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吃糖 作者:生为红蓝【完结】(25)

2019-06-10  作者|标签:生为红蓝

季澜的声音很平和,他怕靳寒又哭,所以特意踮起脚凑过去和靳寒脸贴着脸说话,靳寒一旦真哭,他还能在外人面前帮忙挡一挡,维护一下靳寒所剩无几的形象。

季澜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他只是不想耽误靳寒的工作,他是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没人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种结果,但他至少不害怕,

“你也听见医生说的了,至少现在是没事的,我就是看东西慢一点,记x_ing差一点,可能以后要吃白食,不过…你会养我吧?”

季澜还带着几分打趣的意思,他从小就一直努力学习各种书本知识,他一直都不算聪明,靳寒也没给他请过什么家教,他那会只能整天熬夜啃书背书,学到崩溃的时候每天都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跟在靳寒身边吃白食,眼下也算是变着法的梦想成真了。

靳寒抖了半天嘴唇也无法发声,他怔怔的看进季澜眼底,有那么一瞬间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回到十年前他们见面的时候。

决定一生的念头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斩钉截铁的决定下来,他拼劲全力去抓紧了季澜的手,用惯枪械的骨节泛白,此后的漫漫余生,他再没有放开过。

“我养…我养你,我肯定养你,不止养你,我们,我们结婚……季澜,我们结婚。”

从医院到卖戒指的珠宝店,季澜脑子里一直是空白的,他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靳寒的手很热,无论是拉着他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还是扶着他上车的时候,又或者是刚刚给他戴戒指的时候。

铂金的订婚戒指,靳寒戴得男款,没有镶钻也没有花纹,他戴得是女款,他手指太细,男戒里面几乎没有合手的款式。

镶钻的女戒比男戒精美许多,但好在季澜从头到脚都是衣服架子,手指也不例外,他戴什么都好看,不仅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而且还显得极其精致漂亮。

钻石被店里的灯光晃出刺眼的光亮,店员正殷勤的跟靳寒商讨着婚戒的设计,大概是准备再痛宰一刀,季澜坐在沙发里抬着手来看了半天,直到眼睛被晃得刺痛才有了那么点回神的意思。

他们就这样Cao率的订了婚,靳寒单方面的提出请求,他稀里糊涂的戴上了戒指,没有任何浪漫的求婚场景,也没有丝毫的准备,前一秒他还在面对一个会影响他一辈子的后遗症,后一秒他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定下了,而且还是他偷偷惦记了十年都不敢抱有期待的那种幸福结局。

从珠宝店回家已经是傍晚,靳寒带了一摞店里宣传用的图册打算回去仔细研究,季澜和他手牵着手进门,看见黎叔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的把手往身后挡了一下。

靳寒大大方方的攥紧了他的手,多出来的两枚戒指紧密的挨到一起,黎叔不愧是见惯了风雨的人,他洗菜的动作未停,面上稍稍惊愕片刻之后很快就开口跟他们说了恭喜。

“晚饭加菜,我再多煮个红豆饭,诶,对了,你俩早上不是把猫带出去了吗,球球呢?怎么没带回来?”

第18章

靳寒独自开车回的医院,季澜跟着他折腾了一天,他不舍得再让季澜累着。

在医院休息室里上蹿下跳的靳球球还没从被遗忘的惊恐和委屈中回过神来,靳寒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把它夹在腋下带上了车,大概是觉得尊严受损感情受伤,靳球球梗着脖子用还没蜕变利索的小n_ai音愤怒的咆哮了几嗓子,紧接着就挥起爪子往靳寒手臂上添了两道红艳艳的抓痕。

晚高峰堵车,靳寒一来一回用了将近两个小时,靳球球窝在副驾驶的猫包里对着他喵喵叫了一路,靳寒虽然理解不了猫叫,但他基本能猜出来靳球球应该是在对着他进行质问或是威胁。

诸如什么“铲屎的你怎么敢把朕扔下”、“你为什么还不给朕赔礼道歉”、“你信不信回家朕就窝在季澜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靳寒一贯贫乏的想象力在这个时候井喷涌出,他开进院子把车熄火,在拎着叫嚷不停的靳球球下车之前,他先将猫包打开,又用右手拎起了它圆滚滚的小身子。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天不怕地不怕的靳球球毫不在意自己四爪腾空的处境,它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自己软乎乎的小爪子和靳寒对视较劲,一副气场十足的混世小魔王架势。

然而几秒钟之后,当它发现靳寒的目光是落在它后爪之间那个毛绒绒圆滚滚的猫铃铛上时,它立刻就变成了被放了气的气球,不仅极其识时务的夹着后爪乖乖巧巧的停下了叫嚷,甚至还特意放软嗓子忍辱负重的咪了一声。

靳寒带着异常乖巧可爱的靳球球进门,季澜快步迎上去将猫抱进怀里仔细安抚,非但没像以往那样帮靳寒拿拖鞋挂衣服,而且连理都没理靳寒。

受到过阉割威胁的靳球球非常懂得分寸,它战战兢兢的在季澜怀里CaoCao蹭了两下就蹦去地上一溜小跑拱进了自己的猫窝,生怕被靳寒拎走绝育去势。

“一直有护士看着它,再说我们就走了那么一会,它没被吓着,可能就是有点闹别扭。一会吃完饭喂它个罐头哄一哄就好了。”

靳寒撒起这种谎来算得上脸不红心不跳,他进门拖鞋换衣服,束身拘谨的正装一离身,他就仿佛瞬间年轻了五六岁。

半裸的上身还能看到中午那会留下的印记,季澜红着耳尖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居家服扔去他身上,靳寒接过背心往身上一套,原本就乱糟糟的短发又因此支棱起了一小撮。

季澜只得抿着嘴角帮他压平头发,黎叔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专心在厨房里忙活饭菜,他要等靳寒吃饭,所以黎叔只能被原本早就可以上桌的菜重新加热一边。

靳寒的头发理顺了,饭菜也刚好上桌,热腾腾的红豆饭冒着热气,诱人的甜香和饭香混在一起,黎叔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顺便还给他单独煮了一小锅加了不少糖的红豆年糕汤。

靳寒难得老脸一红,顶着黎叔意味深长的目光连连干咳,他跟季澜耗了十年,黎叔曾经试图提点他,可他一直置若罔闻。

眼下他就像是个死活不承认自己早恋的中学生,终于在表白成功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日子定了吗,场地呢,国内还是国外,酒店还是露天?你们定没定是西式还是中式?还有,戒指呢,总不能就用你们现在手上戴得这两个吧,什么时候去定正八经的戒指?”

黎叔解下围裙有条不紊的开口发问,他不用在季澜哪儿刨根问底就能猜想到靳寒肯定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求了婚。

年轻人拥有享受浪漫的权利,季澜更是如此,黎叔眯起眸子俯身趴去椅背上直勾勾的看着靳寒,比年轻时稍稍浑浊一些的眸子里依然带着让人后脊发凉的锐利。

“吃饭,先吃饭,咳,那个,黎叔你先坐,你说的这些我们吃过饭就去商量,吃过饭就去,肯定去。”

靳寒毫无当家作主的尊严,他硬着头皮打断了黎叔一连串灵魂发问,又自知理亏的赶忙帮着盛饭递筷子。

季澜则努力忽视着眼前的情况闷头扒拉着碗里的红豆饭,他早在靳寒回家之前就被黎叔这么问过一遍了,他本来还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茫然期,结果黎叔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倒让他对订婚的事实有了更深刻的感知,他现在脑袋里全都是一朵又一朵炸开的小烟花,压根没有什么正常的行为能力。

许是看靳寒态度端正,情绪到位,黎叔也就没再继续逗弄他们,饭后靳寒还想帮忙刷碗收拾,结果被黎叔赶苍蝇似得赶上了楼。

从珠宝店里带回来的宣传册铺了小半张床,季澜抱着其中一本坐在床边认真翻看,床头灯的光晕尽数映在他指间那枚小巧精致的女戒上,温暖明亮的光点随着他抬手去拢耳边碎发的动作晃来晃去,晃得人心头发痒。

宣传册上的成品图本该让人眼花缭乱,可季澜却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农民一样,一本宣传册翻了半天,最终只敢在那几个参考价最便宜的款式中纠结。

靳寒伸手将季澜揽进了怀里,自打靳球球在他枕头上留过生化武器之后,他就一直光明正大的挤在季澜身边睡,两个人占半张床,另半张留给靳球球四仰八叉的随意翻滚。

季澜的小家子气是有原因的,他在经济上一直对季澜看得紧,几年前他削减季澜的工资和生活费,一直都没再调整过,后来季澜傻乎乎的攒钱给他买了一对贵死人的袖扣,直接花光了户头上所有的存款。

他是在季澜出事的那段时间里才知道季澜平日里除了偶尔买一些甜食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支出款项,而那些甜兮兮的零食最后大多数都会进到他的肚子里。

靳寒舍不得在这件事情上跟季澜较真,他捞起还在认真研究x_ing价比的季澜打横抱进浴室哄着他洗完澡慢慢看,随后又趁着季澜泡澡的功夫跑出来拿记号笔把所有带参考价的地方全部涂黑。

无论是场地还是戒指都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靳寒肯花钱是一回事,但会不会花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原本就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再加上审美水准更是一塌糊涂,他搂着洗过澡之后香香甜甜的季澜研究了一整晚戒指,第二天早上挑了几款还算中意的拿给黎叔一看,结果换来黎叔一声清晰无比的“噗嗤”。

所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黎叔为了能让季澜摆脱中老年款式的婚戒主动重新出山,他眼力极其毒辣,靳寒当年倒卖玉料和木材的时候都是靠他验货鉴别。

反正靳寒给的资金充足,他打算先挑裸戒再约设计师,正好德钦从小戴得那个骨饰已经开裂破败的不成样子,他可以借此机会顺路去给德钦做一条好看的项链,他打算额外多做一个刻上所属者名字的小名牌。

婚礼的场地和仪式环节则有杜戚帮忙参考,她曾经精心策划过自己的婚礼,然而却并没有实现,眼下她总算有了重温旧梦的机会,再加上她一贯和季澜亲近,所以自然乐得出力。

杜戚简直比两个准新郎还积极主动,不仅未雨绸缪的自费定制了伴娘服,而且还一本正经的开始训练靳球球送戒指,也就是靳寒看得紧,不然她恐怕都能拖着季澜去店里试婚纱。

关于靳寒到底能不能跟季澜修成正果那场赌局,陈焕是唯一的输家,杜戚和黎叔都没忍心再压榨他的剩余劳动力,但靳寒对此毫不知情,在黎叔和杜戚各有事情的情况下,他用起陈焕跑腿买菜简直是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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