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示意一边，魏东看去，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站着个人，正一口一口抽着烟。
浓浓白烟，那群老护士竟没出来制止。不过就算知道，也只能沉默。
走过去，魏东站边上。
烟雾在那人俊美的脸上环绕，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依旧看着窗外，一口一口抽着烟。
魏东憋不住了，道：“什么事？”
对方咳嗽了几下，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
“他怎么样了？”
“挺好！”顿顿，魏东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细看白武秋的眉眼，意气风发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疲惫颓废。
“这两个月，我断了所有的念头。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是我让自己记住那天的他，以此激励自己，做到答应过他的事。”白武秋左手掏出烟盒，抖出一支，嘴叼着，左手打火点上，狠狠抽了一口，烟雾从那张红艳的唇喷薄而出。
魏东两个月没回B市了，不过也从报纸网上和朋友口中听到不少关于白武秋的事。这个人差点让南景破产，又让南景女王武玉去了美国养老。
白武秋靠着身后墙壁，舒坦的又抽了一口。
魏东道：“你不进去？”
“再等会儿，抽完这支。”看着手里的烟，他淡淡一笑，“我不喜欢抽烟，因为不喜欢这股味，可有时没办法。久了，也习惯偶尔来一支。这两个月，它成了我的好伙伴，困了来一支，累了抽一口……什么事都能过去。叶健就像烟，等我回过头时，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魏东道：“可以戒烟。只要有恒心，怎么也能办成。”
白武秋摇摇头，“他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要想戒掉，除非我跟着死。”
有那么严重？你玩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不过算了。这两个月他也看见了，老四人一天天的好，当他无意说起这个人时，他那细微的反应还是不一样，自己是真的没机会。魏东笑了下，有些酸楚，“戒不了也得戒，他的身体不比以前，吸不得二手烟。”
“我知道！”白武秋长长吸了口，将燃了一半的烟放在窗户的铝合金框上。细细白烟继续往上飘，道：“最后一支。”
他扒拉扒拉头发，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今天就可以回去了。对了，听说你们副主编出了点事，现在空缺。”
魏东大喜过望，主编是睁只眼闭只眼，副主编完全是灭绝师太啊！
“好好干，不出意外，主编的位置也是你的。”
魏东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自认不同流合污，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想要，便道：“谢谢。”
“你以后还对他那么好，我会送上更丰厚的礼。前提是你能在今年年底结婚最好。”
魏东有些不服气，“我和老四什么关系都没有。倒是你，你要给他个什么交代？”他听小道消息，夏文宁的哥哥已经落马，夏文宁不知去向，夏家，这个在B市横着走了十几二十年的大家族算是走到头了。
“交代？”白武秋眯着眼，很是享受般吸了口气，“没有。倒是一个女人，失去她的支柱，失去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会怎么样？”
魏东摇摇头。
白武秋突然笑着道：“有认识的整容医生吗？”
魏东继续摇头。
“脸被划花了可以植皮，鼻子没了可以重塑，耳朵胸部没了呢？能整个贴上去吗？”
白武秋玩笑般说完，走了。魏东却杵在原地，从头凉到脚，因为他意识到白武秋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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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武秋推开门，屋内响起声音，“怎么才回来，菜都……”
里面人看见了他，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看，后看向他的右手。
“火锅啊！好怀恋。”白武秋脱了风衣，慢慢走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边上，“我好饿，能吃了么？”
那人点点头，拿起碗夹了些东西递给他。
白武秋看着碗里满满的香菇金针菇等，突然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白武秋，最喜欢的游戏是《惊天动地》。你呢？”
边上人一顿，扬了扬碗，“要我喂你吗？”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吃。”白武秋淡笑着躺在身后沙发上，眼睛微微眯了眯，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
“叶健，最喜欢的游戏也是《惊天动地》。”
白武秋坐了起来，笑了起来，“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成习惯的，还是我自己来吧！”伸出有些怪异的右手拿起筷子。
叶健看着那修长苍白的手指，目光落在后面少了两根手指的地方，眼睛闪了闪。
思绪回到两个月前，那个宁静的夜晚。
白天那么一刺激，叶健倒恢复神智了。
医生让他多休息。
朦胧中，叶健感觉床边有人，从那事后，他的神经总是紧绷，有点风吹草动便能知晓，
睁开眼，便看见白武秋跪在他的床边，捧着他的手，好像默念着什么。他吓得一下抽出手。
白武秋抬起头，脸有些憔悴，再配上他那忧郁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叶健撇开眼，闭眼睡觉。白武秋又捧起他的手，亲了亲，道：“对不起！”
叶健再次欲挣脱，可惜这次没成功。
“我知道你现在连看也不想看我，可是有的话我还是得说。你受到那些伤害都是因为我，现在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只能用我的下辈子，慢慢偿还。十年二十年……慢慢偿还。不过，当前最主要的是给你一个说法，相信我。”
没有回答，白武秋继续道：“我爱你，我的爱一直没有变，只是我在权衡利益和你时，偏向了利益。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白武秋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才停止。叶健从未见他如此话唠，要知道他们最初在一起时，这个人说多少句话都是可以数出来的。
“原谅我这一次，最后一次。我发誓，这辈子再不辜负你，再不让你受一点伤害。”手被炙热的手紧紧握住，让叶健十分不适应。
“叶健，你是不信？还是怕了？不管哪种，我都是下了决心，我们这一辈子会绑在一起。”
“原谅我吧！真的，要我跪下来求你也行。”屋内传来椅子的搬动声，握着的手被拉了下，“如果你还在担心我的决心，我可以立马行动给你看。”忽然握着的手松开。
屋内传来塑料声等细微声音，过了会儿，叶健听到一声奇特的声音，那个好像刀砍在东西上的声音，鼻子甚至闻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