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再美 作者:青眉如黛(下)【完结】(14)

2019-06-11  作者|标签:青眉如黛 现代

“少爷,您电话。”司机跟了他十多年,最会看眼色,何况,的确有桩紧急事情找他。

“你好好休息,我留个人手给你,让清河也歇一歇。”李泽衍拿过电话却并没接,他把保镖留下,让郭倾云差遣买药或者去医院看病等等。

“去把车里东西搬过来。”他打发司机去搬东西,这次来上海,他带来些调理的黄!太子参冲剂,和上月去印尼时买的白燕盏,拿来给郭清河补身体,刚才事发突然,忘了带进来。

“走了,保重。”他出门撑开伞,那伞柄长面大,二十多根钢制的伞骨,沈得他手一滑,连右手拿着的电话都几乎脱手。

李泽衍甩手,把伞交右手,电话换左手,左手腕子上一圈浮起微肿,还清楚映出半颗鲜红的大麽指印,“cao!”不禁暗骂!

庆春里屋里,郭倾云由妹妹扶了上楼,撑着和保镖说了几句话,躺床上很快又昏睡过去。

这次昏睡的状态又和上次相近,他身高体健,郭清河根本连移都移不动他身体,可他身上衣服都s-hi透,郭清河没法,只得请保镖帮着扶住他,脱下他身上的s-hi衬衫s-hi长裤,又拿浴巾快速擦干。

“别换了……”郭倾云睁了次眼,保镖正要翻他身,给他换内裤。

“哦,也快干了。”这保镖是个实相的,对郭清河说,“郭先生体温挺高的,小姐看看,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

“哥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郭清河哪里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以前总是她生病,哥哥照顾她,她跪到哥哥耳边问他。

“不要……我……睡……”郭倾云说完又睡,这次真的昏睡沈沈。

保镖又礼貌问了问需要买什麽药不?买什麽食品不?郭清河摇头说不,人家又守了些时候,这才告辞。

那人走後,郭清河翻箱倒柜,把冬天的羽绒被和热水袋都找了出来,哥哥体温高,但手心脚心都冰冷,她烧水冲了只热水袋,然後把羽绒被捂热给哥哥盖上。过不多久被子起了效果,哥哥前心後背颈子都是大汗,她又给他擦身,垫毛巾吸汗,换上夏被。这样发冷再出汗又经历了一轮,她开始有点经验。当人发烧体热时,用酒精棉球擦颈、腋、胸腹处降温,当人大汗淋漓时又要及时擦汗换薄被。几次哥哥朦胧坐起喝水,她手忙脚乱,乘机会给他换上干爽汗衫和棉布睡衣裤。

“清河……清河……”

她下楼把s-hi衣服塞洗衣机里,耳朵里总听见哥哥叫她,等奔上楼去,哥哥躺着一动未动,原来是心里惦着,耳里就总幻听。

天黑後哥哥体温不再那麽高,熟睡呼吸声也不再急促,她用热水壶煲了壶甜姜汤,家里一个星期没人打理,除了两枚姜外厨房里空空如也。

收拾房里时她从床下找出件风衣外套,外套里有板吃过一粒的康泰克感冒胶囊药板,这下她懂了哥哥病发作得为什麽那麽重了。哥哥不能吃药店里的感冒药,因为药里的镇静成分会引发他过敏x_ing头疼。她还在床头柜上找到香港送来的感冒药瓶,大概是哥哥在外面因为感冒严重,就先吃了粒康泰克,回到庆春里找到药後,又吃了特效感冒药。所以他既头疼,又昏睡,所有难受的症状,都一并发作出来。

这样一来她倒安心些,久病成医,她知道药有半衰期,一粒康泰克感冒药效大约持续十二小时,十二小时之後,药效过了,哥哥头也不疼了。

“清河……喝水……”郭倾云翻身又坐起。

“喝水。”郭清河扔了扫帚跑过来。

第一杯她倒的是温姜汤,他气息不换一口就喝光。第二杯是温开水,“太甜了……”第一杯的味道现在才尝出来。“再喝杯水。”郭清河赶紧再倒杯温开水。

“十一点了?”郭倾云喝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

“明天要上课,睡吧。”他“叭哒”关了灯,搂着妹妹睡下去。

“哥……明天……不上课……”郭清河一点一点移开身子,她还没打扫楼下,手机调成震动一晚上一直屏幕闪亮。

“那也晚了,睡觉。”病得昏睡整天的人此时倒好象有点清醒了,挪了下身,让她睡大半边床,又拉开被子裹住两人,不一会轻轻的酣声起来,他睡着了,这次是再正常不过的睡着了,因为,病着的人一整天昏睡时呼吸时急时重,一次酣都没打过。

她一动不敢动,听着酣声,数着心跳。

一下午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想,想明天该给哥哥做些清淡的,白粥青菜r-u瓜,会合口胃吗?想十二小时的特效药大概凌晨两三点就过了药效,得调个手机闹锺叫醒自己给哥哥吃药。她还想……想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哥哥不在了!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不要自己了!她想哥哥闭着眼亲她吻她、一遍遍说“清河我想你”时,她惊愕得,竟把他推开,冲到楼下浴室里躲着……

她撑起被子,摸到哥哥肩膀、下巴、颊上。

“我也想你。”

闭上眼,姿势别扭地挨过去,用嘴碰他干咧的唇。

Chapter 77

感谢roserya送我的鲜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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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倾云在家躺了周末两整天,周一一早,妹妹上学,他起了床。

他体质属於很好,又不嗜好烟酒,以前一年也就最多得次感冒,这次的病其实身体早已经恢复了,不过心理上,他真宁愿还昏睡不醒。

妹妹出门後,他起来先打理个人卫生,漱口刮胡子,洗个澡。换了全身衣裤塞洗衣机里开洗时他发现,洗衣房里台上有只盆有盒肥皂,盆里有条绞好的东西,他把它拎出来,那是条男式的四角裤,他的内裤。

他家外衣外裤是送洗或机洗,内衣内裤则是住家阿姨洗,从前他也没在意过。现在阿姨不在,那他的内裤就是妹妹手洗的,想到这,感觉脸发烧。

实际上直到现在,他还没想清楚,那天他病倒前,是不是对妹妹做了过分的举动,譬如,吻……

他记得自己突然被惊醒,好象是电话响了,睁开眼,他看见梦里头背着书包越走越远的妹妹,梦里头忧伤地问他“哥哥,你不要我了?”的妹妹,就站在床边。

是自己烧的糊涂?还是又一场不祥的梦?他把她拖进怀里,确定自己没糊涂,没做梦,她身子还这麽柔,腰还这麽细,她头发又软又滑,额头、眉眼、鼻子、嘴巴,无一不是自己的妹妹,可她却拼命挣扎,呜呜地叫“哥哥……”,叫“哥……不……不要……”

猛地他张大嘴,疼得抽气,舌尖上!

疼是真实的,雨水打在身上也是真实。

他怎麽都记不起来,自己怎麽突然在雨里,在街上,狂奔狂叫,“清河──别跑──回来──”

妹妹为什麽跑?

他做了什麽……怎麽舌头……疼?

他睡了很长一觉,醒来妹妹总在身边,照顾他吃药喝水,为他熬粥烧菜。

醒了再睡,睡了又醒,楼下洗衣机滚筒轰轰转着,妹妹“蹬蹬蹬”跑上楼接电话,“胡老师,试卷分析我不来听了,我哥哥病了,我在家照顾他。”“安二哥,昨天我忘了看手机,我哥没事,在休息呢。”“喂,我不去逛街了,你们去吧,我哥病了,我陪我哥,不能走开……”

听了心里暖和,其他就不再去想,不再去应。

新一周的第一天,天气大好。弄堂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老头老太们爱唱戏的聚在一起拉胡琴唱两段,爱织毛衣的凑在一起研究花色,爱写毛笔字的一只拖把一只水桶就在门前地上你写一行大字,我对一行大字,什麽都不爱的,三四张小凳围着捡j-i毛菜剥毛豆,邻里邻居,热热闹闹。

郭倾云从人群中走过,大家如往常般招呼。

“侬老婆阿是有生了?(你老婆怀孕了)”居委会老太叫住他。

“侬来登记哦!计划生育要登记哦!”老太搞不清他香港人还是中国人,不过小区里哪家结婚哪家怀孕哪家生第二胎居委会都要管,都要关心,要贯彻落实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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