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合同关系 作者:茫茫禹迹【完结】(36)

2019-06-15  作者|标签:茫茫禹迹 天作之合 成长 小门小户

  安康还没说话,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看了看手机,确实已经挂断了,安康收起了电话,探身往桌边一看,果然放着几个小纸袋的药。

  安康想了想,还是准备先把碗筷清洗了再吃饭。

  就在洗碗洗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又响了。

  安康还以为是彪子之类的,扯过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还没迎过去,就发现站在玄关旁边的是一位面生的女人。

  对方看到他,倒是非常亲热,一边换鞋,一边跟他讲话:“安先生是吧?”

  安康被叫的一愣,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

  女人接着说话了:“我晓得的,前段时间我休假去啦,所以一直没来,也不知道郑先生临时找的钟点工好不好呀。哦,对了,郑先生在电话里跟我讲了,以后你也住在这里,让我把工作时间改一改,不要打扰到您呢。”

  跟在女人身后往厨房走的安康还有些油腻的手不自在的蹭了蹭,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女人一走到厨房,就惊叹了一声,指着还没有清干净的碗筷:“哦呦,这些都是您洗的?”

  安康:“……是啊。”那不然还有谁。

  女人走进了,看了看碗,又打开了水龙头过了一遍,感叹道:“真是贤惠的呢,看看这碗洗的多干净!”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称赞“贤惠”,安康可不敢轻易应声了。

  倒是利索地洗完了几个碗的女人把碗筷一收拾,看着安康还呆立在原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叠厨房用纸,擦了擦手,环身看了看,过来赶安康了:“安先生啊,我的活下次还是留给我吧。您都干完了,我就只能被先生开掉了。您去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或者做点其他事情都是可以的,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好不啦。”

  莫名被扣上了一顶“干扰工作”的帽子的安康被女人一路撵进了一个房间。

  女人撵完他,还把门都贴心的拉上了。

  无措的安康一边放下袖子,一边观察着这个房间——三面都是高高的书柜,正对门安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薄薄的电脑。安康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没有多动。这不是昨天郑斐和带他去的书房,但比昨天的书房看起来更像是郑斐和办公的地方。

  女人好像不在门外了,安康有点发怯地打开门缝悄悄望了一眼,发现女人正在拖地,没有搭理他。

  安康打开门,走了几步,溜回了客卧。

  女人被关门的声响惊动了,多看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放下拖把,擦了擦手,往玄关走去了。

  在客卧拿到自己的小本的安康才算松了一口气,肚子却一下呼噜噜了起来。

  客卧的门适时的响了。

  安康拿着本子打开一看,女人提着一袋小笼包和还放在桌子上的小药袋冲他笑:“哦呦,看我这个猪脑子,我给忘了。这是郑先生让我给您带的早餐,您趁热吃吧。郑先生说您爱吃豇豆,所以我就带的豇豆包,希望您不要嫌弃哈。还有,先生说一定要提醒您记得吃药,我看了看,这个刚才放在餐桌上的,看样子应该是先生说的您的药。先生还说了,客卧里给您备好了温水的,您自己就可以找到的。”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安康把两样东西都接过,转身就又去忙了。

  安康接过包子,有点愣神。他昨天在夹菜的时候,确实是多夹了几筷子豇豆……

  回过神来,安康说了声谢谢。

  在客厅忙碌的女人听到了,立马回了句:“这都是先生的功劳,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您别看先生平时大大咧咧的,岁数也不大啊,其实是个可仔细的人了,对人也特别好。我儿子啊,按理说,跟先生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他考上了好学校,先生知道了就立马放了我的假......”

  女人还在说郑斐和如何如何贴心,安康安靜的听着,捏着包子啃了一大口——确实很合他的口味。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第34章 第34章

  下午四点,安康向领班销完假,领班突然提了一句,让他去安总办公室报到。

  之前培训的时候,完全没提过还有这道程序。

  安康有点懵,疑惑地看向领班。

  领班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你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去你就去呗。”

  安康迟疑的点了点头,去了。才走到二楼办公室门外,就隐约听见了争吵声,听音色…是吕红的声音。

  屋内。

  吕红对着安澜一步不让,正质问着安康的下落。那男孩是和她一起进的悦华,工作才几天,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要说安澜一点不知内情,她根本不信。她应聘的时候,已经有人给她打过招呼,说是悦华这边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让她不要紧张。她一直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正是咬定在白鲸清扫收网的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随意动她。

  再退一步说…她早就无惧生死了:一个大活人去了哪,能去哪,她一定要搞清楚,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无知无觉、不清不楚。

  安澜一点都不惊讶吕红会对安康这么关心。不久前,丁默彻底跟他交过底了。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被拐卖进了一个吃人窟,做尽腌臜事不说,自己想尽办法让人贩子将自己和弟弟卖在了一处,弟弟没出多久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现在这么激动,无非是移情,他完全能理解。

  他从椅子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要往哪里去,他要做什么,这是他的私人空间,我无权置喙。同样的,你也没有这个权力。”

  因和旧事有了些联系,一时激动的吕红急红了眼:“放屁!这话你敢摸着良心说吗?哦,我忘了,你们这种人良心早他妈被狗吃了!”

  安澜看着吕红咬紧的牙帮,似乎能听见这女孩恨恨的磨牙声,却依旧没有动怒,长出了口气,拿着笔点了点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但我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这一点,我非常肯定。我呢,作为经理,一向不涉足员工的私人情感生活。出了悦华的大门,他们想什么,要和谁做什么,我要是还管的话,未免太宽了。再说,一个人若是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就算不在悦华,换个地方一样也能做。这和悦华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从这里得不到答案的吕红转身就要拉开办公室的门,安澜在后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从道义上说,悦华的工资已经是非常丰厚的了。我钱给了不少,而拿着这些钱的员工在工作之外又要做什么,这是由他们自己的欲望决定的。”

  门已经开了一条缝,安康呆呆地站在外面。

  从缝隙里,他看见低着头的吕红下巴上挂着一滴泪。

  安康眨了眨眼,不敢动了。

  安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钱,从来不好挣。我即使能管得住他们的人,也管不住他们的欲望。人生魍魉,百鬼夜行。我们都没有资格去阻止别人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你说呢?”

  吕红的声音终于放轻了。

  她的确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也不敢细想弟弟到底为何消失。在她心底有一个最可怕的答案隐隐约约地蛰伏在那。如果可以,那个答案,她穷尽一生,都不愿追寻。

  此时,她并未察觉到门外多了一个人影,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开了口:“在你这种没吃过苦的人眼里,生活简直太容易了。容易到,你从未站在低谷品尝过爬不上去见不到光的绝望,却偏偏能动不动就讲些大道理,对着陷在泥淖里的人指指点点,说他们品行不洁。”

  抽了抽鼻子,吕红终于拉开了门:“可笑的是,你们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安澜没把心头那句品味了十多年的“人生百味,各有苦乐”讲给这姑娘听,他猜这人也是听不进去的。此时,正好从监视器里瞥见了安康的身影,他侧了侧首,没再和吕红争执下去,特别自然地唤了一声:“进来吧,站着看戏看够了?”

  在门口和吕红面面相觑的安康往后退了一步。吕红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可神色却一点没透出软弱,有一股子凶狠的味道。

  眼圈还泛着水光的吕红也愣了一下,另一只贴在裤边的手指动了两下,又安静地趴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怀疑自己现在这样的横冲直撞、多管闲事是不是对的,但她非常了解自己的目标——她想弄明白的事,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会儿干脆利落地转身对着安澜道:“这次你运气好,我抓不住你什么把柄,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安澜抬了抬手里的笔,没应声。这姑娘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他叫是叫不醒了,就不白费功夫了。

  吕红走远了,安康才醒过神似的往前走了两步。

  安澜把手里还攥着的签字笔扔进了笔筒里,吕红进来之前,他还在签文件。扔完看了眼安康,坐下了:“回来了?”

  安康左手握右手,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应对,闻言点了点头。

  “坐下吧。”

  安康拉开凳子坐下了,但没敢坐实。

  “刚才,我们两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安康点了点头。

  安澜从一旁抽出了一份文件,无聊地翻来翻去:“有什么感想?”

  “……”安康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问懵了,一时间没有答话。

  安澜倒是不太在意,很快重起了一个话头:“还住在斐和家?那晚班怎么回去?”

  安康刚调整好的话全都吞了回去,他之前想的,现在他就住回宿舍,但听安澜的意思,可能执行起来难度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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