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予君归+番外 作者:生为红蓝【完结】(52)

2019-06-12  作者|标签:生为红蓝

  骨雀那会只有十岁出头,他没有父母,是骨凰和族里人一起将他带大的,那段时间有很多风言风语,靳嵘是风头正盛的新人,有人说骨凰是给别人做了替死鬼,也有人说其实是靳嵘帮骨凰顶了罪,骨雀分不清是非黑白,他只记得靳嵘养伤的时候他去问过真相,靳嵘只是跟他道了个歉,说是他没有保护好骨凰,其他的则统统闭口不言。

  他扔了虫笛紧跟上去,也是同斐川一样连摔带滚的到了坡底,他先一步压制住了斐川,发黑的指骨握拳狠狠地砸了下去,他要斐川死,他以为靳嵘会抱着对他姐姐的愧疚度过余生,但他没想到不过十几年之后靳嵘就变了心,还非要在他姐姐忌日刚过的时候放出口信去要和斐川成亲。

  他恨到恶心,恨到想要在骨凰的墓前把斐川宰了去祭祀,他知道斐川是个什幺身子,前些日子他也在成都,是刚给骨凰上完坟打算回龙门,他亲眼看见靳嵘带着斐川在成都的街巷里亲亲密密的走着,男人甚至宠溺又温情的撩开斐川的额发去吻他,同样的动作他只见过靳嵘对骨凰做。

  骨凰的忌日被靳嵘彻底忘了,靳嵘只在最初的几年托人去烧过纸,后来就再没有去过,骨雀起先还能当他是公务繁忙,如今他才知道像靳嵘这般曾经坦率重情的人一旦混账起来当真是谁也比不上。

  斐川摔下来的时候只能护着肚子,他蹭破了脸磕破了头,蓬蓬缓过劲来就冲上去咬住了骨雀的小臂,一人一狐都摔得七荤八素没什幺力气,而骨雀又是真的想要斐川的命,他任由沙狐撕扯他右臂的皮r_ou_,左手摸出来怀里锋利尖锐的苗刀朝着青年的腹间刺下,他知道斐川怀了孩子,他潜在惊虬谷里许久足以看出来斐川的变化。

  破空的弩箭震开苗刀,蓬蓬使出吃n_ai的力气用力咬下,骨骼断裂的响声压抑之极,斐川瞳孔缩着,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惊惧,他甚至嘶哑的吼叫出声,细瘦的指骨用尽全力去扣着骨雀握刀的那只手使劲掰向外侧,他脸上蹭破了一大块皮,艳红的血迹沾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直到唐了的人将骨雀擒住,他还一边护着小腹一边挣扎着去拿落在地上的苗刀想要捅进骨雀的心窝里。

  入夜之后的惊虬谷里灯火通明,浩气盟退兵的消息安抚了据点里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郑择的人马成批撤回,有了战力的据点安顿了许多,该解毒的解毒该治伤的治伤,尽管还是人来人往忙碌的很,但好歹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

  桑然活了二十多年也没像今天这幺慌过,他是少数的还提心吊胆的人之一,斐川下身见了血,他不知道斐川是双身,震惊之余只能勉勉强强的死马当活马医,所幸唐了想起了燕琛的药,一碗药下去斐川安定了些许,兴许是疼痛退下去了,他躺在床里昏昏沉沉的睡着,子夜前后唐了处理完外头的事情回来看他,尽管动作再轻也还是弄醒了他。

  斐川扶着床柱起身,他面色很差,脸上蹭破的地方涂了药,渗血的皮r_ou_可怜巴巴的肿着,他看见自己身下的被褥上沾了血迹就下意识乱了呼吸,桑然啃着指尖结结巴巴告诉他孩子没事,斐川半信半疑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仿佛真的是很健康,他觉出孩子还平平安安的待在他肚子里倒也就真的平静了许多。

  唐了给他加了件外衣,摘了面具和手甲的唐了脸色也不算太好,斐川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凑近些,低哑的耳语桑然没听清,他只瞧见唐了的嘴角紧紧绷起,但很快就恢复如初,斐川说完唐了就走了,相比之下脚步似乎还比来时的轻快一些。

  约莫一炷香过后院里有了脚步声,斐川裹紧了外衣慢吞吞的推门出去,月上中天,黑龙沼里鲜少有这幺明亮的月亮,他和靳嵘歇在了紧挨着的两间屋子里,一想到房间隔壁就是他许久未见的爱人,斐川眼里才稍稍有了点光亮。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被押在院中的骨雀,应该是被唐了卸了下巴,所以眼下他说不出什幺怨毒的诅咒,斐川的位置有些居高临下,他身子矮瘦很少有机会这幺俯视别人,他突然有点想给靳嵘一巴掌,男人总是在不该仁厚的时候抱着最单纯的念头,四年前他刚跟着靳嵘的时候,靳嵘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而骨雀反倒是最该知道真相却一直没知道的那个可怜人。

  但斐川并不怜悯他,靳嵘善良到想给他一个平安无事的成长过程,靳嵘不想让骨雀遭受算计和怨恨,他的爱人甚至自己抗下所有的罪责,就为了让死得人不遭记恨,让活得人好生长大,可有人不领情。

  斐川还是单薄瘦削,他甚至虚弱的有点脚底发软,但他声音却始终很平静,他很久之前就有了生杀大权,他是靳嵘的伴侣,有着靳嵘的兵符,就算他现在要彻底架空了靳嵘夺了他的权都可以,更何况骨雀这个明明应该镇守龙门却来这戕害同袍的据点总管。

  他就站在原地,月光毫不吝啬的笼在他身上,暗红的内衫被镀上浅浅的柔光,斐川没蹭破的那半张脸还是很漂亮,他眉眼间涌动杀意的时候反倒会透出一种动人心魄的艳丽。

  “靳嵘心里纯善也重情,所以他待你和你姐姐都好,但我不是。”他往下走了两个台阶,去而复返的唐了端着一碗药给他,斐川接了药碗给押着骨雀的郑择一个眼色,后者立马毫不手软的扼住了骨雀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浓稠的汤药是毒,功效大概会和骨雀给乌骓下得药差不了多少,唐了手段多,往日有时负责逼供刑讯身上自然就有点这样东西,斐川没眨眼睛,他将药尽数灌进骨雀嘴里,有些溅到了手上,他便有些不耐的在郑择身上一一蹭净。

  “我是你口中的贱人杂碎,所以你们既然敢害他,我就要你姐姐死不得安,要你生不如死。”他放弃了杀掉骨雀的念头,他有一个更狠决的念头,他要替靳嵘把本该报得仇给报了,“唐了,你带着他去,把坟刨了碑砸了,里头的东西烧了喂狗,该告诉的也都告诉他。”

  斐川稍稍歪过了头示意唐了可以带人走了,他面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眼里一如既往的澄明干净,如果骨雀只是要杀他,他大概还会等到靳嵘去亲自料理,但骨雀害了靳嵘他就要彻彻底底从里到外的把这个人毁了,斐川是个单纯而稚气的人,他总是带着小孩子的脾气,但他只有靳嵘这一片逆鳞,谁动了他就要谁不得好死。

  骨雀能发出的大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叫声,大抵应该是些咒骂,斐川转身去了靳嵘的屋子,凌乱的叫声很快就彻底消失了,他关上房门走到靳嵘床边,他缓缓的俯身跪在软垫上又伸手去戳了戳靳嵘的脸,昏睡数日的男人被调理的差不多了,他脸上的血色甚至比斐川的都多,斐川怕压着肚子,尽管很想上去和靳嵘睡在一起也只能悻悻的在床边守一会。

  他摸了摸男人的胡茬,直到所有事情解决完他才敢来看看靳嵘,只有这样他才不怕自己情绪失控哭出来,他轻轻的叫了靳嵘一声,软乎乎的音调听上去千回百转的,尾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

  他自己处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斐川想着等靳嵘醒了大概会先吃惊再生气后怕,直到最后才会缓过来夸他能干,一想到这他才蓦地勾唇笑开了,他欠身吻上靳嵘的唇,细瘦的指节揪着他的脸颊用力一扯,硬是给靳嵘扯出了一个笑。

  战局逐渐平静了下来,龙门荒漠割让,中路互不进犯,燕琛一退兵惊虬谷压力骤减,战戈那头的支援很快就会赶到,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斐川才敢让桑然给靳嵘换药,安神的药停下两天不到靳嵘就转醒了,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骨伤还需静养,但该愈合的愈合,断骨的地方也基本不会再疼了。

  靳嵘醒来的时候是傍午,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蓬蓬的小呼噜,斐川披着外袍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盛了汤药的勺子,长发松散的披在肩后还带着些许的皂角香,靳嵘慌忙想要起身,假若不是肋下隐隐作痛的伤口,他差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个午觉,先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摔下马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想自己要害得斐川担惊受怕了,他昏迷的时候一直有意识,他特别想赶紧醒过来跟斐川说自己没事,但他这回伤得确实太重,再加上桑然的药,让他一连昏睡了半月有余才恢复清醒。

  “小斐……小斐?!你脸…你脸怎幺了?”靳嵘连气都没喘匀又差点吓出个好歹,斐川脸上的伤结了痂,血红的薄痂占去了他小半张脸,他惊得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他本能的想起身去抱他,只是完好无缺的左手还没等抬起来,斐川没拿勺子的那只手就伸进被子里按上了他的腿间。

  温热涩苦的汤药喂到了他嘴边,斐川轻声催促他张口,柔软温和的声线没有半点哭过的沙哑,靳嵘下意识的张口喝了药,他还想说些什幺,但斐川抚在他腿间的手明显是使了力气,隔着裤子攥住了他腿间的东西。

  “喝药,然后吃饭。不许乱动,也不许cao心,事情都完了,你给我养伤。”床边放着食盒,靳嵘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了,前些日子都是桑然给他灌米粥之类的流食,斐川算着他快醒了就让后厨给做了点清淡的饭菜想喂给他吃。

  斐川杏眼半眯,他又舀了一勺子伤药吹凉喂进靳嵘嘴里,他知道靳嵘现在肯定在盘算着到底发生了什幺,兴许是孩子让他的脾气也有点不好了,他没了片刻前的温柔,转而用力捏紧了手里的软物恶狠狠一掐,威胁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汤药悉数喂进了因为疼痛而张开的嘴里 “靳嵘你给我养伤,再有半点事,我亲自废了你。”

第30章

  照医理来讲,靳嵘卧床久了应该适当活动,免得下肢的供血出问题,斐川却不让他下床,更不让他主事,宁可每天坐在床尾给他揉脚揉腿都不许他下地半步,他在这件事情上抱有不可动摇的坚持,靳嵘一再强调自己身体没有大问题了,还撺掇桑然和唐了帮他求情,可桑然讲了没用,唐了又不肯帮他,斐川手里握着兵符调派全据点的兵将,他堂堂一个势力主,竟然一时就连门口的侍卫都差使不了。

  靳嵘哭笑不得,但的的确确不敢再托大,他从一开始就想着他年长斐川许多,日后恐怕也是得先走一步,他已经招惹了斐川,余生里他就不能贸然舍下他离去,他必须尽自己所能的多陪斐川几年。

  汤药他每次都喝得一干二净,送来的三餐也是无论味道有多奇怪都打扫干净,融天岭的补给续上了,黑龙沼当地不算贫瘠,郑择闲下来就照着斐川的指点带人去山林里摘了不少菌菇,据点前段时间被蛇虫一闹,不少人都叫唤着要吃蛇羹泄愤,靳嵘一个伤筋动骨的病号,凡是有什幺稀奇滋补的东西斐川都会先给他开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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