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吃糖 作者:生为红蓝【完结】(15)

2019-06-10  作者|标签:生为红蓝

靳寒一张脸黑成锅底,只可惜他连怒都不敢怒,更别提开口让季澜把猫放下,他虎视眈眈的盯着占了自己地盘的小东西,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人家还没发育出来的猫铃铛,满心都是小肚j-i肠的算计。

杜戚准备的东西算得上是一应俱全,靳寒深吸一口气调整了面上过于幼稚的嫉妒表情,他走到门口把杜戚送来的箱子拆开,猫窝、猫抓板、猫爬架、猫砂盆、猫粮、猫罐头,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小玩具和零食赫然堆积如山。

季澜揉着小猫的软肚皮走过来仔细研究了一阵,不免对穿着10厘米细高跟还能扛着箱子健步如飞的杜戚平添几分敬意。

小猫发育的阶段很重要,营养要补齐才能确保日后的茁壮成长,于是季澜和靳寒兵分两路,靳寒忙活着组装猫爬架的功夫,季澜拆开猫粮的袋子仔细对照杜戚写得小册子,按着精确的剂量开始给小橘猫准备午饭。

养猫和养孩子差不了多少,都是柔弱宝贵的小生命,既然决定养了就该好好对待,靳寒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所以即使看见小橘猫连吃饭都要季澜扶着小肚子才啃老实,他也只是悄悄掰断了原木猫爬架的一个踏板而已。

靳寒再怎么跟猫吃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软绵绵毛绒绒的小东西着实对季澜有好处,三四天的时间过去,他发现季澜最起码会经常露出那种明亮温软的笑意,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所致,没有半点勉强或是纯粹是为了笑给他看的意思。

小橘猫尽管还是个小猫,但是早已显露出了橘色家族的优良传统,雪白的肚皮始终是圆鼓鼓的,俨然就是个日后必定会压倒炕的苗子,所以在它进家门的第二天,季澜给它取了个名叫球球,靳寒则大言不惭的给它冠以靳姓。

取名那天黎叔刚好在场,有幸见证了一向不喜欢猫狗的靳寒是如何板着脸抱起小猫的爪子,满脸严肃的告诉它既然姓了靳就要守规矩,靳家家规第一条就是不许骑在季澜身上作威作福。

靳球球支棱着软乎乎的耳朵尖,似懂非懂的喵呜了一声,随后便以粉嘟嘟的爪垫当即拍在了靳寒脸上,似乎是跟他达成了共识。

像球球这种寻常品种的小土猫也是杜戚自己繁育出来的,所以和讲究血统的品种猫差不多,都是适合和人一起生活的温顺x_ing格,靳球球无论怎么追着季澜手里的逗猫木奉疯闹,修剪整齐的指甲都会始终藏在r_ou_垫里。

照理来说靳寒应该放心季澜和猫整日混在一起玩,可放心和不会眼热是彻头彻尾的两件事,靳寒也是在靳球球入住家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眼居然可以小得永无止境。

起先他的小心眼还局限在不愿意让猫窝在季澜怀里蹭上超过十分钟,后来就算是靳球球隔着十米开外对季澜叫一声,他心里的妒火都蹭蹭蹭的往上烧。

然而即使心里上演着千百种妒火中烧的愤恨,靳寒面上也得维持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季澜太小心也太敏感,靳球球到家前几天,季澜担心他洁癖或者嫌弃小猫闹腾,硬是没敢把猫往楼上抱过,中午和晚上去楼上睡觉的时候会特地小心翼翼的换一身没粘猫毛的衣服再进屋。

靳寒放慢了自己急于求成的计划,他开始专心致志的陪着季澜养猫,日常谈论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靳球球的茁壮成长。

他换了一条弯路试图重新走回季澜身边,即使明知道季澜心里对他的那扇门永远是半掩的,他只需抬手一推就能重新登堂入室。

靳寒尝试着用季澜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细心的琢磨、回忆着过往的十年光y-in,黎叔对他的选择不置可否,但看向他的目光倒是少了点以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靳寒一腔热血满腹柔情,一天到晚不仅积极铲屎陪玩,甚至还跃跃欲试的照着网上的脚程做起了猫饭。

靳球球入住的第五天,黎叔从市场上买回了一条新鲜的三文鱼,靳寒有模有样的亲自cao刀分解,靳球球绕在他脚边被鱼腥味勾得恨不得追着自己的尾巴啃,季澜在一边看得心惊r_ou_跳,几次都想上前阻拦。

三文鱼的鱼骨硬,虽然没有小刺,可靳寒毕竟是个生手,肥美硕大的三文鱼比切菜的案板还要长出一截,他手上动作狠戾有余灵巧不足,即使有黎叔指点也无济于事。

靳寒切到手的时候其实压根没觉得疼,他听见季澜惊慌的叫了一嗓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马失前蹄,败在了一条鱼的手下。

猩红的血液从左手拇指上的刀口汹涌而出,季澜脑子里嗡得一声立刻拼命往楼上跑,脚上穿得兔头毛绒拖鞋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啪嗒声。

药箱在三楼,季澜一来一回用了不到三十秒,他甚至急得直接坐在楼梯扶手上出溜了下来,靳寒哭笑不得的赶紧伸手将他接住,生怕他落地不稳再摔着。

刀口整齐,虽然深了点,但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割掉r_ou_,靳寒皮糙r_ou_厚,比这个严重多的伤势也不在话下,可季澜却慌乱的像是他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季澜拆药箱的手一个劲的发抖,纤长的十指冰凉僵硬,一开始没能用手拧开酒精的盖子,就在靳寒打算用右手代劳的时候,季澜心下一急,竟然直接咬着瓶盖使劲一挣,生生把塑料的瓶盖咬得变了形。

原本那点被恋人关心的甜蜜和欣慰全都变成了心疼,靳寒赶紧前倾身子抵上季澜的额头将他压去客厅的沙发上,季澜则少见的不肯在这种时候乖顺听话,非要挣扎着帮他处理伤口。

靳寒无奈又不敢压制太过,最终只能随着季澜的意思,消毒、止血、包扎这一系列cao作放到他这最多五分钟,可季澜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

拇指被包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木奉槌,上面还打着一个娘里娘气的蝴蝶结,换成别人,靳寒恐怕早就拿纱布把他勒死了,可一想到这是季澜给他包扎的,他就半点脾气都没有。

靳寒的厨艺生涯因为这道伤口告一段落,厨房里的残局由黎叔接管,他摘了围裙带着季澜上楼变着法的哄季澜宽心,生怕季澜又往死胡同里钻。

季澜一半内疚一半心疼,从小猫被杜戚送来的那一日他其实就一直在担心,靳寒记挂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靳寒是为了对他好才会屈尊降贵的去讨好一只猫。

季澜无精打采的埋在靳寒肩窝里老实待着,负面的情绪积压在他胸口一刻不停的苛责着他原本就敏感之极的神经,他攥紧指节几次试图开口告诉靳寒把猫送回去,可他没能成功。

就在他几乎将自己逼到气喘咳嗽的时候,靳寒适时的抚上了他的脊背帮他平顺愈发凌乱的气息。

“怪刀不好,黎叔挑得刀太轻太细,我用着不称手,明天我们就自己出去买新的,正好,还有些别的东西也要买。”

靳寒自顾自的絮叨了起来,屋里少很多东西,他前几天帮着季澜把一楼的东西都搬上来才发现,季澜原先的许多东西都不能用了,他那会就想着要带他去买新的,结果球球一来,他俩都忘了这件事情。

“前几天说得那些,这回都一起买齐,我们明天去逛一整天,一会想想明天中午和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定。”

靳寒不这么上道的哄人还好,他这一柔声细语的哄,季澜就招架不住的红了眼圈,他也算是开了点窍,知道这种时候越哄越会招惹季澜哭得厉害。

所以他很快就话锋一转,耍流氓似的圈着季澜的身子揉搓半晌,非要季澜多亲自己两口止痛,结果季澜泪眼婆娑的搂着他的脖子就往他嘴上啃,泛白的指节还气势十足的揪住了他深色居家服领子,以至于他带着季澜下楼吃饭的时候,整个嘴唇都是肿的。

三文鱼经黎叔处理之后同顶级日料店里的感觉分毫不差,鱼r_ou_做成了人吃的刺身和猫吃的猫饭,鱼头炖了味增汤,剩下的鱼骨腌制入味后一半炙烤配柠檬汁给靳寒下饭,另一半炸酥撒上七味粉给季澜磨牙。

靳寒在占便宜这方面永远不长记x_ing,他没吃两口饭就噘着嘴凑到季澜唇边礼尚往来,被啃红的唇r_ou_经由七味粉中的辣椒粉刺激,一时红得颇有新春佳节的喜庆劲儿。

隔天靳寒起了个大早,提前找黎叔仔细问了快四十分钟关于商场购物的问题,黎叔努力半晌发现自己没法给一个审美水平活在上世纪的人讲清现在的流行趋向,所以只能赶紧打个电话多叫了几个年轻一点又审美正常的保镖去商场陪同。

季澜九点半起床,洗漱过后吃完黎叔做得早餐就被靳寒带进了院中等候已久的车里,他满头雾水的去后座上坐好,靳球球溜达出屋跑到车边试图用爪子挠门来跟他告别,他才想起来他这是要跟着靳寒去逛街。

靳寒抱着圆滚滚的靳球球把它交予黎叔,顺便接了个公司来的电话,此刻正在车外跟电话那头商谈着和山里那块地皮有关的事情,大概还要一会才能结束。

季澜坐在靳寒惯坐的位置上耳根发红,他有些局促的和驾驶位上的陈焕打了招呼,面容憨厚的老实男人冲他笑了笑,露出来的两颗和年龄不太相符的顽皮虎牙。

陈焕是靳寒的司机,入职的时候祖上三代的老底都被靳寒翻透了,他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女儿,陈焕自小就是穷苦命,父母早逝,爱妻也因意外撒手人寰,女儿是他的命根子。

靳寒在他入职那一天就接管了他女儿的治疗和学业,原本活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健健康康的考去了美国的常青藤之一,所以陈焕对靳寒是十成十的死心塌地。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会不喜欢季澜,季澜年岁与陈焕的女儿相仿,陈焕老实不敢占靳寒的便宜,所以只能偷偷的拿他当半个弟弟那么照顾。

靳寒在车外打了快二十分钟的电话,季澜和陈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和陈焕的关系很近,毕竟他们都是靳寒身边少数的心腹,季澜和陈焕的女儿很熟,聊着聊着便特意问了他一句囡囡最近身体怎么样。

大部分的爸爸都是不折不扣的女儿奴,陈焕尤其是个中翘楚,他笑得一双大眼睛眯起,掏出手机就开始给季澜看闺女从美国给他传回的那些照片。

陈囡囡同学大抵就是天赋异禀的那类小孩,逻辑与数字的天赋极佳,季澜挠破头都学不会的那些金融知识,她只需随便翻两页就能吃透,在她出国之前,季澜曾跟她请教过很多问题。

陈焕的相册里全都是闺女的照片,季澜一开头陈焕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炫耀闺女,囡囡自拍的背景多是堆满Cao纸的课桌,上头密密麻麻的算式一度看得季澜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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