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白马+番外【完结】(3)

2019-06-14  作者|标签:

索菲恩站在候诊室外等待木那屋,她翘首看见木那屋步履匆匆地走来,他以往的悠闲笃定全都不见了,尽管木那屋面红耳赤,但他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亲吻了一下索菲恩的手背。索菲恩偷偷地在背后擦干净自己的手背,她问,可以现在就开始吗?

木那屋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安德,那孩子面色苍白,除此之外看起来睡得很安详。

他用手掌捂住自己红热的面孔,缓解他内心的激动。在他冷静之后,便对着索菲恩不耐烦的面孔言说,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签订一份协议。

木那屋把协议书递给索菲恩,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索菲恩一个字都没有看,就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索菲恩把纸张推还给木那屋,纸张变得皱巴巴的,木那屋有些哭笑不得。他折身派人把安德送进手术室,等手术室上的绿灯亮起之后,索菲恩才松下一口气。

不过随后,索菲恩重吸了一口气,便紧张得忘记了如何呼吸。

第二章(下)

手术灯变红,木那屋走出来之后,以无奈的神情面对索菲恩,索菲恩看到他的神情一下子跌坐在座椅上,垂头不言。好一会儿,木那屋才颤抖着肩膀拍拍索菲恩,他满脸的笑意此时已经掩盖不住了,好了索菲恩,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安德什么事情都没有。

木那屋你索菲恩脸上糟糕的神色有所缓解,不过立马变得冰冷,眼睛里是严肃而气愤的神色,我们的关系恐怕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木那屋。值得你为此向我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木那屋笑不出来了,他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无措,血色像潮水一样从他的面孔上退去。这样一来,他眼角的笑纹留下的痕迹更加明显,索菲恩也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每说出一个字时脸上不同区域的肌肉抽搐。

索菲恩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只留下木那屋尴尬地站在原地伸手挽留,不是的,索菲恩!糟糕透顶。

他才刚刚帮助索菲恩的儿子安德完成了一项艰巨的手术,对方非但不感谢他,还给他摆脸色看。自从他认识索菲恩以来,他就一直过着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生活。不过这也是很无奈的,谁让他在追求她呢?

还是说,他刚刚的玩笑真的太过分了?

木那屋一边反思,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他想着,也许今晚要准备一场烛光晚餐或者是玫瑰电影。不过,索菲恩肯不肯赴约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助理打断木那屋的思考,他抱着一叠资料询问,木那屋博士,这些资料都送去您的办公室吗?刚刚那位病人的资料在最上面,我认为您需要仔细过目一下。

好的。木那屋把那份资料独自拿走,翻看起来。他感叹,多好的年华呀,就要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了。

木那屋无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那里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呢。

索菲恩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安德的去处了。安德直接被护士送进了看护病房,而她竟然因为生气没有去看手术后的安德一眼!都怨该死的木那屋!索菲恩急匆匆地折身回去,撞上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他看起来很焦急,从一个岔道走进来才撞到了索菲恩。

抱歉。

哦,没事。

索菲恩很急,她没有注意到少年向木那屋的办公室走去,她只是顺着走廊一直走到了护士处,找到了那个帮忙给木那屋打下手的小护士。小护士埋头看着手机,上面有这一天的时事新闻,索菲恩出现的时候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是护士长要来查水表了呢!

护士急急忙忙地把手机收回护士服前置的口袋里,里面闪着微光。索菲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地观察小护士是如何把工作笔误插进自己后脑勺得盘发里。索菲恩突然疑心起来,这样迷糊的护士怎么能够给木那屋打下手,刚刚她好像还一起跟进了安德的手术吧?

索菲恩一旦严肃起来,看起来还是有三分威严的,只有安德不害怕这样的她。

护士原本松下的气在看见有着这样一幅面孔的家属时重新提起来吊在喉咙口,她不安地站起来询问,请问您有什么指教吗?护士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放在索菲恩的脸上,索菲恩冷笑着问,我只是想来问问,安德的病房是哪一间?

护士如同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动物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索菲恩一眼就低下头,她嗫嚅出一个号码,是306。

306室,在走廊的尽头。

这里向南,空气潮湿,而且温暖。午间有明媚的阳光,适合阅读,适合植物生长。索菲恩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安德自从一个月前就没有翻阅过的书本,轻摆在安德的床头柜上。银色的字体闪动素辉,看起来澄澈透明,索菲恩在书本的扉页上留下一张说明。

其实这一切早在几个月前就有所计划,她是瞒着安德进行的。当安德悉数得知之后,他也无力更改,毕竟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所要做的就只有平静地接受。索菲恩把一切情况都写在了这张纸上,包括心脏捐献者的情况。相信安德在看到这份说明的时候,会理解她的。索菲恩想,毕竟她也是一位母亲。

第三章(上)

黑暗、死亡的耳语悉数远离我,我从如冬夜般的寒冷里挣扎出来。光明笼罩我的那一刻,我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除了我的双眼。汩汩的眼泪,打湿我的眼眶。

我醒来之后,立即判定,我一定不是来到了天堂。我仍在人间。

人间食物特有的馥郁香气,想必是神明无法复制出的美,这香气惹得我整个人都蠢蠢欲动起来,腹部空瘪的感受就更加凸显。因此我的视线在房间里梭巡,最后留在我身旁的一份正散发着热气的保温瓶上。哦,还有一位年青人。他坐在椅子上打盹,这让我有些不确信自己的状态,当我往自己脸上揍了一拳,疼痛让我龇牙咧嘴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没有死。

心脏病突发。竟然也没有带走我。

我没有吵醒我身边的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凭借着很好的毅力没有动那一份补汤,因为现在我也不是很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翻开了旁边的那本小说,一页纸张掉了下来,我随意扫了两三行之后,重新回到第一行认真地读起。

索菲恩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说实话,她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了让我为了突如其来的生命而感动不已、涕泗横流,还是原谅她现在已经在飞往莫迪罗的飞机上的行为?

她秘密安排了心脏移植手术,却马上要赶回她的公司本店,进行工作。而我可能要在这里孤苦伶仃地生活一阵子,我真搞不懂索菲恩的逻辑,我郁闷起来,心口闷闷的。想到现在我心口已经是别人的心脏了,我还是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我是个珍惜生命的人。既然别人的生命将在我的身上延续,那么我就替他好好保管吧。

但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无聊起来,我并不是很想看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的我通过阅读可以打发掉一整个下午,现在看一页纸就觉得头疼。我将这样的现象归为术后反应,可能过几天就会好了。于是我迫于无奈,叫醒了在旁边睡觉的年轻人。

他被唤醒的时候一个机灵打得我心尖都在颤,我很害怕他因此摔倒在地上,不过庆幸他的平衡感还是不错的。他看了我一眼,迷茫地好像他不认识我。不仅如此,我也不认识他。

你是谁?

苏杉。

苏杉?我疑惑地叫出他的名字,看来他不是这儿的人,他的名字构词和我们不太一样。可能他是从我们脚底下移民过来的。

苏杉在哪儿?什么苏杉在哪里,他不就在我面前吗!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好答案,之后我恍然大悟,有可能他不是苏杉,苏杉是别人。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道答案。

我摇摇头,他表现的很失望。我不知道他怎么会为了寻找一个人而进入我的病房,但我知道他如果想要找到那个人,就必须从我这儿离开。我把我一无所知的情况告诉他,随便告诉他他可以离开了。

当然如果你不急着找苏杉的话我们其实可以聊聊天的。

他此时抱着他的那碗鸡汤保温杯,端坐在椅子上,向我叙述他来到这儿的经过,好。护士和医师们都说,苏杉的病房是在306,可我来到这儿却只遇见了你。我原本想从你这儿打听打听情况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他这样说完以后,才意识到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鸡汤保温杯上,他一笑,顺便把保温瓶递给我。那里边的热气散得差不多,此时温温润润得正适合下口,他似乎看穿了我一样说,想喝就给你吧。

不,这是你给苏杉准备的?我不能喝。

喝一点没关系的。我的手艺很好。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当时却之不恭。我喝了一大碗,味道确实很鲜美,我觉得我超级喜欢。要是我以后再也喝不到这样的鸡汤了我不禁有点遗憾,我挂念着这唇齿留存的香气,却不得不面对他终究要带着鸡汤跑路的现实。

他走的时候我才问他,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苏桐。他的名字和苏杉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他们大概是兄弟之类的关系吧。说起来,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以前我很庆幸自己是个独生子女,现在却觉得有一个会烹调鸡汤的兄弟感觉会很不错。不,应该是棒呆了。

送别他时,我有点恋恋不舍。等待门关了之后我才沮丧地说了句,有空欢迎下次再来玩。不过他大概已经听不到了,他还有去找苏杉呢。

第三章(下)

安德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和以前长得似乎不太一样了。他觉得自己的皮肤并不应该像现在看起来的这样健康,嘴唇也没有这么红艳。甚至,以前的他都不喜欢照镜子。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令他无所适从,他想要到医院旁的林荫里去逛一逛,舒缓这种不安。

迎面遇见的护士都没有阻止他,就连木那屋看见安德走出病房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安德迎头和苏桐相照,苏桐反应迅疾地勾住安德消瘦的肩膀,问他,怎么这样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

安德摇摇头,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别人聊天,于是乎擦着苏桐走了。被独自抛下的苏桐脸色不是很妙,有些阴沉,他跟在安德后面亦步亦趋。当两人都走出白鑫病院的时候,安德早已发现自己被尾随了,他郁闷地转过头去,跟着我做什么?

苏桐摊手说,我看你心情不好,就跟着你咯。我怕你想不开。

哈?我才刚刚从死神那边回来,怎么会轻生?安德注意到苏桐的神情不是很好,又说,我看心情不好的人是你吧?怎么了?

我没找到苏杉。他可能早就出院了,但是没有告诉我。

安德突然升起一些疑惑,他在原地踌躇几步,随后走到苏桐面前说,怎么会?苏杉到底是你什么人?

苏桐说,他是我表弟。我受阿姨的嘱咐要好好照看他,结果他人却不见了。

安德说,不会吧!难怪你心情不好那你还跟着我?

苏桐给安德围上围巾,安德不知道这围巾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只能感受到这灰扑扑的围巾把他半张脸都盖住了。他听见苏桐说,因为你和他一样不叫人省心。外面这么冷,你就这样出门?

安德不自在地把脸缩在围巾里,他还没想明白一个才认识了一天的人怎么会这样关心他。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掩藏住自己手上的冻疮,他显然是在意苏桐的话的,就不愿意为苏桐的话提供证据了。哪里有?安德嘟囔说,皱着眉头离开了,他很庆幸这一次苏桐终于没有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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