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九天——喵喵猫叔【完结】(11)

2019-06-13  作者|标签:喵喵猫叔

月照苦笑:“父皇为何如此肯定?白潋生性不喜为人所缚,一切皆随心而为,若想让他为天庭效力,怕是无可奈何。”

“你就如此低估自己的能力?”

“不是低估,事实就如此。”月照稳下心神,眼神又回归于虚无,“白潋是狐,生性便薄情,无论我对他如何,终不会有心,还是要离开的。”

说到此,月照顿感凄凉,之前只是埋在心里没想到今日说出来竟更加难过。即便我有心,那又如何呢。

“你当真这么想?”天帝不由皱起了眉。

月照点点头道:“三百年前,我求他带我离开,他还是走的决绝。独自下界,流连于花街柳巷,可知他并未将我放在心上,此次下凡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而已。”

“那他为你耗费三千年修为为你疗伤则怎么说?”天帝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心里却不由感叹这孩子的迟钝。

月照不再做声,皱起眉头。

“凡事都要看个明白,不要妄下定论才好。”天帝淡淡的笑着,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彷徨无措,但又有着些许的欣喜。只是再好的期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终会消亡。

月照眨了眨他如秋水一般的美目,抬起头下定了决心道。

“父皇,儿臣想问一个问题。”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您爱过母后吗?”

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画上精致的妆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纱裙,站在宫殿的门口,就这样站上一天。有一次,自己实在无聊,就跑出门去,想要看看母亲究竟看看什么。可大门外除了虚无缥缈的烟雾云霞,就只有面如坚冰的侍卫。

“母后,外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回去吧。”月照嘟着嘴转过身,却看到母亲毫无焦距的眼睛,空洞的像是陷入了深渊,再也找不回来了。月照害怕了,跑过去拉住重雪公主的手,略带哭腔的道:“母后我们回去吧,父皇他不会再来了。”

记得那时自己刚一说完,母亲便流下了眼泪,碧绿色的眼睛如一潭湖水,泛着哀伤而无奈的光芒,最后母亲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自己则呆呆的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月照很后悔,要是当时什么都不说就好了,抱着一份希冀等待着,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仙人无需谈爱,也没有资格。”

月照追问着:“请恕孩儿唐突,莫不是父皇不忍让大哥承受着万年的孤独才来这里逼迫孩儿的吧。”

天帝依旧笑的风轻云淡:“映水他生性倔强和你不同,你总能将世事看个通透,而他却不行,就和当年的我一样。”

“儿臣明白了,但儿臣也绝不会回到天庭。”月照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种悲凉。

“月儿……”天帝淡淡的说:“不要恨我。”

月照摇摇头道:“一切皆为天命,孩儿不恨任何人。”

“天命……”天帝有些自嘲般的笑了,云袖一挥人已翩然飘出几步之外,“我该去蓬莱了,看看你母亲,她这些年,太寂寞了。”

月照静静凝望着那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慢慢的屈下膝盖,跪在地上。

“儿臣,恭送父皇。”那声音如一缕青烟,被风一吹,便断了。直到那道金光从眼里消失,月照便重重的跌在地上,冰冷的青石板路紧紧的贴着后背,冰一样刺骨的严寒像是穿透到了心里,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像是沉溺在深潭中,周围是冰蓝色的湖水,冷寂无声,自己被困其中,动弹不得。

想要张口,喉咙却被扼住一般,发不出声音。感受到自己正渐渐下落,脚下便是冰冷的深渊。

月照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刺骨的寒冷一点一点侵蚀着自己的思想,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早已模糊,当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以为出现了幻觉。

月照

月照……

一声一声深入骨髓,从未间断。他记得这个声音,陪伴了他一万年,永不会忘记。

第十一章

“潋?”月照睁开眼睛,思绪还未清晰,便被眼前人抱在怀里,那么用力,像是要被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我没事。”月照淡淡的笑着,可他却不知道,在发现他不见后,白潋疯了一般的寻他。

“这位姑娘啊,以后不要乱跑啊,你看你相公多着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月照抬起头,愣了半天才知道这是说的自己。这一看不要紧,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老老少少,都一脸的笑。

“就是就是,不过找到了就好,姑娘你有这么俊的一个相公,真是有福。”一个满脸笑容的大娘说道,大家一听都暧昧的笑了。月照当即愣了,想要辩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埋在白潋的胸前。

“我家娘子身子弱,又不喜见人,在下先谢谢各位帮忙,就带娘子回家去了。”白潋说完将月照拦腰抱起,月照没料到白潋竟会这样抱着他,一个不稳,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又引得众人连连窃笑。

“月儿,不必如此。”白潋笑如桃花。

“你死定了。”月照咬着牙说着。

泛舟西湖,看尽繁华三千,若说这人间美景尽在这西湖也不为过,夜晚的西湖就如同绝世美人一般,艳绝天下。

绿柳翠依,红绢紫帐,琉璃瓦黄,都在这一片灯火摇曳中蒙上了迷醉的色彩,风尘而诱人。

人生不过,梦一场,醉一场。一梦醒来,便成空。那为何不在梦醒之前,尽纵豪情,尝遍百味,尽览美景?纸醉金迷也好,游戏人间也罢,人生若能称得起“无悔”二字,便值得。

“你消失的时候,我在天边看到了五彩祥云。”白潋坐在船头上手执一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来了?”

月照原本平静的心又一次荡起涟漪,阵阵的刺痛。

“父皇,来向我告别。”话至此,已是如针扎般难受,“父皇他……天劫羽化去了。”

“父皇,你看那里是什么地方?”月照小小的手指着云彩之下被云雾笼罩的绵延山脉好奇地问着。

天帝轻轻地抱起他小小的身子,温柔而又充满留恋的说:“那里,那里是人间。”

“人间?”

“有高山流水,岁月变迁,妙不可言。等你长大一些父皇就带你去看,如何?”

那淡然的笑容恍如昨日,许下的诺言也一去不返,唯有这永生永世的孤独,却如鬼魅一般与我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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