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意绮# #短篇# 水调歌头 作者:葛生_yongan【完结】(2)

2019-06-19  作者|标签:葛生_yongan 霹雳

文案:
但愿人长久,咫尺共婵娟。

内容标签: 霹雳

搜索关键字:主角:意琦行,绮罗生 ┃ 配角: ┃ 其它:意绮

==================

  ☆、水调歌头(上)

  四野叠峦,彤云出岫。眼见大雪将倾,白衣黑履的年轻书生将背上书箧往上提了提,自觉加快了步伐。
  越往前走北风愈烈,呼呼地刮开他的帻巾,露出一双与常人有异的尖耳来。他无心顾及被风吹跑的帻巾,况这荒郊野外,也不怕被人看了去,于是仍旧一心赶路。
  人还在途中,雪已铺天盖地而来,他索x_ing脱下外袍,将书箧盖住抱在胸前,顶着冷冽的风雪曳屣而行。山路本就崎岖,况且又遇上这样恶劣的天气,他这一路走得甚为艰难,等到暮色四合,天昏地暗时,才在山林里找到一间猎户打猎时过夜用的茅屋,门推一推就开了,他走进去,看到里面有干柴和稻Cao,于是准备在此将就一晚。
  进去后,他将书箧上的外袍拿下来,顾不得拍去上面的雪就开始翻看箧里的书卷,每一本每一卷都完好无损,他放心地舒了口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两个月后,皇都。
  白衣书生站在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深深地呼吸了口气,擦一擦额上的汗,心情有些雀跃地对自己说:“白小九,你赶到了!”
  之前那场大雪连下了半个多月,期间他一直被困在深山中,好不容易等到雪停天晴,他涉过深雪,穿越崇山峻岭,后又徒步走了三个洲,终于在考试前赶到了向往已久的皇都。
  正当他沉浸在无比满足的欢乐之中时,身后一声急喝将他震回神来,回头一看,骏马已冲至眼前,他连忙往旁边躲去,一不小心就绊到了边上的人,为了不把人绊倒,他只好收了习惯x_ing伸出去要扯住什么的双手,脚往边上一缩,人就摇摇晃晃要倒到马蹄底下去了。危急之时,旁边抄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将他接住。
  马影贴着身子一闪而过,他站定身子,向救了他的青年公子作揖道谢。
  “你的书。”青年公子将这书生方才从书箧中掉出来的被自己一并接住了的书还给对方。
  “多谢您。幸好您帮我接住了他,非常感谢。”书生接过书来时的感激之情似乎比方才更强烈了。
  青年公子点点头,不再赘言,转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书生将手中由自己编纂的名为《澡雪集——尘外孤标诗文选》的这本书重新放回篋中。心中这才后知后觉地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淡淡的温暖。
  “掌柜的,麻烦您,一间下房。”
  “一间上房。”
  拿着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掌柜抬起头来,眼前从柜台一左一右同时而至的两位客人看模样应该都是来赶此次春闱的考生。只是,这两人中一个看起来便是富贵公子样,一个则明显是寒门学子,但都一般的眉秀眸清,俊美无俦。在这皇都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了,掌柜的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富贵和贫贱往往是一朝之间的事,爱富可以,但万莫嫌贫,更何况,是对待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举子,若人家一朝高中,昔日轻慢了他的人恐遭报复。
  于是掌柜的立马扬起热情的笑脸,好声回道:“两位公子,很抱歉,您二位要的客房都没有了。小店只剩一间中房了。”
  掌柜说完后,看起来略微年长些的青年公子微微皱眉没有说话,而那位白衣书生眼里明显有些失望,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地看向旁边的青年公子谦让道:“恩公,您若不嫌弃,这间房就留给您吧,我再去别处问问。”
  原来,这青年就是方才在街上救了白衣书生的那位公子。白小九本就是谦逊温厚的人,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恩人,他更没有和人抢房的道理。不过,他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担忧的,这一路过来几乎问遍了这一块的客栈,间间客满,这个时候本就是皇都人多的时候,客房吃紧是情理之中的,更何况,他们到的这样晚。也不知道今日他是否还能找着住的地方,皇都晚上是有宵禁的,要是没有住处被当做流民赶出去了可不好。
  正当书生怀揣着担忧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手臂被人轻轻拉住了。他回过头去,略诧异地看向青年公子。
  “若是兄台不嫌弃,与我同住一间如何?”
  书生在礼让和住处之间只稍稍徘徊了下,随即扬起笑脸回道:“承蒙不弃,恭敬不如从命。”
  月上柳梢。
  客房里,两人皆已用了晚饭且洗漱完毕。白衣书生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棉被打地铺,青年公子则坐在窗下读书。
  书生打好地铺之后走到窗边将烛火挑亮,问青年公子道:“恩公,我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有事?”青年公子放下书来,一双映着烛光的眼睛显得尤其清亮。
  书生微笑道:“您看,您救了我一命,还帮我保住了我很珍惜的东西,又将房间让一半给我住,您于我有颇多恩惠,我却还不知道您贵姓呢。”白衣书生准备先自报姓名,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青年公子回他道——
  “我叫意琦行。”
  意琦行……意琦行……意琦行……
  白衣书生的脸微微变红,心却扑通扑通加快跳动。原来,他就是意琦行,是那个自己仰慕已久的澡雪公子。自从多年前无意中听到流传而来的一首他的诗后,自己就对他的才情钦佩不已,后来又拜读了他的许多诗文,愈发喜爱入骨,后来索x_ing将自己最喜爱的那些篇章编纂成书,亲自作序,又将此书珍惜若宝。在别的举子都是带上精选的自己的作品来皇都献给各位大人们阅览评审的时候,自己却带着这本澡雪集千里迢迢从西南赶赴而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遇到澡雪公子时可以亲自将这本书交给他,至于交给他之后要说些什么,自己还未想好,人却忽然就到了眼前。
  若是平时遇上平常人,他肯定会就着这名字夸上几句诸如“夫圣人瑰意琦行,公子人如其名”之类的话,但是这个人是意琦行,他忽然就无法将这些恭维的话说出口了。
  “意公子,在下绮罗生。但这是现名,我原本姓白,是西南白家的后人。”说完绮罗生就将头上帻巾扯了下来,如瀑的直发中,一双尖耳暴露无遗。
  在隐瞒和说出事实中他选择了后者,却不知意琦行知道他是谁之后,会作何反应?
  绮罗生心中忐忑不已,双眼却毫不闪避地看向意琦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有号吗?”
  意琦行的回答是一个反问,有些出乎绮罗生的意料,但意琦行的问题他还是要回答的,于是点点头:“我的号是白衣沽酒。”
  意琦行微微皱眉,他傲归傲,却不粗鄙,所以不会做出直呼人名字这种无礼的行为来,可是叫人家“罗生”“白衣沽酒”什么的也很奇怪。
  “有字么?”
  绮罗生似乎明白了意琦行问话的目的,他心中一阵庆幸,意琦行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嫌恶或者刻意疏远他,而是在为对他的称呼而苦恼。的确,他们一族人虽然已逐渐汉化,但名字称呼之类还是和汉人有所差异。
  “意公子还是直接叫我绮罗生吧,在我们家乡,连名带姓地称呼一个人不算是不礼貌的,只有不熟悉的人讲客套时才会叫字啊号的。”绮罗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逾矩了,遂闭了口不再多言。
  意琦行颔首:“好。”
  春闱在望,即使与他同住的人是意琦行,绮罗生也只得收起所有心思,用心备考。不过,以他平素积累下来的功底和超于常人的天赋,他也并非需要临时抱佛脚的人,因此平日并不手不释卷,而是温故一会儿就寻些事情来调剂下心情。
  掌柜的很是考虑周到地在房间里多添置了一张书案,还依照绮罗生的请求送了把琴来。绮罗生闲暇时就弹首曲子,作个画,意琦行听得懂绮罗生曲中的山水意,也看得懂绮罗生画作留白处蕴藉的情或志。
  某日,绮罗生画了一幅东篱秋菊图,篱内之人神似意琦行,只是短褐Cao鞋,拄锄望向篱外小径的尽头。
  意琦行看到了,说道:“我人在画中,为画题名的却是你。若是哪天,我真落魄了,解褐腾达的你,莫要忘了今日此时画中含意。”
  绮罗生收画赧然一笑:“公子说笑了,这画中人即便是你,那也只是富贵闲人的您学一学那五柳先生耕读清心罢了,哪里真会落魄到需要我白衣沽酒来的地步呢?”
  意琦行难得脸上也露出丝笑意来,随即又问道:“我看你画作不凡,且时常也能提笔画出几幅,何不拿去换些银钱添作日用之资?”
  绮罗生摇摇头:“让公子见笑了。我自认于画作一途上只会了些皮毛,雕虫小技不足夸道,不过,即使敝帚自珍,我也不愿拿画卖钱,毕竟这一幅幅作品都是缘心而作,所描绘的也是自己心中的一些画面罢了,自己心里的东西是不愿交给别人去收藏的。更何况,我虽清贫,但也还未到山穷水尽那一步。”
  意琦行点头,心中对绮罗生暗暗赞许。
  “那日我看到你掉落的那本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上面似乎有我的名号?”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意琦行渐渐认可了绮罗生,交谈便也可以不设防地自然而然地深入如故友。
  绮罗生虽然有些羞愧,但也没有推辞否认,直接去自己书箧中拿出那本《澡雪集》以及自己平日里的一些作品,一并交给了意琦行。
  “拜读公子诗文多年,心中喜爱敬仰不已,公子澡雪精神、春秋气概令人折服。绮罗生不才,偶尔也会笔书心中感慨,厚颜呈于公子之前,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客气了。”意琦行接过绮罗生手中几本书,坐在窗下认真看起来。
  绮罗生去到外间烧水煮茶,然后沏好了端进来放在意琦行手边。平日意琦行口渴了就会端过来喝上一口,但今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手边有茶,看着书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泼出来一些茶水打s-hi了他的袖口和手中诗书的一角。
  绮罗生连忙拿了帕子来帮他擦拭,从书中回过神来的意琦行对着绮罗生很是和颜悦色。他放下书卷,就着茶盏中的半盏茶饮了两口,笑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多谢你的解语,昔日所发之感慨,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回应,于我,夫复何求。”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6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