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沉(穿越父子)----月曜【完结】(75)

2019-06-11  作者|标签:


“为了救寒太傅。”
看着对方一脉平静的样子,臻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救他?你就用今天这样方式救他?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瞎子,还是以为朕是瞎子?你想让那些言官日后参你一个滥用妖法?”
“是毒。”澹台瑾平静的纠正道。
“好……好。”皇帝已经被气乐了。“果然七年在外,并没有白白荒废啊。倒是长了一身好本事,你可知你是太子,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等着抓你的错处,等着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你不是郎中,不是江湖游侠,你没有肆意妄为的权利!”
“父皇,契丹的事情已经结束,相信不日宗云就会献上议和书,这是儿臣草拟的日后边关发展规划,您再根据大夏朝的实际情况作修改吧。”澹台瑾将一个折子放到桌上,连同一方大印,印纽上系着一条明黄的流苏——太子印,皇位继承人身份的象征。
皇帝看着那方印玺,脸色阴霾,久久不语。“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儿臣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契丹的事情一了,大夏朝最后一块心病也去除了,儿臣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澹台瑾抬头直视对方的双眼,诚恳道“父皇,我不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我学不来你的铁血无情,这对于君王来说是最大的弱点。”
澹台瑾苦笑了一声,看了看那枚价值连城的太子印。“况且,斩杀戍边大将,私自调动暗部,抗旨不尊,私通契丹。这几条罪名加起来足够废太子了吧?”
“那完全都是你自己揽上身的!”
“如果我不拦下来,瀛洲就得死!我拦下来顶多是丢了太子的大位而已,况且对于当不当皇帝,我并不看重。”
“愚蠢!!!你可知古往今来废太子都是什么下场?”狭长的吊稍丹凤眼,微微眯起来,那是皇帝彻底暴怒的先兆,“死!只有死路一条,新君容不下你,朝臣容不下你,你连一个苟且偷生的地方都不会有!”
“瀛洲当初完全可以弃我于不顾,他没有那么做,我怎能忘恩负义让他背黑锅,而且说到底,他又是为了什么?不外乎是为了大夏朝,为了我,为了你!”
“那又如何?瀛洲的确是我唯一的贴心的人,但是除了你,我谁都不在乎!”
“够了,父皇。”冷冷的挥开扶住自己肩膀的手臂,澹台瑾的声音恢复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你已经杀了萧朗,我不会任你杀掉瀛洲。”
“不错,萧朗是我下令杀的。”臻帝闻言,瞳仁微微一缩,知道事情的真相已经暴露,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不会让你心里,有除了我以外的人。”
“哪你当初为何还要逼我娶太子妃?”心中明了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澹台瑾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悲伤像是岩浆一般不可抑制的满溢出来,灼痛了身体,这个男人的想法,他弄不懂,一点儿也弄不懂。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妃子不过是工具,不过是盛水的杯子,掸灰尘帕子罢了!可以有很多,可以用过就丢掉……”
“我不可以!!!!”大声打断对方的话语,澹台瑾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只承认一个人……”
“瑾儿。”臻帝的心,为着最后那一句话,变得柔软,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消弭,甚至还萌生出一丝喜悦——不管如何,瑾儿是爱我的……
“萧朗已死,我不能令他复生,但是瀛洲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对你的许诺,我已经全部兑现,没有继续的理由……”也没有呆在你身边的理由,就算是对我的惩罚也好。我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自己……为了萧朗……
澹台瑾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直逼眼前的帝王,“我只承认瀛洲一个太傅,有太傅才有太子,没有太傅,也就没有我!”
“你在威胁朕?为了一个外人?”
“是,你要记得,我确实是在威胁你!”澹台瑾一字一句,掷地铿锵。言罢毫不犹豫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来人,将太子带去清凉殿,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有人探视,也踏出一步,违者杀无赦!!”
无视身后皇帝近乎咆哮的声音,澹台瑾迎上围拢过来的雁翎卫,冷冷一笑,勉强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腥甜——没有了内力真是麻烦啊,方才那一下掌风扫到,就成了这个样子。
后世的史书上这样记载:“太子返京,帝大怒,幽之于清凉殿。”
第六十八章

已经过了多久?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最早的时候他还有闲情逸致,整理自己的医学笔记,到了后来,越来越烦躁的心绪,令他午饭定下心来工作,只是日复一日呆滞的盯着屋外,看太阳落下去,复有升起来。
自从那次吵架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就像皇帝说的那样,没有人来探视他,他也无法卖出寝宫一步。孤独和寂寞有如毒素,每日里侵蚀身体,仿若荆棘一样,在体内疯狂生长,打碎骨头,刺穿内脏,撕裂血管,令人痛不欲生。
臻……你真的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皇帝啊……
澹台瑾瞪着眼睛,看着床帐边上,垂挂的流苏。胸腔隐隐的发疼,沈昀喂他吃下的化功丹,化去了一身的内力,连同那日在御书房受的内伤,二者隐疾一般埋藏在身体里,间或发作。
他不愿意医治,虽然这两者在他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毛病——唯有疼痛,才能提醒他,让人有活着的感觉。
他知道,澹台臻是在等着他屈服,可是,若是能够随意屈服,也就不是他了。
风吹着床边的流苏向里侧微微飘动,大概是外间的房门,或者窗子没有关严,若是从前暗香在时,断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个女子,宝贝自己的身体,比宝贝她的性命还谨慎。只是,现在偌大的清凉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阵不见,你就把自己折腾到了这个样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空寂的房间中显得分外突兀,澹台瑾略显意外的偏了偏头,模糊看见床边立了两个人影。
冰冷的手指抚上额头,触体的凉意为他空忙混乱的头脑带来一丝清明,接着昏暗的光线,澹台瑾吃力的眨了眨眼睛,瞪着站在床边的两个人,俱是一袭黑衣,前一个人的左臂不自然的垂在身侧,后一个人阴在他的阴影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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