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 作者:半昏连年(下)【完结】(21)

2019-06-17  作者|标签:半昏连年

  游泳池边有一张简洁却厚重无比的白色木椅,在那群人的指引下,赵宁坐在了上面。

  然后…

  其中一个人拿出了绳子把他牢牢给绑在了那椅子上,他被这猝不及防的苛待激起了心中无限的焦躁与惊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能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吗?”

  作为一个受伤的阶下囚,有太多事赵宁无力反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只能一味地任人宰割。

  右边肩膀越来越痛,感觉伤口已然重新裂开,在他的不断挣扎之下。

  “抱歉,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捆他的男人俨然就是当初在车上押解他回A市的那一批‘精英’中的一个。

  绷带已经开始渗透出红色,略微地打在了浅色的居家服上衣上。不算太刺眼,但凑近了细看还是能一览无遗。

  捆绑的手法依旧十分专业,狼狈不堪地赵宁也压根没法冷静下来奋力自救。

  这cao`他妈的李严修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阳光从泳池上空倾泄而下,略微倾斜地照在赵宁的身上,很快就在本就怕晒的他身上打出了一层薄汗。

  人也自然更焦躁了。

  在这无限期被捆绑地焦躁中,一群人走进了后院。

  赵宁第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李严修,以及…被一群人簇拥控制着紧随其后的李广穆。

  他瞳孔微缩,刚想发出声音让后者看到自己,同时提醒他要小心身边正在犯着病的李严修。可惜还没等他成功开口,就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伙精湛于杀人越货的不法之徒,直接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显然,又出自李严修的示意与手笔。

  cao`你大爷的。

  此刻自上而下处处到位的‘被绑架者’赵宁奋力地在椅子上挣扎着,肩膀上的红色越来越鲜艳醒目,他却全然不顾一切努力只是徒劳的无用功,在剧痛中挣动不休。

  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李广穆正注视于他的视线。

  我没事。

  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着急。

  不要违抗李严修,他们人多,他要什么你就都给他,然后我们再回去好好过日子。

  再也不要理这伙神经病,再也不踏足这个是非之地了。

  只可惜,这满腔殷切且迫不及待的叮咛嘱咐,赵宁一句都说不出口,传达不出去。

  李广穆在看到赵宁的第一瞬间就想冲过去给他解开周身的全部捆绑束缚,然而纵使意愿再强烈,现实也不过是瞬间被周围的人给挟制了起来。

  李广穆在原地举步维艰地奋力反抗,李严修却轻而易举地走上前来到了赵宁身边。

  他把手轻轻地搭载在赵宁受伤的那侧脖颈上,无视上面触目惊心的红色。脸上一派镇定与平和,全然看不出平时半点的y-in郁与疯狂。

  “小穆,哥哥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话音刚落,李严修用右手用力地碾压在赵宁的伤口上,旋转着挤压。

  血花霎时开出一片,透过绷带再透过衣服打s-hi沾染了李严修的指缝,他也全然不顾。

  赵宁痛到一阵窒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身体违抗不了人类的身体本能,为了躲避疼痛想用力向前蜷缩身体。

  只可惜反绑在椅子背后攥紧了拳头的手臂就算被勒出了血痕也实在没法让自己稍微挣脱出一点缝隙,赵宁瞬间就疼出了满头大汗,呼吸都难以为继。

  胶带严丝合缝的密封都抑不住痛苦的闷哼溢出,配合着视觉画面直接敲击在李广穆的心头上。

  李广穆被一群人压制着往前冲的身躯,也在不住地颤抖。

  “大哥。”李广穆喊出了声,声音里全是带血的嘶哑。“停下,求你,求求你。”

  李严修像是在癫狂之中被某个特定的称谓给唤回了一丝正常清醒的神志,当真停住了手上的力道。

  然后看着李广穆痛苦地站在原地再不敢动一丝半毫,满意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摇起了头。

  “你求我?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李严修须臾便刹住了脸上一切的表情,连嘴角的轻蔑与不屑都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漫天云潮翻涌之下,赵宁清楚地听见李严修不缓不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跪下。”

第85章

  汗水流淌进赵宁的眼睛里,刺痛无比之下模糊了视线。

  他已然顾不上也想不起挣扎,在李广穆毫不犹豫下跪的那一瞬间。

  突然觉得右边锁骨上所有缝合线全部崩开,皮r_ou_外翻血r_ou_模糊的那个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相比于他突然被一枪洞开的心脏。

  里面汩汩流出的全是他的痛彻心扉。

  你不就是要你父亲的全部遗产以及所有股份吗?给你,都给你。

  我们躲得那么远,与世无争不问世事,从来没想过要招惹谁,只想本本分分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欺负他。

  他很呆,你不要欺负他了。

  李严修看着满脸s-hi漉的赵宁,像是觉得只是单纯地欣赏这幅惨成狗的样子还不够过瘾,短暂地沉默了两秒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抬起头对着李广穆跪着的方向扬了扬头,下巴划出了一个极浅却盈满了残忍恶意的弧度。那短短的一截里,再寻不到半点血脉温存,轻飘飘地用三个字做着最生动鲜明的疯狂注脚,“直接打。”

  赵宁椅子背后反绑着他手臂的那些绳子深深地勒进了他的皮r_ou_里,磨出了血痕。他低下头,有液体从他脸上垂直滴落于地面。

  而三米开外的李广穆正被李严修的手下一棍子打在脊梁上,整个人被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带得上半身往前一仆。

  却只是虚晃了一下,又再次挺直了起来,在原地跪得坚毅又笔直。赵宁胸前已经被血晕开了一大块,他怕李严修再次惩罚他的‘轻举妄动’。

  赵宁低下头,耳边仿佛那是根棍木奉破风而下的呼啸声,良久不去。震得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李严修几近温柔地端起了赵宁的下巴,看到他脸上那纵横交错的惨不忍睹,摇摇头,‘啧’了一声。

  然后掏出了手帕,温柔到近乎虔诚地擦拭起了赵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心痛?痛彻心扉那种?”语调是和他手上动作如出一辙的温柔。“还是恨我,恨不得我去死,还最好是碎尸万段那种?”

  李严修又摇了摇头,全然不顾自己在讲什么疯言疯语。一下又一下,从容不迫地对赵宁施舍着他那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温柔。

  “赵宁啊赵宁,你可真是…”李严修没有把话说完,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在赵宁的眉心烙下一个极轻柔的吻。

  赵宁的额头冰凉潮s-hi,却还是不及李严修给他带来的那恶心至极的森然凉意。

  手臂刺痛着流出了血糊在手掌上蔓延出了一片黏腻感,肩膀锁骨上的疼痛甚至已经顾不上了。

  李严修凉薄的嘴唇脱离了赵宁的额头,继而手掌抚摸上了他的侧脸。

  温柔又缠绵。

  “别着急,这点痛算什么呢?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我教教你什么叫真真正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严修笑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阻断了赵宁和李广穆之间原本可以轻易连接上的视线。

  一开口,也截断了李广穆与赵宁之间至死不渝的一往情深。

  “上一任赵家家主和你母亲走得一点尊严都不剩,你却转眼爱上了仇家死敌。八年,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你说,要是赵昨赵大师和赵翳夫人得知你这八年里的所作所为,看见你在害死他们的仇家身下玩转承欢了整整八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他们连尊严都不要,就是为了留你一条苟延残喘的贱命。你倒好,雌伏在仇人身下以色侍人还乐此不彼。啧啧啧,世家他妈的就是个笑话,赵家就是个可悲又耻辱的笑话。”

  日光从李严修的背后投s_h_è 过来,赵宁整个人笼罩在他遮天蔽日的y-in影里,突然间竟再无法分辨清近在咫尺的这人的五官。

  李严修垂低着头,看着赵宁,十成十发自肺腑的悲悯。

  “赵宁啊赵宁,你可真是贱得让人可怜啊。”

  李严修话音刚刚落地,在赵宁仿佛灵魂被抽离躯体的面无表情中,李广穆被此刻重重击打在脊背上的金属材质棍木奉打得往前一倒。

  像是再也支持不住终于趴在了地上。

  却还是奋力仰起头,向赵宁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李严修侧过身,让这对苦命鸳鸯在时隔了尘封八年的事实真相中隔空相望。

  赵宁看到匍匐在地上的李广穆,泪流满面。

  脸上却是全然空洞的,甚至找不到半点悲痛与仇恨。

  李广穆向赵宁的方向爬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形同枯槁赵宁。仿佛只要自己竭尽全力,爬到他的脚下,攥住他的裤腿或脚踝,就能留住他和赵宁之间曾心心念念更曾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地老天荒。

  只可惜,李严修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站在赵宁的右手边,让阳光重新照耀到赵宁的脸上,而他本人注视着前方泳池粼光闪闪的浅蓝色水面,轻声说:“你不是跟我说,让我在下次见面的时候问问他,我和你同时掉进水里他会先救哪一个吗?傻瓜,你怎么不止贱,还蠢呢?我只要只让你一个人掉下去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连李严修怎么出的手都来不及被在场的人看到。赵宁就连同身下通过绳子与自己捆绑在一起那张厚重木椅,一齐栽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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