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同人)墨陵千风 作者:白毓楠【完结】(13)

2019-06-12  作者|标签:白毓楠

  很快,很快就结束了,药尘。

  他站在料峭边,看着对面走来的人,如释重负的一笑。

  晨风扬起长发,沾着碎光的银丝下,是一个同样上扬的唇角。

  “药尘,幸会。”山脚城镇炊烟袅袅升起,头顶飞过的猫头鹰带走夜色。“余生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贰拾柒 樱花咒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宫殿楼宇蒙上一层水汽。

  药阁的烟雾打碎在寒雨里,韩枫盘腿坐在蒲团上,视线随摇曳的炉火飘忽不定。

  一如从前,是他的亲传徒弟。

  药尘半生杀过无数人,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坐在这个位置上,谁的手能干净。

  药尘半生救过两个人,两个对他意义非凡的人。

  一个是耳提面命的徒弟,另一个的意义不言而喻。

  大概是这世界上,可以真心交付信任的全部人选。

  高位者见惯了背叛的戏码,他的父亲曾为江山毫不犹豫交出母亲的生命。

  只是这相救之恩,亲传之情,竟也抵不过金制王座。

“师父。”韩枫知道他在背后,手中依然拨弄着炉膛,轻轻唤了句。

“嗯。”他淡淡应着,脚下碾碎枯叶声像极了心跳。

  韩枫站起身,整了整墨绿外袍,转过的面颊上是谦卑恭敬的笑。

  两人面对面走来,相遇,同时停下步伐。

“ 有什么要说吗?”雨水融进长袍,沿胳膊一路淌过手腕,指尖,映着天色的剑身,最终落在水坑,激起一个个水花。

“ 如您所见。”

  他还记得初遇时男孩破旧的衣物与一身的伤。现如今站在面前的青年挺拔俊俏,弯腰朝自己拜了又拜,收徒那天孩子认真的表情窜上脑海。

  只觉得平日里轻巧的佩剑突然沉重无比。

  两人沉默着,雨点淅淅沥沥浇灭夕阳,药阁中不再有烟雾飘出。

  借着光线昏暗,韩枫一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对方想做什么。也是一瞬,不想再费力,任由韩枫控制右手的动作。

之后他听到血r_ou_被刺穿的闷响,夜色中看不到飞溅的鲜血。

“ 师父,为什么要去出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死在今天,会幸福一些。”韩枫开始摇摇晃晃的站不住,积水被他杂乱碎步踏的哗啦作响。他凑在药尘耳边,细声说下最后一段话语,沾了血的手掌颤抖着覆上药尘的侧脸,“ 师父,我在地狱等你。”

  他望着韩枫倒下,就像杀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等雨水夺去尸体最后一丝温度,转身离去。

  谜底解开了,原来是这样。

  宫灯依次亮起,他突然有些怀念萧炎温暖的体温。

  ☆、零 番外 我怕来不及

近些年春节日子越来越早,今年更是突破了二月大关,直接蹦到一月。导致新年完全没了万物伊始新气象,接连的暴雪让人不禁怀疑今年会不会诸事不顺。

  腊月二十九,凌晨两点,本该在值班室打盹的萧炎站在空旷的停车场,仰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闪降落的飞机,缩了缩脖子。

  “老师。”直到在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找到那个拉着箱子慢吞吞的人影,他那被冻硬的脸上才有了点表情,挥了挥一直捂在衣兜里的手。

  刚下飞机还有点睡迷糊的药尘听到这声音立马醒了半截,他的徒弟站在雪地里,车子打着亮黄色双闪。

  “不是说了叫你别过来吗?我自己打车回去。”对着阔别已久的徒弟,药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自己师父的威严,瞅见萧炎落在肩上的积雪,不悦的皱眉。“急诊最近很闲?手术都排完了?”

  “这些事你就别cao心了。”萧炎也不恼,殷勤的拉过行李安置在后备箱,再从车子另一侧绕过来打开车门,“好了你还能把我赶回去不成?快进去干站着冷不冷啊。”

  药尘白了他一眼,硬生生把他按在副驾驶上,自己从左侧上车系好安全带。“回程我开,你这种疲劳驾驶行为迟早得出事。”

  从医院到飞机场,三个小时车程,大半夜落着雪的高速路。就算是专程接自己,药尘的怒气还是远大于惊喜。

  萧炎坐在副驾驶座上,没与他争抢驾驶权,而是静静盯着身旁人的侧脸看个没完,“呐呐,老师想我了没有。”

  “我去了一星期,不是一年。”药尘把着方向,窗里钻进来的冷风吹灭了火气,突然有点想笑,快四十的人还是一副孩子气。

  萧炎坐的无聊,点了支烟。昏黄的路灯下实在看不到什么风景,他只好继续盯着自己师父看。他们用了二十年认识彼此,又花了二十年凑在一起。药尘,那个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老,英俊的老师,已经步入人生第四十个年头。他的笑容依然魅力不减,只是微微上扬的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

  萧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掐灭烟扔到窗外,伸手摸了摸药尘的鬓角。

  “怎么了?”药尘感受着那只手的体温,任他将自己的侧脸摸个遍。

  “没怎么。”萧炎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外眦,用鼻子叹气,“我在想,等你成了头发花白的糟老头时,是什么样。”说完又愣了一下,然后指着药尘笑了起来,“我忘了,你现在已经白发苍苍了。”

  药尘被这话呛得直咳嗽,半晌才缓过来,淡淡应了句,“放心,我会躲远,你眼不见心不烦。”

  脚掌不禁向下踩了踩,车子呼啸着在雪地上欢快的撒野,利风吹的脸皮生疼。萧炎不笑了,车里沉默起来,广播里放着男人带着哭腔的歌声。

  “那个说等到三十五岁的人,已跨过生死的门。”

  “熟悉像掌纹,却只是今世今生,不能开口的身份。”

  “嗯,是得躲远点,到时候咱俩在乡下养老吧,空气好没有PM2.5。”萧炎关了窗户,头靠在玻璃上瞅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药尘。

  药尘打了方向,把车停在应急车道。雪还在下,他无声望向萧炎,像是在问这话什么意思。

  对啊,什么意思。两个人从初遇算起来有快二十年,从简单的师徒发展到这种暧昧的关系,一切都顺其自然。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畅想,甚至没有正正经经的说过一句我爱你。两个人凑在一起,谁知道哪天就相忘于天涯。药尘觉得这样挺好,没给自己什么期望,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也能干脆利落一点。

  所以萧炎这句话杀伤力巨大,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真的想?一辈子?”

  萧炎凑过去搂住一脸不安的药尘,吻了吻他的眼角,“我以前没说,不代表不想。曾经不说,是觉得时间还多。现在突然觉得,一辈子太短,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我怕来不及,我们也许有第三,第四个二十年,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五个二十年。”

  他伸手关掉那首悲伤的歌曲,蹭在药尘的肩窝,觉得温度正好。“我等你到二百五十岁,所以不管跨不跨生死门,下辈子你还是我的。”

  ☆、贰拾捌 乱浮沉

一任阶前,点滴到黎明。

  药尘回到寝殿,第一眼就看到稳稳当当坐在主位上的萧炎,和旁边一摞被打晕的守卫。

  有这么一个总喜欢往“死对头”家里跑的敌手,当真是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他站在y-in影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脚下不紧不慢的朝面前光晕走去,浸s-hi的衣袍在地上拖出一道水渍。

  萧炎看着轮廓一点点清晰的人影,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过去搂住那副冰凉的躯体,狠狠把药尘的头颅按在自己肩膀上。

  萧炎听见哐当一声响,随即看到滚到脚边沾了血的佩剑。“你还是心软,换我不会让他死这么痛快。”

  他感觉肩膀上的重物左右晃了晃,似是不太同意他的说法。之后药尘挣脱束缚,放大版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两个人离的很近,他可以看清对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就在他咽着口水准备凑上去时,药尘靠过来吻了他。

  没有什么技巧,只是淡淡的唇瓣相碰,甚至无异于嘴唇上落了一滴水,却让萧炎哑口无言。

  他回味着一触即离的温软,低头看到药尘正笑着瞧自己的呆愣样。

  莫名的火焰在寒夜里就这么被勾了起来,萧炎按住药尘的后脑,深深的回应过去。他恣意触碰着自己想象中那个人的底线,那个人却没有如同想象中的叫停。

  他撬开牙关肆意摸索,他的手探入白袍,他从薄唇一路下移,零星的吻落在修长的脖颈。

  滚烫的体温没有给他沸腾的快感,只有一颗愈加不安的心脏越跳越快。他拼了命的撩拨,却希望那个人喊停。

  最后他成功了,在即将扯掉药尘身上最后一件亵衣时,怀里一直安分的人攥住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该停下了。

  他们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两个人轻微的喘息着,鼻尖交换着灼热的空气。

  虽然满腔欲/望没地方发泄,但萧炎总归是乐呵的,他觉得平日里那个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药尘又回来了。

  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药尘依然笑着,萧炎注意到他的嘴角虽然翘着,可眼角没有丝毫上扬。

  他凑过去想吻他,却被药尘拒绝了。

  药尘摇着头说,“够了,这样就够了,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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