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报应 by 如意妞妞(渣攻渣受)【完结】(15)

2019-06-08  作者|标签:


  我一听,脸顿时涨成了青中带紫。
  “对了,你昏着的时候手机有响过,是裴萧栋打来的,我不敢接,他打了好几个,后来你爸瞧见了就拿着你手机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古维皱着眉,似乎在想形容词。
  我抽了抽嘴角,“难不成暴露了?”
  心突然间拔凉拔凉的。
  他摇摇头,冲我挑了挑眉: “哪能啊,裴萧栋这么一个有能耐的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他在玩小辈?估计是搪塞过去了,你爸回来没说什么,就是对你私会裴萧栋挺不高兴的,他问我原因,我说不知道,一会你好好编个幌子,万一哪天你爸问起来……”
  我“嗯”一声,表示自个知道了。
  “古维……水……”没说两句话,我就觉得嗓子燥得很,不由朝他露出一求助目光。
  他忙不迭的倒了半杯水送到我嘴旁,我喝了两口,顿时浑身舒坦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给鸡鸡,他急坏了,吵着闹着要过来,我怕你爸怀疑不敢让他过来,你睡会儿,有事叫我,今晚我陪夜。”他帮我整了整被子,保姆做得挺称职。
  我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
  ***
  在医院住了一星期,看我的人像走马花灯似的,一轮接着一轮。
  第一天来的是鸡鸡,小家伙红肿着眼睛,一下午瞧着我,那目光让人毛骨悚然的。
  第二天来的是黄飞祺,他带着已经怀了孕的老婆和一水果篮,陪我唠了一下午的嗑。
  第三天意外了,来的是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王卓凡,他一手插着手袋,一手拿着相机,对着我吐鲁番的头纱拍了几张美照,笑得挺扎眼。
  第四天,我清静了,翻来覆去的让一中年大妈擦了回身,大妈下手挺重,也不害臊,要不是古维及时回来,她一双手就差冲着我下面去了。
  第五天晚上,我瞧着古维两大黑眼圈,心里一赌气让鸡鸡把他带回了家休息。
  半夜,我躺在床上突然起了一身寒气,哆嗦了半天后我闭着眼,一手摸到墙上准备按铃。
  “你想做什么?”
  平地一声雷,我连忙缩回了手,感觉身子更凉了。

  43.熟人

  三更半夜的,一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病床边,任谁都会打个寒颤,一脑门子虚汗。
  我瞪着他,心噗通噗通在跳。
  “是想喝水?”裴萧栋微微皱起眉头,往一旁饮水器走去。
  瞧着他步履蹒跚,我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烦躁,干脆叫住他道: “没事,你给我回来。”说完,抬手开了床头一盏小灯。
  他像是没听见,还是帮我倒了杯茶送过来。
  我敷衍的喝了两口,脸色有些不爽。
  “脚还痛吗?”他坐在我旁边,一手摸向我的脸颊。
  我别开头,顺势避过。
  裴萧栋抿抿嘴,面色透着一丝忧郁。
  “裴叔,我说这三更半夜的……您老没事到这边转悠什么?”我捂着额头,很是不理解。
  要说探望吧,我俩就算有私情那也是在台面下的,搁在上面,那叫光明正大。
  他没说话,那模样像老子欠了他二百五。
  他瞧了我半响后,我投降了,“裴叔,行,都是我的错,是您就该这会儿过来看我,你看现在这时间多好,风高月黑,武侠小说怎么说来着,正是那干什么……探病好时机……”
  他捂住我嘴,手心不可避免的沾了我唾沫。
  “我担心你,那天……”他顿了顿,似乎很后悔,“那天是我让你过来的,要是……”
  “要是什么?裴叔,这话要是说开就绕远了,说不准那天我要是按时回家,和我对撞的就不是那小轿车,而是推土了,更说不准现在和你在这说话的不是我,而是一排位了……”我扯了下嘴角,满不在乎。
  再一次,他更快的捂住了我嘴,那眼神……老子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像死了壮汉的媳妇,特酸。
  “别说这话,我……我听不得……”他小心翼翼的避开老子的伤口,轻轻靠在我手臂上。
  恍惚间,我瞧着窗外的月色,心口一下涌上了什么,有些苦涩。
  “裴叔……”我抬起他下颚,眼前人眸中水光潋滟,面色苍白,虽然从小到大我一直叫他叔,但就这相貌,活脱脱一妖孽,美,美得好像西游记里的妖精,明知会吃自个的肉,啃自个的骨,但是……
  我甩了甩头,想摆脱心头荒谬的描述,可是紧紧贴在我嘴上那柔柔的,面前放大的瞳孔,都昭示一件事,或许在裴萧栋眼里,我就是他那妖精。
  ***
  第二天醒来,我仿佛做了一场梦,魂牵梦绕的。
  时间过得很快,就我这年轻的身板,恢复起来那也叫做神速。
  头上的吐鲁番造型我一早就让医生拆了,当时对着镜子我仔仔细细瞧了瞧伤口,幸好,不明显。老子一壮男,风华正茂的,要是破了相……立马定机票去那个吃泡菜的国家休整。
  至于右脚,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一时也急不了,偶尔无聊的时候,我会让古维推着轮椅带我出去转悠,这医院设施不错,大门口就有一花园,面积还挺大,我披着外套,吹着秋风,那叫一个写意。
  “古维,怎么,是不是公司有事?”我瞥了他一眼,方才接好电话后,他那模样就有些不对劲。
  他想了想,冲我点点头: “唐哥,不好意思,可能要回去一次,来,我先送你回房间……”
  “别,别,我还没过瘾呢,你别管我,正事要紧,一会我回去就叫护工,没看见大妈正站在后头吗?没事……”我拍了拍他胳膊,朝后努了努嘴。
  古维似乎有点不放心,走到后面又和大妈嘀咕了几句,得到一百万个保证后,他终于对我摆摆手,走了。
  过了五分钟,我正对着秋风沉醉的时候,大妈过来催了。
  我翻了个白眼,抬手……大妈立刻像宫里嬷嬷一样,一步扭三扭送我进了病房大楼。
  正进去的时候,我眼眸一瞥,突然瞧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大妈,别,等会儿,转个弯,去去,去急诊楼……”我两手扒着门,死活不愿进去。
  大妈见我憋着脸一脸的坚决,赶紧把我往外推了。
  “快快,大妈……”我瞧着那背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被推了几步,我一晃眼,看着那人上了电梯,然后在我眼皮子底下关了门。
  “切,没劲。”我捶了下手心,觉得挺没意思的,“大妈,送我回去。”我打了个响指,吩咐道。
  回了屋,我躺在床上,心思不停的在转。
  辛柏……每每想到那个名字,第一刻涌上的绝对是不甘心。
  上辈子老子不甘心,因为感情全给了他。
  这辈子老子还是不甘心,是因为任何事都被他牵着鼻子,完全没有反击的份。
  人就是这样,平日也不觉得把他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凑巧看见,这心就忍不住翻腾了,往事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晚上,我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辛柏那小子的身影好象走马换灯似的在我脑袋里转悠。
  说实话我对那家伙还没到念念不忘的程度,今个儿也不过是惊鸿一瞥,没想到现在就好像打了鸡血似地,心里想的全是那家伙。其实对他,我就是搞不懂,上辈子觉得他不简单,做人不止有手腕,还有手段,和他一比,我就像山里的土鸡,一吃喝玩乐的大少爷。
  第二天,兴许是瞧见我愁眉不展的摸样,古维问话了。
  “怎么,是不是脚又痛了?”他蹲在我跟前,唇抿得紧紧的。
  “没事,”我甩了甩头,歪着嘴角看向他,“昨个儿溜达的时候,遇见了一熟人,看摸样像得了什么隐疾似的……”
  他露齿一笑,道: “能让唐哥操心的……不是熟人这么简单吧?”
  我“切”了一声,冲他勾了勾手指。
  “是辛柏……我瞧他走路捂着裤裆,你说是不是他下面出什么问题了?”
  以上纯属我个人恶意揣测。
  这话刚说完,古维就没大没小对着我脑袋轻轻的捶了一拳,笑道: “唐哥你干脆说人家刚割完包 皮得了……”
  我摇摇头,一本正经道: “不可能,他下面那玩意我见过,不用割……”说实话,辛柏那下面就和他那张脸似的,摸样挺秀气。
  古维抽了抽嘴角: “唐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躺回床上,两手枕在后脑勺,吐出两个字:没劲。
  古维伸手摸了摸我脑袋,没说啥。
  ***
  第二次遇见辛柏是在三天后,那天天气不错,恰巧鸡鸡也在,我便让他推着轮椅带我出去转转。没想刚出大门,抬眼我就瞧见他了。
  距离不远,辛柏低着头,一手收拢着衣服,脚步很快,他闪入看诊大楼后上了电梯,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唐哥,要不要我去瞧瞧?”鸡鸡在旁问了一声。
  我挥挥手,说了一句不用。
  对辛柏还是会有好奇,不过我和他那两道线都快平行了,没事还是甭再掺和在一块。
  话是这样说,问题是第三次瞧见的时候,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小子脸白得像涂了粉似的,浑身没精打采,走路也不瞧人,直到脑袋碰了电线杆子才回了神。
  “大妈,你跟在那个人后面,记住,跟紧了,一会回来和我说说他去干什么了?”我推了身旁大妈一下,朝她努了努嘴。
  大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见我坚持也就一步二跑的跟在了辛柏的身后。
  我在花园等了十来分钟,大妈就回来了,还没等我问话,她先开口了。
  “唐先生,那人是不是你亲戚啊?摸样瞧着挺俊俏的……”
  我磕着手里的瓜子,睨了大妈一眼,“怎么了,大妈看上了?”
  大妈连忙摇了摇头,道: “唐先生真会开玩笑,哪能啊,再说了,那小伙摸样再漂亮,有了那个毛病……”
  “毛病?”我吐出瓜子,重复道。
  大妈指了指胸口,压低声音道: “就是这地……我跟着去看了,小伙子去的是顶楼,门牌子上面挂了一个叫什么心理诊疗的,我看报纸上说你们城里生活压力大,特别是年轻人,一想不开就要跳楼,唐先生,你那亲戚是不是和报纸上说得一样啊?”

  44.自杀(上)

  辛柏那家伙也有心理疾病?
  这个问题直接导致我心不在焉,以至于当眼前人一口咬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才痛呼一声,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身上。
  “在想什么?”裴萧栋皱着眉头,眼眸中有些恼火我的忽视。
  我侧着身子把他搂进怀里,叹了口气。
  上次过后,裴萧栋总会在隔天晚上到我的病房探望,每次来他都会过夜,然后在清晨趁我睡着的时候再离开。对于他的这番举动,我嘴上没说,但是心里不可避免的泛起了嘀咕,一个星期一次会面我可以把他当成是一种乐子,但是隔三岔五的,时候一长就成了负担,说句实话对他……老子有些不耐烦了。
  “没,再过几天就出院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干脆仰头瞎掰道。
  裴萧栋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垂下了头闷闷不乐。
  过了半响,他低声回道: “是呀,等你回了家……在你腿伤没好全之前,我们可能……”
  语气甚为惋惜。
  在病痨眨也不眨的注视下,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顿时感觉压力加身。
  动了下身子,我收回手抓了抓头发,无奈道: “是呀,不过也没办法,我爸那盯得紧,太高调的话总有一天会出事……啊,对了,最近你晚上来没问题吧,万一被辛柏看见,影响总归不太好……”
  话题顺势转到了辛柏身上。
  他看着我,眸中意味不明。
  “柏柏最近搬出去了,所以……不打紧……”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唐若绯,你对柏柏是不是……”裴萧栋睡在我身侧,月色中,他眼底的不安一览无遗。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答不上来。
  别人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对辛柏,我两辈子看得着,摸得到,可是他那颗心,我却始终触不到,要说没点惦记,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我还没傻到用现在不错的人生去换取那点好奇,凡是都有个度,我对辛柏的,到此结束。
  “裴叔你想多了……”我打了个哈欠,蒙头准备睡觉。
  裴萧栋没在问,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合上了眼。
  ***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我出院的前一天,王卓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病房内,神色严肃。
  我递给他一根烟,问他出什么事了。
  对于王卓凡,我说实话早没了上辈子的情绪,刚醒来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些芥蒂,但是到了现在……没啥了,说白了也就一狐朋狗友。
  “唐若绯,有空去瞧瞧辛柏,他……”
  也不知吊我胃口还是啥的,他说了一半突然收了口,欲言又止。
  我挑挑眉,道: “说话半截累不累啊?他怎么着了,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不怪我嘴毒,不过对辛柏,我这心就忍不住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唉……逆反心理。
  “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辛柏病了,前两天我去看过他一次,说了你也不相信……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瘦得像根竹竿,眼睛全凹了……我问他什么病……”
  “切……”我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抢白道: “不就心理有病嘛,你让他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其实没啥了不起的,我以前在国外也得过,你帮我带句话,让他有空去找耶稣聊聊,放宽点心,说句不好听的,他要钱有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心理疾病说白了,就一没事找事。
  王卓凡听完气得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缸里,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味?你们他妈的以前好歹也好过,我虽然不知道辛柏和你之间为什么分手,但是就我眼里……”他指了指眼珠子,继续道: “他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和你老实和你说了吧,当初你走了三年,那段日子我对他没少花功夫,别说是花钱,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摘给他,可惜……白费力气,他心里一直记恨我给他下药的事,他妈的我有错吗,我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他过二十岁的时候我还以为自个盼到了头,没想到全是镜花水月!唐若绯,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辛柏会突然跟你分手,为什么好好的说吹就吹,你心头是铁打的吗,脑子好好想一想啊!”
  对于他的怒气冲天,我歪着身子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小指上的耳屎轻轻的吹了口气。
  “王卓凡你这话是在怨我对不对?既然你老实说了,那我也不瞒你,和辛柏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是一心一意,为了他,我几乎都出柜了,你是不知道当初我爸看我那眼神,就一恨铁不成钢的废物,我和辛柏分手,是他提的,我没问,原因你也清楚,我以为你和他那个什么……老子是第一次被人甩,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过了一阵想想也就明白了,不就一失恋嘛,日子好歹照过,没他地球照样不是在转……我脸皮厚,你要是真想让我劝劝,0K,没问题,但是他愿意看见我嘛,他心里不堵吗?”
  利害关系我全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王卓凡的事了。
  王卓凡抿了抿嘴,眼神复杂得像一圈蜘蛛网,进去就绕不出来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开了口,给我念叨了一句: “行,刚才你说得我都听进去了,要是哪天……辛柏想见你,你记着自个说的话……”一脚刚踏出门口,他突然扬起嘴角转头看我,“对了,唐若绯你怎么知道辛柏是心理有病,我记得……我好像没提过……”
  我一口烟堵在胸口,一连咳了两声。
  “所以嘛,凡事都留点余地,你对辛柏……不是只有脸皮厚吧?”
  他那双好像把我看穿的眼神让我很不爽。
  我冲他挥挥手,撇了下嘴: “得,随你怎么说,拜拜,不送。”
  没和他再多啰嗦,我翻了个白眼,闷头盖上了棉被。
  出院的那天,鸡鸡和古维都来了,他们一人架着我一个肩膀,小心翼翼的把我送上了车。
  “唐哥,那事差不多结了,原本撞你的那人仗着没人作证,一心想赖你超速驾驶闯红灯,”古维冷哼一声,和我提了车祸的事,“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马路口的监控设备全拍下了,现在估计他也抵赖不了,所以昨天他们律师给我来了电话,说要私了……唐哥,忘了和你说,那人是周氏的公子,人称京城四少之一,你看看什么价位合适?”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睨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
  半响后,我回道: “不用,听你说了我才想起来,那人我听说过,是个龇牙必报的主,心眼小着呢,你和他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免得以后见面不好说话,有句话听过没有,宁可多一个朋友,也好少一个敌人,商场圈子很小,虽然我们家现在和他们没啥利害关系,但是保不准以后……”
  周氏企业在十几年后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得兜着点。
  “好,唐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一会给你转告……”古维微微一笑。
  “唐哥,唐哥……”身后的鸡鸡摇了摇我肩膀,要和我说话。
  我转身摸了摸他脑袋,这孩子头发长了,摸着挺顺的。
  “唐哥,下个月我们演话剧,你过来好不好?其他家长都来的……”小家伙抱着我脖子,不停地撒娇。
  我呵呵一笑,答应道: “好,我就算带着石膏也过去给你加油,说吧,喜欢玫瑰还是百合,你第一次公演我总得给些面子吧?”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不用,做人要低调,我只要唐哥来看我就心满意足了,那些个送花的动静还是给那些女同学玩得了,我不喜欢……”
  我对着他脸颊,吧唧就亲了一口,对着鸡鸡久了,这感情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宝贝着呢。
  ***
  回家两天后,半夜,王卓凡给我来了电话。
  刚通,他那边就鬼哭狼嚎了。
  “唐若绯,你快来医院,辛柏自杀了!”
  我握着手机,身子一个不慎从床上跌了下来,鸡鸡在旁连忙开了灯,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闭上眼,只觉胸口跳得厉害,喘了几声后问道: “他……怎么了?死了?”
  等待的那几秒,整个人都是僵住的,眼前一片黑暗。
  或许给王卓凡说对了,我对辛柏还没绝情到那份上。

  45.自杀(下)

  赶去医院的路上,我在车内弯着一条腿,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梧桐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上辈子自个自杀的情景。不知道那时辛柏接到我自杀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像方才我那时的惶恐不安。
  呵呵,我想得太美了,他眼底怎么可能有我的存在?想到这,我心里那股子热情慢慢趋向冷漠,整个人冷静下来。
  到医院的时候,辛柏已经做完洗胃,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裴萧栋还没到,房里只有王卓凡一人,他抱着头,见我来了也没起身打招呼,一直低头不语。
  我瞥了眼床上,辛柏正睡着,隔着几天没见,就和王卓凡说得一样,瘦成人干了。
  “他没事吧?”我仔细瞧了两眼后,突然发觉自个出乎意料的沉静。
  王卓凡深深的叹了口气,回道: “医生说是抑郁,幸好送得及时,不然再晚个一时半刻……”
  他话里的意思我明白,若是送晚了辛柏这身上的白布也盖过头了。
  “既然没事……那我先回了,辛柏这事你好好看着,对了,别忘了给裴萧栋去个电话,辛柏出事估计最急的就是他了……这事瞒不得。”我嘱咐完几句后,准备走人。
  原本我来也就打算见他最后一面,现在既然没事,那还留在这干嘛。
  王卓凡连忙一手拽住了我,道: “你慢会,我给你瞧样东西……”
  他递给我一笔记本,我往里翻了两眼,合上。
  “怎么,为什么不看下去,你怕?”王卓凡啧了一声,对我忙不迭的举动有些鄙夷。
  我把笔记本扔给他,像是烫手山芋似的。
  “辛柏的隐私,我兴趣不大,还有我知道什么叫触犯隐私,老子好歹也在外面喝了点洋墨水,你别老是把我当乡巴佬似的忽悠,这东西你自个留着,趁辛柏现在睡着,我这话就直说了,你要怎么着是你的事,别把我扯进去,当初他甩我的时候就该明白,我和他算是完了,今天我过来也是以朋友的立场,你若是和我提什么旧情复燃那就酸了……”
  家里一个鸡鸡,外面一个病痨,现在要是再搭上床上的那个,我不是吃饱没事嘛。更何况心境好不容易平复了,再来点波涛汹涌我可受不了。
  王卓凡看着我,一脸的憋屈。末了,他冲我甩甩手,放我走了。
  我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出了门,外面,鸡鸡和古维正候着。
  ***
  辛柏送医院两个星期后,裴萧栋给我来了电话,他约我见面,也不含糊,直接提了辛柏的事。
  和王卓凡一样,那本让我视作烫手山芋的日记被他放在了身旁,瞧他的神色,估计翻过页了。不过,我发觉笔记本和上次比起来好像被烧过似的,边角有些泛黄。
  “若绯,一会和我去趟医院……”裴萧栋一上来没啥铺垫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立马撇开头,嘴角嘲讽似的上弯三十度。
  “若绯,就算给我一个面子,柏柏的心结在你身上,这本日记我听王卓凡说你不愿看,行,我不逼你,但是下午你必须得和我去医院,这事要是不解决,柏柏迟早再走上绝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出事。”裴萧栋一手敲打着桌面,眼神严峻,丝毫不见让步。
  每每关系到辛柏,他就恢复成了一张死人脸,早没了当初和我在一起的黏糊。
  我对着他嗤笑一声,站起身子: “裴叔,你们裴家的事少往我身上揽……”我撩起衣袖冲他面前一晃,道: “瞧见这什么没有,我在国外也闹过自杀,那时我妈刚死,我心里头不舒坦,刀子上去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没想过死,死算什么,眼一闭直接往下跳就得了,裴叔,你老不明白那种感觉,这世上能救自个的不是别人,只有自己,不好意思,下午我要回医院复诊,没空。”
  “唐若绯!”他叫住我,声音骤然响亮。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片刻后,我伸出两个手指,“你要是真为你儿子着想,可以,下午我陪你去医院,但是裴叔,我们俩的关系就不成了,你好好想一想,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四分,我回去等你电话,这事没得商量,你想好了!”
  说完,走人。
  裴萧栋和我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我已经得到了,那些个照片……该欠的情我差不多也还清了,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抽身,我自然要把握住。
  如今就看裴萧栋是怎么想了,不过就我知道,老子的分量比不过辛柏,他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下午裴萧栋来电话的时候,我特别看了下表,一点二十分,他考虑了快一个小时,电话里,他说让我去医院,至于我和他的关系,他没提。
  但是,老子提了。
  “裴叔,中午我和你说的你可想明白了?”我对着电话,言语中有些调侃。
  那头顿了半天,最后他冷不丁的给我来了一声叹息,听得我身子直打颤。
  “好吧,既然裴叔想明白了,那一会医院见,不过电话里我先说明白了,我过去只是去瞧瞧,其他的破事……我一概不理。”
  挂上电话,我冲古维打了个响指,冲他眨了眨眼。
  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我打了个哈欠,敲了敲病房门。
  “进来。”
  说话的是辛柏,声音听着苍白无力。
  我推开门,他见着是我,不由一怔。
  我对着他指了指自个绑着石膏的小腿,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床边的位置。
  “就你一个?你爸呢?”我转头望了眼四周,手不自觉的就摸向了屁股口袋。
  我在找烟。
  “他去医生那了,你这腿没事吧,我之前听人说你出车祸了,原本也想去看你……”
  他那笑容在我眼里就两个字:无奈。
  “漂亮话就甭说了,你不是没来了,弄得我每天望眼欲穿的,辛柏,算算我们也十几来年的朋友吧?”我摸了摸烟,想到这是病房,不由还是忍了。
  他呵呵一笑,气氛顿时去了不少拘谨。
  “若绯,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吗?”他低着头,耸着肩膀,长长刘海垂直脸颊,看不见一丝表情。
  “我听说了,你没事吞安眠药对不对?”我别开头,点穿道。
  “嗯,我自杀,想死,但是我又舍不得死,所以吞安眠药的时候我给王卓凡去了电话,他时间掐得不错,正好赶过来把我给救了……”
  辛柏这话说得稳当,我听着像是他说别人似的。
  “一瓶安眠药,我吞了一半,我想要是救不活怎么办,这世上我留恋的东西太多,我舍不得……”
  我冲他“啧”了一声,道: “既然舍不得,那你死做什么?”
  对于他这种没事给人添乱的行为,我特鄙视,像老子,说死就死,从不含糊。
  “但要是我不出这事,我不就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吗?”他盯着我,一时间倒是严肃起来。
  我憋着一口气,没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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