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回廊——明月五十【完结】(20)

2019-06-08  作者|标签:明月五十

18.想说爱你不容易

心虚,心慌,踌躇的准备着去面对我不愿意去面对的人,就像每一个有秘密的丈夫一样,这两天我对玛莎竭尽所能地好,可是,却又总是好不到地方。

我为她买了漂亮的裙子,结果号码却大了。

我为她做了早餐,却不知道玛莎不喜欢吃虾。

最后我带她去看了场电影,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恐怖片,尽管这样,玛莎还是很高兴,她消瘦的脸放着光,可是她得教养令她依旧保持着风度和矜持。

她得绿眼睛闪闪发光,轻轻的礼貌的亲吻我的面颊,脸上要摆出恰到好处的感谢“谢谢你亲爱的。”

我笑了笑“我是个不称职的绅士。”

自从马冬来找我,一晃已经过了五天了。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市医院,院子里的蔷薇静悄悄的盛开,我坐在院子里吸烟,乡下的天空干净,满天星斗一带银河灼灼拷问着人心中最原始的情感。

推开独立病房的门的时候,我还不在状态,我还琢磨着怎么一沾即走敷衍了事,雪白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病床,屋子里静悄悄的,淡蓝色的干净窗帘迎着阳光,遮不住屋子里残留的各种奇怪味道。

坐在床边的人回头来,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很漂亮的女人,现在她头发干枯,目光呆滞,皮肤松弛,她得目光落在我身上,深深的恨意隐隐的流露出来,一时令人胸口发闷,下意识的想要向后,她却慢慢的开了口,神情镇定,口气几乎斩钉截铁“梁先生。”

一下子被定在原地,她站起来,琥珀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我“我是原佑的母亲,听说您好久了,真是幸会。”

我的手在门把上握着,颇是踌躇了一下,还是放下手来,走进去招呼“您好夫人,见到您非常荣幸。”

她端正的站在原地,有一种女人很少有的气势,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我脸上,直接,坦然“梁先生是来看佑佑的么?”

我只好答“是。”

她微微一笑“佑佑打了针现在还睡着,梁先生若是方便能否抽空陪我在花园里聊聊天呢?”

无法拒绝的邀请。

深秋的气候有些寒冷,我走在她的右侧,帮她挡住风。她看了看我“梁先生今年37了吧?”

我微笑看脚下枯黄的土地,说“是啊。”

她围着深驼色厚厚的羊绒披肩,米色的大衣,棕色的短靴,利落奶白色薄呢子裤,头上一顶深紫色的小礼帽,很有一种温和雍容味道。阳光下,她琥珀色的眼睛变得平静清澈“佑佑是我唯一的儿子,从小就比旁的孩子聪明,大家都宠着他。被我惯坏了,梁先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辛苦吧?”

从前的事情,并不适合被提起,我笑着无言。

她慢慢的在我身边走着“我和佑佑的爸爸三十五岁才结婚,三十八岁才有的佑佑。梁先生有女儿了吧,必定知道,孩子对父母的重要,我们自己拼了一辈子了,并不希望他有什么特别大的出息,只希望他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我深深的呼吸一口寒冷的口气,举目望向远方。她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的侧脸上“佑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我从没答应过资助他,您知道为什么么?”

我回过头看住她“我明白的夫人,我日后不会再来了。”

她笑起来“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原佑在德国找不到你,或者找到你发现你身边再也没他的位子,我就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痛一点一滴的扩散开来,我只好微微弯下腰,按住胸口,打断她“对不起夫人。”

掏出怀里的药,倒出两颗吞了下去,走到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她走过来,皱眉看着我“您还好么?”

我沉默的点点头。

原佑的母亲轻轻的陪坐在我身边,直到我缓过来些,她递过来格子手绢,我道谢接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她琥珀色的眼眸略带些惊异的看着我,我疲惫的笑笑“想说爱,从来都不容易,其实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很多年前,就已经明明白白的结束了。”

她抱歉的说“我不知道您有心脏病。”

曾经我也是没有的,曾经经济学院叱咤风云的以一对八,也不会有人想到他现在像个不能碰得玻璃娃娃。

她凝望着远处,紧紧的皱着眉,半晌才试探着用缓和的语气的问道“我从不知道,您和佑佑之间具体的事情,我以为……我以为,原佑他从不肯说。”

我闭上眼睛,冷风吹过,骨节有些胀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其实这件事我有责任,毕竟当时我是个成年人。既然这件事由我开始,也应该由我结束。”

由我教会原佑去爱,那就由我教会他去放手。

梁枫从来就不应该是个逃避的人,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爱情。

我按住酸胀的胃,站起身来,对惊愕的原佑母亲勉励笑笑“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很高兴能够见到您,并且能够陪您聊天。”

她迟疑的盯着我“梁先生,你脸色很不好,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一片杂乱,手腕被狠狠的攥住,那力度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原佑穿着一身蓝条的病号服,喘着气站在我身侧,几乎攥碎了我的手腕。

他琥珀色的眼睛迷茫散乱,就像对不准焦距一般,可还是固执的对着我,不肯稍离片刻。

心脏突然抽痛起来,我在一片惊呼声中,失去了意识。

19.停驻的时空

主治医师通常非常冷酷,他一丝不苟的站在床边教训我“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晚睡,不能情绪激动!”

我只好温顺地点头,他从镜片里瞄了一眼原佑攥在我手腕上得手指,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将病历本一和,临走时补充道“暂时不能做剧烈运动。”

……

原佑就坐在我床边,我艰难的动了动手腕,就像上了镣铐。原夫人推开门走进来“真是对不起梁先生,我没想到您身体不好。”

她将一罐汤放在桌子上,我的目光在上面扫了扫,没看见我的手机。她避而不见,盛出两碗汤来“这是土鸡炖的面片,我现回家炖的,佑佑,你和梁先生一起吃?”

原佑默不作声,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牢牢地定在我的脸上。原夫人悲哀的看了看他“佑佑,你都攥了一夜了,梁先生的手会不过血的。”

原佑充耳不闻,我有些无奈“夫人,能帮我把手机带过来一下么?我需要和家里报一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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