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上)【完结】(71)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3.

  这几日都显然心情不佳的皇帝沉默得久了些,通传的小太监额头见汗,战战兢兢地又喊了声:“陛下……?”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这时见梅长苏,他没把握能将情绪掩饰得天衣无缝,可是不见,那等于告诉他自己有古怪。

  见还是不见?理智尚在左右为难,感情已先一步给出答案。

  “宣。”

  从宫门到养居殿通常要走一盏茶时分。萧景琰在这一盏茶时间里深呼吸了许多次,努力调整面部表情,还翻了本梅长苏借他的书出来放在案几上,制造太平无事的假象。

  梅长苏没着官服,穿了件竹青色的夏衫,因为天已近傍晚,有点凉风,外头还罩了件石青披风。引路的太监替他推开养居殿的门,他逆光站在那里。

  萧景琰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难怪那些人误会他好男色。这般青空皎月般的色相,确是叫人易生遐思。

  可他又不是只有这幅好看的皮囊!

  梅长苏缓步踱到他身前,引路的太监早识趣的退了出去,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陛下心中,似是有火?”

  梅长苏眉眼含笑,语声中带着戏谑。萧景琰想起往事,嘴角不自禁的要跟着上扬,可随即僵在那里。

  他的情绪在这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流言的事真能瞒得住他?

  “下午在豫王兄府中多喝了两杯,有些头痛而已。”萧景琰别开脸,“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梅长苏侧头轻笑,“只是怕陛下再不见我,旁人该说我这就失宠了。”

  萧景琰猛地转头看他。两人视线一对,他就明白了——瞒着他什么的不过是他自欺欺人。

  “你……都知道了?”萧景琰颓然坐下。

  “都上达天听了,我还能不知?”梅长苏伸手摸了摸他脸颊,“多大点事,也值得这幅样子?”

  萧景琰用力攥住他手:“人言可畏,你比我清楚。”

  梅长苏依然淡淡笑着:“可畏之事多了,你见我怕过什么来?”

  “这不一样……”萧景琰皱眉。梅长苏打断他:“是不一样,不痛不痒的。”顿了顿,赶在萧景琰接口前道:“我不在意身后之名,也不用你替我在意。”

  萧景琰仰头看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

  “你躲了我三天,想必也想了三天,想到办法了吗?”梅长苏垂眸望进他满眼的不甘不平,敛了笑容轻叹一声,“景琰,此事无解。除非……我走。”

  萧景琰一呆,随即悚然而惊,双臂一抬紧紧勒住他腰身:“不行!”

  两人一坐一站,萧景琰这样一抱,梅长苏险些站立不稳扑倒在他身上,连忙伸手撑住他肩头。皇帝陛下已学飞流撒娇那样将脸埋在他肚腹上,被衣物闷住的声音嘟嘟囔囔:“我不准你走!”

  梅长苏无奈失笑,只听他又闷闷地道:“你走也行,我跟你一起。你带我回江左……嘶!”话音未落,脸颊忽地生痛,却是被梅长苏用力揪了一下。

  “你倒大方,”梅长苏双手扯着他两边脸颊迫他抬起头,眯起眼睛,“我辛辛苦苦帮你抢回来的皇位,说不要就不要了?”

  萧景琰被他揪得龇牙咧嘴,赶紧按住他手将自己脸皮解救出来:“那你说怎么办?就由得他们这么胡说?”

  梅长苏抽出手在他对面徐徐坐下:“朝臣们私下议论的事情那么多,你难道件件都要干涉?何况这些年大家同殿为臣,我为人如何他们还是知道的,总不能个个都不辨是非的来骂我吧?”

  “陛下,民间有句俗话——不瞎不聋,不作阿家翁。”

  萧景琰默然不语。做了四年皇帝,他岂不知该清楚时清楚,该糊涂时要糊涂。

  只是实在意难平。

  “朝臣们就罢了,他们不当面提起,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萧景琰半晌才勉强道,“可是百姓们呢?”他知道梅长苏素来崇尚孟子民贵君轻的观念,在乎天下黎民的看法远多过在乎朝中冠盖。可是百姓们恰恰是最不可能接触他了解他,最容易人云亦云的。

  若是任由他们以讹传讹,将梅长苏的名声这么败坏下去,将来史官立传,纵使据实记下他的功绩,只怕也难免受到民间物议的影响,将二人的这份情意当做梅长苏私德有亏的证据写下来。

  梅长苏扬了扬眉:“百姓们就更好办了——他们骂我,我不会骂回去吗?”

  萧景琰愕然:“骂回去?”梅长苏到市井间和闲汉们对骂?他完全无法想象那副画面。

  梅长苏倒是颇有得色,理所当然地道:“是啊,骂回去。我们江左盟的人最护短的,岂能骂不还口?”

  萧景琰没料他会如此应对,顿时想起几年前传自己“克妻妨子”时江左盟的本事,简直喜出望外。

  “骂回去才好!我本来担心你又要劝我忍气吞声。”

  梅长苏微微一哂:“你是皇帝,谁敢要你忍气吞声?”说罢伸个懒腰:“天都要黑了,陛下还不传膳吗?”

  “这就传。你想吃什么?”萧景琰站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梅长苏是没劝他忍气吞声,可是说来说去,他不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吗?

  朝臣就由得他们去说。百姓自有江左盟对付。自己说到底,还是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干就对了。

  好气闷……果然还是又被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扭头看那人正在仰着脖颈活动肩膀,从下颌至领口露出一段莹白优美的线条。

  萧景琰当即转身回头,决定晚饭可以等等。

  梅长苏揉捏着因连日看卷宗而有些酸痛后脖,毫无防备之下被萧景琰从椅上打横抱起,半声惊呼卡在喉咙里。

  “……你要干嘛?”

  萧景琰抱着他朝最里重的龙榻处走:“证明你还没失宠。”

  梅长苏错愕片刻,噗地笑出声来。双臂环上他肩膀,悬空的两条小腿晃了晃,忽然没头没脑的道:“喂,我长胖了吧?”

  萧景琰脚步不停,手上掂了掂:“比刚从徐州回来重些。但还差得远。”

  梅长苏撇嘴:“皇上这个时候了还不给饭吃,如何胖得起来?”

  说话间已到床前,萧景琰俯身将他放下,随即自己覆了上去:“让我先吃……”后面的话和着梅长苏低低的笑声,消失在两人纠缠的唇齿间。

  萧景琰掀开帐子传水传膳时天已经黑透,宫门都落了锁了。

  以易公公为首,养居殿伺候的宫人们个个都跟刚放了饷似的喜气洋洋——救苦救难的苏大人总算又来了。皇上y-in沉了几天的脸色终于放晴,大家总算又可以顺畅的呼吸了。

  因此不必萧景琰吩咐,一应苏大人有可能需要的事物全都备得齐全妥当,晚膳也全是苏大人喜欢的菜色。

  可惜苏大人领不了他们的情——连日cao劳的疲惫被情、事后的餍足放大了数倍,由今上服侍着清理干净后便倒回床上,上下眼皮一碰就要沉沉睡去。

  萧景琰推推他:“不是嚷着肚子饿吗?起来吃饭。”

  梅长苏将自己更深地往被子中埋进去,嘟囔道:“不吃了。”萧景琰无奈,看他困倦成这样,也怕逼他起来吃了反而不克化,只好命人端了盏人参j-i汤来,把他半扶半抱起来好声好气的哄:“不吃罢了,喝点汤垫垫肚子。”

  四年中类似的情景有过太多次,梅长苏早已放弃在两人独处时和萧景琰纠结“君臣分际”的问题,双目半阖地就着他的手喝了汤,又心安理得地让他伺候着用清水簌了口。重新躺回被褥里眼皮立刻就黏上了。

  萧景琰给他掖好被角,起身准备出去随便吃两口,仿佛已经睡着了的人却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来拉了拉他袖角,说梦话似的道:“快些……回来。”

  萧景琰的身形顿住。他骄傲强大仿佛无所不能的恋人难得流露一星半点对他的依赖,他却只觉得心疼。

  梅长苏,其实也很不安吧?他一心要做他身前最坚实的盾,手中最锋利的矛,他从多年前重逢那天开始就担心着他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可如今这条软肋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意?

  差一点又被他骗过去了。

  萧景琰低低叹息,脱掉刚刚穿上的外袍,钻进被中拢住那已然睡熟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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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小小的、几乎无人知晓的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梅长苏以为自己劝住了萧景琰,也完全不知道自己那日天未亮从养居殿离开时,萧景琰在他身后露出了怎样的目光。

  他更没料到暗流会在几天后一个炎热的午后,那么毫无预兆的翻到明面上。

  那天下朝后他去书院给学生们讲了一堂书。下午和几位重臣一起到御书房议事。

  议事议到一半,外面忽报太子太傅求见。

  这个时辰本该在书院教习骑s_h_è 的太子太傅满头大汗,进来跪下说,庆王殿下和某宗亲家的三个儿子打了一架。

  庆王是萧庭生的封号。他去年成年开府封了郡王,目前在同辈中位份最高,也是唯一一个管今上叫父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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