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锦all棠同人】春风恨 作者:公子舒【完结】(64)

2019-06-11  作者|标签:公子舒

  什么天机宫,什么宝库,什么算计,他们这些老一辈去做就好。

  而不是看着那孩子天际陨落,再没了明日的朝阳。

  袁小棠自始至终都咬着牙,似在强忍着什么,忍得眼底通红。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

  他翻来覆去喃喃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林英瞧着,却再无了波动。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他不在乎,他只想袁小棠把他从花道常身上夺走的都还给他。

  “你对不起也好,对得起也罢。今儿不顾少主所命,带你来见他一趟,我确是有私心。”

  男人一话落罢,竟是直直地屈下身来双膝跪地,彻底抛开了颜面。

  “这么多年,我也把他当做半个孩子。少主虽是危在旦夕,却未尝没有解救之法……还望小公子,能助我等一二!”

  “林叔请起,有话直说。”袁小棠扶起了男人,心底烁着一二分零星的萤火希望。

  “少主身为常人,偏偏有至阳之气,这才被料定活不过而立之年,终将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天机宫宝库里有灵丹妙药只是江湖传闻,而今也再无时间去验证。小的只恳求小公子……”林英弯下腰两手抱拳,十足十的诚恳和卑微,“能舍身助我等行换血之法。”

  袁小棠怔了怔,眨眨眼,“换血?”

  “少主那身子乃是先天所定,乃以妄改。可换血就不一定了,不仅能死里逃生,还可使人脱胎换骨犹如重生,少主之后便不必再为阳气一事而忧虑。谷主说了,少主只可与至y-in之人换血才能有一线生机,这天下要再找另外一个太y-in,并非等闲易得事,而今之计……”他抬头望了望不知在想什么的袁小棠,“只能靠小公子你了啊!”

  “难怪他不愿回去……难怪……”

  少年喃喃着,身形微微晃荡。

  “他是不是,不愿意?”

  林英默然。“少主既对公子用情至深,自然是不愿的,这也才会从谷中逃了出来,留字条说就算谷主强行抓你回谷,找不着他的人也没法换血。可我和谷主实在是于心不忍……他还年轻啊!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养了几十年的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会是人。

  “换血之法虽有风险,可有谷主在,总归不会失去一条命。小公子不也为太y-in之体甚是烦恼?换血后虽不改体质,但老夫想对缓解你的苦处该是大有裨益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小公子深思!”

  “那孩子呢?”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雄浑低沉的冷声一喊。

  “你们少主的命是命,我家孩子的命便不是命了?要真出了什么差错,又怎么赔得起?!”

  袁小棠回头一看,竟是袁笑之也寻声来了。

  男人不由分说将他拉至身后,与林英冷硬对峙着,“花道常的命我会想法子,换血之事,绝无可能!”

  “这是我与小公子在商量,袁大人还是莫c-h-a手得好。”

  “呵。”袁笑之怒极反笑,掐着林英的肩手下用了几分力,“你们护着花道常,换血若当真有几分风险,你们又怎会明说?无论如何,都休想叫袁小棠答应。有我这个当爹的在一天,他做什么事都得先问过我的意见。”

  林英摇了摇头,“要不是实在别无他策,我们又何尝想这样?少主……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晚一日便多一分风险,袁大人……高抬贵手吧。”

  袁笑之见他服软,默了默。

  “其他或许可以,只有换血不行。明心当年曾与我说过此法,稍有不慎两人便都会失血而亡,又或是血不相容一朝而毙。我不容许出一丝差错。”

  一旁看着二人争吵的袁小棠在此时趁虚而入提出问询,“若需y-in阳调和……用我的血,来喂养他,可行否?”

  林英一愣,“小公子是说……”

  袁小棠点点头,“如今我也算半个人父,自然也该为肚子里的尽点责,不轻易拿x_ing命开玩笑。若是要血,我自当赔罪相助,只是不知若我每日喂血……能吊他多久的命?”

  “若是喂血……许会有一线生机,又或许什么也没有。”林英目光幽幽地盯着袁小棠,“而且这对你身子来说,会是种旷日持久的负担,你当真想好了?”

  袁小棠垂眸摸上微隆的肚腹,良久抬起头时又是与常无异的笑容,眉眼弯弯满是坚决。

  “孩子也说答应呢。”

  就当他愧疚吧。就当他心软吧。

  就当他……还念念不忘着那句满是哀然的喜欢吧。

  犹记彼时惊艳初见。

  皇城下一场交锋,绣春刀与紫剑伞铿然碰撞,便在眼底叙写尽了飞花潋滟。

  又怎忍风流一瞥,为永生诀别。

  一月后。

  袁府风风光光地迎来了袁小公子这场姗姗来迟的婚礼,据说这回不了得,一娶便是娶了五个媳妇。不过内宴摆在府里头,除了相关的人谁也不请,寻常百姓也不知晓那个被长得水灵的袁小公子瞧上的好运气姑娘家们究竟是何方人士,长什么模样。

  倒是袁小棠一整日都苦不堪言。大着肚子还得穿上艳红的喜服,先是迎了季鹰拜了堂,而后是花道常,再又是石尧山、段云,还有戚承光。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新房里塞满了男人,还未走近便听见那几个家伙冷嘲热讽地在挑着事,闹响不绝。

  “这么说来,谁该是正妻?”

  “他第一个男人是我,除了我又能是谁?”

  “在下和小棠认识最久,这名分或许是当得的。”

  “段兄,你别光笑不说话啊!快灭灭那两小子的风头!”

  “你身子不好,就别涉入事端了。”

  “你才身子不好,你全家都身子不好!晚上看爷我怎么把你们比下去、咳咳咳!”

  “哦?”

  “臭狐狸,你是想独吞洞房花烛夜?”

  “哎哟别吵了,这他娘的一个个可真会闹腾。”

  “闭嘴!!!”

  袁小棠刚头疼地拉开房门,就听见那几人异口同声地朝石尧山扔去了句闭嘴。一时鸦雀无声。“……”

  待见着僵立在屋前的袁小棠,那几个家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收拾好了表情,仿似方才不和氛围只是假象般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来,来我这里。小棠。”

  袁小棠不安地盯着虎视眈眈快要饿狼扑食的那几人,到底毛骨悚然地转过了身,顺从心底直觉作势要走。

  “还是算了,我找爹去。”

  “不行!!!”

  几人又是危机感十足的一声大吼,一把扯回了少年,砰地一声关紧了门,乒呤乓啷地不知在屋里捣鼓着什么。

  听着新房那边叫人面红耳赤的动静,福伯不由感慨了声年轻真好啊。

  他转头看向换上一身大红衣裳,一个人端端正正朝高位,朝天地,朝空气拜了拜的袁笑之,心下一声叹息。

  “老爷不去找小少爷?”

  袁笑之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神色。

  “他们的事,我就不参与了。由他们闹腾去吧。”

  “良辰美景,可是洞房花烛夜的好时机啊。”

  福伯说着只有二人听得懂的话,朝袁笑之挤眉弄眼的。

  袁笑之却是淡笑了笑。

  “欠我的,总归会还回来,又何须急于一时呢?”

  这般大气,不愧是他崇敬的老爷,和那些倒c-h-a门的完全不一样。

  福伯暗暗赞叹着,陡然才想起什么,上前毕恭毕敬地交给了袁笑之一封信。

  “老爷,这是方小姐派人回的信。说什么徐灿已倒大仇得报,她便要去寻当年的真相了,叫你别要挂念。”

  袁笑之粗粗览了遍信,淡淡嗯了声便将那信收起,让丫鬟送去了书房里。

  “她可还有再说什么?”

  福伯挠了挠脑袋,“有有有!小姐说什么来着,瞧我这记x_ing,越老越不中用……哦哦,她说救命之恩抚育之恩毕生难忘。等她全都放下了,会重回故地尽孝的。不过小姐要放下什么啊……”

  老人看着袁笑之微怔的神情,声响渐渐低了下去。

  而男人沉默良久后终也只有一声,“傻孩子。”

  再无其他。

  这场花事燃得盛烈,羁绊自此熬酒入盅,再难相绝。

  袁小公子坐拥五位佳人娇妻的风流韵事传开后,一时间便成了市坊里茶余饭后最喜论起的谈资。

  更不知何时,当初因定国公之案而受尽打击整顿一新的春月楼里传出了这么一首艳词,被不少有情人争相拨弦而唱:

  春风恨,徒惹误春风。季春三月桃未了,花落人面两相红。断云飞岫凌长空,山翠那堪一剪浓。

  谁施兰舟如眉横,湖光又得小妆成。玉露良宵争帐色,多情犹自笑春风。笑春风,又误何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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