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同人)[心理罪孟方衍生]兔子先生 作者:蟹子酥【完结】(3)

2019-06-20  作者|标签:蟹子酥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小孩歪着头,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回家呀?
  兔子先生无法回答,他很久没说话。
  从前有只兔子先生,他背井离乡去流浪。
  他为了梦想四处闯荡,却落得遍体鳞伤。
  他忘了回家的路,掉完了耳朵掉尾巴。
  最后他再回不了家,只能对着月亮思故乡。
  05.
  孟阳说完这个故事后,姜希宇很久没说话。
  “希宇不懂。”
  他摇了摇脑袋,双拳握紧眉头微蹙似在绞尽脑汁思索着,闷出了一头细细的汗。
  孟阳摸了把那人的头发,“回不回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记它。”
  “那兔子先生。和小孩。”姜希宇牙关颤抖,似在努力组织着词句,“最后、都回家了吗?”
  “小孩最后听话地回了家。可兔子先生还在长长地流浪。所以希宇要学故事里的小孩,这样最后才能回得到家。”
  姜希宇有些怔怔的,这故事不似他往常听过的甜美童话。
  他开始胸膛起伏两手颤抖,他感觉闷,他感觉压抑和沉郁,他想叫喊出来想发脾气,可他不能。
  孟医生是好人。希宇是好孩子。希宇不要让孟医生讨厌。
  他一遍遍默念着,两腮鼓鼓的,却不知道自己这幼稚又可爱的一切举动都落入了孟阳眼里,溶成一片无奈笑意。
  孟阳懂血液,却也知心理。只是越知心越致命,成年人的伪善与虚假就像张不堪一击的丑陋面具,让他心生嫌恶而不愿接近。
  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就像伊甸园遗落至人间最无瑕纯净的圣洁美好。
  每次触碰和靠近都叫他小心翼翼万分珍惜。
  06.
  方木半皱起了眉,“他是你的爱人?”
  孟阳回想着少年柔软干净的模样,双眼似是被回忆水洗的手皴皱了千万次般,浮起细细的纹路。此时的他褪却了在那冰冷巢x_u_e里的y-in郁和狂躁,就像个普普通通有喜有怒的平凡人,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柔情,还有低头间一瞥而过的苍凉。
  “他怎么会是我的爱人?”
  孟阳手中的那罐啤酒拿起又放下,像是心头洪流来往无处搁置的情绪。
  “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个孩子。”
  可孟阳不是孩子。
  他敛下眼,他知道自己浮落了多年的钟爱之盖下,到底深埋了口怎样的井。
  他喜欢那个少年。毫无例外的。
  就像黑暗本能地追逐拥抱阳光,哪怕被吞噬了苍涸枯瘦的万丈所有。
  “你说和我很像的,就是他?”
  方木细细思索着,像是在从头至尾梳理一遍事件的脉络。孟阳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大天才现在脑内又在如何高速运转,不带情绪地冰冷分析着一切。
  “是,你们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孟阳眯眼望向远处接天连角的海岸线,那里涌上了一层雪白的浪花,像是从大海眼底冒出的滚滚泪沫,咸涩了他的眼角。
  “因为这张脸,我才一直留着没杀你。否则在你孤闯赤岩岛的那日,我不必等你醒来,就可以把你剖皮吸血弃尸荒野。你会画画,希宇也会。你很聪明,希宇也很聪明……他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啊。可我……”孟阳微哑的话语被自远而近翻卷袭来的雄浑浪声所盖过,那海浪奔突激涌着,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前层叠推进,白波惊骇起伏拍打冲刷,像是海床怒然张开了齿贝洁白却狰狞如饕餮的深渊巨口。
  吞没一切,绞碎了一切。
  两人望着气势汹汹滚滚而来的劲浪,一时没说话。
  方木知道他该忘记这句话。这也许是那人开的虚假玩笑,也许是那人别有目的的心理暗示。
  但他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着孟阳与海浪声混杂在一处的破碎低语,就像电影刻意拉长至每一帧都历历可数的慢镜头。
  “可我……弄丢了他。”
  “我希望你是他。可也知道你……终究不是他。”
  07.
  孟阳对姜希宇的好开始渗透到了时间的每个针脚,他开始想着他,想要时刻照看他。想要知道那个孩子吃没吃饭,有没有和护士闹别扭,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安安静静等着他。
  午间和下班后的空暇时间成了他一天下来最充实安稳的时光。有时候他在病房里陪姜希宇絮絮说着话,有时候他会带姜希宇在医院里散步走走,看看温和柔暖的流霞晚光。往日总让他联想到衰老的暮色沉沉也成了和煦静谧叆叇缭绕的瑰秀景致。
  全医院都把孟阳这个血液科医生总是大老远跑到对院照看一个精神科病人的事情当作了一个笑谈,闲暇琐碎时念叨念叨,却不带着太过锐利的恶意。
  他们都笑要是医院同意啊,孟阳估计要把那孩子带回家去住了。
  因为考虑到姜希宇的精神问题,院方并没有告诉他,他的母亲早就于几年前逝世,只给他存够了充裕的住院费,再加上政府的补贴,足够住到他想住到的年数。
  没了家属亲人,姜希宇就是一个孤儿。只要他能保证自己作出决定时神智清醒具有判断力,医院尊重并满足他所提出的包括进出院等在内的所有条件。
  孟阳却不急,他知道对于一个自闭症患者来说,你只能一步步来。
  急于求成的动作和脚步只会吓坏啃啮牧Cao的兔子,让他惊慌害怕一蹦一跳逃得更远。
  只是从来自诩老成稳重的孟阳,却在姜希宇一次受伤后彻底破了功。
  他的少年与人起了争执,被推到了冰冷尖滑的手推车边缘,手臂上划拉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露出了细密而腥润的血珠。
  孟阳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姜希宇一脸闷沉坐在窗边,抱着自己不说话。
  窗外明明还是暖意溶溶,可屋里却被那四壁沉色冷却了半分温度。孟阳站在姜希宇身后,看着他臂上被厚实包扎起的纱布绷带,眸里淌满了无声的自责与疼惜。
  “他们说、希宇喜欢、孟医生。”姜希宇开始酸涩开口,“他们说、希宇是、同x_ing恋。”
  “同x_ing恋、是什么?”
  少年懵懂而黯淡的双眼就这样转过头看着孟阳。或许他是什么都不懂,或许他是自我封闭,但正因如此更加敏感的是他辨析他人的一颗心。他至少察觉得到别人的恶意。
  在心理分析上,姜希宇比起其他人无疑是个独具天赋的佼佼者。
  孟阳没有想到自己直白的钟爱会给那人惹来如此不怀好意的麻烦。他沉默了很久,听着墙上闹钟滴滴答答拖着时间晃悠地走。
  他说,“同x_ing恋是……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同个x_ing别的喜欢上同个x_ing别的人。”
  姜希宇的脸上浮上了困惑的神色。这个名词对于他而言太过生疏和遥远。
  “希宇。是同x_ing恋吗?”
  他抬头不解地一字一句问孟阳,回应他的却只有那人抚上头顶温暖干燥的大手。
  “等希宇长大了……希宇自己会明白的。”
  没有人能替希宇做决定。他也不能。
  孟阳要的,是他的少年真的喜欢他,而不是仅仅因为盲目的信任和依恋。
  他有耐心等,也有信心等。
  他离过婚,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他更知道亿万人群里遇到一个你所珍爱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这样一个人,值得你等。
  孟阳就这样站在桥索一头,等着另一端的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只要姜希宇愿意迈向他,他愿意为他承担所有举世而来尖锐刻薄的恶意与苦痛。
  那个少年只需仍旧干净笑着,对他而言便足够了。
  便已是他余生的念想。
  后来,孟阳给了姜希宇一个哨子,教他只要遇到任何麻烦的时候,感觉不开心的时候,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就吹响这个哨子。只要他听见,便会最快地赶到那人身旁。
  血液科的其他医生都摇头叹着,孟阳疯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孟阳本就是个疯子。年纪轻轻就成了血液学专家,还当上了血液科主任,整个市都觉得如果卟啉症真有被治愈的希望,那这个人非孟阳莫属。
  天才与疯子,从来只有一线之隔。
  那时,所有排了好几十天的队终于排到了孟阳名下的病人都无一例外地经历了一段令他们极其烦恼的时光。往往大名鼎鼎的孟阳孟大医生终于抽出空来给他们看病了,看病看到一半,楼外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急促的嘹亮哨声,孟阳就立即起身匆匆赶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一脸惊愕的病人。
  那边的姜希宇要么是画笔丢了,要么是觉得阳光刺眼可忘了回房的路,要么是不小心洒了什么东西到地上怎么捡也捡不完。
  “垃圾。要放在垃圾桶里。”
  这是孟阳教过他的话,他恪守于心。
  他要做个好宝宝。
  孟阳每每赶到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对上神情无辜的姜希宇,心头只残存着无奈再没了火气。
  “希宇。想见孟医生。”
  姜希宇晃悠着胸前的哨子,真挚而单纯地说出心底毫不掺假的话语。
  孟阳第一次低下头吻了他的少年。吻上他的额头。像虔诚的教徒。
  “我也想见你。”
  08.
  孟阳因为看病中途总是临时有事离开,已经被院方暗暗提醒了几回。可碍于他本人实在医术高明已有不少医院在出重金挖墙脚,而且孟阳也承诺上班期间耽搁的时间会加班补回来,院方无奈,只能随了他去。
  孟阳倒是不在意加不加班,回到家也只是一个人,在医院还能和他的少年多待一会儿,这让他感到心安。
  姜希宇近来越来越粘孟阳,总是揪着胸前那哨子不放,任护士百般说都不给。像是一个孩童执著捏攥着自己的玩具,耍尽了亿万分的任x_ing与固执。怎么也不松手。
  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像孟医生故事里的兔子先生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哨子对他来说就是孟医生,得紧紧地握在手里,时刻佩戴在身上,才算安心。
  孟阳有时看着倚在他身旁呼呼睡去的恬静少年,儒雅眉眼里满是温存的宠溺。那时他以为,时光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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