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旺眯了眯眼睛，俊逸的脸上呈现除了思考的颜色。
许久，笑道：“九叔，小侄知错了，明日里也加我一个吧。”
胤禟看了他许久，终于点头应允。
是夜，胤禩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便凑近胤禛。
“喂，明日昼儿可是要去老九府上吃鱼？”
胤禛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点头：“方才来之前，老九才派了人请弘昼明日里过去。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胤禩了然笑了，便将白天的是告知与他。
胤禛也是笑道：“看来老九倒是抓住了小弘旺的弱点。可惜，弘昼倒是一点也没开窍。前日里我有意提醒他，便问他弘旺哥哥如何，那小子只说是常带他吃些大街小巷里的美食，平日里对他也是极好，其余的却是未曾多言一句。”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折腾去吧。”胤禩笑着窝进胤禛怀中。
胤禛把人抱紧了些，笑的温柔。
“说的仿佛你有多老了一般。”
第182章：召见
“说的仿佛你有多老了一般。”
千叟宴后，康熙形渐消瘦，疾病缠身。
满朝上下皆悄声议论万岁爷恐怕时日无多，早立储君也可稳定天下民心。
康熙对身后事已经差不多安排妥当了，却独独未曾表露出想要立谁为太子的意愿来。
朝野上下，多以雍亲王胤禛和抚远大将军胤祯的呼声最高，胤禩的支持者虽也有些，却早不如之前那般光景了。
康熙在三月时候至皇四子胤禛邸园饮酒赏花，十月又命雍亲王胤禛等视察仓储。
如此看来，倒是似乎有意要以其承继大宝。
“四爷、八爷请留步。”早朝后，康熙近前伺候的魏珠叫住，“万岁爷宣您二位到养心殿。”
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先后跟在魏珠身后走向养心殿。
“四爷请留步。”魏珠叫住胤禛，“万岁爷让八爷先进去。”
胤禩面色上虽是坦然，心中却是十分忐忑，却还是挺直了腰板走了进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了。”
胤禩见了体态虚弱的康熙，心中百感交集，作势要跪。
康熙也是立刻制止住了他：“你那腿疾也是不方便，不必拘礼了，快坐下吧。”
说罢拍了拍身旁空出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胤禩有些诧异，又恐会错了意，直直的站在那里未曾动唤。
康熙看了看屋中伺候着的一众奴才婢女，吩咐道：“先不用伺候着了，都退下吧，将殿门关紧，不许任何人靠近。”
众人哪里料到康熙会单独召见胤禩，诧异之余，却是都依言退出大殿。
“这下过来坐吧。”康熙又喊了他一次。
“谢皇阿玛。”胤禩这才慢慢踱步到了康熙身边，在龙榻上坐下。
康熙抬起已满是老年斑的右手握住了胤禩瘦的可见青筋的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可苦了朕的禩儿了。”
胤禩不知康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有些忐忑的望着康熙不说话。
“朕一直都知道你无心皇位，当真才是这二十几个皇子中最淡泊名利之人。”康熙见他未曾答话，便开口说道。
胤禩听着这话，心壁上厚重的黑冰仿佛有了一丝裂痕，透进来一丝的亮光。
“皇阿玛……”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
“凭才干，论德行，你不输于任何人，甚至是有过于他人。可是，”康熙爱怜的抚着胤禩的手，“你太过善良，善良的竟然连这十多年的折磨也不会反抗。”
胤禩闻言微笑道：“皇阿玛，额娘和惠母妃自幼便一直教导儿臣，逆来顺受，能屈能伸，方才真正为大丈夫。”
“良妃倒是温润性子，朕当真是亏待她了。”康熙感叹道，“不过惠妃教出你这样的孩子，却也是教出了老大那般不顾兄弟父母情义的逆子来。看来，总是要分人的。”
胤禩垂下眼帘，道：“大哥也只是一时糊涂，平日里也是极为孝敬尊重的。这么多年了，皇阿玛莫要在与他置气了，龙体为重。”
康熙点头：“若是他似你这般懂情知意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胤禩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今日谈话还算融洽，估计不会有什么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朕这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储位却是迟迟悬空未立，不知禩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正在胤禩才松气的瞬间，康熙便突然开口问道。
胤禩一怔，随即颔首笑道：“儿臣在府上整日礼佛，许久未曾关注储位之事了。不过倒是在这两日早朝的时候，听得旁人说起过四哥和十四弟很是适合储位。”
康熙看了他许久，突然笑了。
“朕倒是以为你要只说老四呢，谁知你到底还是善良。”
胤禩闻言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康熙。
康熙把身旁一沓密报丢给他看：“这些都是朕分散在雍亲王府和八贝勒府上人的线报。”
胤禩大略的粗看了几眼，竟吓出了整整一身的冷汗来。
康熙看着他头上沁出的汗珠，将一旁的锦帕递给他。
“擦擦吧，朕若是要追究，你当你现在还能如此完好的站在这里吗？”
胤禩默默接过了锦帕，拭了一下额头，等待康熙接下来的话语。
“朕初时得知你二人竟有此违背伦理纲常的关系，可是掰断了朕那支用了多年御批朱笔。那时候看着你二人站在朕的眼前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人给上一巴掌。不过，想不到这些年，老四倒是一夜也不耽误的陪在你身边。这充满利益争斗的深宫里，能有你二人如此感情，也实属不易。不过朕倒是好奇，难道这男风之事也会相互传染？怎么老九、老十，十四和他府上管家，以及十三和老四的影卫，怎么都是……唉，若不是怕留了旷古丑闻，做了千万年以来最丢人的皇帝，朕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你们几个！”
胤禩赶紧跪下：“多谢皇阿玛饶恕成全！”
“不过，”康熙语重心长说道，“朕可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这天下再有一人传说出你们这见不得人的关系，朕可是不会轻饶了你们，让你们死后也无法去见列祖列宗。你想做个善良的人，可是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并不允许你，懂吗？”
胤禩点头：“儿臣明白，无论谁承继了大宝之位，儿臣也一定尽全力将知道此事的人处置好了，绝不留任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