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 作者:雾十(中)【完结】(11)

2019-06-18  作者|标签:雾十 甜文 重生 穿越时空

  “怎么说?”谢介驻足,仰头看向房朝辞,还没反应过来房朝辞话里的意思。

  “你自己写个折子,自己批啊。”房朝辞也跟着停了下来,抬手碾了碾谢介的耳垂,绵软到让他爱不释手,他最近很喜欢做各种卡在极限范围的亲密之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着急,明明以前他从不会有这种急迫之感。这种感觉太新鲜了,奇妙又刺激。

  “对啊!”谢介合掌而赞,茅塞顿开,觉得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都光明了起来。

  房朝辞觉得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光,让人无法移步。

  两人终于出了宫门,房朝辞并没有着急去太府寺,而是带着谢介一路直奔六部桥那边一个叫丁香馄饨的铺子。香飘十里,汤鲜r_ou_美,只排队的时候,谢介就已经给生生等饿了。

  这一次,谢介那一套给钱c-h-a队的办法就行不通了。

  因为一眼望去,半个铺子里都是穿着绯色朝服刚刚从大内出来的官员。六部桥就介于行宫和各个官署的过渡地带,能来这儿吃东西的,不是宫里的,就是府里的,谁也不缺那几个钱。反倒是c-h-a队给钱,容易被误会成是看不起对方。

  这附近类似于丁香馄饨的铺子还有不少,大启就是这么一个亲民的朝代,做生意可以做到皇城根下。只要早上上朝的时候别出来碍事,挡了哪位大人赶着入宫的道,那肯定是不会被人找麻烦的。

  甚至朝臣之间也爱互相安利、种Cao拔Cao,好比这家丁香馄饨,名气之盛,靠的就是口碑。据说连神宗都特意命人来买过。

  这边的物价也比外面的高,从和宁门到朝天门这一段最南端的天街,简直就是奢侈品一条街。东西到底好不好不知道,但贵是肯定能保证的,绝对是大启第一贵。

  谢介对钱是真没什么概念,听那边说时鲜的茄子要十几贯钱也能信以为真,还对房朝辞说:“看我对你多好?房租一日都不够我府上买一斤茄子的。”

  房朝辞也跟着吹捧赞叹:“是的,谢世子仁义。”

  小世子坐在店家的四方桌子旁,极力想让自己显得不要太骄傲。但那小胸脯挺的,那小眼神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拯救了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政府:这既不是一个外来词,也不是一个现代词,在宋代就已经有被用来指代由宰执、参政组织的处理朝政的领导班子了。就和“中国”这个词一样,和现代的意思有差别,但古人真的会用。没什么维和不维和的,以上。

  *丁香馄饨这个也是南宋真实存在的铺子,十分得官员的喜欢,但也是真的贵。

第51章 第五十一份产业:

  因着宗室监国,房朝辞针对谢介一人的兵法小讲堂,就临时换成了朝政小讲堂,旨在帮助谢世子快速理解每个朝臣都是管什么的,他们每天都在忙什么,以及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介本来不想学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就跟着房朝辞的思路走了下去,还觉得房朝辞很风趣。

  暂居友人家中的展郎君,在一旁怒而多扒了两碗饭,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特别想吃东西!但总觉得吃不到点子上!展豁然垂头,问身边一猫一鸟两位“患难与共”的好朋友:“你们是不是也觉得那俩在一起的画面不忍直视,嗯?”

  飞练回了展豁然一根细长而灵活的白尾巴,并且甩动了一下就走开了,冷漠的就像是面对陌生人。

  二爷还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碎嘴解释:“它不是不认识你,只是不想搭理你。”

  展豁然:“……”还不如不解释。

  谢介就这样跟着房朝辞学了公天下的“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又学了各个官职的主要权利与义务,紧接着房朝辞就开始以偶尔c-h-a播的频率,对小世子科普起了儒家经典,历史典故。

  到这一步的时候,谢介还不知道房朝辞到底在做什么。

  展豁然却已经懂了,什么场合需要用到策论?必然是来年恩科啊。可他没有办法告诉谢介,甚至连暗示都不行,因为房朝辞已经在私下里明确的和他聊过人生了,展豁然敢坏事,就立刻搬出去,体验一下这附近租金的可怕!

  展豁然已经和房家处出了感情,准确来说是和房家优越的地理位置处出了感情,自己就主动把嘴给缝的严严实实。

  很快,初冬就到了。

  雪未下,人已走。就在某天,谢介如往常一样,与房朝辞搭伴去上朝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龙椅之上没人了。

  神宗什么时候走的,连谢介都不知道。神宗倒是挺和谢介分享一下他的行程的,可惜其他人不答应。为了神宗及小皇子一行人的安全,朝臣们做到了前所未有的保密级别。首先就是宗室不得不一直跟着朝臣隔三岔去的上朝,让外人莫不清楚宗室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监国的。

  这个障眼法不错,至少连宗室兔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天忽然就当家作主了。

  好吧,在公天下为政治倡导核心的大启,连皇帝自己都算是半个虚君,并没有真正的大权在握,更不用说这些一辈子没有接触过政务、这辈子也不想接触政务的宗室。

  他们就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排排坐在大殿的椅子前,听别人吵架给他们看。

  具体的主要职能是当橡皮图章,不用发表意见,听不听得懂朝臣到底在争什么也不重要。只要泰王老爷子那边点头了,这边就可以盖下玉玺了。

  活儿很轻松。

  谢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上当了!上了房朝辞的大当了!当监国宗室根本不需要学什么政治策论好吗?!

  谢介一刻也忍不了,朝着房朝辞怒目而视。

  房朝辞不痛不痒,回了小世子一个促狭又戏谑的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勾人,好像真的只是寻常朋友之间开的一个小玩笑,别无他意。

  谢介在那边也很不争气的想到,真不亏是我想要变成的理想型,连笑都笑的那么好看!

  邵宰执“咳”了一声,他一向严以律己,这个“己”不只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他那一系的自己人。谢世子公然在朝堂上走神,邵宰执管不着,但房朝辞若被谢介带的也开始挤眉弄眼了,那邵宰执可有不少话要说。

  谢介一听邵宰执标志x_ing的咳嗽,头皮就开始发麻,快要炸了的那种,他总感觉好像回忆起了小时候被邵顽固支配的恐惧。邵宰执曾兼职过太子属官,管的最多的就是文帝幼年的礼仪,谢介一般只是捎带嘴的说一说,却已经足够谢介噩梦连连。如果有可能,谢介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邵宰执!这货就是他快乐童年里唯一的一道y-in影!

  特别是如今,谢介坐着,邵宰执站着,总让谢介万分的不舒坦。内心一遍遍脑补当年邵宰执把手背在身后,抓包到了他和他表哥时的老脸。

  于是,一直安静旁听的宗室,有了第一次短暂的内部讨论,那就是有关于要不要大家一起坐着上朝。

  “君臣有别,才会有站坐之别,如今我们都不过是为官家解忧,同为天子之臣,何来区别?”谢介和房朝辞学了几天古文,还是有用武之地的。虽然说的还是不够规范,但至少让人看出了他的努力,在努力想要显得正式又文雅。

  邵宰执和泰王面上不动神色,实则都快感动哭了。

  于是,最终让内侍们搬来了无数的大桌子和椅子,拼凑在一起,铺上素淡的绸缎,大家围坐一圈,真成了平起平坐的开会。

  这一日是小朝会,上朝的人不多,挤一挤,坐一圈刚刚好。到了大朝会,大概就要效仿秦汉,大家分别跪坐在不同的小桌前了。而对于这群整日里都在追求复古和逼格的朝臣来说,名士的跪坐也是很值得效仿的。

  甚至有不少大臣开始对谢介改观,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差劲,至少他和神宗一样,拥有老闻家一脉相承的善良,他让大家坐下,不正是体恤站着的辛苦吗?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当一个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只做了一件坏事时,大家总会揪着他那一件坏事不放,觉得好人也没有那么好;而当一个坏人恶事做尽,却在最后做了一件好事时,人们反而会觉得坏人也没有那么坏。

  谢介与他的表哥讨论过这种现象。

  文帝表示,这是因为好人做坏事,代表的是一种向恶的倾向,而坏人最后做好事则是向善的改变,欲扬总要先抑。

  谢介却并不怎么赞同这个理论,因为好事就是好事,坏事就是坏事,不论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都没有办法把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可惜,大部分世人都不是谢介这个想法,他注定只能是一个人。

  朝臣们按照普世的价值观,对待谢介的印象开始触底反弹。房朝辞笑的比他自己高升还要开心。

  除了提出大家上朝坐着以外,谢介就再没有随便c-h-a话了。整个人安静如花,一直看泰王和房朝辞的眼色行事。他们觉得可以的,他就下章,不可以的……并不需要谢介来反对,自有聪明人站出来打断驳回。

  玉玺在谢介手上,这是经过了所有人同意的。

  玉玺盖完,一道奏折的流程却并没有完,还需要宰执下印。准确的说,是需要两个印,不分前后,但必须都有,才具有法律效应。

  不是宰执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也不是皇帝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不管谢介心里怎么想,他都在朝堂上被动听了很多他以前完全不会过心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听懂了!当他不需要翻译,就懂了这些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他们看谢介的惊讶眼神,给了谢介很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第一次,他终于觉得自己够格说:“我好歹也是我爹的儿子。”

  一代回忆谢才子。

  朝臣们纷纷点头,接受了谢介的这种说法。还有心软的自我反思,自己以前总觉得谢豚儿不学无术,是不是一种偏见?毕竟有了谢鹤珠玉在前,如果谢介达不到那个高度,总会让人觉得谢介不够好。但不够好并不等于不好,要看谢介是和谁来对比,谢介明显已经比大部分人要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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