不愿的摸出了手机。
梵钊接过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对着镜头，微笑，“咔嚓”：“这张应该比你偷拍的好。”
“啊？”高沐禹彻底弄不懂了，看着还回手里的手机，屏幕上的梵钊，英俊到炫目。还没从冲击里醒过来呢，就被梵钊搂住了，又一声“咔嚓”，梵钊的手机。“你，你干什么？”沐禹跟不上他的节奏。
“你拍了我，我也拍了你，大家扯平了。”梵钊把手机揣进兜里，摆了摆手，走了。
高沐禹一个人在天台吹了半小时的冷风，也没想出个因为所以然，反正，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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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洗完了澡，沐禹打开课本儿，转着钢笔，一个字也没写进去，把手机翻开，点进相簿，编辑彩信传给了臧草草。五分钟后，电话响了。“是你拍的？”手机那头的臧草草声音八度高。
“嗯。”高沐禹喃喃。青梅竹马和好了，白纠结了那么长时间，两个孩子叽叽喳喳了一会儿，约定了明天一定去书店才作罢。沐禹发了会儿呆，想要删除梵钊的照片，可最终也没按下“删除”。“他也有我的照片，这样才公平！”他咕噜着，想知道梵钊手机里的自己是怎样的，肯定特傻！越想越慌，拍了拍自己的脸，翻开了数学测验试卷。
第二天，臧草草站在二班等高沐禹放学：“你们班真慢！”
“还好吧。”高沐禹潦草的收拾了书包：“你怎么想去书店了？”
臧草草边跟同学打着招呼边说着：“那谁谁谁的写真集出了，我要去买啊！”
高沐禹一愣：“你不是喜欢梵钊吗？”
“喜欢梵钊和喜欢明星是两个概念。”臧草草拉着高沐禹：“快点儿！晚了就抢不到了！”
高沐禹慢腾腾的，因为梵钊走在前面，脑子里转着臧草草的话，“喜欢梵钊和喜欢明星是两个概念”，估计喜欢明星都比喜欢梵钊好受，他那样认为，反手牵过草草越过了梵钊。女孩儿责怪他不给她留下巧施倩影的机会，沐禹始终不解风情。
梵钊悠悠的望着高沐禹慌张的背影，讪笑。
“喂，沐禹，这张照片不是偷拍的吗？”臧草草晃着手机，抱着写真集，排队交款。
高沐禹抓着头发，避开了梵钊正面的笑脸：“他自己拍的。”
“啊？”
“他自己拍的。”沐禹不再说明，那不是个好回忆。任凭女孩儿闹腾。
以后，就真像梵钊说得那样，扯平了。他和他几乎没有交集，不怎么说话，偶尔眼光的对视都让高沐禹无所适从，至于梵钊跟他那些小过节，仔细想想，都不真实。
班主任抱着一叠体检表进来交给班长让她发下去，高沐禹捂住肚子，饿，因为头天被交代了要空腹抽血，他一直忍着没吃早餐。他这个人，每顿都吃得少，可少了哪顿都不行，眼下，折磨。
接过了体检表，高沐禹就匆匆的奔着临时开辟成保健室的体育馆去了。臧草草在门口一把拉住了他：“跟我来——”女孩儿把他推到抽血那区，也不管插不插队的，就直接挤进去了：“老师，他身体不好，可以先抽吗？”萝莉装萌的本事，草草信手拈来，再加上校花的风采，更是自在。高沐禹红着脸享受了特权。“给！”女孩儿塞给他一个肉松面包：“吃完了再接着体检——”
“草草——”高沐禹捧着面包，眼圈儿通红。
“别感动得哭了啊！以身相许的更不能！我走了啊！吃完了接着体检——”草草冲沐禹挥了挥手，笑着跑进了五班的人堆儿。
高沐禹揣着面包，绕到体育馆背后的小操场，吸了吸鼻子，把丢脸劲儿都吸回去了，才剥开了包装纸。面包，软软的，还热着。饿得狠了，狼吞虎咽的，哽住脖子是下场之一，高沐禹狂锤着胸口，喘不上气。一瓶水递了过来，梵钊。“没人跟你抢。”他的调调，痞。
沐禹顾不得脸面，拧开了瓶盖，一阵猛灌，终于能通气儿了：“谢，谢谢。”
“你挺有趣的，总是这样。”梵钊坐到了高沐禹身边。
沐禹红了脸，想起上次，他也是这样把画递了过来，神情里的嘲讽，倾泻。“我饿了。”他想辩解什么，憋了半天，到嘴边的只得这句，诚实。
“傻瓜。”梵钊扬起嘴角，揉乱了沐禹的头发，走了。
高沐禹就真的傻了，失了食欲，跑回教室，把剩下的半拉面包塞进了课桌，还有那半瓶水。
体检完了，每个人都要把体检表交回班长手里，梵钊的那份成了“明星资料”，女生们来回传阅，连男生们都跟着起哄。“1米78，58公斤，哇！好瘦哦——”一个女生感叹。“人家瘦是瘦，肺活量很好啊！4300呢！”另一女生咋呼。“小爷我还5200呢！”某男不甘心。引得一片“切”声。高沐禹看着自己的报告，1米7刚达标，49公斤，肺活量2800，心里也“切”了一声，潦草的把报告插.进那一叠里，“鸵鸟”心态。放学的时候，臧草草又把梵钊一顿好夸，说他身材好，欣长，肌纤维纤细，越说越夸张。“你要不要把他扒光了看啊？”沐禹厌烦了梵钊，别人嘴巴里的梵钊。
“最好不过！”臧草草已经幻想开了，限制级画面。
沐禹经过垃圾桶，把那半瓶水扔了进去，才小小的解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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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期末考试，高沐禹还在云里雾里。他是班上的差生，每次考试被单独叫出教室批评的，十之八九就有他，另一个女生也在此列，两个人渐渐的建立起了革命情感。肖媛拿着卷子叹气：“这次你比我多十分——”
“还不是不及格。”高沐禹把卷子揣进裤兜：“回教室吗？”
“再在外面待会儿吧。”肖媛放慢了步子，被一教室的人注视着进教室的滋味真不好受：“这次期末考试排名不达标的话就会被踢出重点班——”
“嗯。”高沐禹心不在焉的。
“你不担心吗？”肖媛看着男孩儿。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想在重点班。”沐禹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看到臧草草和她们班的同学嬉笑的样子，心里几分羡慕，也打了落到平行班的主意。
“我可不想！挺丢人的。我爸妈逢人就说我考上了这学校还进了重点班——”肖媛苦笑起来：“我挺虚荣的吧。”
高沐禹愣了愣，笑了：“加油。”
“好！咱们回教室吧！”肖媛喜欢高沐禹的笑容，木木的，与世无争的模样，也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盟友，虽然根本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梵钊觉得高沐禹的反应非常有意思，本来应该丢脸的事，到他这儿都合理了。“你就这个水平？”他如此问他。
高沐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所指：“我就这个水平。”
梵钊轻笑着，视线落回了课本，放学的时候，递给沐禹一本笔记：“考点在上面，回去背下来。”
“啊？”高沐禹接不接的犹豫：“你为什么要给我啊？该不会是你去老师那儿偷的吧？”天上掉馅饼了，砸得人脑袋晕。
“我自己总结的——”
“干嘛给我？”
“觉得你笨。可怜。”
“操——”
梵钊挑眉，第一次听高沐禹骂脏话，好玩。他把笔记放在了沐禹的课桌上，背着书包离开了。剩高沐禹一人矛盾，“操”，又骂了一声，没抵得住**。
高沐禹把笔记都磨得皱了，还没勇气打开。“儿子，吃冰激凌不？我买了巧克力口味的。”曲欣然抱着一家庭装的冰激凌，童心未泯。亏她想得出来！都深冬了！沐禹摆出一副闲人勿扰的姿态，翻开了笔记。“啊！你还复习呢！我不耽误你了啊！”曲欣然非常识相的扣上了卧室门。
笔记上的字，清隽飘逸，跟梵钊的人似地，透着一股子冷。满满当当的一笔记本，考试科目全齐，高沐禹有点儿咋舌，怀疑梵钊不是人，是神人。
两天车轮战的考试下来，高沐禹快累趴了。“考得怎么样？”肖媛眉毛揪到一块儿去了：“我铁定被踢。”
高沐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总感觉自己作弊了，梵钊给他的笔记帮了大忙。“还，还行。”他支吾着。
“要我们落到一个班就好了。”肖媛轻轻地说，笑，无奈。
这样的说笑，只徒说笑。高沐禹被保留了，重点班的边沿，梵钊是年级第一，而肖媛夹在陌生的名字里。女孩儿和男孩儿互相笑了笑，消磨掉了单薄的友情。臧草草靠着高沐禹：“你们恋爱啦？”
“恋你个头！”高沐禹看着自己的名次，暗暗的心虚。
“不错嘛。”臧草草略略遗憾：“下次我一定要进重点班！”实际上，她只隔两三个人的距离就踏进去了。
高沐禹没心情听草草对梵钊神经质的膜拜，四处张望着，看到了操场那头的梵钊。“草草，我先走了——”他有些着急，梵钊和同行的同学快出校门了。
“诶，我们都说好了去吃披萨的！”草草气急败坏。
“你到披萨店等我，我现在有事——”高沐禹朝梵钊的方向跑。
草草在后面吼着：“高沐禹你得请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