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上)【完结】(12)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粥是现成的,因此来得很快。

  吉婶儿听说靖王殿下也要喝粥,觉得一碗恐怕不够,干脆将整个粥罐都端了来。粥罐外为保温,还套了一个更大的光口铜罐,里面装了滚水用以保温。

  罐子放在一个长方木托盘上,旁边还摆了碗筷瓷勺并几小碟腌r_ou_酱菜之类,是专为靖王准备的。托盘放在桌上时,萧景琰看向吉婶儿的眼色都变了——他方才分明见这位年过半百的大娘是一只手托着这托盘的,其中光那个两层的粥罐就看着分量不轻啊。

  吉婶儿却压根没注意到他在看自己,赤手将那冒着热气的铜罐挪到桌上,一边絮絮叨叨问着梅长苏要不要炒几个菜来,一边喜滋滋地给两人盛粥。

  虽然晏大夫说梅长苏现下脾胃虚弱,需要少食多餐,每顿吃多了反而不好,但吉婶儿总觉得这么个大小伙子,每顿只吃那么点清粥哪里养得好身体,又不敢劝。今天听飞流说他还要再添一碗,自然十分高兴,连带着觉得那个向来看上去不怎么和气的靖王殿下也顺眼多了,特意地给他拿了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还殷勤地将几碟小菜推到他面前,热情地道:“这些个腌的渍的晏大夫不让我们宗主吃,您多吃点!”

  萧景琰已经许久没受过这样平民家常的礼遇。他生于皇家,走到哪里做客都是规矩严苛尊卑分明。回想起来这样慈爱真挚而不拘小节的招待,似乎只有从前在林府里的晋阳姑姑那里领教过,一时不禁有些感概。

  吉婶儿咋呼一通退了出去,梅长苏苦笑道:“殿下恕罪。吉婶儿一向这样热心惯了,倒不是不识礼数。”

  萧景琰已端起了面前那只大碗,低头吹了吹:“我从前听他们说江左盟高手如云,还道是江湖传闻多有夸大。今天见到这位大娘才知所言非虚。”

  梅长苏一怔,莞尔道:“高手如云真不敢说。吉叔吉婶老两口也是机缘巧合,江左盟帮了他们个小忙,他们这才留了下来。如今也少和人动手了,倒是吉婶儿的一手厨艺绝不比她武功差,殿下待会儿正好尝尝。”

  萧景琰听他说起江湖中事,不禁悠然神往,说道:“我和林少帅少年时也常幻想着要乔装改扮去闯荡江湖,可惜他……”

  他说到这倏然住口。和林殊的往事他除了偶尔跟母亲提起,这么多年还从不曾与第二个人谈及,这时自然而然地溜出这么一句,自己都惊呆了。

  梅长苏显然也没料他会突然提起林殊,也是一愣,随即道:“江湖凶险,殿下万金之躯,还是不涉足的好。”

  说罢低头一勺勺慢慢喝起粥来,不再说话。

  萧景琰呆了片刻,抬起手里的碗喝了一大口——然后险些吐了出来。

  梅长苏说那粥味道不好,果真不是骗他的。没盐没味就罢了,还有股说不出的药气。煮粥的人大约已经想尽办法辟掉了属于药物的苦,可始终有股不和谐的气息冲在鼻端,叫人十分没胃口。

  萧景琰自问在吃食上已经够不讲究,可就连他都吃得直皱眉头的东西,梅长苏却面不改色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下去,可见是已经习惯了。

  “你到底……得的什么病?”萧景琰终于忍不住问道,梅长苏咽下口中的粥,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才道:“体弱,这些天太冷,染了风寒罢了。”说着看了萧景琰手里的碗一眼,将一碟冬瓜蜜饯又朝他手边推了推:“这药粥殿下喝不惯吧?用点甜的压一压,吉婶儿很快的。”

  萧景琰眉目沉沉地凝视着他:“你连生了什么病都不肯告诉我吗?”

  梅长苏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软,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不少:“真的只是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第六章

  梅长苏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软,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不少:“真的只是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是吗?”萧景琰还是那样盯着他,“那就好。”说完低下头继续喝那滋味难言的粥,梅长苏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听这口气,难不成过几天自己若没好起来他还要来兴师问罪?

  两人相对无言的默默喝粥,梅长苏早就没了胃口,可这时气氛莫名尴尬,他实在怕自己没吃完就放下碗又惹出对面那位的什么幺蛾子,只好十分痛苦地用勺子数米粒似的朝慢慢朝嘴里填。

  萧景琰不挑食这点他倒是一向十分敬佩的,这么难吃的东西他居然也能头都不抬大口大口地往下咽。待到吉婶紧赶慢赶炒了四个热菜并一小壶酒端上来时,那一大碗粥已然不剩什么了。

  “殿下这是饿了吧?”吉婶一看就得出了个再自然不过的推论,“哎呀,今晚的饭已经叫那些小子吃光啦!现煮怕是来不及,倒是有早晨剩的馒头……可就怕太失礼了。”

  萧景琰:“……”他真的不是因为肚子饿才喝这怪味粥的,可这叫他怎么解释?

  梅长苏低头忍笑,顺势放下手里还剩了一小半的粥碗,慢悠悠地开口解围:“殿下用些酒菜吧。这个时辰了,也不宜吃得过饱。”

  吉婶的手艺着实不错。虽然仓促之下只是几个家常小菜,但色香俱全,叫人看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萧景琰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吃,吃了两口抬起头:“这些……你也都不能吃?”

  梅长苏脸现无奈之色:“晏大夫管得紧。”说着替他斟了杯酒。

  酒香飘出,萧景琰就愣了一下。

  “照殿红?”他从前虽不受宠,宫宴总是要参加的,因此这酒中极品他也尝过一回。只是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喝上第二次,忍不住道,“苏先生好阔气。”

  “殿下难得赏脸在寒舍用餐,可惜菜色简薄,只好在酒上下功夫了。”梅长苏笑了笑。

  “怎么是我难得赏脸?你留过我吃饭吗?”萧景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梅长苏深深后悔没让吉婶端一筐馒头来塞住这人的嘴。

  萧景琰觑着他哑口无言的模样肚中暗笑,又自斟了一杯酒饮下。他虽不是嗜酒之人,但这样的好酒真是任谁也无法拒绝的。

  醇香甘美,入口后犹如一条细细的热线直通到胸腹间,萧景琰心中正自赞叹,余光瞥见梅长苏盯着他手中的杯子,喉结上下动了动。

  “酒也不能喝?”萧景琰叹了口气,轻声问。

  梅长苏一惊,迅速将视线挪开,却也忍不住长叹出声:“是啊,酒也不能喝。”

  平时也就罢了,可这照殿红的香气……真是要命了。

  “过些天,风寒好了,能喝吗?”萧景琰抿了抿唇。菜不能吃,酒不能喝,整天就靠药和那点滋味比药也好不到哪去的粥活着,这叫过得什么日子?

  之前他每一次发病,莫非都是这样过来的?

  梅长苏微微蹙眉。他在萧景琰面前总是将自己的病说得无关痛痒,就是不想听到他这种带着同情的试探口吻。

  “病好了,自然就能喝了。”他牵了牵嘴角,语气漠然。

  萧景琰沉默片刻,忽然放下杯子,连酒壶推到一旁:“那便等你好了,咱们再一起喝。”说完站起身来:“不早了,你歇着吧。不必送了。”

  他来得突然,走得突兀,梅长苏却也不问不留,站起身沉默地施了个礼,目送他向密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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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蒙挚带来了萧选为了安抚“无辜被牵连”的客卿所赐的一柄玉如意并朝堂上的消息。

  听到萧景琰要带同朝中重臣来拜会自己,梅长苏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情。

  倒不是意外萧景琰会想方设法的为他在朝堂中铺后路,而是——他觉得萧景琰昨晚走的时候,约莫是生着气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但以那人一向的臭脾气应该好几天都不会再出现了才是。

  感觉自从那晚之后,什么都不对了。他原以为他对萧景琰了如指掌,现在看来……好像也不见得。

  至少萧景琰对他心仪的人会是怎样的态度,他就完全不了解。

  莫非那水牛喜欢一个人,就是跟他横着说话,比平时更加不讲道理,还外加喜怒无常?

  “小殊?”蒙挚见他神情古怪的发怔,忍不住唤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梅长苏一惊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不禁耳根微微发热,在心中唾弃自己——倒好似他心仪的真是你一样!

  “没事,没什么不妥,”梅长苏低头轻咳两声,“只是我大事了却之后总是要离开的,怕白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没错,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而萧景琰昨日的种种反常多半只是出于愧疚和感激,再加上被自己的言辞刺激到而已。只要自己稳住心神,别又像那晚一样情不自禁,其他的便交给时间去淡化吧。

  待萧景琰登上太子之位,再为他择一个温婉贤淑、家世合宜的女子为妃。日后他身登大宝,免不了三宫六院,多年后儿女绕膝时再想起从前与某个谋士的荒唐意外,大概也只会莞尔一笑了吧。

  蒙挚听他口中说着要走,眼底却是一片惘然,想要相劝,又觉无从劝起——从前他和靖王是好友是手足,他俩的事自己还可c-h-a两句嘴。可如今……怕是不方便再胡乱置喙了吧?

  “咳,将来的事,你也别cao心太多了,”蒙挚拍了拍他,“好好休息,大哥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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